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配做佞臣——蓝艾草
时间:2021-03-14 10:12:02

  符炎与马泰交换个惊异的眼神——公子转性了?
  不过两人很快理解了眼前的一幕,公子长期受头痛症困扰,除了张圣手几乎无人可以救治,杜姑娘虽然看着医术不靠谱,但却极为有用,只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再不必受制于人。
  此次出京,张圣手是准备了十粒药丸,但药丸藏在马车的暗格里,被灾民哄抢一空,没想到因祸得福。
  公子身边添个侍候的女人也算不得什么,以他的年纪妻妾成群也不奇怪。
  杜欢不知道的是,两人作戏落在这帮侍卫们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解读。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日落之前终于到达了郭公山。
  郭公山山高林密,原来便有山匪盘踞,自舒州大乱之后,山匪势力壮大了十倍不止,已成气候,连官府也久攻不下,引来朝廷瞩目。
  杜欢初来不知就里,坐在马上注视着眼前层叠山峦,怀疑“朱大公子”的来意:“这山怎么看着像个土匪窝?”
  封晋:“……你看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群山匪从木中冲了出来,提刀围住了他们。
  “这钱……这钱我不赚了,赶紧放我回去。”杜欢没想到一语成谶,竟然让她给说中了:“你不会是……想来投奔山匪的吧?”
  破系统,还说什么天下各路俊杰?
  她记得有乱世之中不少俊杰就有投奔山匪的经历,比如后来有幸成为门神的那位,还有技能只点了三板斧却专爱半路杀出来的那位,以及众多水泊好汉们,专跟朝廷对着干,眼前这位长的人模狗样的金主爸爸不会也有此等爱好吧?
  他说金子不会少了她的,难道是要带着她一起入伙?
  “不行!”杜欢是守法公民,犯法的事情她不干:“公子再考虑考虑,您若是做了山匪,后代子孙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出身可要被人诟病的。”
  封晋被她逗乐了:“本公子尚未娶妻,说后代有点早。”
  他向打头的山匪抱拳:“麻烦列位替我向山上大当家的通传一声,朱闲想要拜访大当家的,不知道大当家可有空?”
  杜欢:“……”
  杜欢紧急呼叫:“110救命啊,我不想当压寨夫人!110救命!!”
 
 
第六章 世上最贵的一张脸
  郭公山的大当家姓翟名虎,豹头环眼,铁面虬须,声若奔雷,气势惊人,听说朱笙歌亲临,亲来半山腰迎接,还催促手底下喽啰:“快点去迎接咱们的财神爷!”
  报信的小喽啰在乡间长大,见识不及他,很是不解:“大当家,那位公子生得个小白脸模样,长的比咱们寨子里最好看的姑娘还俊,你说他是财神爷,难道他家里很有钱?”
  翟虎一巴掌拍在小喽罗脑袋上:“蠢货!比朱闲的俊脸更出名的可是他的脑子!”
  封晋一行人上山,两路人马在半山腰会合,翟虎远远便朗笑出声:“久闻朱大公子有一双点石成金的妙手,今日大驾我山野草泽之地,真令翟某受宠若惊,快请快请!”
  他眼神扫过“朱笙歌”怀里揽着的光头佳人,心中暗道:听说朱大公子风流无度,身边美色不绝,果然传言不假。
  只是有钱人的口味难免奇怪,竟然喜欢出家人,也不怕佛祖怪罪。
  不过这小尼姑模样甚是勾人,显然一脸不甘愿,也难怪朱大公子用强。
  他是劫匪出身,见朱笙歌居然强掳了小尼姑,劫财与劫色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强取豪夺,顿生知己之感。
  却不知杜欢只是不愿意来土匪窝,在山下嚷嚷着要跟金主爸爸拆伙,被生拉硬拽弄上山的。
  郭公山能形成气候,也非一朝一夕。
  男人们谈事情,便有寨中女人来引了杜欢去梳洗歇息。那女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鬓间还插着一枝盛开的山桃花,五官寻常但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大概山居生活十分无聊,好奇心盖过了生疏,将杜欢带到客院,便忍不住套问。
  “小师傅多大了?怎么跟着朱公子上山了?”
  杜欢摸摸自己的光头,戏精上身,摆出一副端庄模样:“阿弥陀佛,小尼十六了,遇上朱公子……不说也罢。”她连自己怎么出现在薄棺里的都闹不明白。
  她这副模样,不说翟虎多想,就连这女人也不由脑补了一场贵公子强取豪夺的大戏,顿时忍不住声讨:“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臭德性,见到长的漂亮的总要想尽办法弄到手,小师傅可别让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将来落得个无处容身的下场!”
