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离手覃年年阴险一笑,开盅的瞬间用内力一震,骰子顿时转了个面,由大变小。
看到这结局寒宁和肖逸目瞪口呆,他们一脸控诉的看着她撇嘴道:
“你作弊!”
覃年年耸肩,“输了就要认,别耍赖啊,小心我报官抓你。”
寒宁闻言差点跟覃年年打起来,一旁看热闹的容琛见此,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覃年年瞥他一眼,惊恐道:“你干嘛?趁机报复啊?”
容琛闻言连忙摇头,满脸紧张,陈文靖见此又是一笑,冲他安慰道:
“不用怕她纸老虎一个,也就会装装样子。”
容琛闻言诧异的看向覃年年,发现她当真没在意,转头又和寒宁他们玩了起来,笑的一脸奸诈模样……
这时寒宁忍不住哀嚎:“王爷您能不能要点脸?跟我们两个弱男子玩骰子竟然用内力!”
覃年年伸出手揉了揉鼻子,一副无赖模样哼了一声:
“谁规定不能用?你俩要是会内力也可以用,我们荣王府不拦着。”
……
遇上不要脸的是真没办法,最后寒宁和肖逸为了抱住自己的钱,没办法只好把覃年年手绑起来玩。
一整夜,容琛怔怔坐了一整夜,就那样看着他们互相耍心机斗智斗勇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时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扛不住,一个个拖着黑眼圈回了自己卧房。
回去路上寒宁靠着容琛胳膊问他:
“怎么样,是不是人多比较好玩?”
容琛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脸又红了个透。
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寒宁又不充了一句:
“主要是咱们王爷太狡猾太不要脸了,一个人根本斗不过她。”
“……”
这一点毋庸置疑,容琛狠狠的点了点头。
在回房间之前,寒宁突然冲他说了一句:“看你还挺顺眼的,我下午上街,你去不去?”
容琛想了想自己确实有很多东西想买,于是点了点头,“可以,一起去吧。”
说完他们的分别回了房间去补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二人是被皓月叫醒的,因为临走前寒宁提了一嘴要上街,所以覃年年吩咐了皓月让她给他们准备了出门用的马车和银子。
看着她准备的东西,容琛突然觉得心里一暖。
上了车寒宁似乎看出他心思,于是笑道:
“是不是没想到我们那个整天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王爷,竟然还有这样细心一面?”
容琛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她的表现让我觉得迷茫,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
寒宁笑了笑,“不用急,事实总会浮出水面。”
说这话的时候马车逛了逛,随后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道女人声音传了进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荣王的马车,真是巧了竟然在这里遇上。”
这人声音一出坐在容琛对面的寒宁当即变了脸色,他面色紧张,瞳孔下意识紧缩。
那人从马车下来,看着荣王府马车笑着拱了拱手。
“小人上洲刺史周财之女周之咏见过荣王。”
话音一落马车内的容琛立马明白了寒宁为何脸色大变,原来是遇到了熟人。
而这个熟人还是他上一任妻家……
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容琛想了想,冲车外人影开口道:
“周小姐见谅王爷并不在车上,小人只是荣王府一名男侍不方便下车拜见,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冲车夫喊了一声,“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车夫闻言刚要架马车前行,又被周之咏拦下,她横在车前嗤笑一声后开口道:
“那还真是巧了,不过相遇便是缘分,公子何不下车来与本小姐聊一聊呢?”
听着容琛这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周之咏心里痒痒的,想着能进荣王府的男人必定不会差。
她暗戳戳的琢磨着今日一定要有点收获,上次她覃年年抢了到自己嘴边的人,这一次就用她的人来还。
她觉得这个想法很公平!
坐在车里的二人听到这句话后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们都听出了周之咏话语里的轻浮。
容琛皱眉,再次开口:
“聊天就罢了,我们王爷还等着我回去,小人就不耽搁时间了,车夫还不快走。”
周之咏拦在车前车夫不敢动,她为难的冲女人说到:
“这位小姐您行行好让个路,奴才就是个赶车的不敢得罪主子,如果再不走奴才这份活计就要丢了!”
