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你脸真是够大的。”朱厌实在是看不惯这对恶心人的父女,开口就没什么好语气,他道:“就因为你那个女儿,王君与夫人感情破裂,与右右心生嫌隙,就这样,还一直兜着你的存在,不想对你用狠手段。你倒好,一点羞愧心都没有,都这样了还想保你的女儿,你先保住自己再说吧。”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话,横镀是对着靠在墙壁上,满目疲倦的南咲说的。
  南咲常年修炼,手掌有些粗粝,他伸手罩住自己的眼,浓浓的无力之感从指缝里流淌出的声音里倾泻出来,“我对她够好了。”
  他重复:“横镀,我对她够好了。”
  “右右有的,我何曾少过她。”
  “我待她,比待自己亲生女儿还好。”
  看着横镀的脸,南咲突然觉得累了,他疲惫地摆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朱厌,将他的神识封起来。”
  “不必顾忌我。”南咲用命令的语气,四平八稳地道:“动手。”
  朱厌也是果决之人,南咲说动手,他就动手。
  横镀没了肉身,神魂尚弱,根本不是朱厌的对手,但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南咲会十分痛苦。
  切割灵魂的痛,无异于抽筋拔骨。
  一刻后,南咲汗水沾湿了后背的衣裳,朱厌扶他起来,顺便将装着横镀神魂的水晶球噔的一声,随手砸到了桌面的果盘中。
  “王君还替他聚什么灵阵温养,照我说,直接一掌,让他彻底消散才好。”朱厌是这个直脾气,愤怒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这件事,你需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准透露。”强行抽离神魂,南咲也遭到了反噬,现在五脏六腑翻涌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朱厌不解。
  “王君,夫人和右右都因为这件事,心存不满,他们不知当日隐情,您若是说出来,关系也能缓和些。”
  只此一句,南咲像是被戳到了心脏一样,头上挂着汗,不堪重负般地弯下腰。
  朱厌眼皮跳了跳,扶着他在密室的椅子上坐下了。
  “朱厌,你可知道横镀的天赋秘术,是什么吗?”南咲问。
  朱厌露出了嫌恶的神情:“大概类似狐族的蛊惑吧,总归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天赋。”
  南咲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苦笑一声:“是引导与干扰。”
  “他的神魂之力并不强,当日殿上,我若是相信右右,他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不至于下那样的杀心。”
  就像当日,乌苏心中偏向的若是南柚,清漾就是在他身上挂一百个香囊,他也不可能去给她偷灵髓。
  “右右说得对,我从未信她。”
  “不配她唤一声父君。”
 
 
第129章 诏令
  在战令发出的第二个早上,花界顶不住外面众说纷纭的揣测和压力,提出要跟南柚见一面,单独商议此事。
  “让他们过来。”狻猊看着桌面上摊放的信纸,警惕地道:“那群老不死的,一肚子坏水,主动求和还让右右去花界,摆什么架子呢。”
  流钰思忖片刻,长指捻起那张信纸又看了一遍,缓缓道:“他们是在等神山那边的反应,单独商议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把戏。”
  毕竟当初出那件事时,神山中九神使的关门大弟子炬钭可是也帮着清漾出了手的。
  “右右,此信,如何回应?”流钰望向南柚,声音温和。
  南柚坐在凳椅上,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睑微垂,所有的情绪都被遮掩隔绝,半晌,她手指微动,声音稍哑:“回绝掉,清漾必须死,这件事,没有可商议的余地。”
  “就该这样,面对花界这等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只有打得他们痛了,才会真正低头。”流芫从门外踏步进来,长鞭乖顺地盘在纤细的手腕上,衣裙带风。
  南柚抬眸,目光凝在她左侧脸颊上的五指印上,问:“谁打的?”
