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有猴子吗?”小黑蛋抱着鼓跟上,“我五表哥有一本猴子闹天宫,我娘不比着里面的猴子,给我们剪了好几个,可漂亮了。”
  “啊!”林念营惊讶地回头,“婶婶还会剪孙悟空?”
  “嗯嗯孙悟空,”林念营这么一说,小黑蛋才记起猴子的名字,“我娘不但会剪孙悟空,还会剪……剪那只猪。”
  “那是八戒,还有唐僧,沙和尚,大闹天宫的话,”林念营想了想,“还有玉帝,太白天星……”
  “不是太白天星,”赵瑾在卧室纠正道,“是太白金星。”
  “哦,对,”林念营不好意思地冲卧室的赵瑾笑了笑,“是太白金星,我记错了。”
  “有吗?”小黑蛋放下小鼓,扒着筐沿往里看了看,“哪本是?”
  “没有《大闹天宫》,”林念营买书时,有一本本地翻过,大致有哪些书还是记得的,“有《通天河》,还有一本《高玉宝》,小人书就这两本。”
  林念营找出来,给小黑蛋看。
  “什么是通天河?”小黑蛋扯过书本,一瞅封面,叫道,“这不是猴子吗?看这还有和尚,沙僧、猪八戒。”
  “看这下面的字,”林念营指着下面三个红色大字,念道,“通天河。”
  苏袂刷好锅,往里倒了桶水,点上火,继上干柴让它烧着,等会儿洗漱用。
  随之取了药,端了碗水,给赵瑾送去。
  “小黑蛋,”苏袂收了空碗,“走,抱着你的鼓,咱们去山下。”
  小黑蛋正跟林念营扒在筐边,头碰头地看着《通天河》小人书,闻言颇有些恋恋不舍。
  “小人书回来再看,”苏袂催促道,“快点。”
  再晚天就黑了。
  苏袂不笑时,身上气势凛然,小黑蛋挺怕的,遂不敢再磨蹭,抱起他的小鼓,跟着拎着鼓架、鼓槌的苏袂,噔噔下了山。
  苏袂在溪边的树下,寻了处平坦的地方放下鼓架。
  小黑蛋把小鼓放上去,接过他娘递来的鼓槌,叉开双腿,鼓着小脸运了运气,敲了起来。
  苏袂双手抱胸,斜依在树上,闭着眼听了一遍,便叫了停,然后拿过小黑蛋手里的鼓槌,边敲边跟他讲解。
  三叔看他年纪小,牧场庆典曲,只择取了其中一段教他,这一段是四分音符,|XX|,若用单槌,侧右手敲鼓,如用双槌,左右手要同时击出,击打时手腕要放松,大臂要挥得开,这样挥动的力量才能通过手腕转到鼓槌。
  苏袂前世学的是二胡,大一参加过一个叫“民乐”的社团,跟人组队参加过校庆活动,因为感兴趣,还跟人学过一段时间架子鼓。
  鼓嘛,不管他是架子鼓,还是牛皮鼓,都有共通之处。
  教小黑蛋还是绰绰有余。
  ……
  翌日一早用过饭,苏袂洗过衣服,拿刀把竹椅中间挖了个八寸大小的圆洞,裁了蓝白格子的棉布,叠着包了一圈,削了竹钉将其固定,下面给配了个小竹桶。
  看上去类似于现在的马桶,就是不能自动冲水。
  将三个大的送到王家小教室上课,还了张宁昨天的买菜钱,苏袂背着赵瑜回来,清点了下手里的钱票,她过来那天赵恪给的,已经花完了。
  手里还剩陈莹赔的一百块和赵恪前天给的两个孩子的生活费。
  原主……原主夫妻这么几年存的钱票在藤箱里,苏袂一直没动,暂时也不准备动。
  想了想,苏袂收了钱票,背着赵瑜下山去了食堂。
  “苏同志,”大胖正在广场晾晒笋干,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你来的正好,我们一直掌握不了温度,孵化房先后放了两批鸭蛋,不是温度低了,成了死蛋,就是温度高得离谱,将蛋烤熟了。这不,刚刚又放了一批。我心里啊真是没底,你快给看看。”
  苏袂被他领到孵化房,卷起草帘,感受了下里面的温度,将赵瑜从背后解下,递给在外烧炕的小战士。
  小家伙刚要张嘴嚎叫,那小战士双臂一扬,将他丢上了半空,随之伸手一接,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苏袂扫了眼小战士衣服下鼓胀的双臂,放心地进了孵化房,仔细地摸过每一枚鸭蛋,然后根据炕上各处温度的不同,给它们挨个地调整了下位置。
  有两个刚从炕尾调到炕头的高温区,就“咔嚓”破了壳。
  大胖双眸一亮:“苏同志,你休息好几天了,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上班了?”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苏袂道,“我这个工作能转正吗?”
