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直接躺倒在床上，翻个身便闭上了眼睛。
系统并没有立刻回到她的大脑里，而是站在床边盯着她的眉眼认真的看。
这是他最近每天晚上最常做的事情，明明难以用数据和程序解释，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看。
昨天晚上，他趁季雨睡着连接了主系统请求杀毒，在检查一遍之后，主系统确定他没有感染病毒。
也就是说，他最近的所有异常行为都不是因为病毒才产生，而是他本身想要做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他作为一个没有主人格的系统，为什么也会像人一样产生谷欠望？
系统专注地盯着季雨的脸，视线不知不觉转移到她的唇上，他想起那次她突然亲上自己时的画面，心跳突然加快。
系统的心跳也会加速吗？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正当他越来越想不通时，季雨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心脏咯噔一下，立刻站得直了许多。
“裴倦思，你怎么还不睡？”季雨抱怨一句，便往床里翻了一下身，给他留出一个人的空位，然后再次陷入了睡眠。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把他认成她的前男友了。
系统突然有点不高兴。
他的脸是精心打造而成，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的审美，她的男朋友恐怕很难长成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
只可惜她不肯开放记忆授权，他无法看到裴倦思的长相，否则一定会好好帮她分析他们之间的不像之处。
系统板着脸，进入她的脑海充电去了。
季雨翌日一早醒来头有点疼，缓了好一会儿后把已经回保姆房的系统叫过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我脑子里干什么了？”
“……什么意思？”系统略微心虚。
季雨眯起眼睛：“别装傻了，我听到你一直在说话。”
……难道腹诽又说出声了？系统有点不确定：“你听到什么了？”
“我困得要死，哪记得你说了什么，”季雨冷哼一声，“说，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系统抿了一下唇：“没有。”
“你确定？”季雨不大相信。
“确定，系统不会对任务者说谎。”他说的是裴倦思的坏话。
听到他这句话，季雨才没有再追问，只是随口戏弄一句：“要不是你不老实，我也不至于会头疼，你不得给我按按呀？”
说完，她就等着系统或局促或装死的反应，结果等了半天，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且一双修长的手按在了她两侧的太阳穴上。
季雨愣了一下：“你做什么？”
“给你按摩。”系统一板一眼的说。
季雨静了许久，眼底突然化开了一层温柔：“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系统唇角又出现一点不明显的弧度，垂着眼眸开始认真帮她按摩。
季雨慵懒地闭上眼睛，安静享受这一刻的舒服，即便陆成来了几个电话，她也没有去接。
或许是系统的手法太舒服，她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自己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季雨心情不错地起来了，打开手机一看全是陆成发来的消息，想了一下后给他回了个电话。
“网上那些我出轨的通稿是你买的吧？”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陆成的声音。
季雨眨了眨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周清清那个粉丝突然爆料，你敢说跟自己没关系？苏月，你到底预谋了多久，才布了这么大一个局？”陆成声音沙哑，听起来很是憔悴。
季雨无声的打个哈欠：“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清清的粉丝我为什么要认识？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通稿是什么，你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找我，那我们还是不要聊了。”
“等一下！”陆成仿佛怕她会挂电话，急忙开口道，“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过去种种是我不好，我不求你原谅，但还是希望我们大家给彼此一份体面，不要再让外人看笑话了好吗？”
季雨沉默半晌，问：“你想我怎么做？”
“把那些通稿撤掉，让周清清的粉丝承认偷拍断章取义，我们一起压热搜，只要你不提我不提，这些事很快就会过去，”陆成缓缓开口，“你放心，只要能和平解决，你之前提出的那些财产我都会给你，只要能让我们的生活消停点。”
“我得想想。”季雨缓缓道。
陆成有些急：“有什么可想的，再闹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疲惫，你想要的也未必能要到，现在停下不好吗？”
