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张宁心下陡然一松,是她敏感了。
  “小宁,是小黑娃吧,外面还飘着雨呢,快把人带进来。”
  “唉,就来。”张宁牵起小黑蛋的手,才发现他还拖着个篮子,“咦,哪来的鱼?”
  还不小,两条,一条得有两三斤。
  “我娘在溪里捉的,捉了老大一桶呢。大娘,我想喝昨儿的鱼汤,你煮了好不好?”
  “你娘会捉鱼,还捉了老大一桶?!”张宁诧异地挑了挑眉,还真没看出来,她还有这本事。
  “嗯嗯,好大一桶。等吃完了,明儿我再回去拿。”
  “拿什么?”王老太站在门口笑道。
  “王奶奶。”小黑蛋松开篮子,一头冲进了王老太的怀里,顶得她后背撞在门上,发出好大的“咣当”一声。
  张宁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着王老太急道:“娘你没事吧?”
  小黑蛋被张宁的语气和脸色吓得一怔。
  “没事没事,”王老太冲张宁摆了摆手,弯着腰一下一下地顺着小黑蛋的后背,絮絮念叨:“不怕呀不怕,王奶奶没事,没事,我们小黑娃不怕。”
  张宁看着婆母脸上温柔的神情,心下黯然。
 
 
第5章 
  “娘,念辉是带着鱼偷跑过来的。”张宁指了指篱笆门边放的竹篮。
  “鱼!”王老太喜道,“海岛的垦荒队来部队送鱼了。”
  “小宁,你赶紧拿上钱票去食堂找炊事班的大胖买两条。哦对了,要是有什么虾什么蟹的也买些。”
  “不是垦荒队送来的,”张宁道,“听念辉说,是他娘在溪里捉的。”
  王老太一怔:“苏梅!”
  “她还有这本事?!”
  张宁点点头:“我看了,不是海鱼,就是咱这山脚溪水里生长的马口鱼。”
  “马口鱼呀,”王老太下意识地说道,“用葱姜米酒、盐和花椒腌个半小时,煎得焦焦的出锅,撒点椒盐最好吃了。”
  张宁:“……”
  “娘,念辉拿鱼过来,苏梅不一定知道。”
  “也是,”王老太悻悻道,“那女人的东西主贵着呢,知道了还能让小黑娃提过来……”
  “娘!”张宁扯了下老太太衣袖,示意她孩子在呢。
  王老太低头对上小黑蛋乌溜溜望来的双眸,老脸一红:“走进屋,王奶奶给你拿艾粄吃。”
  “什么是艾粄呀,好吃吗?”小黑蛋一听吃的就开心,一边任王老太牵着他的手进屋,一边问道。
  “好吃倒是好吃,就是比着甜粄,王奶奶吃着差了点味,”老太太遗憾道,“要是有红糖就好了。可以蒸甜糕,做甜粄。”
  张宁听得好笑:“娘,那我把鱼给前面送回去了。”
  “去吧去吧。”老太太摆摆手,“跟她说,小黑娃今天在咱家吃饭,让她别来找了。”
  “好。”张宁换上胶鞋,拿起门口竖着的油纸伞,走到篱笆门前提起竹篮,穿过草间小径朝下走去,隔着段距离,便闻到一股鱼的焦糊味儿。”
  “苏梅,在家吗?”
  “在呢。”苏袂捻灭指尖豆大的一点火焰,取下火上焦黑如炭的鱼丢在一旁的地上,起身迎了出去,抬头看见门口立着的张宁,诧异地挑了挑眉,这可比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好看多了,一身蓝色哔叽布列宁装,齐肩的头发烫着卷儿,细眉凤眼红唇,皮肤白皙身姿玲珑,美得像一朵盛放的鸢尾花。
  “下着雨,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苏袂道。
  张宁见她出来抬手将篮子递了过去:“方才念辉带了两条鱼来我家玩,我想着你这会该做饭了,这不,赶紧给你送回来,别耽误了你等会儿烧来吃。”
  “那臭小子,又躲到你家不回来了?”苏袂听到了他走前放的话,只是彼时正忙着证实她的火系异能是不是跟来了,顾不得理他。
  “嗯,老太太邀了他在家吃饭。”张宁瞅了眼屋内乖乖坐在小凳上的林念营,问道,“念营要不要跟大娘过去?”
  林念营道了一声“谢”,摇了摇头。
  “小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苏袂接过竹篮,转身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回头对张宁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人已走到桶边。
  苏袂伸手挑了两条大的鲶鱼添进篮里,回身给她:“两个小家伙,连日来没少在你家吃饭,以往没什么拿出手的,不好回礼。这鱼,你带回去给老太太尝尝鲜。”
  张宁捧着杵到怀里的篮子,愣了,这还是她认识的苏梅?!
