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配做佞臣——蓝艾草
时间:2021-03-14 10:12:02

  杜欢隔着车窗吓个半死,一把扯住金主爸爸的袖子,手抖的跟风中树叶似的:“公子,怎么办怎么办?”
  “朱大公子”镇定如常,还嫌弃的把她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坐端正了。”
  杜欢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她只想保住小命,扑过去抱着金主爸爸的胳膊不撒手:“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要被活撕了……”
  封晋就不明白了:“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从薄棺里挖出来也没见她害怕的。
  杜欢:“那能一样吗?”憋死跟被活撕了,肯定是后者更吓人。
  符炎亲自驾着马车突围,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提刀,但凡有不长眼的扑过来,都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但是这帮劫匪饿了太久,反正抢也是死,不抢也是饿死,更多的人参与了这次抢劫,马车颠的杜欢五脏庙都挪位了,吃过的早饭在胃里发酵奔腾,快要冲喉而出,她对着车窗向外吐,却发现有人不怕死的追着车轮扔石块,两名护卫挥刀驱逐但无济于事。
  疾行之中的马车忽然朝着一边轰然倒了下去,车内两人滚作一团,金主爸爸这次毫不矜持的将杜欢扑倒在侧,脑袋却磕在车厢内壁,他捂着脑袋坐了起来,看模样痛苦之极。
  杜欢:“我的腰!”被迫做了人肉垫子,差点颠折了。
  符炎:“公子小心!”
  所幸他驾车技术过关,很快就勒住了疾行的马儿,众侍卫拼死护卫,封晋拖着杜欢弃车换马,才突出重围。
  马车里带着粮食药品衣物,杜欢坐在金主爸爸怀里回头去看,那帮劫匪围着马车开始分赃,有抢到衣服的,也有抢到吃食的,但很快就会被同伙围攻,踩踏事件不断升级,像一群失去理智的丧尸,只留下了进食的本能。
  她对自己到达的世界终于有了清醒的认知,乱世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草芥都不如。
  遇上朱大公子,当真是幸运之极。
  一行人走的艰难无比,快到郭公山的时候,金主爸爸却抱着脑袋从马上滚了下来,随行侍卫都被吓到,符炎甚至病急乱投医,向杜欢求助。
  “杜姑娘有没有学过医?”
  杜欢:“……兽医算不算?”
  符炎:“……”
  杜欢还真没说谎,自家外公就是镇子上的赤脚医生,当然乡镇的赤脚医生还兼职兽医,杜欢小时候放寒暑假回乡镇没少跟着外公出诊,特别是亲眼看着外公给牲口接生,或者给猪羊做绝育手术,看的可带劲了。
  ——仅限围观,从未上手。
  “要不……我试试?”
  “姑娘住手!”符炎没办法违心把自家公子当牲口一样交到一个半吊子“兽医”手里,特别是该“兽医”竟然还挽袖子跃跃欲试,手已经搭在了公子身上。
  杜欢原本也是装腔作势逗符炎而已,对金主爸爸的病情也未必有多着急,但等手搭上“朱大公子”的身体,脑子里立刻便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找到试炼身体,请宿主学习金针止痛。”
  杜欢:啥?
  她下意识点开了脑内的蓝屏,赫然发现工具栏下面一排灰色的图标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亮点,金针居然亮了。
  符炎拦在自家主子面前,好像护崽的老母鸡,急出了一脑门子汗:“姑娘,你可不能胡来!”
  杜欢遗憾的收回手:“那就让你家公子疼死好了!”真让她下手,她也未必敢啊。
  众人一路冲杀至此,护卫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人困马乏却不敢稍懈片刻,就怕再从别的地方杀出一路劫匪。
  马泰捂着胳膊上的伤同符炎商量:“符哥,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公子活活疼死吧?”
  符炎忧心忡忡:“公子这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治的,只是如今远离京师,张圣手又在宫里……这不是要了公子的命吗?”
  他们与封晋休戚与共,一损俱损。
  “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
  符炎动摇了:“姑娘,你会医术?”
  杜欢将他二人的话尽收耳中,坐的离当众表演十八滚的金主爸爸远一些,连连摆手:“别!别!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当真是一派高人风范。
  符炎狠狠心做了决定:“姑娘,我家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供姑娘好吃好喝的养伤,分文未取,方才又护着姑娘安危,姑娘可是那等绝情之人?”
  杜欢:“……”听起来好有道理,她竟然生出了一丁点愧疚。
  “可是……万一治死了怎么办?”