  “这个……”大胖面露迟疑,“没有先例,要问问师傅才行。”
  苏袂点点头,又问道:“要是转正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留在部队了?”
  “当然!”大胖道,“只要转正,你和孩子的户口就能落在我们食堂。”
  苏袂松了口气,捡起两只爬出壳的小鸭,交给大胖:“司务长在哪?”
  “师傅去军区食堂了,下午过来,”大胖接过小鸭,小心地捧着,一边随苏袂向外走,一边道,“苏同志,你先过来上班吧,你看你一来,小鸭就孵出来了,比我们瞎折腾强。”
  苏袂刚要答应,小黑蛋跑来叫道,“娘!娘,那个送东西吃的叔叔又来了。”
  苏袂心头一喜,对大胖道:“我回去看看。”
  “行。”
  说完,大胖止不住跟了两步,在后叫道,“别忘了早点来上班。”
  “那、那天的事……”张秘书一见苏袂就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办砸了,我也不在市委上班了。”
  “啊!”苏袂愣了愣,转而想到自己送出的那只鸭子,急道,“是因为那只死鸭?”
  “是,也不是。”
  张秘书简要地将那晚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颇是失落道:“我毕业后,选择去市委上班,就是因为听大伯说,市委的副书记是林红军的父亲。”
  “去前我特意调查了他的为人,为公,他确实无可挑剔,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张秘书长吐了一口气,叹道,“等我收起浑身的刺,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近距离接触后,更是时时被他的人品折服,说一句人民的好公仆,他亦担得起。”
  苏袂迟疑了下,“那你现在?”
  张秘书抹了把脸:“我申调到隔壁惠山县,已经上班两天了。”
  “啊!”苏袂没想到他这么有决断,市委副书记秘书这个职位说放弃就放弃,“你没必要下到县里,完全可以申请平级调任。”
  张秘书瞟了她一眼:“我今年28岁。”
  苏袂:“……”
  所以呢?
  “林红军26岁时,已是空军少校,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十几场。”张秘书道,“我已经在安逸的环境里待得够久了,也该下基层实现我的人生价值了。”
  苏袂噎了噎。
 
 
第30章 
  “我现在调离了委市,接触不到你公公他们一家,工作上也比较忙……”顿了顿,张秘书又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工作的话,我们惠山县县食堂倒是缺一名洗菜工。你要是……”
  苏袂摇了摇头,打断他道:“我一旦带着孩子离开军区,再想进入就难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在外面找工作,上次想跟林建业的继母要工作,要的也是老家的两个工作名额。
  原主有一段记忆留给她的很是模糊,可触之却又心口绞痛,悲伤不已,她连猜带蒙地隐约了解到。
  一开始原主有心疾这事,一家人是瞒着她的,只是每当她想跑想跳想闹了,父亲母亲外带几个哥哥,都面带紧张地哄着、劝着,让她心里渐渐升起了股疑虑。
  13岁那年,她随母亲一起逛庙会,坐在戏台下一眼就喜欢上了武生手里的那把大刀,想学。
  一家人也不说原因,就一个劲的压着不准。
  原主逆反心里上来了,再加上心里多年隐隐的猜测,半夜,爬起来,带着几件衣服去了县上的文华局。
  大哥为了找她,跌进山沟摔断了腿,又因为救治不及时,从此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二哥在县初中听到消息,疯了一般从中考考场上跑了出来找她,就此退了学。
  这是原主的亏欠,虽然走时她什么也没说,可留存在心里的愧疚却时时于午夜梦回袭上苏袂心头。
  还有三年后要面临的粮荒,她不可能不管原主那一家。
  所以,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两人一人安排一份工作。
  “其实,”张秘书沉吟道,“要想留下还有一个办法。”
  苏袂双眸一亮:“你说。”
  “找个军人,嫁了。”
  苏袂白眼一翻,起身拿了张竹纸,找了一根林念营的铅笔,递给他道:“把我公婆单位的电话,写下来。”
  张秘书接过笔,一边写,一边问道:“你打电话骚扰啊?”
