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男主是绿茶(穿书)——观澄
时间:2021-03-17 10:03:31

  衣服都如此了,更别提那发髻了,即便是依照原主的喜好,弄最简单的发髻,带最朴素的发饰,左拐右拐,绕过来绕过去的,都足够让楚玉头疼了。
  她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听连翘絮絮叨叨的说着,皇上准了镇远侯进京养老,镇远侯嫡长子镇守边境,但嫡次子明潇跟着回京了,眼瞧着如今马上到京城了,楚府早就递了帖子去,宴请侯爷年后前来一聚。
  不为别的,就只因在侯爷嫡次子明潇和楚玉身上身上,有当时他俩父辈随口许下的婚约。
  那时楚玉的父亲楚修宏还没有官至四品尚书,镇远侯明凌也还只是一个军队里的小小羽林郎,他们玩笑般的随口约定儿女婚姻,也如玩笑般的过后既忘,甚至于在原主先前的十几年里,都没听说过自己竟有婚约在身。
  如若不是明凌前些年一举压制边界,被封镇远侯,一时风头无几,楚玉想,楚修宏也是不会提起这个婚约的。
  毕竟,在他眼里,自己这个他养了十几年的嫡长女,应该是可以用来笼络自己的人脉,再不济也要卖上一个好价钱,而不是随意配给一个边疆小将的次子。
  楚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楚玉都大声叹气,觉得还是攒够了钱,赶紧跑,别到时候真把她给卖了,那岂不是很亏?
  楚玉思忖着,没注意到门外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回过神来时,连翘已经过去把门打开了,楚玉瞧着来人好像是红豆。
  她对着连翘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又说不出个什么,急的要哭了的模样。
  平日里红豆没事是绝不往她面前凑的,眼下看她这么着急,楚玉直觉是霍秀的事,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向连翘招手,让红豆进来。
  红豆这小丫头,面着她还是抽泣个不停,但好在能说出几句话了,她打了个哭嗝,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那...那公子,他自昨夜起便高烧不断,怎、怎么都退不下去,今早王大夫来瞧了,说他失血太多了......”
  说道这里,她有点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王大夫说、说他今日退不了烧就不好办了......可能、可能会烧成傻子......”
  小丫头大眼睛盈满水光,有些蔓延的红,泪水糊了一脸,楚玉仔细瞧她,果然眼下一片青黑。
  估计昨日她走后,是红豆一直守着霍秀,想到这里,她有些内疚,赶紧吩咐红豆填一下肚子,然后去休息。
  她带着连翘,几步行至西厢房,却见里面炭火已灭,只剩余烬。
  这腊月天气寒凉,冷气似乎能钻进人的骨子里,但床上少年却蜷缩在角落,烧得浑身战栗,楚玉赶紧上前查看,发现他控住不住的颤抖,低低的呜咽着,细腻的皮肤下,充斥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额上冒着细密的冷汗,被汗水打湿的墨发蜿蜒在鬓角,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苍白皲裂,就连牙齿也跟着打着颤,领口也微微敞着,肩颈线条明显,消瘦使得他的锁骨格外突出。
  他白玉般的肌肤就像一张画布,潮红,墨发都在他脸上留下颜色,勾勒出动人心魄的美艳。
  但这美艳之下,是他的颤栗与痛楚,楚玉心里一紧,拢了拢掌心,将手覆了上去,果然好烫。
  而昏睡的霍秀感受到有人将掌心覆盖在自己额头,本能的蹭了上去,用自己的脸,蹭在她的掌心,迷迷糊糊的说了些什么,有些轻轻的呜咽,像才出生的小猫一样。
  他的长睫毛扫在手上,楚玉觉得手心有点痒,但一时抽不开,只凑上前去听他讲
  循着他的口型,楚玉抵着舌尖,和他做一样的动作,觉得他大概说的是
  “冷”
  “好冷”
  “救救我”
  他低低的,含糊不清的声音,黏糊糊在拨弄着楚玉心底的那根弦,让她有些发怔,她连忙回过头吩咐身后的连翘,去把自己房间里用的银丝碳拨点过来,看他模样实在难受,又咬了咬呀,狠下心,道
  “火升起来之后,去外面的悬壶济药铺,将李仁中李大夫请过来问诊”
  听到这话,正准备出去拿炭火的连翘有些怔愣,楚府有住家大夫,平时小病小痛的都请王大夫来看,花不了几个钱,可若是去请这京城中享有盛誉的悬壶济药铺的坐店大夫,问诊费都五两银子了,更别提用药了。
  楚府平日里也就老太太身体抱恙,会专门请外面的大夫帮忙调理。
  连翘昨日夜里回来是已经听说了大小姐带回来了一位“乐师”,但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平日里这个大小姐不争不抢,活菩萨的性格她是知道,毕竟因着这个,她没在她身边少捞着油水。
  所以对于“小菩萨”救个人来说,连翘也称不上稀奇,合该是她这样的人做的,可连翘没想到,楚玉竟然让她去悬壶济药铺请大夫来替他救治......