  她家老太太是王府里出来的格格,有一条刁钻的舌头,好吃的嘴。
  苏梅带着孩子刚来那会儿,老太太听说她来自陕北,便惦记上了陕北那儿的吃食,一等苏梅安顿好,就忙带了半斤肉和一包点心上门。
  东拉西扯地留到晌午,就想蹭口饭吃,哪知人家苏梅满口道谢,漂亮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就是不张口留人。
  这么来了两次,老太太歇了心思,跟苏梅也就淡了来往。
  倒是两个孩子时不时地上门,老太太不免会打发些吃食,陪着玩上一天半天的。
  张宁拎着篮子怔怔地走了几步,迟疑了下回头道:“家里油要是不多了,鱼别煎,容易糊。呐,”她一指远处高矮不已的草丛,“那里长着片儿小根蒜和几株紫苏,你挖把蒜,摘几片紫苏叶,跟鱼一块炖,出锅时撂点盐,滴两滴油,味道极是鲜美。”
  “谢谢,我记住了。”苏袂笑道。
  张宁拎着篮子到家,还有些回不过神。
  屋里王老太跟小黑蛋并排坐在桌前,双手捧着艾粄,正比赛似地吃的香甜。
  张宁把竹篮放在桌上,在两人对面坐下:“娘,等会儿该吃晌午饭了,您和念辉留些肚子。”
  “嗯嗯,知道。你怎么把篮子又提回来了?”
  张宁扶着竹篮朝她那边倾斜道:“苏梅给的。”
  王老太把手里剩余的一点艾粄送进嘴里,拿帕子擦了擦手,翻了翻四条鱼:“没坏啊,新鲜着呢。”
  “咋舍得给你了?”
  “说是两个孩子在咱家吃饭的回礼。”张宁扶正篮子,抿唇笑了一下:“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呢。”
  “怎么突然就懂人情事故,知道有来有往了?”王老太不解道。
  “她说先前手里没有好东西,拿不出回礼。”张宁道。
  王老太嗤笑一声:“这话你信?”刚从老家过来,谁不带点家乡味。
  “不管什么说,人家今儿是真给了四条鱼。”张宁道,“娘,您想怎么吃?”
  “马口鱼香煎,鲶鱼嘛,你早上不是从食堂买回块豆腐吗,挖点野蒜,咱做香蒜鲶鱼豆腐煲。”
  “好嘞。”
  ……
  见人走远了,苏袂回身点了点林念营的鼻头,“饿坏了吧,等着,婶婶马上就好。”
  有了火系异能,苏袂控火能力一流。片刻功夫,两条外焦里嫩的鱼儿就从竹签上被她取了下来,张嘴咬一口,骨头都是酥的。
  “来,先吃着,婶婶再烤。”苏袂把其中一条撕碎放进碗里,给林念营,狼吞虎咽地把咬了一口的吃完,又迫不及待地从门口捡回几截竹子,破开,串上鱼,一气儿烤了十几条。
  半小时后,苏袂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伸手摸了下林念营的肚子,“是不是撑着了?”
  小肚子微微鼓着。
  林念营腼腆地笑了下:“婶婶烤的鱼太好吃了。”
  “这话我爱听。”苏袂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偏头问道,“等会儿,婶婶要去后面砍几根竹子,你是在这坐着呢,还是想去后面王奶奶家玩?”
  “我想跟婶婶一块去后山。”
  苏袂摇了摇头:“不行哦,你脚上有伤,婶婶要砍竹子还要背着你,太不方便了。”
  林念营抿了抿唇,迟疑道:“那、那你送我去王奶奶家吧。”
  “好。你等婶婶一下,”苏袂起身,“我再烤几条鱼,给你王奶奶带过去。”
  烤好鱼,苏袂在屋前摘了两片芭蕉叶,甩去水滴,在火上烤了烤,包好鱼暂放一边。
  随之收了烤鱼的竹架,清理了地上的鱼骨,抽了火上没烧完的柴,将剩下的一点炭火移到客厅搭衣服的三角架下。
  剩下的鱼抹盐晾起。
  一切停当,苏袂解开雨衣的扣子,双手一拍,对林念营道:“走,咱们去王奶奶家。”
  林念营高兴地扑到苏袂怀里,帮着拎了鱼。
  苏袂拿上刀,掩了门,抱着他到了王家。
  王营长刚回来,一家人刚把饭菜端上桌。
  不等苏袂说明来意,王老太就欢喜地迎了上来:“今儿借你的光,做了一桌好菜,快来尝尝。”
  “不了,我们吃过了。”苏袂道,“家里的被褥湿了,我急着上山砍几根竹子回来做个三角架烤被子,两个孩子就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了。”
  “小黑娃尿的吧?”王老太啧了一声,随之耸了耸鼻子,盯着芭蕉叶道,“烤鱼!是烤鱼吧?我闻到烤鱼的焦香味了。”
  “婶婶给您烤的,”林念营把怀里的鱼递过去,咂摸了下嘴,“可好吃啦!”
