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胸毛迎风飘
时间:2021-03-17 10:04:07

  *
  继闹剧一般的初见面后,还有曼雅为我安排的正式会面。
  昨日还是陌生人的我们,在今晚,因为亡者缔造的连接,坐在了同一张长桌上,共享晚餐。
  我没有取代劳莱伯爵、坐在属于他的主位上,而是落座于主位的右侧,试图拉近和孩子们的距离。
  我本不打算如此多此一举的,可我应允了曼雅——会尽可能地成为一名好母亲。
  所以,我打算向他们传达一个信号。
  我们是一边的;
  我不是他们的敌人。
  ——在他们不会干涉我掌控劳莱伯爵家财富的前提下。
  只要他们乖乖的,我可以陪他们玩很久、很久、很久的亲情游戏。
  这一次晚餐聚会,次子乔洛斯理所当然地没有出席,其余的四个孩子则都在这里。长女曼雅,三子蒙利查,四女莎拉,五女雪莉。
  纵然我们皆陌生着,还不了解彼此,可有一点是相同的。
  ‘母亲’一词已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
  不过,他们比我幸运。
  从孩子们的脸庞,我可以想象劳莱伯爵的前面四任夫人该是如何的貌美。
  曼雅的母亲是伯爵的第一任妻子,一个善良的卖花女,是平民。也继承了母亲温婉的气质,她美丽得犹如一朵绽放在暗夜里的白蔷薇。
  不在场的乔洛斯的母亲则是一位骑士。
  三子蒙利查和四女莎拉是龙凤胎,他们的母亲是一名艳压群芳的□□。
  五女雪莉只有八个月大,正被乳母抱在怀里,听说还没有学会翻身。她的母亲本是他人的妻子,却横遭劳莱伯爵抢走,最终行踪不明。
  是的,劳莱伯爵的前四任夫人皆有同一个下场——行踪不明。
  外界猜测的版本五花八门,不过,所有版本中皆有相同的共识——她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失去了生母,又不断迎来继母。
  而我,将是他们最后一任的母亲。
  所以说,他们比我幸运。
  却说我的孩子们。
  我对我的守护天使曼雅和捣蛋鬼小恶魔莎拉,皆有所了解。
  蒙利查倒是第一次相见。
  他的腿脚不太方便。
  或许是因为这缺陷,他总是长时间地坐着、留在庄园,从不外出。他比其他人都要沉默寡言,头总是低着,不和其他人对视,看上去内向而腼腆。似乎,还有点自卑。
  但不要紧,他还小。
  即使他和普通人有一点不同,我也有教给他挺胸抬头做人的自信。
  快乐地享用了丰盛的食物,把倒胃口的劳莱伯爵放在了最后,在晚餐即将结束之时,我无比官方地说道:“我知道,伯爵的死一定让你们很伤心,但没有关系,你们还有我,我会成为各位的母亲,大家……”
  正吧唧着芒果布丁的莎拉打断了我的话。
  “一点都不伤心,他早就该死了。”
  我怔了下。
  “……”
  这,是十岁小朋友该说出来的话吗?
  但不得不说,她说得真的对极了!
  像劳莱伯爵那样的渣滓,人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和我结婚、助我脱离了平民籍。
  不过,为了孩子们的道德教育着想、不让他们年纪轻轻就走上和劳莱伯爵相仿的犯罪道路,我还是非常装模作样地、学着在红宝石学院教授思想品德的老师,循循善诱道:“莎拉,没有人是本来就该死的。”
  “但像他那样的人就该死!”莎拉十分有主见地驳斥了我,还哼了一声,“死得这么轻松真是便宜他了。”
  说得实在太对了!
  ‘咻咻咻咻咻’
  我对莎拉的好感度呈爆发式的趋势向上增长。就差没有起身鼓掌,为我们的意气相投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很小心地控制着面部的肌肉,争取不让认同的神色浮现于面。
  同一时间,我也悄咪咪地观察着在提及劳莱伯爵、也就是他们的父亲之死时,其他孩子们的反应。
  曼雅:(小口地吃咖啡奶冻。
  蒙利查:(小口地吃柠檬派。
  雪莉:(小口地吃香蕉松饼。
  远在另一栋楼的乔洛斯:(啊!悲痛欲绝!
