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黑天鹅——张大姑娘
时间:2021-03-15 09:06:46

  虎子这下子想起来了,倒抽了一口冷气,是了,西爱每年,都会在大院那围墙那一圈儿,种一圈的玉米,他没感觉出来,觉得就是瞎弄,为了粮食呗。
  毕竟会过日子的都这样,家里有地儿就种点玉米,多少是个粮食,产量又可以,节省空间了,还不费事。
  西爱也这样,他只当是玩儿的,比较她什么都种。
  结果人家给选种子呢。
  她就专门看那抗倒伏的,你种下去不同的种子,然后就看哪些根系发达,就留下来,然后来年继续种,来年继续种的里面,还是只要根系发达的,这叫选种子。
  选出来这样的种子,然后她再去实验,再去跟不同品种的杂交一下。
  这么漫长的实验过程,虎子以为是从今年开始的,但是没想到,人家前戏都做好了。
  他是真想叫姑奶奶了,自己戴上帽子,指了指西爱,“您得躺着,捂着被子,您听我的,我今晚就在外面站着了,给您看着,你放心好了,我虎子不倒那矮将军就不倒,您擎等着好儿吧。”
  自己巴巴的就出去了,他站在那四处漏雨的雨棚里面,看着那残破的雨幕,觉得那是一块玉米地吗?
  那不是,那就是他命根子啊,这多少年的优良经验,优良种子,都在那里了。
  他没参与,但是他有点理解西爱了,这大姐,真不一般呢,一般人,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心眼儿,也没这些想法。
  这下子,他服气,真服了。
  他以后打死也要跟着他姐干。
  这样的人,真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先补周六的,挨个补哈,谢谢大家了
 
 
第164章 布鲁氏
  雨下了两天,断断续续的后面又有一个星期,西爱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她病得严重的很。
  虎子已经好了,“吃面啊?”
  “什么面?”
  “打卤面。”
  “不了。”然后就扭过头去,她不吃,天天吃,你说一个星期了,虎子就天天打卤面,土豆卤子的,她没吃腻,但是面条吃腻歪了。
  虎子自己煮了一锅打卤面,你说不吃就不吃啊,吃。
  这家里啥也没有,雨下的现在,他抬眼看了看,确认过眼神,是□□的样子,真的就是涝灾,庄稼地都跟养鱼的一样的。
  柴火都点不着了,他拿西爱的稿子来的,当引火,烧起来了,一股子味儿。
  嘟嘟囔囔的,“你说说着下雨天,也没个人来看看,不然的话,多少带你去医院看看去啊,这天天的发烧,退不下去,光吃药已经不行了,你得输液。”
  西爱的皮都是疼的啊,她整个人说话都喘,跟要咽气了一样的,自己抱着一碗打卤面在那里吃,就吃了一大口,住嘴,指着自己鼓起来的腮帮子。
  “怎么了这是?好吃啊?”
  故意逗她的呢,虎子知道不好吃,吃腻歪了。
  西爱自己含糊着说,“咽不下去真的,别逼我了,我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再吃了。”
  碗一扔,床上一趟,然后头往里面撇着,这姿势虎子很熟悉了,闹脾气的时候就这样,全天下女的都一个样子,只不过人家这头歪的更往里面一点。
  “我要病死了,那绝对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损失,你看着办吧,我已经没办法了,药也吃了,烧也能下去,但是晚上好了,早上起来又要烧,现在又烧起来了,我身上已经没有感觉了。”
  西爱破罐子破摔,她很绝望。
  虎子就给她愁死了,俩人一起生病发烧的,他还淋雨了,结果他一顿饭功夫就好了,就能爬起来稀里哗啦吃面条了,就她病歪歪一个星期。
  自己骑着自行车,打电话给翔子了,结果翔子没接,人训练去了,他也不自由啊。
  打电话给田叶叶,“这样真不行了,我们一开始没当回事,都想着吃药好了,这不就耽误了,你说人也不能动了,看着跟坏一样。”
  田叶叶这边上班呢,她自己也没有自行车啊,那么远的路,她能找谁啊,家里孩子还得她接送呢,婆婆是不接送的。
  所以说不要觉得亲戚多,你有事儿的时候,亲戚只怕腿少了,西爱在那地方可偏僻了。
