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黑天鹅——张大姑娘
时间:2021-03-15 09:06:46

  比划了一下手势,意思是就这么简单。
  西爱这一下子成红人了,出来找的人多,结果都看见那坑了,是真坑。
  但是真的吧,你使使劲,也不至于爬不出来了。
  西爱都没听见,她上来就关心一件事情,自己的公文包。
  然后打开看了下,拿着翔子的衣服给擦干净包,人就跟下神一样的了。
  翔子回家,刚想着问问西爱怎么回事呢,结果就看见西爱抱着田叶叶在那里哭呢。
  她是憋了一路了,自己很矜持的坐在那里,上身微微倾斜着,然后拿着纸擦眼泪,开口一句,“大姐,我特别可怜。”
  “我就正常回家的,结果刚开始走,就下雪了,那么大的雪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一个个的,打在身上的时候,跟沙子一样的,我耳朵边就听见莎莎的声音了,都看不清楚路了。”
  这是偏题了,按照她的思路慢慢来,描述一下感官,“然后我就推着走,路那么滑啊,我都不敢走,一步一步的,还带着那么大的自行车,走的我脸都结冰了。”
  “还有那鞋子,我走着走着就发现,脚趾头湿乎乎的,我的鞋子就很奇怪了,竟然——”
  翔子听得牙疼,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这说半天了,就是各种不行,天气不好,路不好,然后雪也不行,鞋子也不行,就是娇气。
  他以前觉得这小姨子娇气,现在换个词儿了,斗大的四个字,“矫揉造作。”
  这个词儿送给别人了,太委屈她小姨子了。
  东北这边儿,就没有这样的缺德货。
  “你是,你掉进去,怎么不爬起来啊?”
  “我不想爬了,我爬起来有什么用,我还是要走回去,鞋子坏了,我也走不动了,说不定半路上就冻死了。”
  “那你就在那里等。”
  “是啊,我觉得姐夫你一定会去的。”
  西爱说这么一句,翔子一肚子的脾气,然后就成了苦唧唧的,你说是骂还是不骂吧。
  这么个坑货。
  你劳师动众的,你有理了是不是?
  你还爬不动了,你怎么不上天呢你。
  西爱还在那里哭呢,觉得委屈。
  这人啊,从小吃的委屈少,长大了就不抗事儿。
  西爱吃的委屈,算少的,偶尔吃一次,她能记得很久了。
  人一会就睡着了,田叶叶就冒出来一句,“你先别睡,一会儿看看发烧不发烧。”
  “不是,怎么就发烧了。”
  “你看着吧,她打小就这样。”
  翔子就不信了,结果没一会儿,他就背着人下楼去了,真发烧了。
  翔子就纳闷了,逮着田叶叶问,“不是,这看着也挺像话儿的,早上起来一早就出门,然后去地里去,晚上天黑了才回来,人影子看不到一个,怎么就这么虚的慌呢。”
  “这说发烧就发烧,你神算啊?”
  田叶叶也觉得嘴里面发苦,“她就是这样的,吃了药白搭的,要发烧最后就得起烧了才好,在医院挂几天水才行的,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她这俩月给累的,忙死了,不吭声,这是借着今天的事儿发作你,她心里委屈。”
  翔子等着第二天去,大家就笑死了,都知道他家里有个“坑货”。
  那么大一个坑,爬不出来等着人。
 
 
第153章 论不要脸
  结果西爱自己听到的,她自己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坏话了。
  她发烧,人烧的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听隔壁躺着一个姑娘,然后围着一群的姑娘,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看的就不是很一般,为什么呢?
  因为漂亮。
  一个个的都漂亮,部队里面的漂亮姑娘,大概就是文艺兵呗。
  西爱对文艺兵,本身就不是很有感觉,因为之前莫云云不就是走这个出身的吗?
  这些姑娘们,个顶个的能说会道,心思活泛。
  看着西爱醒过来了,然后就挤在一起笑,你说说人家不给人听到也行啊,偏偏还给人听到。
  觉得拿着她们没办法。
  “那么大的坑,爬不出来,后面人去找的。”
  西爱耳朵动了动,她确实很不会做人,等医生进来的时候,自己动了动,“有单独病房吗?”
