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我说, 你是不是该去关心一下老佛爷?]
陈哥:[凌不行说他真的很虚,一晚上咳嗽]
虚???
哪里虚?
心不虚,身体更不虚!
南织撂下杯子, 这水没法儿喝了。
*
“你现在快赶上领导人了,是吧?打电话不接。”
言湛捡起地上的领带,随意把玩了两下。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曾璇一顿,又提高了个八度,“你个不孝子!”
枉费她拼命工作,想着尽早结束温哥华这边的事情,赶回去帮他追老婆!
言湛扔开领带,起身。
地上散着药盒,是她刚才逃跑时踢洒的,他一一捡起来。
“我这边最多再有一周就结束了。”
曾璇决定还是做个伟大的妈妈,“在此期间,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有多讨厌,我很清楚。想要芒芒接受你,只有我来。”
“是么。”
言湛来到卫生间。
顶灯大亮,镜子里清晰映出他此刻的样子,下唇左侧的口子还在渗血。
当时——
“接、接电话!”
“……”
“唔——别……”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怎么办?”
“有这个重要?”
“……”
一气之下,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言湛冲着镜子抹掉唇边的血,动作极为缓慢。
丝丝血腥味钻入鼻腔,迅速刺激大脑神经,联动起那股柔软细腻的触感,勾起体内的欲。
“别管我的事。”
言湛单手解着衬衣扣子,往浴室走去。
曾璇喊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你以为我乐意管,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这个没良心……”
赶在下一波母爱攻势之前,世界重回安静。
言湛扔开手机。
他身上的衣服半解未解,性感的胸肌和腹肌隐隐透出诱人的轮廓。
她今早醒来很奇怪。
又或者说自从那次超市他把话挑明了,她就变了,刻意躲着他。
他不怕等,只怕她没有那么动心……
花洒启动。
凉水流遍周身,从头到脚浇灭那股蠢蠢欲动的躁动和渴求。
言湛仰头,让水肆意喷洒在脸上。
然而,闭上眼却还是那一幕幕,甚至耳边回荡起她被逼到无路可退时发出的细小嘤咛。
不安分的感官再度被挑逗起来,难以控制……
言湛披着浴巾出来。
路过镜子,他又一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嘴上的血珠居然还在冒。
“下嘴真狠。”
轻哂一声,他打开浴室内的排风,驱赶残留的气味。
*
南织这一觉睡得艰辛。
她总醒,因为总渴,喝了几大杯水,又上了几次卫生间,折腾个没完。
后来,没那么渴了,她又觉得头重脚轻,嗓子疼。
总之,这觉睡了像是没睡。
不过好在她起床已经快十点,绝不可能遇上某人,这叫她轻松不少。
简单做个三明治填填肚子,南织打算投入事业的怀抱,绝情灭爱。
手机响起。
她拍拍手,划开。
“喂,师父。”
“是我,小南姐姐!”
南织笑笑,温柔道:“七仔好呀。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帮妈妈一起收拾啊?”
“有!”七仔说,“都好了。小南姐姐,你下午不要迟到。”
“放心吧。”
李紫琳接过电话,无奈地说:“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她叹口气,“我能做的也只有送送你们了。”
挂断电话,南织去给小橘子喂药。
刚出餐厅,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您好。”
“是我,芒芒。”
曾璇昨天前思后想,认为不孝倒霉孩子那么爱死不拉活的,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人家姑娘心烦,不受待见了。
这孩子太不会做人,一点儿没遗传她的聪明伶俐。
“我啊,马上就回国了。”曾璇说,“这段时间,那倒霉孩子要是欺负你,你到时候就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你不要生气哈。”
南织卡顿,脸颊发热。
说倒霉孩子没欺负她吧,不太对;说倒霉孩子欺负她吧,也不太对。
“我跟你说啊,他最讨厌吃凉拌西红柿。”曾璇笑道,“等我回去,我给他拌一盆子,咱俩看他吃。吃到他吐为止!”
“……”
您肯定是亲妈。
“璇姨,我挺好的,您别操心我。注意身体,工作别太辛苦。”
曾璇心里那个暖啊。
活这么大岁数,她就没尝过小棉袄傍身的滋味。
“好孩子。”她说,“你放心。你要是实在烦那小子,璇姨不会勉强你的。我这手底下好多优秀的男孩,到时候全介绍给你。”
“……”
这话,我竟不敢接。
“那个,璇姨,我……”
“光说那小子了。”曾璇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芒芒最近忙什么了?工作顺利吗?”
南织简单说说近况,曾璇听后关心道:“猫咪没事吧?你一定很着急。”
“是啊。”她望了眼窝在那里的小橘子,“幸好不是要命的病,养养就能康复。要不然我肯定得后悔死。”
曾璇叹息,感慨:“所以说,这人生就是得且行且珍惜。不能不想以后,也不能全想以后。珍惜眼前,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南织心头一动。
之后,一旦投入工作,时间就过得飞快。
南织本来想随便叫外卖凑合。
结果打电话前,繁府的经理又亲自上门送餐。
吃完午饭,南织休息片刻,前往机场。
星巴克外,李紫琳和七仔在门口等候。
七仔树袋熊似的坐在行李箱上,小脸又胖了一圈,快活成真人版西瓜太郎。
“小南姐姐!”
