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站直了身体,就要往一侧的墙壁上撞去。
见状,亓官厉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抱住她的腰,控制不住地直接就失笑出声来,然后才又崩住了脸,“好好说话,不要作怪。”
“臣妾哪有作怪?皇上你都不疼臣妾了……”
宁潇继续这么娇滴滴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一看到她这样,已经忍了无数回的亓官厉终于忍不下去了,当场就不给面子地大笑了起来。
宁潇:“……”
喂,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啊你?我在演戏呢!
宁芙:“……”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跟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听她说了那样的话,陛下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呢?换成是父亲,要是不小心听到了母亲的闲言闲语,怕是一连数日都会留宿在妾室的房中,直到气消为止……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一幕幕有些超出宁芙的认知。
而等亓官厉笑完之后,这才再次握住了宁潇的手,“正好,孤看你晚膳吃得有些多,经过刚刚这么一闹腾,应该会舒服很多……”
说着,他转头就冰冷地看向了一旁的宁芙。
只一眼就看得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陛下,原来你……”
宁芙在心里设计好的惊喜慌乱的台词还没说完,亓官厉就已经十分不耐烦应付她了,瞟完一眼过后,便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这么喜欢撞墙?平安,找人在这看着这主仆俩撞墙,每回撞都得听到声响,撞完一千下为止。”
啊哦!
看来,她的好妹妹要成为后宫的第一位脑震荡患者了呢!
宁潇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地朝她看了一眼。
然后就被亓官厉给牵走了。
徒留宁芙不可置信地跪在原地,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陛下!您……”
“每多说一个字,多加一千下!”
听到这儿,女人一下就哑巴了,然后整个人猛地瘫倒在地。
偏偏大太监平安这个时候还笑眯眯地过来添油加醋,“小主,请吧……”
这憨批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想出这样的,后宫嫔妃们早就已经淘汰不玩了的戏码来偶遇陛下,还假装不认识他,说她是憨批都算是褒奖了,还敢说皇后娘娘的坏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她有娘娘一半的本事,现在也不用这样了,哼!
而这一边被亓官厉牵着走远了的宁潇始终笑盈盈地看着男人精致绝伦的侧脸。
“看什么?”
亓官厉转头问了句。
“她刚刚说的话,陛下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怀疑吗?”宁潇凑近了些,似是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那你有做过吗?”
亓官厉直接这么问道。
“没有。”
宁潇摇了摇头。
“那就行了。”
亓官厉微微扬起嘴角,便牵着宁潇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么……随便的吗?
宁潇整个人都惊讶了。
毕竟就他俩这种误会,放到一般的言情小说里,没个几十章怕是解释不清楚的,到亓官厉这儿,唔,两句话?
“这就行了?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的?”
宁潇连忙追问了句。
闻言,亓官厉转头看了她半响,“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会那么熟……”
啵——
宁潇踮起脚就在男人的唇上印了一记,随后一脸感动,眼泪汪汪道,“没想到陛下这般信任臣妾,臣妾真是无以为报,只好感动地亲你一下,哎呀,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臣妾都有些困了,陛下困不困,不如我们再走快一些,不,干脆跑吧,看谁先到坤宁宫如何,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怎么样?来,预备……”
才脱口而出了预备两个字,她后面的一二三都还没喊,亓官厉就咻的一下没了踪影。
宁潇:“???”
无耻!
话说夫妻两个,你让我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好胜心这么强的吗?
对此,亓官厉:抱歉,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夫妻情`趣,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宁潇:“……”
之后的结果,自然是“作弊”的亓官厉赢了,只不过他说他一时半会没想到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做的,先欠着,以后再兑现。
晚上,两个人是一起在坤宁宫的寝殿休息的,什么都没做。
宁潇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俩到现在也什么都没做。
她合理地怀疑,是某人不会。
毕竟他自幼可是在冷宫那种地方长大的,再加上人长大之后他就“疯”了,无人敢接近,所以……
而她呢?之前亲吻已经表现的很熟练了,要是……咳咳,可真就解释不清楚了,所以两个人就真的是纯洁地盖着被子,纯洁地睡觉罢了。
只不过,今日才刚睡到半夜,宁潇就被一阵雷声给惊醒了。
她连忙睁开眼,殿门外刚好亮起一道闪电。
她下意识地一下就钻进了亓官厉的怀中,她怀疑是她以前修真的事情被雷劫劈过不少,这才会有一些雷电PTSD。
可才钻进亓官厉的怀中,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要是她没弄错的话,就是从这一场雷开始,接下来小半年的时间内,大齐朝的很多地方都会开始先下雨,然后雨夹雪,大雪,自此气温骤然下降,像历史上的很多朝代一样,缓步进入小冰河时期,粮食大幅减产,百姓冻死饿死无数,甚至还发生易子而食的惨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偏偏那个时候的亓官厉还肆意妄为地要给她建造什么广寒月宫,一副老子来人间一趟,玩完拍屁股就跑的架势。
这么个昏君,又遇上这样的大灾,他不下台谁下台!
