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她靠沙雕爆红——青枝为煞
时间:2021-03-17 10:09:22

  明绮看了眼道具。这些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鲜血淋漓,简直和真的一样。
  不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
  讲完戏,明绮换好戏服,全身心的投入到拍摄中。
  片场里,昏暗的光从她头顶打下来,镜头推近,画面里,赫然是她冷漠的侧脸。
  前几场完成的很快,只需要对着假道具摆姿势。
  到最后解剖小白兔的镜头时,导演冲道具组眨巴眨巴眼,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二人心照不宣。
  明绮拿到的本子和真正的剧本是不一样的。
  在真正的剧本中,母亲疯了之后,有过短暂的挣扎和自我救赎
  某天,在解剖到一只兔子时,没有麻醉,雪白可爱的兔子用嘴叼住母亲的手,眼含祈求。
  这幕像极了丈夫死前。
  母亲动摇了。她看到身边垃圾桶里成堆的动物尸体,突然就崩溃了。
  这些尸体不会复活。
  丈夫也不会。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放弃吧,他不可能活的。”
  可旋即,想起冰柜里丈夫残破的身躯,想起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英俊面庞……独自奔逃的愧疚涌上心头,她不敢放弃,她不配放弃。
  ……
  这才是这幕戏真正的内容。
  重点全在眼神的转变上。
  难度之大,喊老戏骨来都不一定能处理好。
  导演对明绮没有恶意。
  只是事先看过她的电影——这个孩子是个美丽的花瓶,没有演技。
  直觉明绮演不出这样丰富的层次,为了震惊的效果,给了假剧本。
  “回头拍的时候,给明绮拿一只真的兔子放上去——小女生,看到这些总归是恶心害怕的。”
  “到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尖叫,或者甩开,回头后期想办法剪一下,只要剪出两成就是成功的。”
  剧组一致称好。“还是导演厉害!”
  ……
  这会儿,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盯住明绮,片场里,所有镜头也都怼到了她的脸上。
  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很快,兔子就被放过去了。这是剧组今天的晚饭——麻辣兔头。事先处理过,兔子已经跑不了了。
  “action——!”场记打板。
  这幕戏开始了。
  ……
  按照设想,明绮只需要把刀放在边上摆摆样子。
  可指尖按到兔子的后背时,她发现触感不对。
  很软,带着温度。明绮狐疑——这个道具做的这么真实的吗?
  没多想,她一刀捅了进去。
  这瞬间,明绮发现了不对劲儿。
  因为这刀下去,直接给兔子扎抬头了。
  红通通的眼睛看向明绮,小脑袋还可怜巴巴的挨住她捏刀的手,乖巧的去蹭。
  明绮傻了。
  夭寿啦!
  解剖到一半尸体活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兔子。
  导演猛的一拍大腿。“妙啊!”“就是这个感觉!”“比我想的要好。”
  镜头里,明绮瞪大双眼,不是那种麻木的、惊恐的、没有感情的干瞪眼。
  而是挣扎的,不敢置信的,就连眼眶都在跟着颤抖,睫毛轻颤,仿佛眼泪都要下来。
  导演轻声惊呼。“这就是我要的《屠刀》的母亲!”他语无伦次,手舞足蹈。“那种荒唐中短暂的清醒,那种理智中沉沦的扭曲狰狞!”“完美!”
  但场内……明绮满脑子都是——我淦我要是现在停了问问怎么回事导演会不会觉得不专业和我解约不给我钱?
  她硬着头皮。
  不管了。
  在《厨神》里,大家后期有吃过兔头,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宰兔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明绮自信,她剖个兔子绝对手到擒来。
  小乖乖,对不起了嗷——明绮手上使劲儿,轻轻的抚摸了一会小白兔。
  旋即咬唇,一刀直取脖颈。
  “噗嗤”……滚烫的血溅到了她的“白大褂”上。
  这不就是导演预想中,那种清醒后,为人的本能产生的不舍,却又被丈夫死亡的愧疚拉扯回地狱,最终还是下手的沉沦的感觉吗。
  “绝了绝了!”他猛夸,“这哪是明绮,这就是明绮老师!”