他蹦下来奔过去。
南织蹲下接住他,“七仔看起来又重了,我可能抱不动你了。”
“你肯定抱不动。”李紫琳笑道,“我都抱不动,小胖墩儿一个。”
七仔站好,腆着滚圆的肚子,说:“言哥哥抱得动!”
南织和李紫琳对视,李紫琳解释:“除了你,他还特别想见这位言哥哥。我前段时间看了新闻,才知道言哥哥就是L.Z的技术总监啊。这样的大忙人,还是别打扰。”
南织没说什么,摸摸七仔的脑袋,递给他礼物。
是一只仿真橘猫玩偶,和小橘子几乎一模一样。
“哇,我也有小橘子啦!”他珍宝似的抱在怀里,“小橘子,我要带你回新家了哦。”
南织莞尔一笑,过去拥抱李紫琳。
“师父,照顾好自己。”她说,“你好了,七仔才能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说。”
李紫琳拍拍她的背,“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最好啊,再谈个恋爱。”
“……”
“别不好意思。”李紫琳笑道,“我听七仔说了那位言哥哥的行为,摆明是拿我儿子追你嘛。这傻小子配合得还挺好。”
南织脸更红了,“师父,你怎么……”
“言哥哥喜欢小南姐姐。”七仔忽然插嘴,“我早就看出来了。”
南织捏他的脸,“你也欺负我是吗?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喜欢吗?”
七仔说:“懂啊!喜欢一个人就会为这个人走心。”
“……”
您居然都懂走心了?
“没办法,孩子太聪明。”李紫琳憋笑,“大概是随我。”
七仔拉着南织蹲下,凑到她耳边说:“言哥哥不知道怎么哄你,我是看他太笨才帮他约你吃饭的。可我妈妈说了,男孩子笨一些也好,这样绅士。小南姐姐,你不要嫌弃言哥哥。他虽然笨,但他是绅士。”
“……”
“好了,”李紫琳看看时间,领回七仔,“时间差不多了。”
临别前,李紫琳又给了南织一个拥抱。
“上次你问我还相不相信爱情,”她笑叹一声,“我其实没那么勇敢,伤的太深,不敢信。可是……”
李紫琳松开手,亮出左手食指的戒指。
南织之前没注意,这才发现是一枚婚戒。
“师父,你……”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相信。”她说,“未必是相信爱情,但你相信他。”
南织目送这对母子消失在安检通道的那一边。
七仔一直在挥手,还说等她去S市找他玩,最好带着言哥哥。
望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笑脸,她大声说“好,一定”。
人潮涌动的机场,广播一轮接着一轮,温和的女声为乘客们播报着航班信息,引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起点。
南织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望着飞机起飞。
当年,她和南书卉从这里飞往美国的情景,她早记不清了。
唯一的记忆是南书卉反复告诉她“不要回头看”。
她问:“外公外婆呢?”
她说:“没有他们,只有我们。”
她很听妈妈的话,没有回头,只是很想念她的亲人和好朋友。
而南书卉说好了不回头,却在登机前扭头,迷茫地张望。
她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没有回答。
“从B市飞往S市的MN887航班即将办理登机手续,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南织扭头望向安检区域。
那里,人头攒动,早不知道换了几波人。
南书卉那时的眼泪,可能是不舍,可能是不甘,也可能仅仅是心死。
她没能等到爱的人,再不相信爱。
南织同样不相信爱。
所谓的山盟海誓,执子之手,只停留在书上,停留在人内心深处,那是理想,是梦想,注定不能凌驾于现实。
但是,她好像相信了一个人。
拿出手机,她忽然很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他打了进来。
“在哪儿?”
“机场。”
“……”
“我现在……”
“南织!”他低吼,“你敢……站在原地不许动,我马上过去!”
听筒里传来窸窣响动,南织不太厚道地笑了,眼底却有些发酸。
“抱歉,我貌似不能听你的话。”
“好,你走。”他顿了顿,“你就算奔月了,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南织笑容更大,步伐轻快地穿过人群。
“那你去吧。”她说,“反正我现在要回家了,小橘子还等着我呢。”
“……”
“拜拜啦。”
“……”
不等他问话,她又说:“我想吃你做的面,行吗?”
那边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半天没有动静。
南织还以为这狗男人挂了,刚要抬手看手机,就听:“行。”
*
电梯门开,男人出现正对面。
南织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吓唬谁啊?楼道里站着做什么!”
言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被盯得有些发憷,不知道的,还因为您老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呢。
“不是说做面吗?”她清清嗓子,“去我家吧,小橘子现在不能到处跑。”
南织过去开门,言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干、干嘛?”
她觉得这狗男人不太对劲儿,眼神里透着股执拗,好像是要分分钟把她锁死一样。
“没事。”他抿抿唇,“开门。”
南织无语,“你抓着我,我怎么开?”
“左手。”
“……”
小橘子的精神又好了些。
看到昔日的人肉按摩机,它有心无力地蹭了蹭人家,该哪儿躺着哪儿躺着。
“食材都有?”言湛问。
南织琢磨了下,“有。在冰箱里。”
男人关门在厨房做饭。
一碗面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香气。
但南织却感受得到温暖的烟火气,这样的温暖看似简单,却最是难得。尤其还有那哒哒哒的切菜声,很奇妙,听着会让她心安。
“喵——”
小橘子身残志坚地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