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吻玫瑰——默念霜
时间:2021-03-15 09:02:23

  “还是你自己死,也想拉着一个垫背的?”
  她并未后悔过救阿琳,也不知道对方在怎样的背景下成长的,但是这种行为令她在心中唾弃一万遍不止,到底是谁引导着他们。
  “不是姐姐……”阿琳双眸湿润,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存活的,没觉得是过错。周边也没有一个用心待她的好人,可是苏念柒救了她一命,仅剩的良心隐隐作痛。
  “你别叫我姐姐。”苏念柒立即甩开阿琳伸过来的手臂,原来那只长满老茧的手,不知道干多丧尽天良的坏事。
  这里生长的每一根草木,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阿琳刚要敞开的心被推开,立马就变了态度,收回楚楚可怜的表情,扬起下巴道:“本来这次,我是真心诚意的来找姐姐道歉的,你不接受我也能理解。”
  “走之前阿琳还是想提醒一声,你在这里能保全一时是你的本事,但这里始终不适合你。而那个骆爷,更不是什么好鸟。”从她出发来到这里,说不定早就被这人知晓的明明白白,不然怎么会第二天就被抓住戳破,这是个及其危险的人物。
  苏念柒侧着身子没搭理对方,她心里此时在想什么阿琳也不知道,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就见巡逻的士兵过来,她便把剩下的话藏于腹中。
  最后嘱托:“阿琳就说到这儿了,保重。”
  转身过去,摸了摸自己兜里的糖,又心生一计,回过头来客气的说:“这糖,就当阿琳送你最后一个礼物。”
  不等人答应,阿琳已经硬塞进苏念柒的手中,干脆利落的转身摆摆手,并不作留恋。
  徒留苏念柒抽动着脸颊,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态又快崩溃了,保不准下次又有什么问题朝她当头一棒砸来。
  想着,头顶上成熟的木瓜恰巧落地,吓得她急忙避开,虚惊一场。
  把她带到如今处境的人走了,自己却难以逃离。
  她捡起地上的木瓜在手中掂一掂往回走,做个下午甜点也还不错。
 
 
第十四章 
  正午与夜晚温差近二十摄氏度,此时蓝天白云当头日照,骄阳似火的太阳晒的人头昏脑胀。
  金三角某河滩处,一支武装队正在按照命令执行烧毁非法淘金的作案工具,岸边黑色浓烟滚滚与周边绿色植呈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污染的气体,混入口鼻难以畅快呼吸。
  岸上最高处的男人俯视着,一身迷彩服凸显他刚硬的身躯,红火的烈焰在他眼中尽情燃烧,对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皆是默然,周围所有人对他都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态度。
  “骆爷,处理干净了。”老陈上前过来汇报情况,不敢揣测老大的心思。
  本来非法淘金在这一带也是屡见不鲜,在骆弈的地盘也有好几处,这些人很聪明,听到消息便提前开船跑路,只要不影响事,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爱管这种事。
  这两天骆弈起早贪黑亲自带着他们,一逮一个准,做法毫不手软,他很有理由怀疑跟寨里那女人有点关系。
  “留几个人让他们把那块地给我填平了。”骆弈使了个眼色,指的是河滩旁边被挖掉缺口。
  “接下来呢?”老陈看着这天色,今儿兄弟都挺卖力,就想早点结束回去。
  骆弈面无表情的回应:“继续下一个地方。”
  老陈不敢不从,就是想不通老大干嘛这每日每夜的折腾,刚转身迈了几步,骆弈却又改了主意: “算了就这样吧,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敢出来了,收拾东西回去。”
  “明白。”老陈答的极快。
  回去的路上骆弈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外面一晃而过的绿色丛林,把视线挪到窗边的车后视镜上,盯着自己这张没戴面具的脸认真瞧。
  他早已不是二十出头的模样,眸光中藏匿不住岁月的痕迹,因为长期持久的锻炼,体格也比正常人魁梧不少,没有护肤品堆积的肌肤,除了粗糙点脸皮厚,倒也不比当年差。
  想着想着,回神过来立即把车窗滑上去,摆正身姿闭上眼,他现在在想什么?在想对方会不会嫌弃自己老?
  一边暗骂:骆弈啊骆弈你可真是疯了,当你抛下江觉迟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不将是属于现在的自己。
  他还在期盼什么呢?又在害怕什么?
  现在最最令他害怕的,便是苏念柒的安全问题,他得想办法把人送回去,越快越好。
  回过头来,他又忍不住开口:“三十岁老吗?”
