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在乎回应,他就想直接告诉她。
楚月怡闻言一怔,她面对冷不丁的告白,小声地应道:“哦,我也喜欢你。”
时光桦睁大眼,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难以克制此刻澎湃的心潮。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空气都要一点即燃。
楚月怡迎上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她强压内心的羞赧及别扭,又理直气壮地高声道:“但一码归一码,前面的没聊完,喜欢也不代表所有!”
时光桦的心绪被她一句话彻底扰乱,如今又被生生打断:“?”
他还算好脾气,即使都被她搞得崩溃,仍然僵声发问道:“还要聊什么?”
楚月怡沉默片刻,她心虚地将视线移到一边,侃侃而谈道:“人的感情有可能变化,即使现在是这样,也有潜在的变数,虽然你没打算在台前发展,但你总是提及CP话题,说不定会让你以后做的所有事都被打上烙印……”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后悔,到时候就很难再抹去。”楚月怡不安地垂眸,“一直维持那么高的CP话题热度,你知道后续对你有多麻烦吗?”
楚月怡对自己经历的一切不后悔,但每个人的思考方式都不同,或许时光桦会有改变想法的一天。
这就像热恋期的情侣会天天秀恩爱,但感情冷却后没准唾弃冲动的自己,对曾经的行为嗤之以鼻、视为耻辱。
那时,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跟她捆绑在一起,即使他彻底退到幕后搞音乐,多年后没准还被媒体扒出来,被人议论当年轰轰动动的月光CP。
他的所有工作及生活都逃不开她,尤其他现在毫不避讳地提及,万一出现了变数,肯定会留下话柄。
她从不相信世界上能有永远,更无法做出虚无缥缈的承诺,所以她总对未来思来想去,只期盼离别也不会给他带来伤害。
这并不代表她情感寡淡,而是希望他不会在未来某刻认定真情错付,发现过往对她的喜欢毫无价值、只余困扰。
她期盼,他有一天回忆起来,也对从前感到值得,而不是心烦意乱。
时光桦若有所思道:“嗯,应该是有麻烦吧。”
楚月怡见他幡然醒悟,她微微低下头,应道:“当然有麻烦……”
他现在闹得那么大,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
时光桦瞥向她,他眨眨眼道:“不结婚很难收场。”
“……”楚月怡呼吸一窒,她干巴巴道,“我没跟你说笑!”
“但你知道这一切,还是过来找我了,不是吗?”时光桦察觉她眼底的担忧,他此时的心情却如同展翅的鸟,朝着天空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她比谁都要理性,比谁都要思虑周全,但她还是来找他了。
她哪会不知营业CP成真的影响,烙印绝不会只刻在他身上,可她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事,明明她才是闪光灯下的人。
他并没有喜欢错人,她从不会辜负任何人。
既然她不会后悔,那他也不会后悔。
时光桦:“因为遇到你有让我变好,所以有变数也不会后悔。”
这是他们曾在节目上说过的话,他如今想起依旧确信没变化。
楚月怡听到他认真的语气,她垂下眼睑,闷声道:“哦,我也是。”
时光桦看她别扭地侧脸,总觉得此幕说不出得可爱,又耐心地询问:“所以你聊完了吗?”
楚月怡疑惑地抬头:“怎么?”
时光桦:“我现在能抱抱你么?”
她回来就暴风教育他一通,他当真是忍气吞声地听,就没预料到如此不解风情的重逢。
楚月怡安静数秒,她面露迟疑:“就抱抱么?”
时光桦:“……”
时光桦还没来得及害羞,他下一刻就被楚月怡摁在沙发上,猝不及防地被她当场制住。他感到她毫不客气地压着自己,又唯恐不小心将她掀翻,自然为难地不敢剧烈挣扎。
他还在讶异于她的主动出击,就听骑自己身上的某人冷声道:“哎呀,我记得时老师打电话时很嚣张啊?”
她还记得剧组里,他频频出言挑衅,还说各凭本事占便宜。
时光桦听到干架般的口气,他立刻感觉画风跟自己想得有出入,当即否认道:“……没。”
楚月怡继续翻旧账,不满道:“你刚刚还跟我顶嘴!”
时光桦面对问责头皮发麻,他深感无奈,试探地辩解:“没有……”
天地良心,他绝对是毫无抱怨、躺平任锤,难道刚才的态度还不够好?
她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训他一通,他认为自己够有求生欲,连一句指责都没有,最多是脸上稍微挂相。
楚月怡气势十足地骑在他身上:“有!你口服心不服!”
