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陵端着一壶红糖水过来了,哄着她喝下,接着躺在她身侧,合衣而眠。
身侧躺着的人让阮羡鸾无比安心,她环住他的胳膊,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
其实,这是自他们成婚以来,第一次同床共枕。
成婚那日,为了观察共生咒到底是否成功,沈陵守了她一夜,为其护法。
这几日在凡间,沈陵一直清冷自持,两人都是分房而睡。
如今他就在她的身侧,连呼吸都近在耳畔,好不真实。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咚咚作响,一如方才。
她一开始不明白沈陵为何突然停下,如今反应过来,更是像吃了蜜一般甜。
只是今天沈陵让她生气了,那她,也不让沈陵开心。
阮羡鸾眉眼弯弯,已经打定主意,眼中尽是狡黠。
她慢慢向上挪动了一点,接着趴在沈陵的耳侧,学着他那般,轻轻对沈陵的耳垂下口。
沈陵的耳垂冰凉柔软,阮羡鸾像是一只猫儿,慢慢的品尝自己最舍不得的食物。
接着,她听到沈陵的呼吸逐渐加重,却依然躺在原地,不动声色,就像是一条装死的鱼儿。
阮羡鸾觉得他这样分外有趣,又在他颈侧落下一缕呼吸。
沈陵依然没有动静。
见他这般,气息渐渐缠住沈陵颈侧的一寸肌肤,就像是品味着最醇厚的美酒,细细嘬饮。
借着雕花的镂空木窗中透进来的几缕月光,阮羡鸾看到,沈陵的耳垂红的几欲滴血,还有一层水色。
而脖颈上,赫然绽放着几朵红梅。
寒冬的雪地里,红梅怒放,有人踏雪寻梅,觅着味儿而来,暗香浮动。
冰天雪地的素白之中,梅树怒放,抖落下了枝桠间的落雪,露出寒梅来。
而阮羡鸾,是来赏花的。
沈陵睁开了眼,眼中无奈至极,却又带着宠溺,到底是没有拒绝。
只是将她的手,捏起,落下一吻,虔诚中带着珍重。
花就开在那里,任她采撷。
她再度伸出手,指间停留在了寒梅上,小心翼翼的抚了过去。
“可以吗……”她问,或者说是试探,却是不容拒绝。
“可以。”
得到了首肯,阮羡鸾轻轻将其摘下,在指间轻捻,嗅着。
沈陵的体温逐渐升高,甚至有些滚烫。
“羡鸾……”他的嗓音越发沙哑,语气中尽是情动。
他是她的。
两辈子,都是。
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唯有一个阮羡鸾。
“想吗,告诉我。”阮羡鸾此刻已经翻身,二人换了个位置。她唇角翘起,一双凤眼格外妩媚。
“想……”
沈陵到底还是松了口,他将阮羡鸾扯了下来,按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不去看她的脸。
那张脸,蛊惑人心,足以让他沦陷,哪怕倾尽所有,都不肯放弃。
就这么一个动作,阮羡鸾明白了他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奉上。
她拉着沈陵的手,带着他,握住那一团柔软。
她记不清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视线最后颠来倒去,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
沈陵还是舍不得让她难受,动情之时,极力克制,最后化作了两个字
“帮我……”
“好。”
漫天雪色,红梅怒放,不及这一隅风光。
她摘下了梅树上的花,透过层层叠叠的落雪,指间轻拂过每一篇花瓣。
她指间的温度,驱散了落雪的凉意。
枝桠上抖落的碎雪,在阮羡鸾温热的指间化作雪水。
阮羡鸾的笑声宛如银铃,清脆作响。
少年仙君的耳根红透,咬牙说出几个字。
“……去净手!”
随即而来的,是阮羡鸾越发张狂的笑声。
小镇的四处挂满了灯笼,温暖明亮。
阮羡鸾找到了回家的路。
沈陵在哪,哪就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悔婚魔尊后我觉醒了》求收藏三月中下旬开文
洛临烟是被娇惯的仙二代,自恃美貌,骄纵跋扈。
其实她根本无法修行,只能做一朵菟丝花。
幸好还有个天纵英才的未婚夫。
可她见异思迁,偷偷给未婚夫喂毒,毁人修为,只为嫁给别的男人。
本以为老天会一直惯着她,但她做了个梦,得知自己是个炮灰。
而她抛弃的未婚夫居然是大反派魔尊,要改嫁的男人,居然是男主角?
