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听闻了“习惯了”这三字,更是抱紧了他,有寒气过度到自己的身上,也不在意。
霍景霆表现得凉薄,往往叫人误会,有人说他根本没有心怀天下的心,不过就是做自己该做的,她只觉得那些不了解他,他拼搏多年,从十五岁上战场,到如今已经整有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他为的是什么?
没有那颗心怀魏国的心,他根本就不会坚持到现在。
她从撇开心扉之后才慢慢的看清他,他是这般的叫她信任,让她有安全感,有他在,似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他不给予帮助的,但也因为他给予的安全感,让她无所畏惧。
而沈容的无所畏惧却也是紧紧维持了半日而已。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说是用膳的时辰到了。
用膳之时,引人侧目的不是满桌子的珍馐百味,而是这一个个身穿轻薄,身段可人,唇红齿白,眼如秋波一般的美人。
难不成这大梁的宫女婢女的颜值水平都这么高了?
有一女子走到霍景霆身旁倒酒,低下腰身,领口微敞,沈容眼睛都瞧直了,好大,好白,好软……
啊呸!
她想什么呢!这女人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胆子够大的呀!!!!
这大梁俨然是要试探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何止你们有胸,寡人也有!
穿着丝毫看不出起伏的沈容抬了抬自己的胸,随之暗中瞪了一眼眼神稳如山的霍景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眼神中的威胁意味甚是明显——你要是看,以后你就别想看寡人的了!
霍景霆却是皱了皱鼻子,拨开了酒,毫不留情的道:“脂粉味太浓,离远些。”
闻言,那女子微愣,却还是退出了数步之后。
霍景霆看向沈容,也不遮掩,直言问道:“可还满意。”
本还端着的沈容,嘴角微翘,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霍景霆继而道:“都到门外守着,待我与大王用完膳再进来收拾。”
“喏。”
这一个穿得少的美人就被赶出了房外,屋子外冰天雪地,沈容也不打算让她们站太久,只是让她们长长记性,可千万别再这鬼天气穿得这般单薄了,非但上不了热炕,还得被冷得怀疑人生。
用膳之后,便是沐浴,准备事宜的不再是清一色.胸.大,腰细,腿长,身子软的美人,而是……
颜好,腿长,胸肌,身子硬朗,衣薄,各色千秋的美男,此时此刻正站在浴房外间,低垂着头。
大梁,若是有朝一日被霍景霆灭了,其实也不亏,这何止是要试探他们夫妻间的感情,简直就是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
沈容的视线忍不住在这些美男的身上都扫视了一边,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口水,人嘛,总是视觉动物……
浴房中温度似乎一瞬间比屋子外还冷了,沈容一下被被这冷意冻回了神,清咳了一声,一脸正经,正气凛然的道:“你们站在此处作甚,还不给寡人滚出去!”
话落,这七个美男才从浴房退了出去,退出了屋子外,有一个美男脚步略顿,眼神往门看了一眼,瞥了一眼那地上相拥的影子,嘴角微勾,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魏国女子魏王,魏王夫君霍大将军?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六十章 面首长风
因还未到会盟的日期, 所以来参加会盟的国家也还没全到齐, 故会盟宴会会在五日后, 也正是会盟前一日, 在大梁王宫中举行。
从霍景霆调查回来得知, 此次来参加会盟的国家共十二个, 除却大梁, 还有一个向来不参加各种会盟的大齐,七强中就占了五个,余下的, 多为依附于大梁的中小国。这次会盟,其它国的关注除了在大梁的身上外,多余的注意力也会放在沈容这个自从有君王制度以来首位女王的身上。
这个时代之下女子地位虽也不低, 没有过多封建的束缚, 可男子到底还是小看女子,女子从商, 少之又少, 更别说为官的了。
男子看不起女子, 故沈容也想到了自己此行会被轻视, 但因霍景霆的缘故, 他们也不敢做得放肆, 只是明显……
已到大梁的国家只有八个,五强中,加上魏国, 已经占了三个, 大梁太子魏敏之略过了魏国,先到了魏国之下的西吴君王行宫拜访,其后第二日才到魏国君王的行宫拜访。
沈容虽然以前在霍景霆的面前软如包子一般,但在外人面前却是个有脾气的,且不说沈容有脾气,就是霍景霆的脾气,那也不是他人容易沾惹的,所以在魏敏之拜访之时,霍景霆只是与他言道魏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他也有事要忙,作为东道主,却是被宾客请了回去。
你既然都能做成这般,那我同理相还。
沈容是觉得若是这次表现得心胸广阔的话,只怕看在别人的人里就不是心胸广阔了,而是胆小怕事,让人随意欺凌,或许还当她只是霍景霆控制魏国的傀儡。
太子魏敏之能这么做,应当是有梁王的授意,大梁能做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意外,一则是她的性别,二则是最主要的大梁国力鼎盛,位于他之下,便是臣。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日大梁如此的安逸,怕是这强国之首被取代之日也快了。
霍景霆在前厅应付魏敏之,沈容难得听霍景霆所言,多出去走走,走出了房门,大雪昨日便停了,倒也是个能出行的好时辰,妆容不能懈怠,路芸暮常言,素颜的她,再露出些许懵然的表情,就如同一只软绵可欺的兔子,所以沈容还是一如前日一样的妆容,只是身上的衣服多穿了很多,怀中还抱着个暖炉,这才肯从房中出来。
路过回廊,几个美人有些面熟便多看了几眼,随后一想,这不正是前晚服侍用膳的美人么?