  “流襄呗。”流芫显然是哭过了,眼尾尚有些残红,但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又去看了眼流钰,笑:“我以后就不回去了,昭芙院多好,我喜欢这里,活不多,也不累人。”
  有些事,她不说,不提,南柚也能猜出原委。
  “你现在还小,对抗不了他们的时候,没必要为我出头。”她姿态十分冷漠:“我不需要。”
  “知道你不需要,我就是看不惯呐,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话兜在心里,还不得给我憋出毛病来啊。”流芫手指触上自己的脸颊,嘶的一声,道:“方才情绪上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得疼了,老头还真是不留情。”
  孚祗去后,南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仿佛飞快地适应了她的转变,并且丝毫不放在心上。
  南柚小指动了动,蹙眉,望向彩霞,道:“拿玉雪膏来。”
  流芫顺势挽了挽她的胳膊,半眯着眼睛去蹭她的肩头,亲亲密密的样子。
  南柚的身子,有一刻的僵硬。
  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踏过长廊朝着屋里而来。
  来的是长奎,孚祗一走,他们这些最早在昭芙院伺候的,得顶上许多事,不过几日不到的时间,人就憔悴了一圈。
  “女君,前院出事了。”长奎拂了拂袖子行礼,顶着众人的目光,道:“流焜公子偷了妖界统帅的兵符,调动了三十万妖军,现在已经进驻星界,准备连夜横渡界域,前往花界了。”
  “妖主和统帅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不行,捉了流焜公子,准备请用星界刑法。”
  “谁料流焜公子不服软,还接连顶撞统帅,两人动起手来,才发现,流焜公子身上全是魔气。”
  “魔气?!”流芫大惊失色,问:“他们在哪?”
  “在青玉院。”长奎回。
  流芫提着裙子,第一个跑出了出去,南柚与流钰对视一眼,后者温声道:“不必担忧,他若是将灵力转换为魔气,修为只会胜过从前,日后若是心境不稳,就多修习些心法,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六界之中,很少有名门之后修习魔气,魔气比灵力攻击性强,而且多刁钻,恶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
  修到极高深的境界之后,魔修的修为往往会停滞不前,需要海量的心法心经来支撑,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反噬,伤及自身。
  南柚颔首,浅淡地嗯了一声,蹙起的眉心一直没有松下去。
  青玉院,流襄与流焜父子两已经从地上战到了天边,正如流钰所说,流焜将灵力转化为魔气之后,修为跨进了一大步,已经无限接近圣元境大圆满,但能看出来并不稳定,凭借着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强烈情绪和狠劲,竟也能死死牵制住半只脚踏入领域境的流襄。
  响彻天地的炸裂声传开,一声接一声,撞开了先前布置的结界,他们打向王城之外。
  南柚眸光微沉,她手掌微张,明明是纤细小巧的骨节,却仿佛有撕裂天地之威能,她声音如珠似玉,清脆而寒冽:“领域。”
  上方打斗的两人皆感身子一沉,眼前一花的瞬间,已经入了遍布红绸血水的结界。
  粘稠的血池咕噜咕噜冒着细小的泡泡,像是烧开了的水,扑面而来的不是浓烈的血腥气,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春日嫩芽的清新香味,半空中悬着的是颜色绯丽到极致的红,随着不知从何处而起的风,轻轻地荡开,又顺着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向,绕上两人的脚踝,手腕,最后缠上脖颈,一点点的发力。
  在这个过程中,流襄的感觉尤为不好受。
  他们这样的人,对杀意再敏感不过了。
  他唯一的妹妹的孩子,他也曾喜欢,也曾稀罕地抱在怀里哄着的孩子,对他有了杀意。
  不仅如此,连他的儿子,女儿,都对他怒目而视,看他跟看仇人一样。
  红绸将两人捆着丢到空旷的广场上,流襄的神情十分不好看,面色铁青,没能擒拿住自己的儿子,反被外甥女一掌拍了下来,乃至现在,身上都绑着红绸,简直丢人现眼。
  南柚衣袖一拂,掌心的光微敛,那些红绸凭空消失,她好看的眉目间蓄着怒意,言语并不刻意给妖族留面子。
  她问:“谁先动的手?”
  茉七低头,看了喘着粗气的流襄一眼,道:“回王君,统领大人动的手。”
  妖主身为一界之主,自然不好在王城之中动手,此刻,他负手走过来,呵斥:“你们两个,情绪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的毛病荒不荒唐!都多少岁的人了?!”
  流焜站起来,唇绷成了一条线,几步行至南柚的身后,声音里尚存着血腥热气:“我不回妖族了。”
  南柚盯着手指上的空间戒看了一会,像是根本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一样,半晌,问:“按星界律法,在王宫之中动手,该是怎样的惩罚?”