  苏袂:“谈谈感情。”
  张秘书把写好的纸张递给她:“那你还不如等会儿带着孩子住我的车,我把你们送到市里,你带孩子直接上门住上几天来得有效。”
  苏袂接过竹纸看了看,叠起装在口袋里:“我暂时走不开。”
  要去也得等赵副团长回来了,她把两个孩子还到人家手里,不然光一个小瑜儿闹起来,都够王大娘跟张姐折腾的。
  张秘书这次来带的东西不比上次少,水果罐头就有两瓶,还有麦乳精、奶粉、红糖白糖等。
  上次来还是林建业他爸出钱出票,这次肯定是他自掏腰包。
  苏袂本来是不愿意要的,可看张秘书一副要落荒而逃的模样,便熄了让他提走的心思,留着人给下了碗面。
  随之取出林念营、小黑蛋写的信,还有两毛钱给他,请他到县上后,帮忙跑一趟邮局,给寄出去。
  送走张秘书,苏袂抬头看了下太阳的位置,大约九点半左右。
  她不清楚能不能去军部借用一下电话,遂便背着赵瑜再次去了农垦食堂。
  大胖听后沉吟了下,解下身上的围裙:“我带你去军部食堂吧,那边办公室有部电话。”
  苏袂道了谢,跟在大胖身后穿过溪桥,往上走了几里,朝南一拐到了军部的北门,检查后,大胖领着她走了进去。
  这边的食堂更大更宽敞明亮些。
  司务长看到苏袂,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打两个电话。”
  “哦,那这边来,”司务长把手里的刀递给大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掏出钥匙,带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要我帮你拨吗?”
  苏袂摇了摇头:“我会拨。”
  “行,你打吧。”
  说罢,司务长主动地走了出去。
  苏袂第一个电话先打到了市委,新的秘书接到后,道了句稍等,片刻,回道:“林副书记在开会,苏同志你看……”
  也不说等会儿“你在打”,或者“林副书记开完会后,我跟他说一声,请他给你回电”,更没问苏袂有什么事?重不重要?
  苏袂握着电话眯了眯眼,“那请你帮我传达他一声,过几天我带两个孩子去看他,请他别太为建业伤心,多多保重身体!”
  说罢,不等对面再回什么,苏袂“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转头又拨通了陈美如单位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小姑娘,苏袂心里存着气,没有客气,直言道:“我找我继婆婆,我男人他后娘,陈美如,陈同志,烦请你帮我叫她来接一下。”
  对面的小姑娘愣了一下,随之双眸一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陈美如是市电影厂的演员,名气不大。
  林成良又是一个爱惜名声的,所以她在电影厂为人很是低调,小姑娘倒也不怕她,走进排练场,当众叫道:“陈姨,你继子的媳妇打电话找你。”
  “继子的媳妇”,女孩咬的很重。
  立马就有人道:“小瑶,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继子的媳妇,谁打电话这样自称?”
  小瑶嘻嘻一笑:“我可没乱说,那位女同志,直接跟我说‘我找我继婆婆,我男人的后娘,陈美如,陈同志,’大家听听,可不就是陈姨她继子的媳妇打来的电话。”
  “腾”的一下,陈美如涨红了脸,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台上跌下来。
  厂里嫁给二婚的不是没有,有继子女的更不止她一个,可大家都好面儿,不管在家如何争如何斗,出门都是和和气气的,谁这样当众叫后娘啊!
  陈美如有心不接,对上一众看好戏的同事却不敢。
  “后娘”这个词,本就隐含了太多不好的意思在里面,她在当众拒接电话,大家只怕在脑中都要脑补出一场场大戏来。
  深吸了口气,陈美如强自镇定地对大家笑了笑:“我这个儿媳妇小时候学唱戏的,最是爱演了,肯定是又看了哪出戏,这不就打电话跟我演上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吧,面上她先圆过去。
  挺着僵直的脊背,走出排练场,离了众人的视线,陈美如双肩一塌,长吐了一口气,随之双眼危险地眯了眯,脸上一片狰狞。
  小瑶回头看了她一眼,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陈美如缓了缓脸色,对她笑道:“趁着年纪小,还是多学点做成的道理吧。今儿你也就遇到我,换个暴脾气的,刚才你那话一落,上来就能给你两巴掌。”
  小瑶硬着脖子道:“我看谁敢!”
  “别不服气,”陈美如柔柔笑道:“小小年纪就嘴碎的挑拨我和我儿媳的婆媳关系,你信不信,我就是打你两巴掌,你爹娘都不敢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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