才想着这里,宁潇忽然就被半梦半醒地亓官厉一把按进了怀中,男人的手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口中还哼着某种不知名的童谣,哎,还挺好听的!
算了算了,昏君她也沦陷了,她就喜欢他这个调调!
啧,怎么办?
只能让他不那么昏(feng)了……
第84章 皇帝命不久矣(九) 更。
就在宁潇与亓官厉黏黏糊糊,渐入佳境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孙家村也一样笼罩在这样的骤风暴雨之下。
蓦然间,一道闪电仿若一柄利刃,划破天空,照亮了嚎哭不停的天空,照亮了整个孙家村,也照亮了正端坐在大堂正中央,捂着自己小腹,表情凝重绝望却又带了淡淡希望的孙青栀的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庞。
里屋的爹娘与女儿已经睡了,乡下的孩子没有那些个矫情的毛病,不怕打雷,即便是在这样轰隆隆的雷雨天气,也依旧能像头小猪崽一样睡得比谁都香。
想到女儿,孙青栀微微翘了翘嘴角,甚至就连脸上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可想起了某些事情的女人,愁绪却又再次爬上了眉头。
她又有了……
这个孩子来得这般不凑巧,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这个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记忆,每天每天晚上都会在睡梦之中呼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再也不是那个对她坦诚相待,跟她没有任何的小秘密,而是会每天早出晚归,瞒着自己不知道做些什么的夫君和离之时,他来了……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死时格外孤苦伶仃的缘故,她对自己的骨肉,父母总是格外珍惜,明明父母一直一直都在拖她的后腿,甚至还将家里的东西偷拿回爷奶家中,上一次的银两,还是她跟个悍妇似的,去狠狠地骂了一通,甚至还找来了里正才要回来了一部分。
应该庆幸她的银两大部分都放在灵泉空间里头,只有小部分放在外头做个样子,应应急,这才没让都爷奶,小叔占去太多吗?
孙青栀苦笑了笑。
可孩子是她绝不想落胎的,先不说她舍不舍得的问题,就光是落胎对女子身体的影响就是无法抹灭的!可如果想要将他生下来的话,大壮的存在又是十分必要的!
这才有了今天晚上她一直没有睡着,而是坐在堂屋里等着大壮的归来。
她决定最后再跟他好好地交谈一番,看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呵,自己还在这边纠结,可能人家早在恢复记忆的一瞬间就已经后悔娶了她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农女呢!否则怎会日日梦中唤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别说她功利,如果真的从大壮的口中得知他娶妻就算了,若是没娶妻,却真的来路不凡的话……
女人眼中的精光一闪即过。
才想到这里,下一秒她就立刻听到了院门被人从外头浑浑噩噩推开的声音,旋即一个身着一件短打褐衣,高高壮壮,却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表情苍白而迷茫地走了进来,跟之前几日那种精神抖擞,满怀希望的面容完全不同。
今晚的男人也不知是淋了雨的缘故,他的脸色格外惨白,眼神空洞,里头甚至还夹杂了些许绝望。
这是怎么了?