  众护卫面面相觑,难以决断。
  正在为难之际,地上打滚的封晋滚到了杜欢脚边,紧握住了她的脚踝,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脚腕,他从牙缝里挤出俩字:“救我!”
  虽然希望渺茫,可是也不能等死。
  杜欢犹豫:“我……我连兽医都不算。”
  她越是犹豫,众人内心里便愈加寄希望于她,认定了她学过医术,但学艺不精不敢下手。
  封晋疼的世界混沌,只留一线清明,更知道自己手底下这□□是好手,但治病却是两眼一抹黑,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手底下更是用足了力气捏着那细细的脚踝骨。
  杜欢连连惨叫:“我试试!我试试还不行吗?你松开手啊。”
  她刚才偷偷试过了,点击蓝屏之上显亮的金针,怀里居然就多了个金针绣囊,趁机掏了出来,手搭在封晋腕上,摸着脉搏跳动,心里急的不行,暗暗召唤系统。
  “110,110你快出来!”
  系统很不情愿:“我说过是101!101!”
  杜欢暴躁:“这有什么好争论的?我原来的世界110就是紧急求助人的号码,在我心里你就是救苦救难的110,求求你了告诉我怎么金针止痛吧?”
  系统情绪不高,大约也是怨自己眼瞎,不知道怎么绑定了这么不靠谱的宿主,先是性别出错,接着性格也不太好,它用冰冷的电子音指点杜欢试探着用自己的真气在朱大公子体内走一个小周天。
  可怜杜欢的真气在自己体内也是走的磕磕绊绊,假如能够内视,她的真气如今便好比一段细细的丝线而已,刚刚试探着进入金主爸爸的体内,便被一股狂暴的巨流卷跑了。
  杜欢闭着眼睛“哇”的吐出了一口血,吓的符炎几乎要跳起来:“怎么样了?”
  她此刻连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卯足了毕生之力追寻自己注入金主爸爸体内的真气,但他体内内息紊乱,那一小股细细的真气便如泥牛如海,几乎要被吞噬。
  杜欢紧追不放,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真气在他体内游走,她倒是聪明,并没有逆流而上的打算,而是驱动自己的真气随着他体内紊乱的巨流一同前行,艰难的在他体内运转。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朱大公子”体内的乱流到了头部便胡乱冲撞,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她几乎能感知到他头部的淤堵,系统似乎能即时接受到她的感知,立刻指点她:“头部行针——先刺百会穴,再刺太阳穴……”
  杜欢:“刺太阳穴不会出问题吧?要是刺死了怎么办?”
  那么多武侠小说告诉我们,太阳穴是身体要害部位之一,一经击中,轻则昏厥,重则殒命,狗系统在坑她吧?
  系统:“放心,刺死了有我。”
  杜欢:“然后我被人打死,你就解脱了是吧?”
  系统:“……”
  杜欢:狗系统!
 
 
第五章 朱公子的爱好
  “……缓慢捻针直刺,感受到明显的阻止,说明已经刺到较厚的颞筋膜,继续向下刺肌肉较薄,不会有针感。再下向刺又会遇到较为明显的阻力,为颞肌间腱膜层,此层有颞深神经前支及蝶颚动脉,针感明显,为第二层针感。向下再刺三毫米左右,阻力又增强,即为骨膜层,为第三层针感。”
  很是神奇,也许是修习了枯木逢春术,随着真气阻力加强,系统的指点竟然让她仿佛生出了内视的能力,金针所过之处,竟然在“朱大公子”淤堵之处凿开了一个洞似的,胡乱冲撞的暗流挟裹着她的真气冲向头部,而金主爸爸的脸色明显好了一点,眉目隐有舒展之意。
  符炎他们胆战心惊的守在封晋旁边,先是眼睁睁看着杜欢吐了一口血,紧跟着见她笨拙的行针,先扎了主子的百会穴,紧跟着便是太阳穴……
  事后护卫们谈起这件事情,不约而同都是一个想法:“我当时差点伸手拦着她。”概因她实在不像是个会行针。
  可是神奇的是,随着她缓慢而笨拙的行针,封晋的痛苦居然减轻了。
  困扰自家主子多年的头痛症状居然被控制住了,而且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盯着额头见汗嘴角带血的杜姑娘,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之后,行针结束。
  杜欢面色惨白,朝后一跌毫无形象的躺倒在地,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场。
  狗系统还在她耳边聒噪:“系统建议宿主趁此机会了解当今天下之势,结识各路俊杰,以择明主。”
  杜欢:“你的意思是朱大公子也是俊杰之一?”