  “啊……”老陈被问的没准备,差点方向盘握不稳,从他认识以来也没见过骆爷过过生日,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该不会是嫂子嫌弃骆爷老吧,虽说嫂子长得是白净细皮嫩肉,跟他们这些成天在泥里泡的老爷儿也不能相提并论吧。
  而且,这种体力还能满足不了一个妞,那几个小时他们白听了?再说这片土地的女人听到骆弈名字,谁不是羞涩脸红想要共度春宵。
  “当我没说。”骆弈又后悔了,冷着脸。
  “我也没听见。”老陈聪明的很,绝不多提一句。
  进寨时,戴好面具的骆弈正好与尹家接阿琳的人碰上头,本来他已经把事丢给执勤的手下,看来尹家的人还有其他事要交代。
  聊了几句,骆弈的眉头就没舒展过,连阿琳都欠着身子过来,勾出一抹黠笑:“骆爷,阿琳在你这里虽然没吃到什么甜头,走之前我还是想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骆弈绷着脸没心思听人废话。
  然而阿琳却保持神秘起来,摇晃着头,笑容却一层不变。
  骆弈被磨的没有耐心,懒得再继续问,让老陈送他们离开,其他事自己会处理。
  他边往寨里走又觉得情况不对,阿琳这女人又想搞什么事情。
  最后,他把思绪停留在了苏念柒身上,问了旁边巡逻的士兵:“我房间的人什么情况。”
  “报告长官,一直在屋里,出来一次跟你刚聊天女的说了几句话。”
  “妈的……”
  他直接忍不住爆粗口,早该想到。
  回头喝令一声:“老陈,先把这些人控制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行。”
  骆弈说完便彻底稳不住了,急冲冲的往自己的住所跑去,一路上还踢了两脚挡路的倒霉蛋,谁也不敢靠近他半分。
  苏念柒刚把木瓜切好还没吃上两口,直接推开门的男人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心虚的举起双手,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模样,以为是自己偷吃木瓜惹得人生气。
  尴尬的问:“这个不能吃吗?”
  骆弈:“……”
  往前走两步,确定碗里的东西是木瓜没错。
  抬头盯着面前神色迷茫的苏念柒问:“谁给你的?”
  “我……”
  “问你话呢,谁给你的!”
  等不到答案,他急的控制不住情绪质问,不知道对方吃了多少,尹家玩阴他也领教一二,这黑白通吃的集团,总会玩一些低劣的手段。
  苏念柒用手盖住耳朵,她忍不住蹙眉脑袋往后缩,对这人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也大声反驳过去:“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比嗓门大是吧?我就吃你门前一个木瓜怎么了,它自己掉下来我还不能吃了是吧,神经病啊,跟个疯狗一样。”
  被人说了一大段,骆弈清醒过来。
  疑惑问:“不是阿琳给你的?”
  “她干嘛为我摘木瓜啊?有毛病,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才觉得啥事都奇怪吧。”苏念柒把人推开点,这好一会儿没见到还在想,回来见到了又惹不快,还不如不见。
  骆弈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为情,看来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过于心切没问清楚,在苏念柒眼里怕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眼底的目光也变得随和顿挫,站在原地不动,端详着面前小口小口吃着木瓜的人儿。
  钻进来的微风时不时拨动苏念柒的发梢,撩拨他的心弦,皆成为他胸腔起伏的致命点。
  苏念柒被盯得发怵,以为这人还在因为一个木瓜跟自己置气,她又不能把碗里的东西黏回树上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贿赂对方。
  一块木瓜硬塞进骆弈的嘴里时,她还故意蹭着面前男人问:“甜不甜?”
  骆弈含在嘴里的木瓜都不敢用力咀嚼,他慢慢的吸收着汁水,盯着苏念柒弯成幅度的眉眼,微微点头。
  今年的木瓜,比以往都要甜。
  人恍惚了好一阵子,他才装模作样的走出去,叫来士兵去通知老陈把尹家的人放行,这次确实是自己操之过急,说不定阿琳也就是吓唬人,故意制造紧张感。
  再进屋时,苏念柒已经坐到窗边,把头发盘在脑后,故意笑问着他:“骆爷,我这两天突然想到个问题。”
  骆弈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拿着干净衣服想要进浴室洗个澡,这一天的汗水有够多的。
  “什么问题?”他漫不经心的问。
  “你不想放我走,不会是因为爱上我了吧?”
