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神兵!”
  “星族真是大方,这种东西,也能放到幼崽手中。”
  “……人家是星界唯一的继承人,所有的好东西,日后都是要落在小星女手上的,提前给了,又有什么。”
  窃窃的私语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南柚朝穆祀和流熙的方向看了一眼,清喝:“有什么仙兵神器,都拿出来,这种东西打不散,只能用仙兵的锐气来抵挡。”
  她懂得好似格外多。
  从进到这里,再到现在,灵傀鼠是她认出来的,不让深入洞穴是她说的,现在,仙兵能压制那团黑雾也是她发现的。
  小小的人,冷得泛红的鼻尖,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现在挡在众人面前,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乌鱼和汕恒没有任何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的兵器,虽然珍惜程度比不上清凤,但好在近期饮过血,杀气强盛,也能震慑住那团来历不明的黑雾。
  并且在这之后,顶到了南柚的前面,将小姑娘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直缩在这个地方,未免也太憋屈了!”暂时安全,流芫跃跃欲试地提议:“不然我们杀出去吧,就算捉不到荼鼠,也能端了它的宝库,不算白来一趟。”
  南柚眼皮顿时跳了一下。
  流熙忌惮地看了四周一样,同时斥责:“小六,别乱说话。”
  流芫微楞,很快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她收敛了笑意,小脸绷着,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抿紧唇不再说话。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那团黑雾在海水中蠕动,在某一刻,像是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地消瘪了下去。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无声无息融入海水中。
  南柚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未等她开口,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流干了,她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眼皮重得像是压了半座山,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等大家都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只小小的老鼠便飞快地蹿了出来,在每个人的身上蹿着踩了几脚,像是泄愤一样。
  而他们身上的那些闪着灵光的宝贝,也都被小老鼠张嘴一吸,吞进了肚子里,做完这些,它打了个饱嗝,一副满足而餍食的模样。
  最后,它站在南柚跟前,细细地观察她,又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像,小小的爪子戳了戳南柚的脸,又戳一下画像中人的脸,最终确定无误了,才欢喜地吱的叫了一声。
  它扛着人跑进了洞穴深处。
  小小的一只鼠,巴掌大小,但力气却显而易见的大,它抗着南柚,就像是一只蚂蚁扛起了一只雪白的羊,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不过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空空荡荡的小巷中。
  而在这之后,那道巷子像是得了某种无声的命令,如一张巨嘴般蠕动起来,没过多久,就将此处躺着的百人吐了出去。
  穆祀是最早醒来的一个。
  几乎是在深巷将它卷出去的那一刻,他的眼球便蓦地动了几下。
  等睁开眼睛,他盘膝坐在地上,眼神下意识地扫了扫四周的人。
  流焜流钰流芫三兄妹都在。
  乌鱼和汕恒也还在。
  唯独南柚,不见了。
  穆祀猛的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滑过,每个他熟悉的面孔都毫发无伤的躺着,只有那个脾气大得能上天的小姑娘,任凭他怎么找,也没出现。
  幽深的海域,四周连珊瑚都少有,视野开阔至极,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穆祀猛的闭了闭眸,长袖一拂,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托着软成烂泥的人到了另一边。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腰上的留音玉亮了,清漾委屈又透着狼狈的哭音传过来,“殿下,我们发现了蛊雕,但它十分强大,我们打不过,星界的人根本不支援……”
  穆祀顿了顿,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孚祗人呢?”
  清漾愣了一下,听出他话语中难得而明显外露的怒意,连忙道:“他在旁边看热闹,不帮忙,也不让星界的人帮忙。”
  “听着,你现在过去告诉他,让他立刻来西南。”穆祀手指微动,强行压下心悸,又道:“让黎兴也过来。”
  “殿下,怎么了?”黎兴就在旁边,他一愣,夺过了清漾手心的留音玉,焦急道:“殿下可是与荼鼠交手了?”
  “还没,但孤绝不会放过它。”穆祀道:“它把右右带走了。”
  黎兴微楞,而后道:“殿下放心,臣立刻带队前往。”
  清漾扭头看了眼半空中的蛊雕,它那么厉害,那么强大,继续下去,明明是能够得手的。
  她折了个钩蛇,身边能效力的只有汛龟,行动受限,幺尾虽然厉害,但排名还是及不上蛊雕,他日,对上昭芙院的大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想到这,她实在不甘心,往留音玉那头凑了下,沉了沉心,道:“殿下,可蛊雕就快撑不住了,我们若是能得到它……”
  她的话还没说完,玉佩那头,就传来一道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格外冰冷的声音:“你在拿一只雕,跟右右的安危比?”