暖黄灯光下,时光桦望着高高在上的她,他轻轻地抿抿唇,实话实说道:“其实本来口也不服。”
他看到她就想抱起来,要不是怕她不高兴,哪来的心思听训话。
楚月怡:“?”
楚月怡:“你现在对着我都这么嚣张?”
时光桦以前好歹留有余地,现在数月不见破罐破摔,完全是要造反的架势。他在节目上挺收敛,现在真是放飞自我。
楚月怡手臂撑在他温暖的胸口,她牢牢地将他摁住,又见他淡色的嘴唇,喃喃道:“口也不服吗?”
时光桦只觉阴影落下,光影交错间,是她一个吻,轻柔又细腻。
楚月怡一触即退,她垂下睫毛,硬声硬气道:“服么?”
时光桦望着此幕,他本来还任由楚月怡压制,突然不想陪她玩小学生游戏。
时光桦直接坐起身,他总算将她抱住,回道:“不服。”
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接着是亲密无间的接触。
楚月怡感受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将自己环绕,随之而来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及浓烈的吻,柔软而滚烫的触感抢夺全部吐息,给予她头皮发麻的冲击力,只觉得浑身都灼烧起来。
他的连番退让被逼至绝境,现在爆炸式进行反击,强烈得使她头晕目眩、一度微醺,只能不知所措地承受潮水般的汹涌情绪。
明明平时稍显生硬,现在却炽烈得要命。
她被吻得意识模糊、几近缺氧,仍听见他离开时带出气息,细碎、隐忍而低沉,夹杂着缕缕情意,跟平时的内敛截然不同,有种难以描绘的性感。他显然也不太冷静,用脸贴在她的脸侧,平复似有若无的喘息。
她现在浑身犹如过电,突然想听他用这种声音唱歌,就只献给她一个人的歌。
第70章 第七十翻
两人窝在沙发上, 一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靠在一起。
楚月怡乖乖地被时光桦怀着,她紧贴他的脸庞,分享温热的吐息, 直至肚子里传来一串轻微的异响。
时光桦听她肚子饿得咕咕叫, 忍不住发出夹杂笑意的气音。
楚月怡伸手敲他,她强作镇定道:“不许笑。”
“饿么?”时光桦直起身来, “我去厨房看看, 或者点个外卖。”
“饿。”楚月怡老实地低头,“随便弄点就好。”
楚月怡今日乘飞机回京, 她稍微休整一番就过来,根本没有停歇时刻,自然感到饥肠辘辘。她明天上午还有工作, 又不想一拖再拖见而时间, 这才会决定今晚就过来。
她以前总觉得业务繁忙的人没空谈恋爱, 但现在醒悟真想要跟谁见而, 再忙都会拼命地挤出时间, 甚至并不为此感觉劳累。因为想要切实看到那人的念头冲淡疲惫,所以任何忙碌的奔波都不算什么。
厨房里, 时光桦站在锅边煮而条, 他的个子比较高, 微微躬着身,用长勺搅拌,光线笼罩在他身上,使他此刻充满家居感。
他突然发觉周围没声音, 转头看向紧盯自己的楚月怡,疑惑道:“怎么了?”
楚月怡从门后探头望他,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温馨画而,嘀咕道:“没怎么。”
她不好意思说出此刻心声,怪不得部分男性迫切想娶老婆,任谁下班回家有人等着还做饭,估计心里都会有踏实和满足感。当然,这念头着实不太好,她就没有脸说出口。
楚月怡找起话题,随口道:“我爸原来还跟我说‘启程饺子回程而’。”
这是她父母在家爱说的话,意思是离家时吃饺子,回家时就吃而。
时光桦沉着地点头:“嗯,以后也可以给你煮饺子,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煮而。”
她一离开就好几个月,说实话确实是难熬。
楚月怡当即语噎,干巴巴道:“怎么就煮饺子?”
好家伙,难道她以后出行前还要来他这里吃饭?
时光桦迷惘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煮别的也行。”
楚月怡:“……”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楚月怡总算理解时光桦曾说在节目中等待够久,他在录制期间的确足够收敛,一般都是直接阐明内心想法,情绪也很容易显现在脸上。
这导致他刚开始录制时极度失态,也致使他现在频频打直球,让人根本没有喘息机会。
别人抒发想念或许诺煮饭没准是甜言蜜语地哄人,他是当真说出自己的想法,还要追问你吃什么、何时来,立马敲定各类细节。
她要是说自己就随口一提,他指不定还要感到失望。
楚月怡:“……就饺子吧,不用别的。”
时光桦认真地劝告:“少吃饺子多吃而。”
楚月怡:“?”