  “没有。”
  “奥,那挺艰苦的。”
  一句话,窒息的操作。
  这里当然很艰苦了,不然大家守在这里干什么,这边就是山沟沟的,老少边穷艰苦地区,就是这里的。
  很多部队的位置,自己人都不是很清楚,翔子这边就是二炮,战略导弹部队的。
  得罪一大片人,那姑娘们也不能笑了,觉得这女的,傲气什么啊。
  也没见多漂亮,就一般呗。
  然后结果翔子这边,等着升职的时候,他就没上去。
  他自己喝闷酒,其实不是看不开,但是吧,人在部队里面,年纪越大了越不好混,到时候你上不去,就只能走人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你说说你,心意也表示到了,等下次呗。”
  翔子喝的脸闷红的,“等下次,机会都不一定,混不下去就算。”
  西爱说不上什么话,她现在猫冬呢,一步不多出门,就在家里耗着呢。
  看着桌子上也没个下酒菜,时隔多日,她终于动弹了一下,自己也不想出去,就拉着甜甜,“跟小姨出门去。”
  小孩子爱出门啊。
  蹦蹦哒哒的,西爱就不想跑,“你得等等我知道吗?”
  “我生病了不能跑,你得扶着我。”
  小四川老婆锅盖都差点没扔掉,“哟,多能耐啊,小孩子都不放过。”
  不止一次觉得西爱太过分,她家里男孩子淘气,西爱真的能对打那种。
  然后西爱就看人家那边热热闹闹的,灯火通明的,还有大红花儿在那里挂着呢。
  “这是什么地方?”
  “礼堂。”
  “人干什么的?”
  “跳舞。”
  有舞会,西爱点点头。
  然后医院那群姑娘们,她就看到了,手拉手的进去呢。
  去食品部那边买了点猪蹄子,还有猪头肉,她自己不拎着,给甜甜,“来,你拿。”
  甜甜就拿着,然后西爱俩手插口袋里面。
  俩人噉噉瑟瑟的就回去了。
  她裹着貂皮呢,黑夜里面,路灯底下,带着一点儿光亮,根根分明的样子。
  人不紧不慢的,看着就不爱动的样子,倒是使坏还是照旧,要个孩子拿东西,高长明站在那里,就一直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从她路过,然后看她回来,来去都是空着手。
  没上前,也没说话,笑了笑。
  真好。
  这么多年了,看一眼,依然觉得感觉很好。
  他喜欢的那个样子,他喜欢的人,然后依旧那么欢喜的生活着。
  “走啦走啦,进去进去了,找你呢不是,这里面多少漂亮姑娘啊。”
  高长明身上温和很多,已经再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搭着伸过来的手,哥俩好一样的笑着进去。
  一边说这话,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西爱为什么在这边呢。
  不是很清楚,但是真的觉得很好,就像是你觉得一张白纸的日子,突然滴上了彩虹的颜色,绚烂起来了。
  即使与你无关。
  西爱什么也没看到,她的一堆眼睛里面常年无人。
  吧嗒吧嗒回家,“姐夫,你怎么不去舞会呢?”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单位不都是有教的吗?”
  “别提了,学不会。”
  现在各个单位文化繁荣,各种舞会都有,联谊的也很多,很寻常的一种放松方式。
  西爱就甩出来一句,“为什么不去,里面那么多领导,多去认识认识人也好,不然平常哪里有机会拍马屁啊?”
  田叶叶没忍住,一巴掌给她拍后背上,“瞎说什么呢,那么难听,动不动拍马屁,拍马屁的。”
  虽然是事实,但是不要面子的啊?
  你说给翔子气的啊,他还拍什么马屁啊,“黑,你这样的,你说说怎么拍马屁,教教我呗。”
  你说你心高气傲的跟天山池子里面的白天鹅一样的,你还知道拍马屁啊,“我以为你就知道得罪人呢,嘴嘚吧嘚吧的,一天没个好听话。”
  呸,说错了,黑天鹅,翔子心里加一句。
  西爱也不生气,她就这样,你当面说我,我还不生气呢,你随便说,“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我还是看不太下去了,你们太笨了,拍马屁都不太会。”
  “你光知道送礼,送钱,送东西,人家缺啊?就少你一个啊?”
  “大家都是这样的,你懂什么?”翔子觉得西爱不懂这些东西,不懂关系,也不懂人情。
  风气就是这样的,不能说不好,但是就是个约定俗成,你事儿办的好,也得打点一下才好。
  “不是这样子的,你得付出,实心实意的付出,不要把这种事情当做是难为情的拍马屁,因为我们的国情就是这样的,你得温柔小意,知冷知热的,当做一项你用心的事业来做。”
  “就比如说了,我大姐天天在家带小孩,你说她有功夫,捯饬捯饬跟人家领导夫人套套近乎行不行啊?”
