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容烟
时间:2021-03-14 10:17:44

  而旁边摆着的就是书摊。
  买正版书送签名。
  今天的流程在之前就已经对过了,先是二十分钟的演讲,关于这本书创作的心路历程等等,之后是十分钟的问答时间。
  当然了,这期间可以自由支配。
  你也能不演讲只问答,或只问答不演讲。
  “今天的签售会时间挺长的,可能麻烦平安你要等等。”洛奇说:“因为那位祖宗只有今天肯配合,所以今天咱们两位作者一起办签售。”
  “祁蒙?”江攸宁想了想才说了这个名字。
  洛奇点头,“除了他也没别人。”
  正说着,洛奇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在被议论的中心人物——祁蒙。
  她挥着手把祁蒙喊过来,“这儿。”
  江攸宁是第一次见到祁蒙。
  之前她看完了他的书,很有深度,书的内容跟封面格调保持了一致,都很暗黑。
  他本人的长相也是偏凌厉,眉峰很高,那双眼睛很深邃,瞳孔比一般人要更黑一些,一眼看去是很惊艳的类型,但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势。
  江攸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几点开始?”祁蒙过来后单刀直入地问。
  洛奇看了眼表,“还有十五分钟。”
  她挽着江攸宁的胳膊给两人互相介绍:“这是岁岁平安,这是祁蒙,你俩今天一起办签售,演讲的顺序是祁蒙先,平安后。”
  “都让给她吧。”祁蒙说:“我不想说话。”
  洛奇:“???”
  江攸宁说:“我也不想,不能直接签售吗?”
  祁蒙:“我同意。”
  洛奇:“???你们怕不是想搞死我。”
  看着洛奇垮下来的脸色,祁蒙松了口,“十分钟吧。”
  江攸宁拍了拍洛奇的肩膀,“我最多能说二十分钟。”
  洛奇:“……”
  门外陆陆续续开始进人,一楼是演讲的大厅。
  洛奇带着两人去了休息室,只等开始。
  先上去的是祁蒙,江攸宁只坐在后边听着。
  临上场前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副眼镜,戴上之后拿了麦才走。
  “我是祁蒙。”他的自我介绍很简短,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很清冽,少了几分起初看到的压迫感,他的话也是真的少,一上台就抛了三个字出来,“随意问。”
  书粉倒是也了解了他的习惯,那问题立马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
  他不疾不徐,挨个解答。
  态度还算好。
  虽然跟洛奇说得是十分钟,但他仍旧勉强撑了二十分钟才下来。
  江攸宁上台,她之前有准备稿子,但一上台觉得说那些非常矫情,于是也学了祁蒙,“大家随便问吧。”
  粉丝们:“平安,你变了!”
  江攸宁:“我能解答的尽量解答。”
  之前祁蒙上台的时候,粉丝问的都是跟剧情相关的,只想扒他的大纲和脑子。
  但到了江攸宁这里,粉丝问的都是跟感情相关的,非常想扒她的情史。
  “平安,书出版之后你有再见过沈先生吗?”
  江攸宁:“有。”
  “平安,你现在跟沈先生是什么关系?还是朋友吗?”
  江攸宁:“算是。”
  “平安,以后能有机会看到这本书影视化吗?”
  江攸宁:“不确定哎。”
  “平安,沈先生知道你这么热烈的爱他吗?”
  江攸宁忽然沉默,说不上来的悲伤让她的话哽在喉咙,隔了几秒她才笑道:“他不知道。”
  ……
  第一环节结束之后就是售书和排队签名。
  江攸宁早早就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排在前面的也都是自己先拿了正版书来的。
  很快,她面前就排起了长龙。
  她的读者几乎都是女性,但在这长龙中出现了一个“异类。”
  粉丝们在后边窃窃私语。
  “这人长得好帅啊。”
  “他走错地方了吧?找祁蒙签名应该在三楼啊。”
  “没走错吧,他手里拿的是平安的书。”
  “可是这么帅的人竟然看这种书?我怎么那么不信啊。”
  “难道是帮女朋友来排队的吗?”