“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对劲啊？”季雨笑了一声，“你应该也看到网上那段偷拍的视频了吧，为什么现在不仅不去质问周清清，反而只抓着我这边？”
不等陆成回答，她便恍然：“啊，你们俩不管闹什么矛盾，总归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当务之急是要从共同的丑闻里跳出去对吧？”
“月月，你要是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好好聊了，我刚才许给你的那些条件，我也会重新考虑一下。”陆成严肃道。
季雨静了许久，才缓缓叹了声气：“陆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所以活该被你利用啊？”
“……你什么意思？”陆成声音紧绷。季雨悠哉悠哉地跟溜进来的系统打个招呼，让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边现在应该正在录音吧？就等我承认买了通稿，然后以这一切都是我炒作为洗白方向进行是吗？”
“你想多了，我是真心想跟你求和。”陆成语气不变。
季雨轻笑一声：“究竟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心里最清楚，我要提醒你一句，不止你会录音，我这边也录音了，从你电话接通的瞬间开始，我们的对话就完完整整地备份到了我的电脑上，你要是想用这种方式洗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她说完，电话那头静了很久，陆成才略带失望的开口：“苏月，你什么时候变得心思这么重了？”
“我吗？大概是从不爱你了之后吧，你也知道，受过情伤的女人总是特别清醒。”季雨面对他的失望没有半点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陆成被她的理所当然噎了一下，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系统一听电话挂了，立刻把倒好的水奉上：“他没有更换策略，还是想像之前一样用舆论击垮你，进而拿到股权。”
“是啊。”季雨接过水。
“我不懂，你已经反击了，他应该知道这招是行不通的，为什么还要继续？”
“大概是因为以他对苏月的了解，知道苏月肯定会被击垮吧？”季雨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而之前的剧情提示不就可以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吗？”
系统想起原文中苏月的下场，静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但他现在该知道行不通了。”
“当然，一听到我连接电话都录音，就知道我有多防着他了，不可能再给他空子可钻。”季雨相当得意。
系统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知道无法逆转舆论，就该想别的办法了，毕竟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可能离婚的……水要凉了，你先喝。”
季雨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这才擦一下嘴角道：“是啊，估计下一步就该请他妈他妹来当说客了。”
系统顿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季雨笑眯眯：“没错，我刚才是在说脏话。”
系统：“……”很好，他们现在已经默契到他什么都不说，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事实证明季雨的猜测是对的，跟陆成这次通话之后没两天，陆母就给她打电话了，约她出来见个面，虽然发来的短信一看就是字字句句都认真雕琢，但还是难以掩饰其中的轻蔑与不屑。
恐怕在这位陆太太眼中，苏月一直都是扶不上墙的那抹烂泥吧。
“虽然料到陆成会派自己妈妈来，但我还是觉得很神奇，你说这些男人都是怎么想的，明明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对苏月有多差，却依然在有事的时候会找她们来当说客，就不怕越说越糟吗？”季雨百无聊赖的坐在餐厅包间，跟旁边站着的系统吐槽。
系统想了一下：“并非男人会这么想，但凡是一家的中心人物，都常常会有这种错觉，即不管家里人相处多不和谐，只要没闹到分崩离析那一步，都算是和谐相处，就像一个人同时养几只猫，猫与猫之间打得再激烈，只要没受伤，主人都会当成是它们爱意表达的方式。”
“……越听越觉得神奇。”季雨啧了一声。
系统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提示：“陆母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嗯，意料之中。”不迟到几分钟，怎么能显出她长辈的身份。
不愧是她，都到今天这一步了，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季雨伸了伸懒腰，服务员敲门进来，把她刚才点的甜品和咖啡送到桌上后才离开。
系统看了眼甜品：“没有摄像头。”