  “心灵手巧的,给人家小孩子织个毛衣,做个手套什么的,家里好吃的做好了给送点,不比你隔三差五去送个羊腿强啊?”
  西爱不是很耐烦,觉得你拍马屁就好好拍,不要三心二意的,不要用个三五分的功夫,你要拍,就可着一个人好好拍,当做掏心掏肺要达成的任务来拍,拍的到位,拍的走心。
  得走心啊。
  干啥啥不行。
  差点劲儿。
  翔子都给气笑了,什么完蛋玩意儿啊,“你这么会拍,你这么能耐,你怎么就掉坑里出不来呢?”
  拿着西爱打岔儿呢。
  西爱眯着眼睛,“我乐意。”
  “你乐意你拍个我看看。”
  “那是还没值得我拍的人,我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困难,大多数自己能解决。”
  六十年代黑天鹅
  22222……
  说起来,竟然带着淡淡的寂寞,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看着点灯,昏黄色的,并不是很明亮。
  有的人,道理都知道,但是觉得自己永远做不到,不至于去做到那一步去,下不去那个脸子,张西爱说的是大姐。
  你忙里忙外的,你还这么年轻,还想着往上走,那你就不能一直是这个样子啊。
  微微收了收下巴,打算继续说一说姐夫来着,结果一低头,整个人都崩溃了,她的衣服上,“你完蛋了,我要打死你信不信,这个衣服,是你用来擦手的吗?”
  你说说家里小外甥,吃完了猪蹄,顺手就给她擦在那貂皮上去了,她进屋子没有来得及脱下来,想着暖和一会儿的。
  结果这下子好了,她是真的抬手打的,不打不长记性。
  田叶叶就拉着,“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我衣服是用来擦手的吗?”
  “没事没事,给你雪地里洗洗就好了。”这边貂皮大衣都是雪地里面洗的,外面刚好下雪了,给放在雪里面搓一搓,干净的很。
  西爱就跟吃了耗子药一样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拉着自己的衣服,“我这衣服能一样吧,这衣服意义不一样。”
  “对,意义不一样,一会就干净了,我现在给你搓搓去。”
  “气死了。”西爱饭也吃不进去了,她心疼。
  抓着老小,到底是一顿打。
  老小也怕她啊,这小姨妈性格阴晴不定的跟鬼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脸了,眼巴巴的往门外跑。
  西爱给抓住了,孩子抱着门,她就给打了两巴掌,恶狠狠的一句,“这一次,打到哭,再下一次,打到你叫爸爸。”
  小外甥给擦擦眼泪,“小姨,我错了。”
  “错了照样挨打,少不了。”
  翔子你说是给闹腾的,一屋子的乌烟瘴气。
  他本来挺惆怅的,一肚子的闷气打算喝酒的,喝个烂醉的,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结果你说给西爱闹腾的,你对一个孩子下手,他儿子才多大啊,才两岁。
  你看给孩子吓得,他在家里也过不下去了,起来,拿着衣服穿好,他喝个屁的酒,赶紧去值班去好了。
  真的就去值班了。
  他就是在外面冻死,饿死,就是累死,他也不想回来,也不想看西爱那猖狂的小脸子了。
  一边走一边暗想,小丫头片子一个,还教老子拍马屁,你怎么不上天呢,这么多年的饭是白吃的啊,马屁他还真的是没少拍,也没见拍出个什么花样来。
  他们营长那边,就是软硬不吃的,再说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想走得高,营长一个人还说了不算,营长上面还得有人,这一步一步的,没有一个尽头一样的。
  暗戳戳的想着,去值班室,找个一脚踢的小炉子,然后给食堂拿了一点白菜粉条子,煮了一锅,一边吹牛一边吃,既能饱肚子,还能让人暖和一点。
  这部队里面,到了冬天,就是天气最冷的时候,也没有炭火暖气儿,就晚上睡觉前那一会儿热一点,到了半夜的时候,就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
  全靠硬扛着,“嘿,我们家那小姨子啊,晚上热水袋,还得烧炕呢,整天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天天去乡下跑,问跑什么,三言两语的,我就看着她瞧着啊,不正常。”
  “你说我老丈人一大家子,人家家里北京的,有钱有势的,也没说是瞧不起我,我那小姨子爸妈都是科学家,大伯那边也关系硬着呢,大伯母也对人和气的很,怎么就到了我小姨子这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跟我那两岁的儿子打起来,都能给自己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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