  “呜呜呜,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女朋友也太幸福了。”
  ……
  因为队伍里就这一个男生,而且长得又高又帅,身形挺拔,站在一众女生之间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很难不引起众人的关注。
  江攸宁一直埋头签名,没心思抬起头看那长龙。
  越看越绝望,还不如不看。
  连着签了五十多本,她的手腕都开始发酸。
  她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然后继续签。
  不一会儿,一双好看的手将她的书递过来。
  那双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的齐齐整整,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挚爱”的限量款,全球唯一的那一枚,当初在结婚时她亲手给沈岁和戴上去过。
  后来他一直都戴着。
  几乎一眼,江攸宁就认出了这枚戒指,没等她反应,熟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帮我签:岁岁平安,一生顺遂。”
  一语双关。
  他声线一如既往清冷,略弯了些腰看向江攸宁。
  江攸宁微抬起头,正好跟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第83章 Chapter  83   我已经不爱你……
  江攸宁笔下的“岁”字尚未成型, 只写了“山”的一小半,那道横被她划了很长的一道,甚至太过用力, 划破了纸。
  空气有片刻的沉寂。
  许是人太多, 江攸宁在瞬间有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握着笔的手指都泛了白。
  “平安。”后边的人急了, “怎么这么久啊?”
  书粉还算贴心,“平安是不是累了啊?我们可以慢点签的,不着急。”
  “签名可以少写两个字啊。没关系的。”
  “平安没事吧?”
  听着嘈杂的声音,江攸宁才算回过神来。
  她抿了抿唇, 低下头在纸上把那句话补充完整, 只是第一个“岁”字被她写得已经不成型, 怎么找补也难以补出好看的形状。
  她的字迹跟沈岁和有些形似,只是没他写得那么工整,下笔之时也缺一分肆意潇洒。
  “好了。”她把书推回去, 但那书在桌面却没动,沈岁和的手搭在桌面上, 看着像在拉锯。
  沈岁和看着她, 良久才道:“谢谢。”
  后边的书粉还在等, 沈岁和也不好拉扯太长的时间。
  他往另一边走,但没走太远,只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下,身形颀长,站姿挺拔。
  今天不是工作日,他穿了件浅色系的圆领卫衣, 略宽松的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不算是很修身的衣服, 但穿在他身上,仍旧惹眼。
  单是站在那儿,就吸引了女生众多目光过去。
  江攸宁只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他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回头,目光相撞,江攸宁立马低下头。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也想不出来。
  就是一种很虚无的状态。
  她低下头,签字的手都有些发抖。
  是下意识的、不自觉的。
  “平安,你没事吧?”站在前排的书粉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太累了?”
  江攸宁摇摇头,“没事。”
  她的笔落在书上,岁岁平安那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她一次又一次写过,几乎是机械化似的在完成这个仪式。
  其实在出版以前,她就想过这本书被沈岁和发现会怎么样。
  但她觉得,沈岁和应当不会发现。
  况且,向他那样高高在上的清冷之人,即便发现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连着签过了几十个人,她的笔终于稳住,但那道灼热的目光仍旧在她身上流转。
  即便不抬头,她也能感知到从哪个方向过来。
  他的目光,向来很有压迫感。
  复杂的仪式像是不会结束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没再有新书递到她面前。
  “平安,结束啦。”洛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笑着拍了拍江攸宁的肩膀,“收笔,我们去吃饭。”
  江攸宁抿唇,声音有些涩,“好。”
  签名这个环节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她胳膊酸得快要抬不起来。
  “辛苦了平安。”洛奇帮着她捏了捏手腕,“一会儿吃饭放松一下,之后就不需要再这么累了。”
  “嗯。”江攸宁终于起身,她舒展了一下手指,上边空落落的。
  脑海里出现了那枚婚戒。
  离婚以后,沈岁和就没戴过婚戒,而她的婚戒早已在离婚之前就收了起来,从她有了离婚心思时开始。离婚后她把婚戒跟那堆与沈岁和相关的记忆品都放在了一起,这会儿应该还在仓库扔着。
  他这会儿重新戴上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等你吗?”洛奇忽然问,“他在那儿站很久了。”
  江攸宁顺着洛奇的目光望过去,沈岁和还在那里站着。
  跟她之前望过去时的姿势一样。
  冷漠疏离,好像跟这个烟火俗世隔开了很远的距离。
  他的站姿永远挺拔,手中拿着的书更让他有了“斯文败类”的气质。
  江攸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奇的这个问题。
  他应该是在等她,但等她想说什么呢?