  白色的大褂溅上鲜红的血液,即使忽略剧情,画面都带着张力。
  原本到这,几乎可以定格结束。刚想喊“卡”,明绮却动了。
  只见画面里,明绮短暂的犹豫——这白大褂脏了用她洗吗?
  反正都脏了,洗就洗吧,先弄死再说——她又是一刀下去,直接替节目组准备好了晚饭。
  导演捂住心脏。他疯了。
  “你看到了吗!”他连连问边上的工作人员,“明绮老师还加了细节处理!被拉扯回地狱后,一瞬间从鲜活到麻木、从人到疯子的转变!”
  此刻,导演就是明绮的无脑吹。
  虽然这和他的剧本大相径庭——没有尖叫没有哭泣。
  但摸着良心,这一段,明绮的改动远超剧本!
  她用一双眼睛,演出了四个层次
  从最初日复一日的麻木,到被兔子唤醒人性回到现实的清醒,再到理智和情感的撕扯挣扎,最后,下定决心,重新回到有丈夫的“地狱”。
  “太专业了!”此刻,导演直觉自己捡了便宜。
  这竟然是五十万不到片酬请过来的演员。
  ……
  剧到这,就真该结束了。
  导演那声“卡”却闷在嗓子里,迟迟不喊。
  他想看看,明绮是不是还能给他带来惊喜。
  摄像不敢停,继续录着。
  明绮也迷茫,都结束了,怎么不停呢。
  但来之前,她做过功课,导演不喊,这戏就不能结束。
  前面都蒙混过去,现在,最后的关头,绝对不能出错。
  手边有导演事先布景的道具——充当解剖记录的本子和笔。
  明绮有了主意。
  她把本子摊开,用力折了折。
  紧接着,一手摆弄兔子,一手写字儿。
  “明绮老师太厉害了。”导演狂吹彩虹屁,“我差点都忘了解剖完要写记录。”
  “带血的解剖本,太刺激了!”他遐想,“干脆当作后面触发主角阴影的母亲的遗物吧。”“男主一开始的变态之路可以跟着母亲的解剖记录走。”
  摄像突然好奇,这个艺人在写什么。
  不会专业到真的在写解剖记录吧。
  他自作主张的推进了镜头,怼到明绮手里的本子上。
  只见镜头里,明绮侧脸坚定,眼神麻木,一笔一画的在纸面落下带血的字迹
  【解剖记录】
  【结果:兔子死了】
  【死因: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近些年,电视和电影拍摄中杀死动物的片段都会用特殊手段代替,很少造成动物的真正死亡。
  小说因为剧情需要,所以设定里给了用做晚饭的兔子。
  明绮、导演以及所有片场工作人员在此——“我对不起兔砸!”
 
 
第56章 
  可以说是非常糊弄了。
  摄像默默的拉远镜头,试图让自己遗忘那三行带血的字迹。
  但越想越好笑……起初还能忍,只是肩膀狂抖,到后来憋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绮总觉得自己演的东西,和剧本写的东西,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至少是毫不相干——正严肃的思考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剧本的问题,这克制的笑就落进了耳朵里。
  她瞬间悟了。
  别人都看笑了,这绝对是自己的问题啊!
  旋即就是慌张:呜呜呜第一次拍戏就演砸了怎么办?
  导演会不会觉得她垃圾,就等拍完戏到处拿喇叭宣传她是个废物,最后自己被演艺圈拉黑,只能抱着一千五百万坐吃山空消极等死啊……
  明绮难受的垂下眼。
  短短一秒,她已经连墓地买哪块都想好了。
  开拍前,在场不少工作人员都为明绮的演技担忧
  “现在年轻点的演员都没几个演技好的,更别提这种女团出身的了。”
  “嗐……你们没看过明绮那个打酱油的电影?演个没台词的花瓶都像面瘫。”
  但此刻,他们已经折服了。
  光靠一双眼睛表现人物心境的变化,放眼同辈,都挑不出几个来。
  不少人都愿意跟着导演,尊称一声“老师”。
  ……
  眼下,这细微的垂眼大家收入眼底——明绮老师好像还没发挥完!
  同时,导演灵感迸发,他轻声喊,“灯光暗!”
