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楠:“……奖励?”
“早上我来上班听科里同事都在夸你,说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表现的不错。”
所以就奖励我一箱奶?
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她一个实习生,没有老师带着,连案子都接不成。
除了每天准时上下班,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同事聊闲天,玩手机。
完全一副养老的状态,哪里就表现好了?
面对时楠的怀疑,韩珩没有过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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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楠与许莫宁给一对父子做了DNA鉴定。
鉴定出来,结果不是特别如意。
以至于回科室的路上,许莫宁一直在吐槽现在的社会怎么了?
男人养小三,女人抱大腿,难道就没有真正恩恩爱爱到老的夫妻吗?
时楠不假思索的点头:“有的。”
许莫宁叹了口气,没有再聊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科室。
时楠就瞧见韩珩正坐在他的位置上,面前桌子上摆着一个拆开的礼盒,手中拿着一罐茶叶看。
时楠猛然想起来,这是自己送给他的教师节礼物,时隔一个月,自己都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男人见她进来,对着她晃了下手中的茶盒。
意思是问她,茶叶谁送的?
时楠出声解释:“我是我之前送的教师节礼物,你一直没来,我就先放你桌下面了。”
说这话时,时楠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之前警局里其他女同事送给他的礼物都被他扔了。
也不知道自己送他这茶叶,韩珩会不会拒收。
时楠心里还想,如果这茶叶,他不收。
那这箱奶,时楠也……
不等她想完,对方已经将茶叶随手放置在右边便的架子上。
时楠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好吧,那她也免为其难的将牛奶收下了。
时楠坐回位子上,将牛奶箱拆开,学着他一盒一盒的摆在她左手边的架子上。
旁边的许莫宁瞧见了,噗呲一声笑了,脚上施力,轮子滚动,椅子滑至她旁边。
“时法医,你这是干嘛呢?”
时楠手上不停,解释道:“这纸箱子太占地方了,我想把牛奶拿出来,箱子扔了。”
许莫宁抬眸,瞥了眼对面,突然凑近时楠,小声询问:“这牛奶是不是韩哥给你买的?”
时楠点头:“嗯,韩法医说我前段时表现好,奖励我的。”
许莫宁噗呲一下,再次笑出了声。
时楠不满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许莫宁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他滑动轮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几秒后,时楠桌面上的手机亮起。
许莫宁:这种鬼话你也信?
时楠:……
许莫宁:我看你每天都有喝牛奶的习惯。
许莫宁:今天是不是因为没喝牛奶,所以一直不在状态?
时楠:很明显吗?
许莫宁:当然
许莫宁: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
她倒没觉得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
最多是平时她话就不多,今天比平时的话更少了一点。
许莫宁:对了,中午吃饭时,你是不是没注意到四周?
时楠:什么意思?
许莫宁:当时我和韩哥就坐在你对面。
许莫宁:您稍微抬一下眼皮,也不至于看不到我们。
时楠:……夸张。
所以韩珩说的表现好奖励她什么的全都是假话。
而是在食堂听到了她和傅妮的聊天对话,知道她早上忘了带牛奶。
可傅妮不是自称韩珩的超级迷妹吗?
她的男神就坐在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这超级迷妹……是不是太水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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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时楠依旧清闲。
倒是韩珩,明明手上没案子,但也一直没闲着。
不是老法医们找他讨论科研的事儿。
就是同事跟他聊工作上的事情。
就连警局局长都亲自来找过他两次。
总之就是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像时楠,这几天闲的都和几个老法医聊起了天气。
她记得周一中午出去吃饭、买牛奶时,外面还晴空万里,烈日高挂。
结果到了周二下午天就阴了。
周三的凌晨,天空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这场雨时小时大,稀稀拉拉的一直持续了两三天时间。
直到周六下午,雨才算彻底停了。
雨停了,气温却没再升上去。
让时楠有种从烈日夏天一下子跨越到了冰冷寒冬的错觉。
周一清早,她骑车小电车上班。
身上倒没觉得冷,就是两只小手被凉风吹得通红。
科室里年纪稍大点的法医们,人手一个老干部保温杯,喝着热茶,感叹冬天要来了。
说起喝茶,时楠发现,她送出去的茶叶,那些老法医们都已经喝的见底了。
还夸赞好喝,想让时楠再帮忙带两盒。
只有韩珩,每天依旧只喝白开水。
虽然时楠知道他一直不喜欢喝茶、果饮之类的东西。
但时楠心底到底有点失望。
中午,时楠正坐在位置上看书。
就听到走廊上传来男生哼唱情歌的声音,声线清亮,曲调好听。
人儿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声:“时法医在不在呀!”
“……”
时楠就好奇了,就钱少宁这高调的性格,真的没挨过毒打吗?
“哟,时法医在呢。”
“……”
时楠只觉得此时自己的每个毛孔里都充满了杀气。
但钱少宁却像是瞧不见似的,依旧笑嘻嘻。
“时法医怎么还炸毛了呢?”
说着还伸手揉了揉时楠的脑袋:“来,让我撸一撸,顺顺毛。”
时楠将他的手拍开,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下次来能不能低调点。”
科室里还有那么多同事在呢。
“啧啧,我们之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为什么低调?”
时楠给他丢去一个白眼。
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但让他这么喊几次,没误会也能生出误会了。
时楠还想再开口反驳,结果被钱少宁伸手制止住:“行行行,我知道了,下次来找你,我低调点。”
时楠语气依旧不好:“你找我什么事儿?”
