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魏大壮未来的成就是不错,可赵恪要是没有出事,只会比他走得更高更远。
  她记得前世曾有人说,周长弓的位置就是退休的江司令为他留的。
  一想到未来赵恪升任师长,与他携手而行的是苏梅,张馨云就恨得银牙咯吱作响。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重生,苏梅的气运就这么强,压她一头不说,还衬得她跟个脑残一样,一无事处。
  这般想着,张馨云一翻身坐了起来,她记得苏梅的大嫂曾说过,她公婆接到苏梅的死讯就病倒了,没过一个月苏老头就没了,紧接着苏老娘也跟着去了。
  “哼!苏梅,”张馨云咬牙冷笑了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气运好又如何,一下子痛失双亲看你这个心疾患者能不能挺过去?
  下午,张馨云找了个借口出去,花钱请人查了槐林镇供销社办公室的电话,随之打了过去。
  前世饥慌年间,赵恪托人给苏梅娘家哥嫂安排了几份工作,她大嫂就被安排在供销社。
  季秋婉一听说有她的电话,还是花城打来的,立马放下东西一溜小跑去了办公室。她这工作是苏梅夫妻帮忙安排的,遂便以为是苏梅打来的:“小妹,你可想死大嫂了,一去这么久也不说多写几封信……”
  “我不是苏梅,”张馨云捏着嗓子打断她道,“我是她在部队的邻居,她、她特吓人,你知道吗,林建业刚出事那会儿,她一口气没上来明明死了,半天后又活了过来……”
  “啪嗒”一声,季秋婉手里的电话掉在了桌子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叫她过来的主任心疼得拿起电话抚了又抚,“知道这电话多贵吗?你、你咋了?”
  季秋婉耳边全是“她一口气没上来明明死了,半天后又活了过来”,死了又活了,所以小妹没事,对吗?可万一、万一要有事呢?
  “主任,”季秋婉抖着唇道,“我、我请个假。”
  说罢,不等主任回答,撒腿就往外跑,随之一脚绊在门槛上,“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主任看得都“哎呀”一声,下意识地摸着膝盖打了个哆嗦。
  季秋婉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又撒丫子跑了起来。
  二十多里的山路,季秋婉一口气跑到了家,整个人跟水捞似的,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娘呀,大嫂你咋了?”老二媳妇提早一步下工回来做饭,见她扶着门框倒在了大门口,吓得直叫,“爹!娘!你们快出来,大嫂快不行了!”
  苏老爹在给赵恪打草鞋,苏老娘在给几个孩子纳鞋底,两人被她这一喊,苏老爹惊得白了脸,苏老娘一针扎在了手上,血立马流了出来。
  苏老爹扶着打草鞋的长凳,迈了四五次腿,才在苏老娘的帮忙下迈了下来。
  “你的手……”
  “不要紧。”苏老娘扶着他往外走道。
  季秋婉缓了口气,瞪了老二媳妇一眼,抬头看到相扶着出来的二老,才猛然惊觉自己鲁莽了:“爹、娘,我没事。”
  苏老爹、苏老娘长吁口气。
  “老二媳妇,”苏老娘叫道,“还不把你大嫂扶起来。”
  “哦哦。”老二媳妇应着,架起季秋婉的一只胳膊将人拖拽了起来。
  苏老娘拍了拍有些沉默的苏老爹,“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
  “嗯。”苏老爹脑中不停地猜测着季秋婉这般回来的原因,由着苏老娘扶着进了屋。
  两老在炕上坐下,让老二媳妇给季秋婉冲了碗红糖水。
  季秋婉一边喝着糖水,一边在脑中想着借口。
  “是不是小梅出事了?”苏老爹冷不丁地道。
  苏老娘心下一紧,脸跟着白了。
  “咳咳……”季秋婉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
  老二媳妇忙帮着拍了拍。
  苏老爹等她缓过劲来不咳了,再问道:“小梅怎么了?”
  季秋婉抿了抿唇,有心撒谎,张嘴对上苏老爹审视的目光,又把想好的说词缩了回去。
  “老二媳妇,”苏老爹想到某种可能,突然又道,“去拿两个鸡蛋做锅疙瘩汤。”
  老二媳妇一听今晚有鸡蛋吃,立马应了声跑了出去。
  苏老爹看着季秋婉道:“说吧。”
  “我方才在供销社接到一个电话,”季秋婉沙哑道,“是个女的打来的,说是小妹的邻居。”
  “她说,”季秋婉吞了口吐沫,哽着嗓子道,“她说小妹接到建业出事的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半、半天后,又活了过来。”
  苏老娘怔怔地看看儿媳,又瞧瞧一身冷凝的丈夫,什么叫一口气没上来,半天后又活了过来?