孙青栀微皱了皱眉,然后直接站起身来,就看着她的夫君深一脚浅一脚地径直朝她走来,男人尚未卷起的裤脚满是泥点与草籽,双眼像是看着自己,可里面却并没有自己的影子。
直到走到她的身边,颓然地就在她身旁的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
因为离得近了,即便他淋了一身的雨,孙青栀还是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浑浊酒气。
见状,女人瞬间就皱紧了眉,但看着他这么一副样子,想着如果他明天生病了,看病又是一大笔银子,她想都没想地就准备去给他打盆热水来,预备让他好好擦一擦,然后换身干净衣裳。
宁愿多辛苦操劳点,也不愿费银子看病。
这是乡下人的生活准则。
不曾想,她刚想走开去给他打水,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男人湿漉漉的手一把握住了,那股子冰凉彻骨的感觉差点没使得孙青栀将手直接一下抽出来,之所以没抽出来,是因为男人开口了——
“她嫁给别人了……”
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偏偏立刻就叫孙青栀给听明白了。
她,这人每晚呼喊着的那个宁潇,因为他失忆待在孙家村的缘故,另嫁他人了……
看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那宁潇绝对是个绝色美人!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坠崖之后,生死未知,难不成人家姑娘还要为你守一辈子的节不成,现如今就是寡妇都会在丈夫死后再嫁,更何况你们还不知道有没有成亲,想得也太美了。
“为什么要嫁给我那个大哥……”
这句话使得孙青栀不由得抽了下嘴角,总觉得这话里头的内容有些多啊!
“父皇与母妃也都死了,为什么坠崖不过一年,什么事儿都变了,为什么……”
父皇?母妃?
孙青栀的瞳孔顿时缩了缩。
之后她便从大壮,哦不,现在应该唤他亓官瑾颠三倒四的话里,梳理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她招赘的这个相公竟然是前太子亓官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只可惜一切都因为一场坠崖而面目全非,一年前,皇帝、宸妃的先后离世,使得大皇子亓官厉脱颖而出,这个脱颖而出,她需要暂时打个问号,因为她更倾向于是这人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先后弄死了皇帝与宸妃,甚至就连亓官瑾的坠崖,指不定背后也有他的手脚。
然后直接就将亓官瑾的未婚妻,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宁潇弄进了后宫,成了他的皇后。
不得不承认,是个狠角色!
就亓官瑾这么一副模样,她敢肯定,八成是搞不过那人的,除非会有什么意外。
更何况,以这人下手的狠辣,要不就是真的本性凶残暴戾,要不就是与亓官瑾一家有着什么仇怨,在行报复之事。
想着亓官瑾说什么他是冷宫来的,还有皇后之子,又是大皇子,皇帝却略过了他,立了亓官瑾为太子。
孙青栀合理怀疑,应该是后者。
就是可惜那位国公府的宁潇小姐了,夹杂在前未婚夫与现任夫君的中间,甚至那人连娶她的心思都不单纯,指不定会有多难过痛苦呢!
孙青栀不由自主地这么想道。
而另一头,在孙青栀的脑补中脸色苍白,日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的宁潇却惬意慵懒地窝在亓官厉的怀中,吃着男人给自己剥得刚从岭南那儿快马加鞭运过来的水当当的荔枝。
“噗”的一声,就将手中的核吐到了一旁的地上,棕黑色的核一连在楠木的地板上跳了好几下,这才滚到了一旁的那堆核堆里去了。
然后,她格外自然地就冲着一旁的亓官厉张开了嘴,白嫩嫩的荔枝肉干脆被对方去了核儿就丢进了宁潇的嘴中,直接省去了她吐核的过程。
因为投喂,手指轻刮到了宁潇口腔内壁的软肉,亓官厉的眼眸不自觉地便深了深,同时嘴角高高地翘起。
几乎同时,刚刚踏入殿中,想要禀报事情的大太监平安仅用眼角的余光轻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瞧,然后扑通一声就朝亓官厉跪了下来。
“启禀陛下,宁芙小主于昨晚子时已经撞满一千下的墙,现在额头伤势严重,高烧不退,不知……”
后面的话,平安没有说完。
其实换成是一般的小主他就任她去了,能熬下来就算命大,熬不下来就算她命薄。可这个宁芙小主她不是一般人啊……
宁国公嫡次女的身份还不算什么,她最主要的是陛下的心头肉,皇后娘娘的妹妹啊,要是他连禀报都没有就让她死在了后宫,到时候皇后娘娘追问起来,掉脑袋的可是他!
听到这里,亓官厉投喂的动作一停,随后立马皱紧了眉头,不解地朝地上跪着的平安看了过去,直看得他脑门上的汗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不好,他该不会是走了步臭棋,陛下难道要怪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