周之咏一听立马怒了,她掏出鞭子冲车夫甩了过去。
“大胆奴才,本姑娘没说让你走你还想走?”
一鞭子下去车夫身上多了一条血印子,紧接着她第二鞭就冲马车帘子飞了过去,挡在容琛面前的布帘瞬间碎成几块。
二人低呼一抬起头,与那周之咏正好对上视线。
看到车内两个人女人脸色一沉,她不禁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还以为有美人,没想到是这么个丑的。”
随后她看了眼坐在容琛身旁的寒宁,突然来了兴致,“哟,这不是那个铁匠家的小公子吗?上次要成好事时候被荣王抢走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女人说话的时候容琛震惊的看向寒宁,只见他紧闭双眼,脸色惨白。
眼看着周之咏过来,容琛立马挡在寒宁面前,冲她道:
“寒宁如今是荣王府的人,你敢动他!”
听到荣王府三个字,周之咏眸中瞬间升起一抹怒气,她摸着隐隐作痛的耳朵冲他吼道:
“荣王府?荣王府是个什么东西?她能奈我何?”
第七十四章 女尊国
风起云涌, 天色霎时大变,狂风卷积着沙粒在脸上划过,看热闹的人群被吹的止不住后退几步。
突现的卷风刮过, 带来了一丝不正常的压抑气息。
“几日不见周小姐胆量见长啊。”
一道慵懒中透着厉色的女音打破宁静, 传入在场人的耳中。这声音一出现, 竟让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如火如荼。
周之咏握着长鞭,听到覃年年声音的瞬间身体陡然一颤。
不……不可能!
荣王今天不是该进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瞳孔不断紧缩,身子抖得像筛糠,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早已经没有片刻前的气势。
木质车辕发出不大的声响,马车像观景一般不急不缓的前进着,而那赶马车的人, 正是皓月。
看到她的瞬间,周之咏心中仅剩的那一丝奢念也消失殆尽了。
众所周知皓月就是鉴别荣王真假的活招牌,她一出现那马车里必定是真的荣王, 若是如此那今天这周之咏可算倒了大霉,撞到阎王嘴边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与容琛他们的马车并齐而站。
“可伤到了?”
马车停稳后,车内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 而这一次, 谁都知道她问的是自己府上那两个男宠。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一直容琛深幽沉静的黑眸逐渐燃起了一抹光亮。
他薄唇轻抿,胸口处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他护着早就吓白了脸的寒宁,冲隔壁马车摇了摇头。
后一想到她看不见,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自己痴傻, 随后开口:
“没有受伤,王爷放心。”
男人声线低沉,短短几个字,说的无比轻快。
覃年年坐在马车中央闭目养神,隔着车壁她冷笑一声:
“周小姐怎么停了?刚刚在做什么继续就是,不必在意本王,本王就是路过顺便看个热闹。”
周之咏本还想趁着她们你侬我侬时溜之大吉,谁知一转眼话头又转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呼吸一滞,顿时吓得慌了神。
可再怎么怕她好歹也是权贵人家嫡女,不论如何她都不能丢了面子,思及至此周之咏咬了咬牙扭过头去看那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挺胸抬头道:
“本姑娘不过是问候一下故人,难不成荣王连人打招呼也要管一管了?”
覃年年听着女人那颤抖的声音,硬是被气笑了。
她笑答:
“周小姐说什么呢,本王其实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与故人打招呼情理之中,你继续。”
周之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再造次,想想上次她二话不说抡刀就削了她耳朵,那阵势,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
她咽了口口水,悄咪咪收了鞭子,然后一副无事人一样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转身,一边走一边嗤声:
“算了算了,本姑娘今日该说的都说完了,也该回去了,母亲还等着我回去用午饭呢。”
周之咏好歹也是常年混迹于赌场青楼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对于自保还是有一点小心思的。
一般有危险,她会第一时间搬出她母亲,虽然她母亲官阶不过从四品,但在这城中交好的官员却不少,就连宣王都是她家常客。
她觉得搬出母亲,大庭广众之下,这荣王就是再嚣张也要顾及一下。
只是她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这荣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果然下一秒,一道人影从马车中窜出,覃年年脚尖点在皓月肩膀瞬间腾空而起,深紫色长裙随着她动作飞舞,犹如一朵鸢尾迎风盛开。
转瞬间,紫色身影已经稳稳的立在了周之咏身前。
二人面对面,覃年年抚了抚自己纹丝未动的发簪,夹着眼角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女人。
“周小姐怎么说走就走了?”