  他们对劳莱伯爵的死亡没有发表意见。
  除了乔洛斯,我无法在他们脸上看到任何悲伤的色彩。
  看来,距离我彻底读懂我的孩子们,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还算愉悦的晚餐过后,我进行了洗漱,花了点时间盘算和计划即将到来的权利争夺战后,我准备休息了。
  这时,借夜宵的名义,一名女仆寻到了我。她为我的内应做事,是和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递给了我一张纸。
  粗略地掠过了一眼后,我露出了笑容,并打赏了些零钱给她。
  “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对我行了一个晚安礼,“愿您得偿所愿。”
  “谢谢,你也是。”
  提起心愿,她笑了笑。
  明明微笑是开心的表情,她却流露出了浓烈的悲伤。
  而在离去之前,她也朝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想,我能理解她此刻对我的感谢,毕竟我们都有相仿的经历,我们的亲人——她的姐姐和我的母亲,都曾经被劳莱伯爵所‘垂青’,并且皆直接或间接失去了性命。
  是的。
  我嫁给劳莱伯爵并非出于偶然。
  他就是那个看上了我母亲美貌的贵族大人,最终让她失去了旅馆的工作,被贫穷压垮,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我说过。
  所有伤害过我的母亲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女仆给我的纸张上面列全了猫眼石庄园所有人的名字。
  而在每个人的名字旁,有一些简易的标记——这大概只有我、以及我在庄园里的内应能看懂。
  标记告诉我,截至目前、在发生了白天时候的一场自我宣言后,庄园里谁与我站在同一阵线、谁的态度摸棱两可、谁可或不可被收服等等等等。
  这简直称得上是战略部署图了!
  就当前来看,新上任的伯爵夫人、也就是我的支持率尚不过半,大约只在二至三成之间,态度模糊的人占了大头。
  但不要紧,待明日之后,这个局势理应有所转变了。
  ——臣服于我,或否。
  明哲保身?隔岸观火?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在纸张的最末,另写有两行文字。
  字体扭曲,很难瞧出是何人的笔迹。
  [Husholdersken overdrager grevens ejendom, vaer venlig at handle sa hurtigt som muligt.]
  管家正在转移伯爵的遗产,请尽快行动。
  [Pas pa faren.]
  小心危险。
  这是对我的警示。
  沉吟片刻后,只听‘啪嗒’一声响,卧室的门被我锁上了。对付管家一事也被决定尽早提上日程。
  尽量小心为上吧。
  突然多出来的情报让我延长了思考的时间,盯着大床的蓬顶算计了半晌,我终于抗不住沉沉的睡意,微盍上了眼,陷入了半清醒半昏睡的迷离状态。
  所以,当床沿出现一抹黑影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阴飕飕的冷风犹如蛇一样攀上了我的脚踝,像是要把我往地狱拽去。
  模糊不清的视界里,唯有那道阴气沉沉的黑影和从玻璃窗透入的冥冥幽光。
  我心里咕咚一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浑身止不住地发凉,手脚也跟着发软,鸡皮疙瘩成片成片地冒了出来。
  不会是……劳莱伯爵的亡灵来找我了吧?
 
 
第11章 十一 午夜访客   来者……是谁?……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惊悚,就像遭遇了会心一击般的动弹不得,以致正向我直线飘来的黑影陡然一滞,停驻于原地,以相当无语的口吻问我:“露薇尔,你为什么要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不、不是鬼?
  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
  我花了足足半分钟平复了下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心神,努力定睛望去,试图找到来者不是劳莱伯爵鬼魂的证据。
  现在的鬼怪可厉害了,不仅掌握了穿墙潜水之术,甚至还会变成与受害者最亲近之人的模样来接近,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
  我无比警惕地审视黑影。
  是有脚的,影子也有!
  不太像是熟人,也并非我被害死的人!
  身上没有尸体的腐烂味,也没有致命伤的痕迹!
  太棒了!
  应该不是鬼!
  但被区区一个人类吓得魂飞魄散让我觉得很尴尬,为了挽回为数不多的面子,我不认输地吼了一句:“有哪个人类会在三更半夜闯入别人的卧室?!”