 
 
第39章 要脸
  清漾被他这么一凶,直接红了眼圈。
  这次是真觉得委屈。
  她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黎兴朝她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地劝:“清漾姑娘,还是不要跟殿下顶嘴了,照殿下说的去做吧。”
  清漾眉一皱,眼一闭,两滴眼泪就滑落下来。
  可惜,黎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他只看了清漾一样,就收回了目光,身体一跃,去了另一边通知孚祗。
  少年霁月风光,气质无双,这一日,黎兴与他各自带队,结伴而行,心中对南柚,对星界的看法和感官,都因为眼前之人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爱说话,少有言语,可一旦开口,嗓音比常年唱曲的女子还要好听几分,更让人忌惮的是,他那一身实力,像是探不到底似的,黎兴知道,这意味着,对方实力已在自己之上。
  平心而论,黎兴已经算是十分有天赋的了,在天界百族中都能称得上突出,被天君亲点,辅佐储君穆祀,只要不出差错,日后显贵,必不用说。
  可孚祗,他虽也跟在日后必为少君的小星女身边,但天族身为万族之长,底蕴和实力自然不是别的族可比的,偏偏孚祗就是优秀得令一众皇族天骄都觉面上无光。
  这样的人,竟心甘情愿留在一个小姑娘身边当从侍。
  再加上穆祀对南柚不同寻常的在乎和纵容,黎兴基本已在心中确认,这个年岁偏小的幼崽,手段不简单。
  孚祗才出手击杀了一头巨兽,妖丹有拳头那么大,浮在他修长的手掌上,像是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月明珠。
  这种东西,小姑娘最喜欢收藏了。
  他伸手,碰了碰腰间挂着的留音玉。
  没有任何动静。
  这代表着,小姑娘一切都好,没有碰到危险。
  他蹙了蹙眉,想,其实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黎兴掠上离他最近的一块礁石。穆祀垂眸,手掌收拢,祥云纹的深蓝色衣襟飘动,他一字未语,但那种姿态,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切入正题将话语都交代出来。
  黎兴道:“孚祗统领,殿下有令,让你我二人即刻赶往西南。”
  孚祗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事?”
  黎兴沉了一口气,说:“他们一行人闯进了荼鼠的老巢,不小心中了招,人都没事,但……”
  他顿了一下。
  “——小星女不见了。”
  一句话,六个字,就像是巨石投入湖心,向来从容若清风,清冷似皎月的少年脸庞上裂开了一道缝,头一回露出了堪称真实的情绪。
  黎兴分辨了一会,才愕然的发现,那种浮于面上,藏匿眼中的情绪,是担忧,亦是惧怕。
  孚祗当即命令星界队伍集结,往西南面行进,而他自己,则在吩咐完一切之后,抽身消失在了蔚蓝的海水中。
  南柚有意识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爪子搭在自己的脸上,毛茸茸的触感,带着令人熨帖的温度。
  她颤巍巍睁开眼,而后一愣。
  眼前是一片非常大的海底洞穴,跟她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蔚蓝的海水干净澄澈,曳动的珊瑚礁群,还有很多小小的身上发着光的游鱼结伴游过,光线明亮,宛若一个海底桃园秘境。
  先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慢慢撑起身子,发现有一双爪子缩在她的脖颈里,已被捂得温热了,一只很小的老鼠缩成一团,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顺势侧着翻了一个身。
  小老鼠长得跟外面那些灵傀鼠不一样,它的毛发很顺,像是水晶丝线浇筑的一样,泛着顺滑的银泽,只有巴掌大小,眯着眼睛,小小的鼻头呈粉色,睡着之后,身子随着某种旋律起伏。
  南柚一醒,它也跟着慢悠悠睁开了眼。
  她有点迟疑,不知道这只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老鼠是不是就是天榜排名第一,听人说十分厉害不好对付的荼鼠。
  小老鼠跳到她白嫩的掌心上,偏着头,吱了一声,有点害羞的样子。
  南柚默了默,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问:“这是在哪里?”