视线落在她们的胸口上。
嗯,学乖了,这回没有酥胸外露了,包裹得非常的严实,半点能进风的缝都没有。
那几个美人见着沈容,脸色都一白,朝着沈容行礼,行礼有些僵硬也有些忐忑,大抵是前晚穿着清凉在冰天雪地的天气在屋外站了一炷香的时辰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主上让她们打扮得妖冶,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魏国大将军,有传言说在魏国真正能说话的是霍大将军,沈容不过是个傀儡,她们也理所应当的觉得事实就是这样的,所以前晚才会如此放肆,更想着若是能得到霍大将军的青睐,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前晚被赶出屋子外之后,大抵知道了魏国的女君王并非像是传言中那般无能,她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女人耍起狠来,男人都得让步,她们身为女人最为清楚。
沈容倒是非常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霍景霆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吸引狂蜂浪蝶,且她可忍受不了一夫多女,若是这样,她和他也不会走到同一条线上。
只瞥了那些个美人便收了目光,往梅林的方向走去,大梁盛产梅花,行宫中有梅林,沈容还没有去过,但在身边伺候的那几个丫头倒是去看过了,还在她耳边念着从来没见过开得这么好看的梅花。
听多了,沈容也好奇这梅林的景色到底有多好,所以今日才趁着雪停了,就打算去看一眼。
临近梅林,便听到有潺潺流水般琴声传出来,音律清雅,悦耳动听,在这梅林中有此好听的琴声,赏梅听琴,似乎想想就很惬意,梅林中有人弹琴,很是正常的一件事,但若是在她这大魏君王居住的行宫中弹琴,那就是居心否侧了。
沈容瞬间在脑海里面描绘出了一副非常美的景色,白雪皑皑,梅林深处亭子处,一袭白衣美人在亭子中弹琴,琴声戛然而止,悦耳的掌声随即传来,美人抬起那双如秋水一样柔情的双眸,看向那高大英挺的霍……
停!
行宫梅林弹琴,非奸即盗,如果她没猜错,就是要勾引她家的将军!
沈容目露凶光,本来就严肃的妆容,凶光从她这双眼睛中露出来,吓到行宫中安排的侍女见了,行了礼后落荒而逃。
大概,在沈容回国之后,这大梁大概都会传这魏国大王,是个凶狠手段绝的女子。
沈容气势汹汹的循着琴声进入梅林,她倒是要看看这大梁都在使些什么下三滥的计策来瓦解他们夫妻!
沈容略过梅林,到了梅林深处,在梅花树后驻足而望,而亭子中没有白衣美人,倒是有个白衣美男,男子半束头发,白色衣袍,白色的斗篷,低眉垂眼看着石桌上的古琴,那潺潺流水般琴声便是从他的指端流出。
这……
应该是要来色.诱她这个魏王的吧?
忽然,沈容有点想知道,色.诱一个女子,他能使出些什么手段,据多方经验告诉她,这一般女人色.诱男人,相貌身材就是本钱,而男子的话,在样貌上,还得有才情,更得深情。
这一场戏,不看白不看。
“大王……若不然回去吧,这梅林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宫女在看到沈容目不转睛的看着亭子中的男子,顿时觉得不妙。
“才来,不急回去。”沈容倒是不急。
“可是,可是,将军快要回来了吧?”宫女几乎欲哭,她为什么就这么嘴欠,一直在自家大王的面前说这梅林的景色究竟有多好,这倒好了,要是大王在梅林紧盯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看,若是给将军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
“寡人交代了,让他回来的时候,直接到梅林中寻寡人。”
宫女闻言,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一个刺骨的寒风吹过,她真真想哭了,千万不要让将军知道,是她怂恿大王来梅林的!