  “小梅、小梅……”苏老娘目光呆滞道,“小梅现在、现在在哪呢?”
  死了又活了,那是活着了,对吧?
  她心里在尖叫,嘴里却问不出来。
  “我在医院做过一个梦,”苏老垂着头,无意识地抚过手中的汉烟袋,声音近乎于梦语道,“小梅拉着建业的手跟我笑道,她要跟建业一起去投胎了。”
  “我就急了,问她,你们都走了,我们咋办呀,小黑蛋谁照顾?”
  “她跟我说,她把妹妹给我们找来了。我心想啊,我们这一生不就她一个闺女吗,她哪来的妹妹啊?”
  “然后建业就笑着跟我提了句,”苏老爹扭头看着老伴微微扯了下唇,“38年。”
  苏老娘愣怔了会儿,随之猛然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伴,半晌抖着唇呜咽道:“是、是那个孩子?”
  苏老爹轻轻点了下头,“38年,你给同志们送药,流掉的那个孩子,被小梅找回来了。”
  “她叫苏‘袂’,”苏老爹说着拉过老伴的手,轻轻在她手心写下了‘袂’字,“小梅的‘梅’是第二声,她的这个‘袂’字,是第四声。”
  “小梅说,她在后世救了很多人,所以身上自带功德,小梅和建业借了她的功德,求了一个来世。”
  “她、她过来,是不是说,”苏老娘泪眼婆娑道,“那一世,她已经……”
  苏老爹默然。
  他那夜哭着醒,只觉梦做得荒唐。
  其实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建业去了,小梅未必能挺得过来。
  “秋婉,”苏老爹摸着兜,手哆嗦着掏了半天,掏出一叠钱来,递给季秋婉道,“给老大,让他明天送我跟你娘去市里坐车。”
  “我也去。”季秋婉道。
 
 
第88章 
  苏家二老本就没想要人跟着过去,又何况季秋婉刚参加工作。
  同样的,苏家二老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家人谁也不放心,让他们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出门。
  最后经过一家人的商议,让老三送二老过来。
  来前,季秋婉拿着苏老爹的小本本,去邮局给刘家晟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通知赵恪和苏梅。
  刘家晟没有赵恪部队的电话,又找到了宋国宏。
  赵恪从宋政委手里接过电话,问明白来的日期后,打电话到车站,查了当天的车次和到这边的具体日期跟时间。
  中午赵恪回来说起这事,苏梅正在给小瑜儿喂饭,闻言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碗,鸡蛋羹撒了小瑜儿一身。
  小瑜儿呆了呆:“姨姨?”
  “对不对,对不起。”苏梅略有些慌乱地拍了拍他身上的蛋液,弯腰去捡地上摔成两半的碗。
  结果起的太急,后脑勺“砰”的一声从桌下顶了上来,掀得桌子倾斜了下,汤从小瓷盆里溢出,顺着桌面流向了林念营。
  赵恪一手拉开林念营,一手扶住汤盆,随之快步转到苏梅身后,移开她方才坐的椅子,伸手覆在她的头上,将人从桌下扶起来:“撞疼了?”
  说着摸了摸她撞到的地方,没有鼓包,便帮着轻轻揉了揉。
  林念营放下筷子,抱起小瑜儿走到一旁,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衣服上的蛋羹。
  赵瑾拉住跳下椅子要过去的小黑蛋,冲他“嘘”了声。
  苏梅勾着头,捏着两半碗,突然有些委屈,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鼻子有些发酸。
  赵恪垂眸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心抽痛了下,取下她手中的碗片放在桌上,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手,故作轻松道:“听到爹娘过来,激动了。”
  又不是她的爹娘,她激动什么?
  苏梅想反驳,想辩解,结果,她咬着下嘴唇,憋屈地难受,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是公平交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心虚,她要忐忑,她要不安,搞得像她偷了别人的人生似的!
  她想哭!
  “赵恪——”苏梅一出口,已带了哭腔。
  她要怎么办,欺骗还是伪装?
  未来与她来说,这一刻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
  若大家知道了她不是苏梅,赵瑾、小黑蛋、林念营会怎么看她,害怕还是厌恶?
  赵恪呢?
  关了她严审,还是送她到某个机构?