  田叶叶得想着给她弄到医院里面来啊,自己急的跺脚哭,班车也到不了,她去借部队的车,厚着脸皮去买烟,买两盒子,“真的,我妹子病了,病得严重,看看能不能去接着送医院去啊,这还是大老远跑村子里面去打电话的,村子里面他们都不认识人,没有人给送来的。”
  西爱这脾气怪的很,她跟村子里就没有接触,人也高冷的很,不来往不接触,去了就是打电话的。
  这时候好了,生个病没有人给搭把手送过来吧。
  人家车班的不能不管啊,你说求一回情,上车了,跟领导说一声。
  高长明刚好在,他就站起来了,没跟着车去,自己去医院了。
  你说西爱给瘦的啊,到医院里面去验血什么的,田叶叶自己是干这一行的,她是个护士,觉得这情况就不是特别的好。
  去了就用抗生素,然后退烧。
  结果人还是不行。
  王红叶就着急了,她在家里,这情况本来田叶叶是不说的,但是翔子知道了,拿主意,“这事儿你不说,这都烧一个星期了,你得说一句。”
  “你们不行,照顾人我在行,我过去就是了,她从小就爱发烧,抵抗力不行,早产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去买火车票。”
  挂了电话,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一点儿缝都没有了,堵得慌,自己抹着眼泪,吃不下饭,睡不下觉的,“好好儿的怎么就烧起来了,那么大的孩子,也不会照顾自己,什么事儿也不管,还淋雨了,我就告诉她那边夏天短,没几天就冷了,多穿厚衣服。”
  明菊就顿了顿,她这快生了,就这两天的事情了,她肯定不要王红叶走,但是不好说,想了想就说了,“妈,您先别着急,我看这就是耽误了,您等等看看,医院这边是怎么说的,人家给治疗呢,说不定等着休息下就退烧了。”
  正常情况啊,你自己乱吃药不去医院,当然不能对症下药了,“人家医院对症下药,给检查出因为什么发烧的,这样子才好得快。”
  说的有道理,张建国也觉得是,自己扶了扶眼镜,“等晚一会儿,我再去打电话问问去,要是实在不行,给人接回来北京,这边的医院好,在家里养一养。”
  医院怎么办呢?
  要不就是说医院真的是够呛。
  自打有了抗生素,就给用呗,下去的快,药劲儿还大。
  那点滴是一瓶一瓶的挂啊,一开始说是有病毒,病毒感染引起的发烧,正常情况。
  当天就挂水到十一点。
  结果呢?
  烧没下去,高长明当时看着体温计脸色都变了。
  他给送到省里面去了,连夜送去的。
  田叶叶那边还是瞒着,她觉得来了怎么办呢?
  “妈,没事了,退烧了。”
  “那你喊西爱给我接电话。”
  “她累了,起不来。”
  挂电话了,王红叶背着行李就走了,就拿一身衣服,然后把张平攒的那点钱,都给拿走了。
  “大妈,您这是哪儿去呢?”
  “去东北。”
  “大姐不是说好了?”
  宁宇森听到了,说是西爱退烧了,怎么还去呢?
  王红叶这辈子大概就聪明了这么一回了,“不可能,西爱这孩子,我知道,你们三个里面,她最贴心,她回回烧退了,马上就好了,跟我说好了,你大姐支支吾吾的,瞒着我呢,我不放心。”
  她大字不识一个,去什么去啊?
  张平走不开,家里老人都在呢。
  她自己去张建国单位那里,一早就拉着张建国去了,“你送我去,不然我坐错车了。”
  张建国点点头,他这人虽然不仔细,但是吧,听话,你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他带着钱就带着钱。
  你说给明菊气的,她这边就要生了,结果人家都走了,“真的,发烧了,谁家不发烧啊,就你妹妹娇气是不是?我这马上要生了,九死一生的,身边两个坐月子的人都没有,奶奶年纪那么大了,爷爷都照顾不过来,我看明白了,是不是就是不想给我带孩子啊?”
  宁宇森皱了皱眉头,他这心神不宁的,老觉得西爱这病不太好一样的,“你别瞎说,西爱你不知道,她早产儿,生下来就不是很好,小时候发烧,真的是要命的,回回都是大妈抱着去医院的,一点不敢含糊,她哪里就是娇气了,你坐月子我给你做就是了。”
  “你懂什么啊?我这生个孩子,那么大一个从下面出来,我多害怕啊,你就不当回事。”
  说着说着自己就哭了,觉得是不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呢,西爱就是看不惯自己的。
  结果,她这还没有生呢,西爱那边就查出来了,罕见病菌。
  但是人家省里面治不了,“是布鲁氏杆菌病。”
  高长明嘴干巴巴的,“怎么会感染呢?”