  “在我、洞穴……”小老鼠显然有点不习惯说人类的话语,它吐出的字句有些迷糊,而且不连贯。
  南柚将四周看了一圈,隐约明白了什么,她低眸,手指试探性地抚上小老鼠的额,它并没有跳开,反而享受似的主动将自己的脑袋蹭到南柚的指腹下,半眯着眼睛吱了一声。
  “你是,荼鼠吗?”南柚弯了弯眼,想到狻猊跟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确定地问。
  “紫金、荼……荼鼠。”小老鼠每个字都得憋很久,发音也不太准,但它一边说,一边点了下头。
  南柚便明白了。
  她想了想,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这个阵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小荼鼠并不会伤害它,那么大费周章将她带到这里,不杀她也不伤她,自然不可能只是给自己找个玩伴。
  小荼鼠点头,飞快蹿下去,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不过瞬息,便消失在眼前。
  它回来的时候,爪子抱着一幅画像。
  小荼鼠双脚直立站着,将画像塞进南柚的手里。
  南柚展开一看,愣了下。
  画像上描着的人,正是她自己。
  星族血脉成长在幼年期比较缓慢,南柚在三千年前,便已是现在的模样。
  但她此前从未与荼鼠接触过,她的画像,又怎么会流落进深渊里,还阴差阳错到了荼鼠的手中。
  荼鼠捉住南柚的食指,将它放在自己的喉咙上,它一字一顿,声音含糊:“父亲,让,跟着。”
  它连着说了三四遍。
  南柚的神情,渐渐从懵懂转为惊讶,她皱眉,反问:“你是说,你父亲临终前,让你跟着我?”
  荼鼠见她听明白了,开心地吱了几声,又将身边数十个宝箱翻开,馥郁的香气和耀目的珠光几乎纠缠在一起,一件件奇珍异宝飞在半空中,腾腾转着圈,小荼鼠拍着爪子,随意抓下来几件,塞到南柚的怀里。
  “都是,你的。”
  这话,出乎意料的好懂,南柚看着满天转动,若星辰一样闪着光的法器与珍宝,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荼鼠的洞穴外,那条悠长的小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无所遮蔽的宽敞海域。
  里面像是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屏蔽留音珠的波动,他们外面的人,根本联系不到南柚。
  杳无音信,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流焜蹲在一旁的礁石边,眼睛通红,手背细细的青筋纠结着,每呼吸一分,心里的石头就更重一分。
  那种失去的滋味,让人心惊肉跳。
  孚祗很快就到了,他撕裂深海而来,周身都泛着沉甸甸的冷意,仍是清隽又好看的容貌,但眉心蹙着,身上的威慑感比穆祀还要浓重一些。
  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岔开了目光。
  诚然,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分析责任在谁。
  “都退开。”穆祀扫了一眼跟过来的人,竭力克制着情绪,道。
  孚祗眼眸微垂,与他各站一边。
  流熙与流钰分别站在他们身后。
  这样的架势,黎兴等人看着,便明白了,这是要强行推开那扇门,闯进去救人。
  “都闭上眼。”穆祀清喝。
  大部分人都依言照做,但也有少部分人,眼睛依旧睁着,比如黎兴,比如尚还包着一汪泪的清漾。
  海浪滔滔,风声啸啸。
  穆祀垂着眸,缓缓睁眼。
  万物动静仿佛在这一刻沉默了下来。
  就连时间,也像是被蛛网束缚住,再无法流动一分一毫。
  少年瞳孔深邃,重瞳隐现,妖异诡谲。
  刹那间,海面上涌起数百层风浪,海水向着另一边倾斜,倒灌,复而重重落下,巨大的声响铺天盖将人包围。
  可看着那双眼,清漾的心像是被一柄巨锤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她呼吸一窒,浑身的力气都像是流淌干净了,眼睛一眨,眼里含着的泪就无声无息淌了下来。
  重瞳天威,就连直视都是一种冒犯。
  她引以为傲的皇脉血统,在这股威势面前,像是一种笑话。
  另一边,巨树自海底起,短短数息之内,抽枝发芽,每一根枝条都像是蛟龙盘踞,又像是碧绿的神链,带着滔滔光泽,迎天而击,穆祀的威压,在柳枝垂荡的瞬间,破碎得现出无数条裂缝。
  眼前的海面,一份为二,一半是诡谲灰白,一半是生机虬结,两者互不相容,分庭抗礼,各自为营。
  像是眨眼之间,又像是过了很久,重重的撞击声刺破耳膜,传到人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空荡的海底,珊瑚海藻皆碎,一道巨墙在如此攻势下若隐若现,宛若守天之门,高达百丈,威严肃穆。
  “击碎它。”穆祀沉声冷喝,他眼睛再一次闭上,睁开时,眼角已蜿蜒出细细密密的血线。
  孚祗长发如墨,悄无声息地抽长,垂落到腰,又垂落到脚踝,他的眼神冰寒,修长的手指落在巨树的根茎上,刹那之间,那株可遮天地的巨柳便发生了令人侧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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