  系统避重就轻:“这是宿主的任务。”
  杜欢:“我若是不肯完成呢?”
  系统:“爆体而亡。”
  杜欢挣扎着坐了起来,恨恨问:“时间限制呢?”
  系统这次居然换了个谄媚的声音:“……由于本次任务过于艰巨,时间长度为三到五年。”
  死期居然还带商量的?
  “我劝你换个正经声音。”杜欢闭着眼睛又躺了回去,对系统临时篡改声音表示不满意:“就算明天要死,今天也先让我休息会。”
  金主爸爸头痛被杜欢缓解之后,一个最明显的区别便是,他待她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
  之前两人在马车里,“朱大公子”除了探听她的来历,甚少与她闲聊,更多的是抱着书自成一隅,在马车里自动划出两个空间,额头好像挂着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有时候迟迟不肯翻页,杜欢怀疑他并没看书,只是不想同她说话,神游在外。
  当然她也很忙,忙着修炼枯木逢春术,闭目坐着练功的间隙扫一眼,竟然莫名觉得岁月静好,如果忽略了马车外残酷的现实。
  这次却大为不同。
  马车已经被抢走了,两人同乘一骑,她被少年揽在怀里,呼吸可闻,甚至马儿行走间她的后背还时不时撞在他的胸膛之上,有点尴尬。
  “朱大公子”好像丝毫不觉得尴尬,还体贴的问她:“速度会不会太快了?”居然还解释道:“我们要快点赶往郭公山,你且忍忍。”
  杜欢先前还真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体贴的人,她暗暗怀疑这是自己行针的副作用,说不定扎坏了救命恩人的脑子,让他莫名多了几分亲和,竟然还知道设身处地替她着想了。
  “还行,您随意。”
  她客气道。
  “朱大公子”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一边纵马一边与她商议:“有件事情呢我还要同姑娘商量一下,我此次前往郭公山是有桩生意要谈,但是外间都传本公子风流倜傥,身边常年有美相伴,这次事发突然,也没带身边人出来,就只能委屈姑娘与我假凤虚凰一回,姑娘可同意?”
  杜欢:说好的只有吃喝玩乐呢?
  过年出租女友回家,包吃包住还带付工资呢。
  不过她是个务实的人,身无分文被人从薄棺里挖出来,穷的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金主爸爸置办的,只要不是假戏真作,似乎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假凤虚凰是没问题啊,不过各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规,比如演戏是不是也要谈好价格才能上台?”
  “价格?”封晋愣了一下,低头注视怀里一张雪肤花貌的脸:“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以前是唱曲儿的?”马速渐缓。
  也不对啊,唱曲儿的能有一手神奇的金针术?
  他这头痛的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京里的大夫都看遍了,能做到缓解疼痛的也只有张圣手一个,随随便便捡个人就能金针止痛,简直是笑话。
  杜欢对他的理解能力感到无语:“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而已。”她侧身抱住了金主爸爸的胳膊:“您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亲密一点吗?但是本姑娘清清白白,要想表现的亲密些,咱们得提前谈好了,比如抱着胳膊付多少报酬,再比如——”她侧身与少年对视,暗自感叹这厮睫毛真长,长的是真漂亮,穿上女装都当得起倾国倾城,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杜欢本来就是侧身而坐,攀着金主爸爸的肩膀悬空了半个身子,凑近了少年的脸,两人呼吸相闻,视线相接,近在咫尺,低头作势要在他唇上亲一口:“比如这样,需要付多少报酬?”
  “放肆!”封晋现在开始怀疑她的来历了,寻常养在深闺的女子哪有这么奔放大胆?但连年战乱,民间礼教崩塌,乡野女子围着贵公子的车驾大胆求爱也做寻常,可乡野女子哪里及得上杜欢的谈吐见识?
  他有点捉摸不透杜欢的路数。
  “公子的倜傥倒是有了,风流呢?”杜欢轻笑:“公子别是假冒别人的名号吧?”
  她原本是无心之语,但话音落地,“朱大公子”却紧揽住了她的腰肢,主动凑近,在她鼻尖上轻啄了一口,在她耳边笑道:“这不是怕吓着你吗?”
  “你你……亲一口可是要收钱的!”杜欢说到底就是口嗨,实战经验为零,特别是近距离被美色所惑,还不争气的结巴了。
  “金子少不了你的!”紧揽着她的少年好像突然从中得到了乐趣,还故意紧贴着她,也不知有意无意,说话的时候嘴唇似有若无的在她耳尖擦过,语声亲昵之极:“……你说的没错,假凤虚凰也不能让旁人瞧出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