钱少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袋子,放在她桌面上。
“呐,有人拜托我给你送点东西。”
时楠疑惑的拿起袋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路上随便瞄了眼,好像是一副手套。”
“手套?”
时楠将东西拿出来一瞧,还真是一副女士手套。
“谁送的?”
“我们队的曹汉奇。”
“曹汉奇?”
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时楠努力回想了一圈,都没在脑中搜出这人。
“他送我手套做什么”
钱少宁理所当然道:“喜欢你呗。”
时楠:“……”
“老曹长得还行,身高181,体重69kg,本地人,家里老爸老妈做水果生意,有车有房,能力也不错……”
“打住!”
时楠快被身后的十几道目光盯得喘不过气了。
她迅速起身,拿起桌上的手套,就将钱少宁拽出了科室。
一直到了四处无人的院中,她才松开手。
“你是不是整日闲的慌,当红娘上瘾了!”
钱少宁故作无辜:“没有啊,我平时还挺忙的。”
“……”时楠炸毛:“你忙个屁!”
“上次是韩珩,这次又是曹什么奇,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上次是误会。”钱少宁一脸无奈的摊了摊双手:“但这次不怪我,是老曹喜欢你,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非要求我帮忙给你送来。”
时楠气笑:“咱俩什么时候关系就不错了?”
每次见面,自己都被他气个半死,这叫关系不错?
钱少宁长臂一伸,搭在了她瘦削的小肩膀上。
“怎么关系不好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宠的。”
时楠耸肩躲开:“别跟我套近乎,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钱少宁啧了一声,没有再靠近。
“我没想撮合你们,但兄弟的忙我也不能不帮,既然你不喜欢,回去我帮你拒了,让他死心。”
时楠将手套拍他胸前:“那谢谢了。”
“诶,等一下。”钱少宁将手套重新塞给她:“人可以拒绝,东西不能不收,这都是花了钱,不要就浪费了。”
“……”时楠看着他:“你不是富家小少爷嘛,怎么还在乎这点钱?”
钱少宁脸不红心不跳:“谁说富家小少爷就不在乎钱了,你好好收着,不然我就不帮你拒绝老曹了。”
“最近天气冷了,你注意保暖。”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时楠的小脑袋:“我走了,小可爱。”
时楠忍不住出声提醒:“诶,你别忘了帮我拒绝一下!”
钱少宁头都没回,随意的摆摆手,语气懒散:“知道了——”
时楠看着他走远,低头看了看还没打开的手套,在心里跟手套的原主人说一声抱歉。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科室。
结果,一转过身,就看到远处一个修长熟悉的身影,迈步进入了法医部大门。
第45章 啃四十五口
时楠本想出声喊他,又觉得自己找他没什么事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将手套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还随手轻拍了两下。
毫不费力的解决了一个追求者,这让时楠的心情颇佳,口中不自觉的哼着欢快的小曲,转身去了洗手间。
在她身后,男人并未走远,只是站在法医部门口的走廊上,双手插兜,立于窗前,神情漠然的将她的举动全都纳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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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楠到底是想多了。
一个能默默关注你,送你礼物,并且每天跟你道说晚安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打发了。
下午六点,正值下班高峰期。
时楠与科室里几个同事边聊边朝科室外走。
正当他们刚迈出法医部大门时,旁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时法医。”
闻声,时楠侧头瞧去。
就见一个长相阳光,模样清隽的年轻男生正微红着脸,紧张局促的站在那儿。
“我有事想找你。”
科室的同事见此,都冲着时楠暧昧的挑了挑眉,说自己先走。
等他们走远了,时楠才迈步走近:“你好,请问什么事儿?”
男生很紧张,不光脸憋得通红,就连耳尖都红红的,还挺可爱的。
“我……我叫曹汉奇。”
时楠怔了下神,转而笑道:“哦,原来是你呀。”
这人她知道,五队的警员。
在侦破徐莹莹案子时,两人有过几面接触。
不过都是递水、送资料这类小事儿。
中间也没聊过天,最多是礼貌的相视一笑。
当时她的心思全在案子上,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个男生,只隐约记得他是个很腼腆的男生。
这下总算是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
“我……我可以跟你成为朋友吗?”
时楠:“……”
她看上去很缺朋友吗?
怎么谁都想跟她成为朋友?
对方见时楠不说话,赶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跟你成为朋友。”
这话,鬼信?
有单纯的朋友送花、送手套,还每天发消息问好的吗?
时楠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抱歉,我刚工作不久,可能还没其他方面的心思。”
曹汉奇的眼神一暗,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笑着摆手:“没事。”
时楠冲他笑了笑,从包里拿出那双还没拆封的手套:“这手套还给你。”
曹汉奇没接。
时楠反问:“你不是想单纯的跟我成为朋友吗?”
“既然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那就不能送这些惹人误会的礼物了。”
说着将手套塞进他怀里,顺手与他握了下手:“你好朋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时楠。”
曹汉奇眼神一顿,努力勾唇,扯出一个笑意:“你好,我叫曹汉奇。”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时楠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对方不想让他太难堪,拒绝的比较隐晦罢了。
可爱善良的小姑娘。
怎么办。
他好像越陷越深了。
正当他盯着时楠精致的小脸看时,余光无意间瞥向了她身后。
在法医科的走廊上,一个高大身影正站在窗前,冷着脸看向他。
等他看清楚是谁,面色一僵,无意识的低呼出声:“韩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