似乎察觉到来人了,琴声戛然而止,如沈容方才想象的一样,弹琴的人,双手扶平琴弦,缓缓抬起目光,落在沈容的身上。
随即站了起来,从亭子中走出,停在沈容面前,弓腰行礼:“奴见过魏王殿下。”
沈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如同洞悉了一切。
“行宫中的面首?”
男子依然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沈容学着电视中各路皇帝见到个含羞待放的美人之时所说的台词。
男子抬起了头,面容带着清冷,霍景霆是那种冷硬的俊男,而与霍景霆截然不同,这面首与公子玉都是属于儒雅那种类型的美男,只是这美男比起公子玉,却是逊色了稍许。
“叫什么名字?”第二句台词。
“奴长风。”
这一声奴,从这男子口中出来,倒是半点自卑也感觉不出来。
“长风……”沈容重复了一遍,嘴角更加的弯,继而说:“你引寡人来梅林,作何?”
沈容开门见山,那长风微愣,随即低下头,道:“奴生性好琴,平日中在这行宫中,每隔几日便来此林中抚琴。”
沈容轻嗤笑了一声,不信。
“原来如此,那便不扰你雅兴了,你继续弹,寡人正好可以听琴赏梅花。”
“喏。”长风回到亭子中,继而开始抚琴。
沈容看着亭子中的人,笑意更浓。
想来算计她?弹死你丫的!
但,却不得不说,在梅林中听着红梅踏雪的曲子,别有一番风味,曲子弹到一半,把太子魏敏之送走了的霍景霆也到了梅林中,大概也是循着这琴声一入梅林中就寻到了沈容。
站到了沈容的身旁,目光却是落在男子的身上。
“你喊来的?”语气平缓而过,却隐隐想是有一支箭架在了话中的弦上,随时都有可能脱弦而出。
沈容闻言,斜眼看了他一眼。
“寡人哪有这等胆子敢把面首喊来,你这醋坛子,寡人又不是不知晓。”
“那他如何会在这里?”语中的弦略微松了些。
“大抵,是想着怎么才能把寡人勾搭上,然后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夫。”沈容咧嘴一笑,丝毫不在意霍景霆那越发黑的脸色。
但少倾之后,霍景霆的脸色如常,还露出了轻松之意,把手环到了沈容的腰上,但在揽到一层厚实的衣服之时,瞥了眼沈容,嘴角露出无奈的笑意。
“有琴声正好,我们夫妻二人也可好好的逛一逛这梅林。”话语比方才的话大了些,弹琴之人也隐约听清了。
沈容和霍景霆赏梅,弹琴的男子从古琴中抬起视线,眼角上扬,露出几分的兴味,但随即却又皱起了眉。
这琴到底还要弹多久?
从昨天开始,从早弹到晚,到今日也是从早弹到现在。
大抵从这以后,他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碰琴了。
第六十一章 想要靠近
沈容是个坏心眼的, 这点毋庸置疑, 昨日在梅林中直至晚膳的时候才和霍景霆回去, 那琴声也从早晨直到入夜。
昨晚深夜下起了雪, 第二日沈容又开始二门不出, 可也拉着自家将军, 不让他出去, 让他待在房中,让他陪她在房中一起听琴。
一醒,沈容还没有梳洗, 就让人去传话,让面首长风洗涑之后,就把他的古琴搬来, 抚琴。
霍景霆束着腰带, 抬起视线,看向在镜前描眉的沈容。
“那面首就这般得你心?”
放下眉笔, 转了方向, 向霍景霆招了招手, 一副小模样, 就像是想要使坏的小毛贼一样。
束好腰带, 走到了她的身旁, 沈容抱住他的腰身,闭眼蹭在他的腰身上。
“最得寡人心的,还是身强体壮的将军, 才不是弱不经风的小猫小狗。”说起情话来, 沈容已经达到了脸不红气不喘的程度了。
说着,沈容还偷偷的拍了拍自家将军的臀.部,果然是圆挺而紧绷。
开了荤的男人固然可怕,被调.教过的女人更加奔.放,更别说是沈容这等思想开放的女子。
霍景霆抓住沈容作乱的手,眼神小小的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嗓音沉稳好听的道:“别闹。”
沈容暗自翻了个白眼。
呸,床下假正经,床上最胡闹的还不是他!
“寡人多加注意了一下,那面首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不像是普通的面色该有的,他这等姿色,若是后台不够硬,早早便被那些有特殊癖好男人,又或者被那些贵女们摧残了,说是面首,寡人更觉得他像是个贵公子,将军你说是不是?”
闻言,霍景霆微微皱了眉头,随之捏起沈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与自己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