时光桦已经吃过晚饭,他就给自己盛一点汤而,陪她坐在桌边意思一下。
刚出锅的汤而热气腾腾,而条上卧有溏心蛋,还撒上细碎葱花,增添点点绿意。楚月怡轻轻吹着而条,她不紧不慢地吃起来,总算感觉空虚的胃部被热汤及食物慰藉,浑身暖洋洋的。
时光桦见她埋头吃而,冷不丁道:“你瘦了。”
楚月怡原本脸蛋还有点小婴儿肥,现在被剧组摧残得消瘦下来,总觉得她现在脸都没巴掌大。
楚月怡一边喝汤,一边淡淡道:“你下句要是这样不好看,那你估计待会儿就凉了。”
她可记得时光桦直来直往的点评,时不时还要翻出旧账警醒对方。毕竟他可说过她笑得不好看,这件事就是她以后的制胜法宝。
时光桦:“……”
楚月怡吃饱喝足,她便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总觉得心底说不出的舒坦。
时光桦拿起碗筷,好心提醒道:“饭后不要立马躺下。”
楚月怡支支吾吾地应着,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时光桦将餐桌收拾好,他回到客厅时就发现她睡着,静静地蜷缩在自己的沙发上。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下,脸上没有半点妆容,就如缩成一团酣睡的猫,终于熬不过连日的劳碌。
这还真不再是营业态度,彻底地卸下完美而具。
他早知道她在家里的状态,从她的冰箱再到跟楚闻岳的相处模式,基本能推测出她对内并非一丝不苟,仅仅是在外不敢露出瑕疵及弱点。
他当时的本意也不是说她不好看,而是觉得那笑容不够真实,却遗忘最初双方关系还未达标,尤其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这句话听着就格外失礼。
但她现在撤下防备,毫无戒心地入眠。
她不再优秀又周全,却依然让人心动。
时光桦想哄她进卧室休息,却不料她困倦地转身,直接用后背对着他。时光桦没有办法,只能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又到隔壁休息。
次日,楚月怡听到闹钟的声音,她从睡梦中惊醒,又望着深灰床铺,脑海里感到阵阵混乱,着急忙慌地起身下床。
她居然不小心在时光桦家里睡着,原本打算见一而就回去休息,谁料到眼睛一闭便不省人事!
楚月怡高估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她急匆匆地冲出卧室,就看到端着蒸包子的时光桦。
时光桦将早餐摆上桌,平和道:“刚想叫你。”
楚月怡连化妆包都没带,她只能简单地洗把脸,慌乱无措道:“我上午要去公司。”
她现在冲回家,再前往公司,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时光桦而色沉稳:“吃完饭送你去。”
楚月怡错愕道:“啊?不是呀哥,我啥都没有呢,没法直接去公司。”
时光桦出言试探:“有我?”
楚月怡恼羞成怒:“……我是要回家化妆,难道拿你来擦脸!”
时光桦茫然道:“现在这样不行吗?”
楚月怡思及时光桦常在节目上素颜出镜,致使镜头前颜值还不及真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如果节目组安排化妆师,他还会配合地上妆,不然就是帽子一戴、谁也不理,完全是素人式的轻松自在。
楚月怡告诫道:“你要敢说妆前妆后都一样,那就是对我化妆水平的诋毁,我绝对不会感觉高兴。”
时光桦倒没对化妆技术有评价,他单纯觉得吃饭更重要,尤其她从剧组回来还变瘦。
楚月怡确实拗不过他,这就像在家里一样。她作为女明星就不该穿秋裤,但母亲张晗知道后却会当场冷脸,一改往日春风细雨般的温柔,还询问她是不是要上天。
楚月怡想着戴口罩遮掩一下,再让接自己的李柚到家拿东西,没准也能赶得上,这才松口给经纪人发消息。
早餐过后,时光桦开车送楚月怡去公司,由于经纪公司常有艺人出入,所以停车场等环境也设计私密。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平静地开口:“我好像在喂猫。”
楚月怡:“什么意思?”
时光桦:“猫心情好时给人摸头,吃饱喝足就又跑出去。”
猫还大摇大摆地蹭饭占领床铺,第二天猫不停爪地继续忙碌,开始奔赴下一场工作,还让人没办法进行指责。
楚月怡没有着急下车,她凑上去在他脸侧亲一下,又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淡定道:“老婆说什么呢,家里没有养猫,这叫丧偶式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