  她心底略微诧异,没想到,“小菩萨”救起人来,这么舍身忘己,但是嘛,连带着自己的日子才不好过了。
  这正是年初,主子们少不了打点,若大小姐把这份钱用在了里面那病秧子身上,自己和刘嬷嬷,那可真是一点好都捞不着,而且小姐答应过她的,明年她许人,会帮她添置嫁妆,平日里是她在管大小姐房里的帐,账上根本就没几个钱了。
  若是用这些钱去给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治了病,那她明年的嫁妆算是没着落了,想到这里,连翘面色有些不愉,她面色沉沉,几步走出西厢小房间。
  ~~
  悬壶济药铺离楚府不算近,也不算远,但半个时辰马车来回是绰绰有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都快一个时辰了,连翘也没带着大夫回来。
  床上的霍秀眼睫轻轻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墨发打湿蜿蜒至鬓边,唇瓣苍白干涸,在胡乱嘟囔着什么
  楚玉见状,又立刻拧好棉帕,去帮他擦,棉帕一点点地划过他的额头,高挺秀气的鼻子,逐渐往下......
  楚玉其实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笼罩衣服往里探毕竟和昨夜脱了衣服处理伤口不太一样,有些微妙的羞耻,但看见霍秀这么难受,倒也狠下了心,将手往里伸过去......却突然被梦魇中的霍秀抓住了手
  楚玉本就心虚,如今被抓住了手,更是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可双眼触及之际,却看见那素白玉手,十指修长的抓在她的腕上,不仅仅是当日双手痛得痉挛后在地上的擦伤,手腕上也布着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已经浅浅淡去,有的却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才脱痂。
  这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是割腕的疤痕,深得触及血管,一道又一道,落在那冷得发白的皓腕上,刺进了楚玉的眼里。
  他想死
  楚玉的脑海嗡地一响,突然冒出了三个大字。
 
 
第6章 问诊   看着这些疤痕,楚玉心中产生了一……
  看着这些疤痕,楚玉心中产生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快乐充实的活着,消极情绪都不常见,何况是自杀?
  她想象不到,怎样的生活状态,会使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寻死这么多次。
  她有些恍然,愣神之际,却发现霍秀突然醒了,他微微敛着眼睫,眼神有些模糊,看起来并未完全清醒,脸上有些病态的潮红,蔓延至眼角,带着点粉,看上去有点软软的可爱。
  或许是因为生病,他张着唇齿,微微气喘,等他渐渐清醒过来,看见了楚玉拖着他的手腕查看。
  一时之间有些惊慌,连忙挣脱,大眼睛上蒙着些水雾,脸上又有着浓重潮红,欲色在他面上蔓延,美得惊心动魄,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楚玉。
  楚玉看他这个模样,联想到他的身份于遭遇,心下软得一塌糊涂,觉着这些事不好言明,对他不好,有些逃避的转过了头,却看见带着大夫的连翘终于姗姗而来。
  她连忙起身让大夫问诊。
  楚玉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大夫,有些奇怪,她虽未见过悬壶济药铺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李大夫,可李大夫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御医是人尽皆知。
  不至于这么年轻吧?
  站在旁边一直暗地里瞧着楚玉的连翘,察觉到了楚玉的疑惑,连忙站出来解释
  “大小姐,悬壶济药铺的李大夫出诊了,奴婢急坏了,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么一个大夫愿意来府上看诊。”
  “这样哦”,楚玉闻言,睁着大眼睛,眼睫乌黑,看着连翘。
  明明楚玉的表情很正常,那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人的时候,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全心全意的信任,但不知道为何,连翘被楚玉这眼神看得很心虚,目光闪躲,有些不敢和她直视。
  但好在楚玉也没看多久,仿佛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错开了视线,转而关心起了病床上少年的安危。
  连翘颦了颦眉,觉得小姐最近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为什么,感觉小姐的行事作风还是那烂好人的模样,但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能将人看穿。
  但是她在这里猜忌疑虑时,楚玉可没空管她。
  年轻大夫给霍秀把着脉,霍秀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楚玉,眸色闪烁,有些害怕的模样,楚玉赶紧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安抚他。
  就站在旁边瞧着那年轻大夫把完了脉,很直接了当的问
  “大夫,他这里”,楚玉摸着脑袋,向大夫展示,“会出什么问题吗?”