  杜欢并没有参与她声讨男人的行列中去,只是落寞的坐在那里,又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孤弱无助,天然让人生出一股浓浓的保护欲,直激的女人侠义心起,拍着胸口许下了承诺:“真是可怜的小师傅,你别怕,有事儿找我,叫我兰姑就好。”
  “多谢施主。”杜欢送走了热情的兰姑,自有粗使的婆子送来了洗澡的热水,她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又填饱了肚子,准备出门消食。
  这是个小巧的客院,金主爸爸又是个细心人,他跟翟虎谈事儿,打发了两名侍卫跟着杜欢,以应发突发事件。
  杜欢带着马泰跟谭金宝在山上溜达的时候,遇上好几个挽着头发的年轻妇人,远远对着她指指点点,偶尔有山风传过来她们的议论:“……听说是被那位朱公子抢来的小师傅,真是可怜……”,对山上消息的传播速度表示膜拜。
  马泰与谭金宝趁此机会打量山中防卫,内心也不得不对翟虎的能力加以肯定——别瞧着这个山匪头子长的五大山粗,能啸聚山林令朝廷官员征剿也无功而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郭公山天然奇险,两侧悬崖峭壁,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容三人并行,而杜欢消食散步的功夫,便有好几列巡山的山匪路过,都要拦住三人审问,还是不远处闲聊的妇人解围。
  “这位小师傅是朱大公子的身边人,你们可别为难她。”
  “见到漂亮女人就跟苍蝇闻到臭味,眼珠子都要绿了,你们就不能安生点?”
  “……”
  也许是这帮女人在山匪窝里住的久了,胆大的当着外人的面就敢跟山上的男人们开玩笑。
  “兰姑放话了,别欺负新来的小师傅,不然她可饶不了你们!”
  也不知道兰姑在山上是何种身份,说的话居然很管用,那些故意拦着三人审问不休的山匪们听到她的名号俱都一哄而散,三人才得以脱身。
  翟虎盘踞郭公山多时,打下了好大一份家业,当晚便摆了大碗酒肉宴客。
  杜欢作为财神爷的女伴,也被请了过去。
  聚义厅里,翟虎踞于上首,兰姑偎在右侧,他左侧还坐着一位面若冰霜的年轻姑娘,与杜欢这具身体年纪相若。
  “卿卿过来。”金主爸爸半日功夫没见,好似沾染上了山匪气息,不复之前的正经神色,不等她落座,便一把将人扯了过去揽在怀里,竟然还响亮的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
  陪坐的一众山匪见他此举顿时轰然大笑,也有效仿他此举的,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香一口,还有嘴对嘴喂酒的,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杜欢正要动怒,他眨眨眼压低了声音说:“一两金子!”
  “……”败家子!
  杜欢内心流下了贫穷的眼泪,立刻便向资本低了头,看在金子的面上侧脸,将右脸伸了过去。
  封晋:“……”这可是他平生遇见的最贵的一张脸了。
  当着翟虎的脸,他又在她右脸上亲了一口,见翟虎捏着年轻姑娘的下巴嘴对嘴喂酒,他顺势在杜欢唇上轻啄了一口。
  杜欢面无表情小声说:“十两金子。”
  她在心里换算女明星银幕初吻的价格,深悔出门之前没有嚼头蒜。显然她不是专业演员,做不到专业演员的职业操守,眉眼之间便带出了不情愿。
  翟虎余光见到小尼姑僵硬的表情,内心蠢蠢欲动,不由笑问:“贤弟,你与弟妹不会还没洞房吧?”
  送水火的功夫,兰姑已经把自己猜测到的小尼姑的来历告诉了他。
  封晋知机:“这不是……这不是出来的急,也没功夫置办婚仪嘛。也不知道大哥这里方便不,能否帮弟弟操持操持?”