  赵恪看着从她脸上滑下的一滴泪,心口密密麻麻的像被什么扎了一般,又酸又痛。
  因为爹娘要来了,所以又想起了牺牲的林建业吗?
  赵恪没吭声,张手将人拥在怀里。
  苏梅伏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就是这一瞬间的温顺,让赵恪的心越发的柔了疼了,环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
  赵瑾捂住小黑蛋的嘴,冲林念营使了个眼色,两人意会地笑了下,一个拄着杖牵着小黑蛋,一个抱着小瑜儿,一前一后悄悄地出了堂屋。
  “小梅,”赵恪下巴抵在她头上,轻轻抚过她的背,双眸明明暗暗闪过诸多情绪,口中只低喃了句,“我在。”
  这天中午过后,苏梅让自己忙了起来。
  帮王老太搬好家,陪她去医院接了张宁回来休养,转身又随蔡佳微上了山,采菌子挖野菜,设陷阱。
  王老太的小课堂重开后,隔日她就带着小瑜儿去食堂报道,进了孵化房。
  鸡鸭陆陆续续地孵化出来,上面也递来了第一批随军家属的名单,足足有九十五家。
  前前后后几次孵化,不算鹌鹑、鸽子,孵化的鸡鸭有753只,司务长在圈盖的鸡鸭场地转了又转,一只也不舍得分出去。
  “下一批,还管孵出多少,”司务长丢掉手里的烟把,抬脚碾了碾,对过来查看的叶部长道,“我都分给家属们。”
  “别等下批了,就这些吧,”叶部长拿着表格道,“一户3只鸭、4只鸡。大家这两天就到,等他们安顿好了,你们就挑着给人送去,别让我来催。”
  司务长肉疼得直抽抽:“你全要去得了,总共才多少只啊,你一下子要了九成。”
  “有苏同志和大胖呢,你怕什么,再孵呗。”
  “你说的倒是轻巧,”司务长叫道,“都四月中旬了,现在孵,战士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鸡鸭蛋啊?”
  “别闹情绪!”叶部长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周兰同志你也见了,折腾起来韩副营长都不敢回家,家属里有一位这样的就够了,可不能再让她们冒出一个。所以,咱们不能让她们闲着,一来,地、家畜什么就得赶紧按排起来。猪羊咱提供不起,就只能指望你这一圈的鸡鸭了。”
  司务长抿了抿唇,道理他都懂,可心里多少还是不得劲:“那你准备给我们批多少经费?”
  “二十怎么样?”
  一个鸡蛋在两分至两分五之间。司务长算了一下,20块钱可以买900多个种蛋。
  看着好像很多,可你别忘了,并不是所有的种蛋都能孵化出来。
  “再加十块。”
  “行!”叶部长爽快地应了声,就给司务长写了个批条。
  “苏同志,”拿到钱,司务长找到苏梅道,“走,跟我到附近村子收种蛋去。”
  “远吗?”
  “远倒是没多远,就是得多转几个村。”
  “那你等一下,我回去说一声。”
  “行,你快点,”司务长道,“我跟大胖在营区门口等你。”
  “好。”苏梅应了声,背起小瑜儿拎着他的学步车快步出了农垦食堂。
  一脚踏上他们住的半山腰,就听到了从王家小院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啊,下。”小瑜儿挣扎着下了地,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冲到王家门口,扒着门槛爬了过去。
  “哎吆,小瑜儿回来了。”王老太放下手里的针线,快走几步,抱了他起来,问后面的苏梅道,“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没下班呢,我回来跟你说一声。”苏梅道,“司务长要我跟他去附近的村子收种蛋,大娘,孩子们中午就在你家吃了。”
  苏梅说着听了下小课间的声音:“蔡嫂子上课呢?”
  “嗯,适应适应过几天好带课,”王老太抱着小瑜儿往里走道,“你去忙吧,小瑜儿放家里,我给你看着。”
  苏梅看了下表,十点多了,几个孩子再上一节课就该休息了,有他们帮忙看着小瑜儿,累不着王老太:“那大娘我走了。”
  说罢,苏梅放下学步车,对两人挥了挥手,快步下山赶到了部队门口。
  司务长和大胖站在门口,牵着三头骡子,骡子身侧各坠着只竹筐。
  “给,”大胖递给她一根缰绳,随司务长翻身骑上向外走道,“跟上。”
  大胖跟苏梅上过山,知道她身手不错,遂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骑骡子这么简单的事,与她来说根本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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