可男主娶她只是为救白月光,等救完人,她连全尸都捞不着。
这是人干的事吗???
为了苟住小命,她醒悟了,大腿还是原配的香。
但看到眼前被戴了绿帽的未来魔尊,洛临烟恨不得当场跪下。
她只好找来稀世灵药,混进毒中,哄骗着魔尊喝下,只求不要结下生死之仇。
谢宿渊身世坎坷,人人欺辱。
根基折损,断筋碎骨。
人间于他,是炼狱。
就连未婚妻谋划毁他修为,另嫁他人。
他冷笑一声,喝下毒药。
他早决定将计就计,堕入魔道。
等来日,屠尽修真界,列尸于仙门之上。
他就这么等着,等自己修为尽毁。
却发现,自己的修为…
不降反升?
原来,他喝下的断肠毒药,竟都是前未婚妻九死一生换来的天材地宝。
谢宿渊冷漠凉薄的心被捂热后,再也不肯放开那个小姑娘。
——既有生生世世,那便纠缠不休。感谢在2021-02-1423:42:55~2021-03-1412:3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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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番外:陆宴安
陈国,陆家。
此时已是冬日,院中堆了不少枯树叶子,刮过底面簌簌作响。
陆家分明是个世家,却偏偏陆宴安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只能窝在这破败的小院子中,艰难度日。
此时陆宴安还是孩童,他蹲在院中,稚嫩的小手在搓洗着几件衣裳,被浸的通红。
即使井水冰冷刺骨,但他只是将手从水中抽出来,哈了一口白气,暖上几分后加快了动作。
他想,如果自己能再大一些就好了。
这样他打井水的时候就能多一些,快一些。
冬日的井水刚打出来是有温暖的,但是因为他是个孩童,只能一点一点的打。
每每打出来的水没过了衣裳,便也变得冰冷。在冰冷的水中搓洗着衣裳,连手都生出了冻疮,疼痛难忍,十分难受。
小男孩没有抱怨,只是叹了口气。他生得一张桃花眼,眼尾轻轻上挑,天生就带着笑意。
隔着院门,他听到自己的亲娘又在咳嗽了。
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大,像一台破旧的机器。
他连忙走进屋内,为生母倒了一盏茶水。
“宴安,又在洗衣裳吗……”说话的是陆宴安的生母,女人生的妩媚,即使病色也掩饰不住。
她将陆宴安轻轻抱在怀里,缓缓道:“都是阿娘没有用,连带着你也要受苦。”
陆宴安没有说话,安顿好生母后,他便上街去为生母买些东西。
他知道,母亲不易。
陆母是商户女出身,后来嫁给了陆宴安的父亲做妾室。
只是世家贵族的妾室哪有那般好做的
陆宴安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些,只是再度上街为母亲抓了一记药。
却在街上遇到了嫡长兄。
嫡长兄陆元川身穿锦衣,伺候他的丫鬟仆人就有好几个。如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他。
陆元川是父亲娶的嫡妻所生,看他们母子从来没有好脸色。
毕竟,任谁凭空要与旁人分享父亲,都是不能接受的。
见他手中还提着草药,陆元川冷声一笑。
一向被欺负的陆宴安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识趣乖巧的避让开。
但他不知道,人的偏见会带出无限恶意,尽管他做小伏低,但旁人不愿放过他,便可以挑出他千般错万般错来。
“怎么,陆宴安?你眼中是没有我这个兄长吗?”
陆元川趾高气扬的走来,语气中尽是不屑讥讽。
“……”见陆元川此番,陆宴安自然明白他不肯善罢甘休,最终还是开口:“见过兄长。”
“陆宴安,你什么时候竟然蠢成这样了?还是你连兄长也不认得?”