  翟虎大笑:“这有何难?”向兰姑使个眼色。
  朱闲财名天下皆知,没想到这次来到舒州遇上民乱被打劫,听说郭公山的大名,前来求助翟虎,并向他许诺安全回去之后会为翟虎筹备粮草,暗中替他销赃,大家合伙做生意共同发财。
  这是封晋对翟虎的说词,凭着他的见识打动了翟虎,二人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以兄弟相称,结成了利益同盟。
  郭公山虽据天险,但随着四方投奔的青壮越来越多,山上的粮草渐成问题,若是大家都吃不饱肚子,不等官府剿匪,恐怕他们自己先就散了。
  如何养活手底下的兄弟成了翟虎近来最为烦恼的事情,没想到天遂人愿,替他送来了财神爷,翟虎别提多高兴了。
  有了财神爷的承诺,别说是替他操办一场婚事,就是把自己身边的美人送给财神爷,他也是愿意的。
  兰姑亲自带了人去打扮上妆,并且派年轻的媳妇子们去收拾新房,务必要让郭公山的财神爷有个体体面面的婚礼,心情愉悦之下手心里稍微漏一点也够郭公山上下填饱肚子了。
  杜欢被描眉画唇,光头不好作文章,但额间还被贴了花钿,一身红袄裙蒙了眼睛送到了堂前,聚义厅里的热闹顿时达到了高潮,一片“恭喜”之声。
 
 
第七章 “既然是老天赐给我的人,那我……
  翟虎手底下的军师柳士铭充当司仪主持婚礼。
  也不知道兰姑从哪里找来的红绸,一头塞在杜欢手里,另外一头则交予封晋,两人在山匪的起哄声中拜了堂,送进洞房。
  新娘子在房内坐床,新郎倌被翟虎手底下的兄弟们灌的烂醉才送了回来。
  翟虎迈着醉步大着舌头说:“弟妹啊,跟着朱贤弟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往后就跟贤弟安生过日子,再不必记挂着那尼庵。再说做姑子有什么好的?孤灯木鱼,枕冷衾寒,连个疼你的男人都没有。”
  这土匪头子小时候读过几天书,当了山大王之后无法无天,整天跟一帮糙汉子们厮混,也就是最近抢了个山下儒生家的小娘子,这才从肚里扒拉出仅剩不多的一点子墨水,面对新娘子装了一回斯文。
  杜欢牢记兰姑叮嘱的新娘子守则装娇羞,坐着微微颔首算是受教。
  门口挤进来一堆汉子们,嚷嚷着要闹洞房,被翟虎几巴掌都扇到外面去了:“新郎倌都被你们灌倒了,想闹哪个?”
  众人:……当然是新娘子了!
  郭公山上虽然也有不少女眷,但有几个能及得上这小尼姑的?
  从朱大公子揽着小尼姑上山的时候,就有不少汉子看直了眼,私底下议论他艳福不浅,今晚喜宴之上灌醉新郎倌,也多少有些故意的成份在里面。
  趁着新郎倌醉酒,闹起来掐一把摸一把新娘子,难道她还能喊出来不成?
  翟虎焉能不知他们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几脚就将挤进来的人都踢了出来,向符炎招招手:“照顾好你家主子,谁若是非要硬闹,只管打杀!”
  山上汉子都是脑袋拎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谁知道哪天官府打来便丢了小命,俱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混起来无法无天,除了翟虎,轻易无人能震慑得住。
  符炎大喜:“有翟大当家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有了翟虎的保证,符炎带人围住了小院,山匪们没有热闹可瞧,又占不了便宜,私底下议论新房里的动静,羡慕之极,岂不知洞房里的两人又是另一番光景。
  等所有人都撤走之后,杜欢一把扯下盖头,回头便撞上一双醉眼。
  “美人儿——”
  杜欢凑近了纠正醉鬼:“不是美人儿,是爸爸!叫爸爸!”
  醉鬼眼带痴意,动作缓慢却坚定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美人儿……今晚你就从了爷吧?”
  “从你大爷!”杜欢被他拉的直接扑进怀中,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要爬起来,没想到醉鬼是不讲道理的,牢牢抱着她不肯撒手:“哎你松手——”上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
  醉鬼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杜欢乐了:“手感真好啊。”她也不急着起来了,双手捧着他的脸跟浪荡子似的揉了好几把,仗着他喝醉了毫无反抗之力,随便调戏:“你说你一个男人,是怎么养的细皮嫩肉的?啧啧,真是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一路之上两人共同经历过民乱,差点被踩踏成泥,那些灾民面黄饥瘦,早已失去了理智,跟金主爸爸的阔绰体面是云泥之别,当时还真吓到她了。
  醉鬼:“……朱门酒肉臭?”
  “说的就是你啊。”杜欢只觉得他眉目潋滟,酒后眼尾居然带了抹桃红色,不得不承认:“你现在这副模样,还真称得上风流。我现在相信了朱大公子风流倜傥名副其实,感情是从酒场上传出来的吧?”
  醉鬼:“……”
  杜欢指尖从他眼尾抚过:“公子在酒场上喝醉了没被女人拆吃入腹吗?”
  抱着她的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忽然松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头好疼……疼……”
  杜欢得以解脱,从他身上爬起来,自言自语:“难道喝了假酒?”又笑自己笨:“应该都是粮食酿的酒吧?”她安抚似的拍拍少年的肩,伸个懒腰:“乖,姐姐去给你倒水啊。等下喝了热水清醒了把帐付了,演这么一场可累人了,怎么着也得……也得十两金子吧?”
  床上的醉鬼只管头疼,压根没回话。
  “你可不许赖帐。”
  等她找了热水回来,醉鬼已经睡死了过去。
  杜欢不疑有他,自己喝了水,四下看看似乎也没别的地方可睡,山间气温低,她也不想打地铺,于是只当两人还在马车里,也曾同处一车睡过去,当下小心从他脚底爬上去,拉开被子径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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