  医生也觉得很奇怪,“感染这个的,大多数兽医或者是畜牧业从业者,羊是主要的传染源。”
  但是觉得西爱也不是这几种人啊,“皮毛、肉类加工或者奶制品会经过消化道传染的,病菌能从呼吸道粘膜,眼结膜和□□官感染。”
  “她平时喝牛奶,没有的时候会喝羊奶。”
  西爱多喜欢喝奶啊,不是牛奶就是羊奶,买回来新鲜的煮一煮,也不怕膻味。
  高长明现在就闭着眼睛想出来了,她不能接触别的东西的,也只能是羊奶,问虎子。
  果真是这样,“就一直喝呢,就是这几天大雨,没有送来,之前是我下雨就去买,买多少算多少。”
  高长明马上打电话回去,要人问,“去查。”
  要是这种病菌的,那最起码奶是传染源啊,那可能就不仅仅是西爱一个人喝了,其余人也可能喝了,或者说是本来有人已经感染了,可能传染给了牲畜,因为可以相互传播。
  这就是传染病。
  “我们这边医院是没有这种抗生素的,用四环素喝链霉素,你们应该去南边看看,我可以给你们查一下。”
  东北这边的医院,真的是有限,尽力了。
  雪儿看着高长明就疯了一样的,“你疯了是不是,我们要订婚了,你要去哪里?”
  “她病成这样子,难道看着她死?”
  高长明指着西爱,身上已经出现囊肿了。
  “她有男朋友,有家人,现在都陪着她,高长明,你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几天军区的人知道你一直在这边说什么吗?”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清楚吧,你到底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高长明对她就很一般,甩开她手,“你管我?”
  那眼神,太刺激了。
  雪儿一下子就炸了,“我凭什么不能管你,我们是订婚的,在一起的,你应该对我好,我们才是一起的。”
  “谁说我跟你订婚,你有病是不是?”
  “你爸爸说的,我们马上就订婚。”她说的有点歇斯底里的,觉得高长明你是不是疯了,你喜欢一个人可以,但是你不能这么不理智。
  “你跟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订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
  高长明指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脑袋不用可以扔了,砍脑壳算了,他迄今为止没有发现雪儿的一点可取之处,没有吸引力,他没感觉。
  结果扭头冯雪就拉着虎子,“你不给你姐夫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他知道了也过不来,他远得很,没办法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过不来,你小孩子知道什么,这你姐要是出事了,你就通知不力,以后记得有事了,先给你姐夫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
  虎子真的吓坏了,给伸伸打电话,“人看着不行,说是布鲁氏杆菌病,这边医院都没有那种抗生素,得去南边,南边那边医院我们找了,还没找到。”
  没指望你能来,也没指望你有能耐给我姐联系医院,虎子自己哭的很可怜了,跟西爱要死了一样的。
  伸伸的心啊,他就说最近不行,不行的,他一想到西爱那样,他整个人就没精神气了一样的。
  他跟刘凤说了,“让姑父给打听打听吧,姑姑求你了,给联系好军医院,广州那边的军医院最好,还有上海的。”
  “不是,你姑父多少年了,你也知道他出事了就跟以前的战友没有来往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躲得远远的,而且这种时候。”
  不是很想跑,问问可以,但是做到哪一步,应该达不到伸伸的需求。
  伸伸也明白,所以他自己就直接说了,“姑姑你尽全力,跟我姑父讲好了,他是我亲爸爸,西爱那要是出事了,我直接就去北海那荷花池,您知道我。”
  刘凤听了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孩子,这是摊牌啊,你还威胁我,北海那荷花池,死的人也不算少,现在隔三差五就死人的。
  她给伸伸逼得没办法,逼着姑父去跑了,姑父舍下来老脸,到处给人打电话,安排好了,西爱飞机直接过去的。
  伸伸人没过去,他还是在那里呢,打了抗生素,人两天就好了。
  伸伸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躺着两天了。
  从知道出事的时候开始,他就躺这里了,人要是没了,他想好了,去看一眼,日子怎么过他也不知道,抗呗。
  西爱要是好了,他自己就走,去东北去了。
  国中一天看他好几次,劝着他,觉得这样子不行,“你也不是那种人看起来,怎么人家病了,你就跟没气了一样的。”
  回去跟孙二说了,“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
  孙二就关心一件事情,“那西爱病能治好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清楚呢,看情况吧,这种罕见病菌,没钱没关系的,很多农村的那些羊倌熬不过去都没了。”
  “嗯,是啊,她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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