“……”陆宴安没有说话,平日里陆元川就欺负了他不知道多少回。
每次不过是变着法子的羞辱他罢了。
但终究只是言语上,没有太过分。他忍忍便罢了。
待陆元川闹够了便也过去了。
何况今日母亲的病又加重了,还等着他回去。
“宴安并无此意,兄长误会了。”陆宴安心中记得母亲的嘱咐,尽量不与这个兄长起冲突。
也不知道怎的,陆元川看着这个弟弟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宴安与他眉眼之间五分相似,却因着生母的长相,陆宴安长的比他更加清秀几分。
他审视了陆宴安一会儿,将视线落在了陆宴安胸口前那包草药上。
“怎么,你那病秧子的娘又病了?”
陆宴安感觉到陆元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怀中的草药上,下意识的将草药往怀中揣了几分。便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取悦了陆元川。
陆宴安和陆元川还并未出生时,那时候陆宴安的母亲贺氏刚入陆家为妾,容色姣好,性子柔顺,得了陆父好一阵宠爱。那段日子,陆夫人恨不得连手绢都绞碎,却又无能为力。
好在陆夫人过几年便生下了陆元川,生下了陆府唯一的长子,陆夫人自然是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但她没想到,没过多久贺氏便也接连有孕。
只是贺氏产子之后,伤了身子。
陆夫人也明白过来了,男人是靠不住的,何况如今她都给陆老爷生下了嫡子,没有人能危及她在这后宅的位置了。
从此陆夫人便放宽了心,一心守着儿子过日子,一边由给陆老爷纳了不少美妾。
贺氏生了孩子,加上陆老爷本就是一时新鲜,陆家里更是添了好几位妾室,从此贺氏便被抛在了脑后。
陆夫人明白的事情贺氏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也开始一心养儿子。
只是她本就是商户女,后来家道中落,在陆府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
陆元川平日里更是没少吃下人的洗脑包,越发的讨厌这个弟弟。
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恶毒。
“二弟啊,其实你这拿药吊着你那病秧子娘的命又何苦呢?左不过活不了几天的,又何必再去浪费那个钱呢?”看着陆宴安微变的脸色,陆元川此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快乐一般,继续开口:“何况,你那娘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左不过都是在这世间拖累你罢了,既如此不如死了算了!”
陆元川的声音很大,没有避让别人的意思。
路人瞧见了热闹,一时间四处都是哄笑声。
落在陆宴安耳中,像是有什么将他的心口攥住一般,由不得他吸气。
他死死的将药捂在怀中,任指甲陷入肉里,忍住了去与陆元川对峙。
比起这些,母亲需要药。
他没有办法。
陆元川见周遭人都在笑,心里的快感逐渐升起。
见到陆宴安红着眼眶,死死的捂住怀中的药草,就像是一只小兽,嗞着牙,狠狠地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尽管年幼的陆宴安眼中有着火焰,但陆元川越发肆无忌惮
陆宴安看着陆元川微微上扬的嘴角,心中有个糟糕的猜想。
接着,他看着陆元川向自己伸出了手。
分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却像是猛兽的爪子一般。
他要抢自己手中的药材包。
怀中的的药材在两人的争执中碰撞挤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陆元川本就比陆宴安大,个子又高了陆宴安不少,陆宴安哪里抢的过他?
包裹着药材的油纸包已经开始裂开,露出里面颗颗块块的药材。
陆宴安用自己的双臂死命的想要将药材留在怀中,却是极为艰难。
那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不能将这袋药失去。
母亲还在等着一碗汤药。
陆宴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狠心,往陆元川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下去。
他不肯松口,甚至能感到口腔中的猩甜。
周遭的侍从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急急忙忙的拉开二人。
陆元川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低眉顺眼的弟弟竟也会有如此胆量。
“按住他!”
随着一声令下。仆人的手钳制住了陆宴安。
视线的最后,陆宴安只记得漫天飘落的药材,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那个,药草的气息扑鼻而来,和着洋洋洒洒的粉尘。
最后的视线逐渐模糊,许是血腥气刺激到了陆宴安。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仆人手下挣脱。
不管不管的和陆元川厮打在一起。
只是仆从们终究是向着陆元川的,谁不敢让这位娇贵的大少爷受伤。
他记不清那时候陆元川的拳打脚踢落在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下,只是暗暗在想,如果让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担心的吧?
“住手!”
身上很疼很疼,但是那道声音,陆宴安却记了一辈子。
少女的嗓音娇软,却一下就能听到里面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