周之咏深吸了一口气,“母亲还等着我用饭……荣王你为何挡路?”
覃年年闻言,嫣红嘴角勾了勾,那张美到极致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只那双眼抬起的瞬间,不禁让人冷到足底。
“回?周小姐跟本王府里的人都打了招呼,还没跟本王打个招呼就要回了?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了?”
她语速极慢,话语清浅,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深深地插进周之咏的心口。
她极力摇头:
“荣王多虑了,我……我只是……”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内快速想着解决的办法,而覃年年站的笔直,神态自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周之咏这会儿只想保全自己,什么面子不面子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随即她赶紧抱拳弓腰,含笑对覃年年道: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小的该第一时间给您问安,这就给王爷赔罪,望王爷见谅。”
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模样,覃年年垂眸扫了一眼,佯装好奇的冲还坐在马车里的容琛看了一眼,询问道:
“琛儿你说,刚刚周小姐是这样跟你们打招呼的吗?”
容琛虽进府不久,但短时间的相处,竟让他与这纨绔王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在覃年年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立马明白她意思,随后配合的抿嘴摇头。
得到回应,覃年年忍不住冲他挑了挑眉,熠熠闪光的眸中带着满满的赞赏之意。
而这,容琛也懂了。
他脸色当即一红,而后慌乱的错开她的眼,捂着胸口看向一旁的寒宁。
风吹起他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开的眸轻颤着低垂下去。
只是即便目光错开了,他的心思似乎还全在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身上……
哪怕不看,她那张比芍药更艳丽几分的脸,也仍旧一点不差的占满了他的脑海。
覃年年站在风口,撩完了容琛又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周之咏。
在她惊恐的目光下,覃年年动作悠然的挽起袖口,随后抬起手从她腰上扯出那根堪称极品的长鞭。
“真不错。”她细长白嫩的指尖从鞭子上缓缓划过,看的周之咏心惊胆战。
“误会,都是误会……”
她连连摆手,这一动扯得那只残缺的耳朵一阵刺痛,周之咏咧着嘴看向周围百姓,灵机一动,高呼道:
“荣王欺人太甚!我不过是与故人聊了两句你便拦着我不让我走,看你这架势,是想对我动手?”她装模作样的哼了两声:“你也别忘了,我母亲可是朝中重臣就连宣王都要礼敬三分,你若是敢碰我……她们定不饶你!”
周之咏越说越有底气,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一个个对着覃年年指指点点,不用听声,光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啪’的一声,鞭子在空中画着长长的弧度,重重的砸在了距离周之咏只有分毫的空地上。
霎时间,地上出现一条深深地裂缝,这力道,是其他人远远不够的。
周之咏眼神再次颤动起来,手脚冰凉,心脏从胸口跳到了喉咙。
再次抬头,她脸上笑容劝退,狭长的凤眸中盛着的,只有漠然和冷淡。
“我母亲……”
‘啪!’
一鞭子下去,周之咏整件衣袍尽数散开,里面的皮肉瞬间外翻,露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我……我母亲是……”
‘啪!’
又是一鞭,而这一鞭下去,周之咏再也撑不住倒在了血泊里,她睁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覃年年,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只恶鬼。
“别……别过来……”
她求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尖叫着四散逃离,覃年年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上下煽动,她歪着头无辜的开口道:
“周小姐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用了你跟故人打招呼的方式跟你打个招呼而已,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问到:
“还是,你觉得我打招呼的力道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