  王老太三两下拆开芭蕉叶,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条咬了一口,“唔……有点绵软了,刚离火那一刻,应该最是酥脆。”
  张宁伸手接过念营,对苏袂笑了笑:“老太太就好一口吃食。”
  苏袂了解地点点头:“念营脚上有伤,你将他放到凳子上坐着就好。”
  “伤的重吗?”张宁抬起念营的脚看了看,“这是被碎石扎的吧,得几天养。不怕,我这里有药。”
  张宁是离此不远的华县客家人,有名的侨乡。
  建国初期,政府鼓励华侨归国投资,她大哥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就谢谢了。”苏袂没客气。
  张宁摆了摆手,“一点药罢了。”
  苏袂知道现在好一点的药并不比末世的药得来的容易,把这份情记在了心里。
  跟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出门上了山。
  王营长点了点缩在他身后的小黑蛋:“尿床了,怕你娘打你啊?”
  “他犯的错可不只尿床这一茬。”张宁把林念营放在桌前的椅子上,取了门后盆架上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又添了副碗筷给他。
  “哦,”王营长瞅着小黑蛋,诧异地挑了挑眉,“还有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小黑蛋连连摆手。
  “呵呵……”张宁乐道,“还偷偷带了鱼,离家出走。”
  “说不跟他娘他哥一家了,要来当咱家的小孩。”
  王营长神情一怔,低头认真打量起了小黑蛋。
  想到上午得到的消息,再看眼前的孩子,就有些心动。
  “念辉喜欢伯伯家吗?”
  “喜欢呀,超喜欢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那给伯伯当儿子怎么样?”
  “好呀。”
 
 
第6章 
  异能跟来后,苏袂发现自己的力气也跟着变大了,虽然不能跟末世时相比,可轻轻松松地扛个两三百斤东西跟玩儿似的。
  五根口杯粗细、长十几米的竹子,砍去上面的枝枝杈杈,蔓藤一捆,拖着就拖回了家。
  “咔咔”一阵砍,不同长度,不同用途的竹节就截好了。
  相接的竹子,挖口、互嵌,片刻功夫,两个搭被褥的三角架就跟先前那个搭衣服的一起,并排放在了客厅。
  小方桌小凳子挪进厨房,剩下的竹节,能用的收到厨房。
  不能用的清理出去。
  被子搭起来前,苏袂打水先洗了下上面尿湿的地方,等到褥子抱出来往三角架上一搭,苏袂傻眼了。
  扑面而来的尿骚味、霉味倒不算什么,末世尸臭味闻惯了,这气味,倒不觉得难以忍住,只是没想到,黑色老粗布的褥子里上起了一层白毛。
  梅雨季,久不见太阳,垫在下面的褥子受潮发霉了。
  这睡着能舒服吗?或者说健康吗?
  又不是在末世,水系异能者少,水资源格外主贵,别说洗衣洗被褥了,饮用每天都要定量。
  苏袂在能力允许之下,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再委屈自己。
  扯着线头,三下五除二,苏袂就将褥子给拆了。
  里、面和两件尿湿的军装上衣丢进木盆里。
  苏袂抱着盆,拿起原主放在门后的搓衣板和皂角,到了溪边。
  里子是那种家织的老粗布,自家买颜料上的色,见水就掉。
  商场里买的小邹菊印花褥面也掉色,只是相比着掉的要轻些。
  和军装分开洗好,用芭蕉隔开装进盆里,抱回家,跟先前的湿衣服搭在一个三角架上。
  苏袂又马不停蹄地从厨房搬来干柴,点燃,烘烤。
  好在她手劲大,拧得干,再有异能相助,烤起来不慢。
  一件件烘干,苏袂收起衣服和褥里褥面,拿起根擀面杖长短的竹棍抽打下棉被和褥胎里面积压的灰尘。
  然后拿起床上发霉变黑的草席到溪边,拿干草皂角水刷洗干,甩去水分,烘干卷起竖到一旁。
  打水拿抹布擦干净竹床,铺上草席,苏袂才发现一个事实,她不会缝被褥。
  原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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