  这话一出,骆弈整个脑袋顿时炸开了烟花,拿着衣服的手垂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问题。
  抬起头来与窗前的人儿对视,随即露出嘲讽一笑。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时,你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就不对了。”
  “是的,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心动。”苏念柒也不藏着掖着,不管是因为这人长得像江觉迟,或者就是江觉迟。
  她都承认,这辈子会因为同样一个男人着迷。
  骆弈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讥笑面前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怎么可以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问:“你知道我的全名吗?”
  苏念柒摇摇头:“不知道。”她成天骂的都是姓骆,至于叫什么还真不清楚,也没人跟她说过,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被这人绕进去了。
  “你这个人怎么转移话题,我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拍拍桌,理直气壮的要人正经回答。
  “不感兴趣。”
  骆弈从头到尾打量一番,苏念柒又穿着他的上衣,紧身牛仔裤把她的腿部线条凸显的淋漓尽致,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连脚趾都那么可爱。
  然而呈现在骆弈脸上的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完完全全的提不起半分兴致。
  这种回应,无疑是一种赤I裸裸的打击。
  挫败感上头,苏念柒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说话会这么直白,不留余地,更不顾他人颜面,是什么让他这么自信的肯定。
  “还有什么要问吗?”
  骆弈还故意说:“评价下你的床戏?”
  “滚!”
  一经提起,苏念柒气的拿起离自己最近的水杯,毫不犹豫的扔了过去。
  骆弈躲避及时,吹起口哨慢悠悠走进浴室,打开冷水冲凉,虚惊一场。
 
 
第十五章 
  微风徐徐,暮色沉沉。
  寨子里亮起了夜灯,苏念柒身体微曲,双手慵懒的搭在二楼的围栏上。传统钨丝灯的昏黄光泽洒在脸上,勾勒出温柔的弧度,整个状态都温婉恬静。如若不时有手握枪支的巡逻兵经过,真让人一时忘记正处于动荡的环境中。
  算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她被绑架困居至此一周有余,原本医疗队下乡任务在这个月底结束,同事们近两天也应该在收拾行李,为回程做准备才对。
  结果出了她失踪这档子事,肯定会受到不少的影响,医院总部那边又会如何处理此事呢。
  苏念柒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好友唐雪五月份将要举行婚礼,担心国定假期医院也不放假,在苏念柒离开京市前就严正声明必须到场。此时的她前途未卜,都不确定自己能否熬过这个春季。
  骆弈走出来时,便看见外面稍显落寞的背影。
  肥大的衣衫衬得人身形更加小巧瘦弱,好像风一吹便能把人吹倒似的。
  他们俩的相处一直都这样,像个刺头似的兵戎相见,一天不怼两句都不痛快。
  好几次恐吓把人泣不成声,逼急了也会张口咬人。
  苏念柒就是一只故作坚强的小刺猬。
  “怎么,低头思故乡?”骆弈双手插在裤兜里,明明想跟人好好说话,一开口味道又变了。
  苏念柒用手背偷偷抹去眼角的泪光,在人走过来之前恢复状态,转过身来后背靠在围栏上,笑着回怼:“你这种人有家吗?”
  要是几年前的骆弈听到这话,还真会很自然的陷入沉思,可现在的骆弈不会。
  他只是撑开双臂,向人骄傲的展示:“你现在不就在我的家里吗?”
  苏念柒白了一眼,跟这人说话就是费力气。
  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没有空气污染的热带雨林,阔叶包裹的繁枝茂林中,除去乌云密布频繁降水的鬼天气,璀璨繁星便是赐予这片纷扰土地最美的风景。
  骆弈见着旁边人盯得出神,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面前的姑娘好似跟十年前一样未长大,一见到星星便会望半天。
  氛围正好,微风不燥。
  骆弈弯曲着双腿,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他微微低头,右手滑动打火机齿轮摩擦起火,左手并拢挡住风。
  苏念柒听见打火机声音便回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的男人,打火机的火光照在男人英挺的脸颊上,隔着面具的眼睛睫毛都是那么清晰可见,她心跳和呼吸很明显的急促起来。
  短短两秒时间,让人恍如隔世。
  打火机收回,吸了口气,烟头的火光更明了些,左手食指和无名指随性的夹住烟蒂。
  骆弈抬起头来时两人目光正好相撞,谁也没想着退避开,口里的烟雾慢慢缭绕在二人之间。
  苏念柒屏住呼吸,眼睛被熏的难受,才让她这一刻清醒转过头去,刚刚自己差点被这男人吸了魂,真是疯了。
  难耐得咳嗽两声,嫌弃的说:“能不能离远点,不想吸你的二手烟。”
  旁边男人极快回应:“不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