  除了把锅甩回去之外,一把匕首也是被我狠狠掷了过去。
  杀气腾腾的匕首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末了,还有一声低笑传来。
  这声低笑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劳莱伯爵午夜回魂找我尚可理解,可为什么一个人类,会在当前极度不妙的时间点,出现在此地?
  来者……是谁?
  “继把我当成鬼之后,还要把我当作陌生人吗?唉,露薇尔,你可真让人伤透了心。”
  再次听到极具个人特色的贱贱语气,我当即认出了来者。
  脑海立刻盘算起他的目的,脸上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疏远他:“别用这么熟稔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们很熟吗?”
  “共享一块面包的交情还不算熟吗?”
  是的,眼前这个自称跟我有共享一块面包交情的人类,就是清晨时分在仁爱之地面见过的神圣骑士团副官、劳莱伯爵死亡案件的调查员,帕什·拉格瓦桑。
  说到不要脸,我自认为已是登峰造极,而他则是无人能及。
  硬生生把‘抢走’说成‘共享’,除了他,也没有谁能做得出来了。
  而看着眼前在闯入别人卧室后依旧镇定自若的混蛋,我越想越生气。
  乌卡兰也好,帕什也罢,甚至还有费特,怎么一个二个三个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该死!
  庄园里的骑士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明天就要把他们通通炒鱿鱼!
  但迎来明天之前,我得先解决现在。
  非常不客气地从帕什手上接过披肩拢在身上,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目光锐利,端出了战斗的姿态,不甘示弱地问:“不知尊贵的骑士大人为何午夜造访此处?”
  他碧海蓝色的眸子里马上浮现出了‘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的困惑。
  “当然是来见你的。”
  我可不认为深夜不期而至的帕什是来偿还我那些年从我这里吃掉的硬面包的。
  垂眸仔细地思量了一番后,没头没尾的,我干净利落地抛出了六个字。
  “我拒绝,你走吧。”
  在诡异的时间点、独自一人出现在猫眼石庄园的帕什,所求所为,不外乎是——为寻求合作而来。
  正如我熟知他的本性一般,他对我也相当了解。
  我想,他大概已经笃定我对禁药奴佛卡有所认识,并且在我掌控劳莱伯爵的商业帝国之后,他便可从我这里获得调查商界、甚至禁药销售路线的情报。
  坦白说,和神圣骑士团的副官合作不可说不吸引,但如果对象是帕什,一切就没得谈了。
  跟狐狸一样虚伪的人合作?
  大抵连什么时候丢了身家性命也不知道。
  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似乎在帕什的意料之中。
  听到我的回绝,他不仅没有像他来时般的悄无声息地离去,反而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沙发上,一副准备开始跟我谈交易的模样。
  我气得几近发抖。
  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
  “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我沉下了声线,下颚则微仰,俯视着他的玫瑰色眼尽是奉劝不要不识抬举的警告,“神圣骑士团副官深夜闯入伯爵遗孀的卧室并意图不轨——这样的娱乐头版你觉得怎么样?”
  我并没有能吓退帕什。
  他面不改色,背脊朝柔软的沙发靠椅倚去,手肘则撑在了椅背的顶端,手背支着颌骨,似笑非笑地注视我,视线轻佻又挑衅。
  像极了一个无赖。
  可我觉得很眼熟。
  这才是我熟悉的帕什。白天时候的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货!
  “那……”他拖长了尾音。
  从意味深长的嗓音中,乍然有不好的预感在我脑海浮现。
  “伯爵夫人与庄园女仆长共谋杀害劳莱伯爵的犯罪头条,听起来也相当有趣,不是吗?”
  四下突然安静了。
  我抓着披肩的手顿然一紧。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跳得很快,随即而来的是嗡嗡的耳鸣声,脑海霎时一片空白,那是一种隐藏的秘密被在光天化日下揭开的手足无措,也是对前路忽然脱离掌控的恐惧感。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还好,我的声线还算平稳。
  我的慌张应当没有表露出来。
  ——我自以为是如此。
  可从帕什口中吐出来的话,却证实一切皆是我的自我欺骗。
  “每次想逃避话题的时候就喜欢用不懂来回避。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他眨了眨眼,左边的眉挑起,不加掩饰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恍如一只被扒光了皮的猴子,“今天早上也是,几乎一下子就看穿了。以后改改这个坏习惯吧,露薇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