季雨失笑：“总共就巴掌大的甜品，怎么可能会塞摄像头。”
系统被她笑得有点脸热，沉默一瞬后转移话题：“甜品好吃吗？”
“好吃，酸酸甜甜的，是你喜欢的味道。”季雨随口道。
系统顿了一下：“我尝不出味道，你为什么知道是我喜欢的？”
季雨垂下眼眸：“哦，我猜的。”
系统抿了抿唇，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道：“我们是合作关系，希望季小姐不要把我当成谁的替身。”
“谁的替身？”季雨迷茫抬头，刚问一句门就开了，陆母带着陆娇从外面进来了。
“妈。”季雨一秒切换温柔模式，站起来迎接陆母。
陆母笑笑，视线落在了她吃了一半的甜品上，陆娇立刻代她阴阳怪气：“嫂子怎么自己吃起来了？你们苏家平时都不做饭吗？”
“我等得无聊，就要了点甜品，妈不会介意吧？”季雨落落大方的问。
她都这么说了，陆母当然要说不介意，结果刚说完，季雨就坐回去继续吃了。
陆母见状表情僵了一瞬，但还是坐下开始说话：“月月，你和阿成之间的事，我最近也听说了点，阿成这次特别不对，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答应跟那个周清清断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家吧。”
季雨放下小勺子：“妈，我和陆成，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怎么没有可能了？”陆母有点急，“他就是犯了个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也知错就改了，你可别钻牛角尖。”
“对啊嫂子，你要是离了婚，以后可别想找我哥这样的了，毕竟一个二婚……”陆娇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但也能想到后面的话是不好听的。
季雨笑了一声：“离了婚能找个什么样的，还真的不能确定，但确定的是我暂时不会找了，毕竟还是事业更重要，”她说完叹了声气，抬头看向陆娇，“娇娇你不知道，继承家产之后确实有很多事要忙，我现在特别羡慕你，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无忧无虑的。”
陆娇顿时跟吃了屎一样。
“娇娇说话不好听，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陆母听出她对陆娇的嘲讽，心底十分不悦，于是像以前一样训斥，“你是做嫂子的，要大度。”
“严格说起来，她现在的嫂子是周清清，我跟陆成就差一张离婚证了。”季雨微笑。
陆母皱眉：“你铁了心要离婚？”
“有什么不离婚的理由吗？”季雨好奇。
陆母不认同：“当然有，阿成为了你连周清清都可以放弃，说明他心里是珍惜你的，女人啊，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被人珍惜不是吗？”
“我还以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开心呢，”季雨笑了一声，“被一个出轨的男人珍惜，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就像妈你一样，爸到死那天还找小三呢，你真的开心吗？”
没想到季雨会说到自己头上，陆母顿时脸色铁青，陆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季雨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得不对吗？”季雨笑笑，直接站了起来，“妈，我最后叫您一声妈，以后您就是陆阿姨了，作为最后的礼物，我要跟您说几句真心话，别以为整天慢吞吞的说话走路，动不动就横别人一眼，就是大家夫人的威仪，觉得谁都不会再想起你是酒吧销酒出身了。”
听到销酒两个字，陆母的脸瞬间青了。
“苏月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陆娇尖叫。
季雨红唇轻扬：“教养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没有足够的慈悲心，就别动不动装活菩萨，还有哦，一般人也会以子女的教养去评判做爹妈的教养，你这两个孩子，一个觉得出轨是很正常的事，一个动不动尖叫鸡附身还爱欺负人，其实也间接证明了你真的不怎么样，挺没意思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站住！”陆母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季雨只管走自己的，陆娇继续尖叫：“我妈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季雨充耳不闻，陆娇气急，大步朝她冲去，系统下意识想拦，却在想到什么后停了手。
下一秒，季雨直接一闪身，抓着陆娇的胳膊给了一个过肩摔。
砰！
陆母震惊。
“那天陆娇没撒谎，我真揍她了。”季雨一脸认真的承认错误。
陆母：“……”
仇恨值：40
第18章 (垂死挣扎)
季雨离开后没多久, 陆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瞄了一眼手机，一本正经地跟副驾驶的系统说：“我觉得他肯定会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