  茉七头低得更下,声音更小了些:“王君,该罚雷刑鞭五十,并出全部修缮费用。”
  流襄胸膛起伏一下,气得笑出了声:“我是你舅父。”
  “我是星主,这里是星界!”她一字一顿,身上流露出来的威严将流襄也压了下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南柚琉璃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样子,“念你是远客,又是初犯,罚三十道雷刑鞭,以儆效尤。”
  她睫毛垂下来,小扇子一样,“带下去。”
  流襄身为长辈,又是妖族的统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认罚,他双拳一握,才要上前,就被妖主抬手,施法捆住了手脚。
  “三十都算轻的了,你看看你,可有长辈的样子。”在南柚手腕上的红绸缠出之前,妖主拧着眉,让身边的亲卫将流襄带了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妖主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流焜,流芫,流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外祖父,您老了,没有魄力了,该放权给手底下的年轻人了。”南柚直言。
  流芫捂着抽痛的半边脸颊,听到这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耿直话,禁不住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
  回到昭芙院,流钰拿了块帕子,浸了温热的灵液,半蹲着身,为流芫擦拭肿起来的脸颊。
  流芫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流钰这样,她有些别扭,但头才别过去,就被一只手轻轻地抬了回来。
  “别动。”流钰在白色的纱布上抹上些药膏,轻轻地贴到那片肿着红起来的皮肤上,突然道:“流襄下手不轻,你说了什么?”
  他们虽然是兄妹,但很少有这样温声说话的时刻,流芫手指绕着裙上的缎带,顿了顿,慢吞吞地回:“他们说右右不好,性子太刚烈,做事不计后果,我听不下去,跟他们吵了几句。”
  她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女孩,流襄乃至妖主,都格外宠溺些,能让流襄动手的,必然不是普通的吵嘴。
  流芫肩头一耸,语气突然又轻快起来:“妖界有大哥哥就行了,我留在那边也不舒坦,这边自由些,我离右右也近一些,她最近忙,我还能帮她做些事情。”
  她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眯着眼去瞅他:“做什么,你以为只有你对右右好啊?”
  流钰笑了起来,他轻轻将玉瓶放在流芫身边,道:“这是右右私库里存着的灵液,她让我拿来的。”
  “今日流襄所受的那三十鞭,当是为你出气了。”
  流芫眨了眨眼,鼻尖突然冲上一股酸意。
  饶是处在这样叫人绝望的境地。
  右右也依然是右右。
  明灯千盏,夜深露重,整座王宫被照得透亮。
  一尾素净的蝶轻飘飘曳进昭芙院,纵然已经极力隐藏气息,也还是被警觉性大大提高的狻猊察觉。
  南梦来得悄无声息,事先没有透露半分消息。
  门嘎吱一声敞开半人过的道,又在她进来后无声合上。
  灯火透亮处,南柚弯着腰,赤着足,手里执着一根才点燃的灵烛,将这院里的每一处都照得纤毫毕现。
  “这是在做什么?”南梦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灵烛上,问:“你怀疑有人藏进了你的院子里?”
  南柚愣了一下,半晌,摇了下头,即使是思念的话语,声调也依旧是平的:“我这几天,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一空下来,就想着,他能将自己埋进土里重活一世,会不会,也有第二世呢。”
  饶是知道其中种种情非得已,南梦在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也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
  白天跟邪祖打着,夜里还非要来昭芙院待半个时辰。
  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摸摸她的手都有所顾忌。
  这神主,也真是铁打的身体。
  南梦并不是那种会专门跑过来安慰人的性格,她来,肯定带来了实质性的东西。
  因而,话没说两句,她就道:“我来,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
  “九神使出手,处决了炬钭。”
  “神主亲令,花界在三日之内,将清漾押至星界,同时,各界解除战令。”
  南梦看着她,唇角微动,有所顾忌的在言语提醒她:“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神主,为你下的第二道诏令了。”
  可南柚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清漾身上,她问:“这消息从哪来的。”
  南梦顿了半刻之后,答:“九神使的梦中。”
  “诏令明日便会下至六界。”
  一个清漾,弄得九神使最近的梦境,都是凄风苦雨,哀叫连连的。
  哦,还有大神使。
  反正最近神山上的诸位大人,日子都不太好过。
 
 
第130章 撑腰
  一夜大雨,第二日晨起,天还是雾蒙蒙的,凉意直往骨缝里钻,四肢百骸仿佛都陷入了冬日的寒潭中。
  星界处极北,一年四季下雪,滴雨成冰,哪怕到了春季,也还是冷的,只有极少的几种顽强绿植花木会冒头。
  南梦说的果真没错,一大早,神主的诏令便由神官托着,送到了书房的案桌上。
  “我头一次见神主的诏令。”流芫有些好奇地凑到边上看,目光落在右下角象征神主身份的大印上,啧的一声,像是怕被听见一样,惊叹感慨声都刻意压低:“这大印上的气息,比妖主大印上的,强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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