  他到这里来是专程给她难堪?
  甚至戴上婚戒也是觉得她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只要他勾勾手她就会回去吗?
  只要开了一个口子,江攸宁胡思乱想的心就停不下来。
  她抿着唇点头,“是。”
  无论怎样,都是无法避开的问题。
  她向来不会对自己做下的事情逃避,爱过没什么好逃避的,她的爱恨向来都坦诚。
  “那我们……”洛奇试探着问:“要喊他一起吃饭吗?”
  江攸宁摇头,“不用了。”
  正好祁蒙从楼上下来,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少了几分凌厉。
  “我不去了。”祁蒙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累了。”
  洛奇:“???”
  “你才签了几本啊就累?!”洛奇翻了个白眼,“平安签的数量是你的十几倍好嘛?!”
  江攸宁:“……???”
  祁蒙甩了甩手腕,“我手受过伤。”
  洛奇:“……”
  他懒得再说话,摘下眼镜就往外走。
  江攸宁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儿。
  洛奇叹了口气,“真是祖宗。”
  江攸宁好奇,“他那儿排队的人比我这里多啊,为什么工作量那么少?”
  洛奇无奈扶额,“还不是他懒!他的笔名就是真名,但他签名的时候只签半个字,连笔起来就两画。”
  江攸宁:“……”
  学到了。
  洛奇跟现场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后,挽着江攸宁离开。
  途径二楼楼梯口,沈岁和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江攸宁身上,他伸手拉住了江攸宁的手腕,只是肌肤简单相碰,在之后他立马松开了手。
  江攸宁抿唇看向他。
  “一起吃饭吗?”沈岁和问。
  江攸宁微仰起头,那双澄澈的目光跟他相触。
  她没有避开,而是微笑了下,“好。”
  -
  沈岁和预约的是他们刚结婚时常来的那家法式餐厅。
  后来吃腻了便很少来。
  离婚以后江攸宁一次都没来过。
  包厢也还是原来的,沈岁和将菜单递给她,她也没客气,点了几个自己比较喜欢的,然后将菜单还给沈岁和。
  沈岁和又加了几个。
  服务员离开之后,包厢内顿时变得寂静。
  其实也不算安静,包厢的上空还盘旋着钢琴曲,以及窗外风轻轻拂过树梢的声音。
  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江攸宁摘下了口罩,一直戴着口罩让她觉得很闷。
  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这才感觉脑子重新活泛起来。
  她坐在那儿觉得有些渴了,也没必要跟沈岁和客气,她稍稍起身,打算拎起擦得发亮的银色小茶壶给自己倒水,但手刚碰到小茶壶,沈岁和便拎了起来,而且长臂一伸拿过了她的杯子,默不作声地给她倒了一杯。
  水有些烫,热气弥散在空中。
  江攸宁只伸手摸了下杯壁,便没有再动。
  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着。
  直到水变成温的,江攸宁捧起杯子沿着杯壁抿了一口。
  “你叫我是单纯来吃饭的么?”
  “你手腕疼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前者是江攸宁,后者是沈岁和。
  两人的声线叠合在一起,竟显得莫名和谐。
  听他问这样的问题,江攸宁挑了下眉,笑了。
  看得出来是在没话找话。
  “不是。”沈岁和也回答了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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