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先拿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她。
“爷爷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你也真听他的。”
沐颜嘀咕着,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想,秦途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包括答应和她联姻,都是为了报答爷爷的恩情。
毕竟没有爷爷的帮助与扶持,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沐颜拎着早餐回去别墅,秦途也驱车离开了。
得知爷爷在餐厅吃饭,沐颜故意过去了。
“咳咳。”
将袋子放在桌上,她重咳了声。
爷爷抬眸扫了眼,明知是怎么回事,却假装很惊喜地说:“居然是薛记的早餐!我孙女可真孝顺,特地为爷爷去买的吗?”
“秦途送过来的。”
沐颜知道这家早餐店通常都要排队半小时以上才能买到,秦途他能有那个耐心吗?估计是派属下去买的吧。
“那他肯定是送你的,我不吃了。”
“不是您老人家,他也送不过来,所以您居头等功,您最应该吃。”
“…………”
老爷子瞬间沉默。
他这孙女最是伶牙俐齿。
………
新家收拾妥当后,沐颜正式搬过去住了,当天晚上,她只邀请了江牧森和童安若过去吃饭。
当然,饭也不是她亲手做的,叫的外卖。
“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以后自由的时光就少了。”
沐颜举起酒杯,惋叹出声。
“周末照样嗨啊!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江牧森挤眉弄眼,故作一脸深情地望着沐颜。
童安若推了他一把,“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我又没对你说,羡慕嫉妒恨啊?”
“去你的,我稀罕你陪。”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谈话声。
“诶?你不是就叫了我们俩吗?”
童安若奇怪地嘀咕一声,过去敲门,却不想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
沐颜的爷爷还有………秦途。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本人,童安若被他的颜值折服了,什么小鲜肉、肌肉男统统去一边吧,都比不上眼前这位好吗?
她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心中默默宣布自己从今往后成为秦途的颜粉。
“爷爷。”
她赶紧叫了声,侧身让开。
老爷子由秦途搀扶着进去,看到沐颜坐在那里,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
“搬家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请爷爷来吃饭。”
沐颜连忙起身,走过去搀住他另一边。
“大晚上的,我不是想着您年纪大需要早点休息吗?”
“你爷爷我什么时候九点之前睡过觉?”
老爷子还有几分傲娇,佯装出不满的神情。
江牧森会来事,赶紧搬了把椅子放在正中间的位置,让老爷子坐下。
他落座之后,其他人也入座了。
秦途挨着沐颜而坐,江牧森在他的正对面,他并不知道联姻之事,心底还暗暗琢磨爷爷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沐颜拿了两副碗筷过来,在爷爷和秦途面前分别放了一副。
秦途的气场强大得很,他坐在那儿有种自己是这家主人的感觉。
江牧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终于忍不住问了:“秦总,您跟沐颜也是好友?”
如果真是,他要气得吐血,因为沐颜都没跟他说过!
秦途刚要开口,就听见爷爷咳嗽了声,紧接着他老人家缓缓说道:“秦途是我给颜颜安排的未婚夫,现在我正让他们俩人相互接触,增加一下了解。”
江牧森听见这话,表情凝固了几分,但也仅有瞬间,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玩味地扯了扯唇,口吻似玩笑一般地开口:“爷爷,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要是给沐颜挑夫婿,首先得考虑我才是吧?”
“你不行,成天吊儿郎当的,太不稳重。”
“…………”扎心了,我的爷爷。
江牧森流露出一脸受伤,童安若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说:“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免得自取其辱。”
第5章 带我一起
爷爷没待太久就离开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秦途送过来,任务完成,自然也该走了。
江牧森对秦途本来还挺崇拜的,但自从知道他是爷爷为沐颜挑的未婚夫后,就看他哪都不顺眼了。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沐颜的感情,明明是拿她当“好哥们”,但想到她要谈恋爱、结婚,又莫名会有种吃醋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精心培育的一朵花被别人给摘走了,这感觉真是不爽。
爷爷走后,江牧森就开始放肆起来,他一连开了好几瓶酒,对秦途说:“一直久仰秦总大名,都没能见上里面,坐下好好聊聊,今日有机会,让我们喝个痛快。”
童安若知道江牧森没什么数,想阻止他,“行了,就你那酒量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我们男人喝酒有你女人什么事儿?”
江牧森摆了摆手,“你们俩人要是吃完饭了就看电视去。”
童安若还想再说什么,被沐颜拉走。
“你就不怕他们喝醉把你的家给拆了?”
“那就让他们赔呗,反正都不是赔不起的主。”
童安若真佩服沐颜的好心态,她还真坐在沙发前嗑起了瓜子。
另一边,江牧森已经给秦途倒满了酒,让他干了。
秦途从不是酗酒之人,生意场上有需要也都是浅尝辄止,但眼下,看在对方是沐颜好友的份上,他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仰头一饮而尽了。
沐颜不经意间用余光扫了眼,刚好看到他喉结滚动,灯光下性感得要命。
她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连忙将视线转向电视。
江牧森还想劝秦途喝第二杯,但这次他怎么都不喝了。
“你的酒量不会这么差吧?才一杯就醉了?”
秦途抿唇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激将法对他是没用的。
江牧森劝了半天酒没劝进去,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
“你好像不高兴。”
秦途淡淡出声,一眼看出他有心事。
“切。”
江牧森撇了下嘴,轻轻摇晃着杯子,轻佻地问他,“你喜欢沐颜?”