  这是本子里没有的内容,非常突然。
  好在《屠刀》的班底靠谱,请来坐镇的灯光师不说大咖,至少经验充足。结合剧情,立马明白了导演的意图。
  他想要把这位母亲,用一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方式,定格在画面里。
  之前拍摄时,虽然场景设定在昏暗的地下室,但为了最终呈现出的效果,现场并不暗。
  只是在打光时削弱了背景光,营造出氛围相对于明绮的昏暗。
  眼下,想要做好定格,需要漆黑的背景和明亮的人物主体,一明一暗,对比才会足够强烈
  灯光师有了主意。
  他一反常规做法,摒弃传统的三点布光,灭了所有光源,只在明绮头顶的正上方,竖着向下,留出一束微弱的光。
  房间暗了。
  明绮拢在光里,因为明亮,丁点的动静都会被放大。
  画面里,她的身体周围有不少细小的灰尘飞扬。
  “明绮应该是还没出戏。”导演说。
  她的笔不再滑动,脑袋也微垂,睫毛不住的颤,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瞬间的挣扎中清醒过来。
  这一刻,脆弱与坚强……清醒与沉沦……无数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从她的身体发散出去,一路迸发到灰尘里。
  随它们旋转,与它们起舞。
  光变幻的很快,几乎只在一瞬间。
  周身倏的的暗下,发呆中的明绮如梦初醒。
  她“腾”的坐直身体。
  动作幅度不算大。
  可空气死气沉沉,即使动作微弱,也会带动风向,拉扯着灰尘们拧成一股股涡流。
  说来也神奇。
  这股涡流打着转朝上,就像天然的蒸腾的雾气,衬的明绮的面容有些模糊。
  氤氲的氛围中,亮晶晶的双眼就格外明显了——终于要喊卡了?!
  明绮做好面对导演斥责的心理准备,她坚定——不就一顿骂吗,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叭!
  “绝了!”场外,导演目睹这一切,激动。但生怕影响明绮,急忙捂住嘴。
  他压低声音,转向身边的编剧,“你还记得最开始,咱们这段戏的要求吗?”
  那怎么能不记得,编剧说,“得靠眼神完成母亲内心的变化。”“明绮做的还不错。”
  编剧始终觉得导演这一声声的“老师”喊的夸张了。
  这孩子演技没传说中的烂,但也没到直接飞升成“老师”的程度。
  “岂止不错!”导演觉得,编剧一定是没看清。
  他把人按到自己面前的机位,“你看到了吗,咱们对‘母亲’这个人设的分析,只进行到她挣扎又沉沦那一步。但——”他说,“明绮老师又给加了一层!”
  编剧歪着脑袋,啥呀就加了一层。“你当明绮做蛋糕呢?”
  “嗐!所以你当不了导演。”给导演气的。他指着明绮亮晶晶的侧眼,“你看这半拉激动的眼珠子,看出什么感情没?”
  “……”编剧起初是不屑。
  旋即,坐正了。
  鸡皮疙瘩顺着背爬了上来。
  导演摇她的肩,“这不就是母亲彻底沉沦后,燃烧到极致的赤诚的疯狂吗!”
  编剧倒抽一口凉气,她目不转睛的,终于确信,“妙啊!”“这简直就是在用眼睛告诉观众——你们知道我疯了,我也知道我疯了,但因为愧疚和爱,我必须用一生把条路走到底!”
  “我以为明绮一双眼睛四个层次。”导演惊叹的连连摆头,“是我肤浅了,分明是五层!”
  “卡——!”他终于喊停。
  明绮如释重负。
  她长舒了口气,朝后靠去。
  当演员实在是太难了……怎么剧本两行字她演五分钟呢。
  手记不知道是兔子的血,还是紧张的汗,热岑岑的。
  她转向一边,工作人员们的脸色都很奇怪,明绮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我没按本子来。”但……她提起手里的死兔子,试图甩锅:你们这道具给的是不是也有点问题嗷!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明绮老师发挥累着了叭!”导演一屁股顶开剧务,抢了他手里的水,殷勤的递到明绮身边,“您刚刚的表演太棒了!”
  明绮狐疑。
  宁在阴阳怪气我吗……
  但不像。
  因为导演已经开始拽着她聊什么荒诞啊麻木啊沉沦啊地狱啊燃烧啊,总之莫名其妙的……明绮一脸懵逼,听不懂,无话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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