  楚玉担心霍秀整夜的高烧会烧傻,不禁动作示意大夫,却没想到自己呆萌大眼配上傻乎乎的动作,硬生生的让人把这两句话解读成了闺阁少女天真可爱的疑问。
  但是楚玉她是真的就想知道这少年会不会出问题,按照早上红豆传达的王大夫的说法,说这人烧要是退不下去的话,可能会烧成傻子,楚玉闻言是真的害怕啊。
  她低头看了看床上蜷成一团的漂亮少年,少年见楚玉瞧了过来,忍着身体的不适,微微勾起唇角向她笑。
  楚玉心里一滞,太TM可爱了,要是他变成了一傻子,以后痴痴傻傻的,那简直是糟蹋造物者的成果!
  但其实还有另一方面,如果这少年真的傻了,那她的麻烦就大了,拖着一小傻子,虽然小傻子长得好看,但楚玉想到自己还要天天为他操心,就觉得心梗,她还要浪迹天涯呢。
  楚玉想想都害怕,宁愿花几个钱解决这件事。
  年轻大夫闻言笑了笑,安抚道
  “他这发烧现在已经不怎么烫了,我开一副药,五碗水煎作一碗,今日早中晚喝上三次,晚上就能退热,倒不至于烧傻,只是......”
  只是什么?楚玉心里一凝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不会”,大夫连忙摇头,怕她惊慌。
  “哦”,楚玉听到这里,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了,可还没高兴几秒,就听大夫说
  “只是他失血太多,身体太虚了,得用些好东西补补”
  楚玉这是懂了,这得花钱,花很多钱,她有些心痛,穿到这里来,她感觉自己吃不好喝不好穿不好的,根本就没花多少钱,可连翘每月月底都告诉她已经所剩无几了。
  如果要给霍秀补补的话,那她这个月就得吃土了,她觉得自己有点难受,可回头一看,霍秀的目光清凌凌水盈盈的看着这里呢,眸子浅浅地瞧着她,但全像是将她整个人装了进去般,那么的相信她。
  谁舍得不给这么一个依赖着自己的小美人补身体?
  哦!对!
  楚玉眸光一闪,想到霍秀手上的伤疤,他还是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诶......
  如果自己现在当他面说不给他花钱,他感受不到人世情人世爱,那他会不会又想寻死?
  这个想法一晃而过,楚玉有些窒息,回过头看着笑的满面春风,即将赚她一大笔钱的大夫,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认命的点了点头
  “补!”
  “咱得好好补补,什么贵吃什么”
  楚玉完全没意思到自己现在是被美色给迷惑了,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去帮助小美人。
  而蜷缩在床上的小美人听见了她的话,眸光闪了闪,笑得更加愉悦了,他拉了拉楚玉的手,将自己的头往她手心蹭了蹭,额头的温热传到楚玉的手心里,一直连绵往上。
  他太知道怎么让人心软了。
  年轻的大夫嘴角的笑也扯得更开了,但他那满面春风的笑容,逐渐在楚玉心中幻化成了充满铜臭的淫/笑,
  笑得她心梗!吐血!又无奈......
  而在一旁的连翘才是面色铁青,她攥紧着拳头,指甲将手心挤得通红,如果楚玉现在看过去,或许会觉得她的眼睛在喷火,和电视里那种她吐槽过的即将黑化的脑残炮灰的眼神一毛一样。
  楚玉伺候了霍秀半个上午,好不容易回房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连翘便跟上来了。
  她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模样,楚玉本想把装作不知道她的暗示,奈何她一直就在自己面前转悠,楚玉端起水杯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在八仙桌旁坐了好一会儿,连翘都不愿意离开她身边,去干点正经事。
  得,你不走我走
  楚玉站起来,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屁股还没坐稳,连翘便又追了上来,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等着楚玉问她呢。
  楚玉本是不想理,可现在是实在忍不住了
  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努力睁到圆得最无辜的模样,一脸“和蔼”的问
  “连翘你怎么了?”
  是不是尿急啊?尿急就去上厕所啊......
  连翘听见楚玉问了出来,眼睛一亮,顺着她的话,就把自己的小主意说了出来,虽然遇到有些着急,但还是要装作一副可怜可泣的模样
  “小姐,连翘跟着你六年了,是真的舍不得你......”
  说着,她就有点抽泣起来了,掐着手指,用力挤得眼周通红,眼珠子上也蒙上了一层水雾,面容扭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楚玉看她表演哭戏,打了个寒颤,觉得这小丫头有点用力过猛。
  她压住心里的不适拉住连翘的双手,贴心的掏出手帕,抬起手给她擦眼泪,真切道
  “连翘,你不要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正好battle battle哭戏,这幅身体因为原主的特殊体质,掉眼泪那是分分钟就来,楚玉可不怕比这个。
  但没想到她一说完,连翘哭得更猛了。
  “小姐,我明年就要嫁人了...不能服侍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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