“这个问题很显然。”
“你了解她什么?看起来你们俩好像不熟。”
刚才吃饭时,江牧森有仔细观察,秦途坐在沐颜的旁边,让她很拘谨。
“是不太熟,可以慢慢了解。”
“不用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江牧森往沐颜的方向看了眼,她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面,手撑着头,一缕秀发垂落,挡住半边脸,勾出朦胧的美。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莫名就加速了。
或许是酒精在燃烧,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热血沸腾的。
江牧森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又看向秦途,语气笃定地说:“沐颜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你觉得我是哪种类型?”
“沉默,死板,无趣,工作狂。”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说得好像就是他。
秦途一时无言,半晌后才端起酒杯,轻抿了口。
“我看人还挺准的吧?”
江牧森有些得意地挑眉,让他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
秦途此次过来是为了看沐颜,又不是陪他喝酒,刚才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所以,他非但没喝,还把酒杯放下去客厅了。
“靠!目中无人的家伙。”
江牧森骂了声,跟着过去。
童安若见他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笑出声。
“你酒量不好逞什么能?喝醉了吧?”
“我没醉。”
他还不愿承认,望向沐颜,指着秦途问:“你会喜欢他吗?”
沐颜的眸光流转,缓缓定格在秦途的身上,唇角浮现出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秦途平静的外表下也隐藏着紧张,怕她摇头,谁知她眨着眼睛反问了句:“这么帅的男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就是。”
童安若附和地点点头,过去拉住江牧森的胳膊,“行了你,快走吧。”
“他都还没走呢………”
“废话真多。”
童安若一巴掌过去,拍在他的后背上。
江牧森被强行拉住,门“嘭的”一声关上,房子瞬间恢复了寂静。
沐颜见秦途还站在那里,疑惑地皱下眉,“你还不走?”
“帮你收拾干净再走。”
“不用,我明天找小时工打扫就可以。”
他怎么说也是集团总裁,怎能让他屈尊做这种事情。
可秦途已经走到了餐桌前,他如玩笑一般问沐颜:“你是担心我太笨,把你家这么漂亮的盘子给摔了?”
“难说,你平常肯定都不做家务吧?”
“现在很少做,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在餐馆打过工。”
他不说,沐颜差点都忘了他以前那么凄惨的经历。
不知怎么接这话,她默默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来盘子,“还是我洗吧。”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客人,能让他动手吗?
沐颜进去厨房洗碗,等她出来时发现餐厅已经整洁一新了,桌子擦了,地也拖了。
她好像明白爷爷为什么要给她安排秦途当未婚夫了,他确实是个居家好男人。
“谢谢,辛苦你了。”
沐颜看一眼钟表,直接赶人,“你也该回去了。”
秦途自是没什么理由再留下,然而他刚要走,环境却冷不防黑了下来。
沐颜吓得尖叫了声,反射性叫他的名字,“秦途………”
他第一次听她这样叫他,感觉心尖都颤了几下,循着她的声音慢慢朝她走去,还没来到她的面前,胳膊就被一把抓住。
她的手凉到极致,紧紧抓着他,就像抓到一根浮木。
“别担心,可能是跳闸了。”
秦途安慰地拍下她的手背,“我去看看电表箱。”
“你………你带我一起。”
沐颜从小最怕黑,父母出车祸都是在深夜,更加深了她的恐惧。
秦途带领着她,慢慢走到电表箱前,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看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小区的供电出了状况,你打个电话问问物业吧。”
沐颜听到这个,有些懊恼地皱眉。
“什么破小区,才住进来第一天就出这样的事儿,还好你在这儿,不然我自己肯定吓死了。”
秦途听她抱怨的声音只觉得很可爱,都忍不住想抬手摸一摸她的头。
沐颜给物业打了电话,果不其然是小区的问题,她所住的这一整栋楼都断电了,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修好。
“看来你得多陪我会儿了。”
将物业说的话转告给秦途,沐颜十分无奈地耸肩。
秦途的眼底溢出笑,庆幸漆黑一片,她看不到。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让电晚来一会儿。
两个人去了阳台,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彼此间的距离大概仅有三厘米。
秦途怕碰到她,会令她感觉不自在,还使劲往一边靠。
外面有灯光影影绰绰地照进来,还不算太黑,沐颜的手环住胳膊,放空似的看着窗外。
“既然这么怕黑,怎么还想自己一个人住?”
“我该独立了啊!”
听秦途问,沐颜看向他回答,在她的眼里有一种坚韧。
秦途应了声,两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拍打着,又不知要问什么好了。
沐颜注意到他的动作,“你很紧张吗?”
“没有。”
秦途下意识把手放到身侧,反驳得超快。
沐颜见过的那些男人通常都是像江牧森那样的,很少有秦途这么规矩老实的,就像个老干部一样。
她故意往他那边倾斜一下身子,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猛地将身子转过去,躲开了她,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沐颜在国外待了四年,思想方面多少也受了点西方影响,开起玩笑来也比较大胆,不由忍俊不禁地问他:“你害怕我调戏你吗?”
秦途扯了扯领口,“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上下打量他一番,眨着眼睛说:“秦哥哥,你看起来一点儿恋爱经验都没有哎。”
秦途没有说话,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加分项,所以没有承认。
万一她觉得没恋爱经验的男生不懂浪漫呢?
沐颜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接招,只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这让她倍感无趣,懒得再和他聊了。
然而事实是,秦途此刻紧张得大脑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又被她突然靠近吓得不轻,到现在都没完全回过神来,本来他就不善言辞,如今三两字都讲不上来。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沐颜的心中默默祈祷着电路赶紧修好,好让她从尴尬中脱离出去。
只是忽然,旁边的人声音又响起,“我最近刚看了一本书,叫《十宅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