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道:“我梦到夫君跟我在郊外放风筝,风筝的线断了,我跟夫君到处找掉落的风筝。”
萧长渊追问道:“那我们找到了吗?”
云翩翩弯起眼眸:“找到了,原来风筝掉在树上,夫君帮我拿下来了……”
萧长渊微微放松了下来:“那就好。”
云翩翩安慰萧长渊:“夫君送给我的小糖人,说不定也在我的梦里藏起来了,下次我在梦里见到夫君的时候,一定要让夫君帮我找到它,夫君千里迢迢送给我的小糖人,可不能不见了。”
萧长渊原本还有些暗淡的墨眸,听到云翩翩这话,突然恢复了几丝神采。
“那娘子一定要找到它。”
云翩翩弯眸笑道:“我当然可以找到它!”
她当然可以找到它,他让她在梦里找到十个小糖人都不成问题。
反正只是说大话而已。
她云翩翩最会说大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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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云翩翩也没有让萧长渊继续上山打猎,只让他留在院子里养伤。
云翩翩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
萧长渊因她而受伤,云翩翩心中有愧,所以表现得格外的温顺乖巧。
连碗都不让萧长渊去洗了。
云翩翩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活。
萧长渊的伤势渐渐痊愈。
云翩翩开始反思产生这一次血案产生的原因。
她是罪魁凶手,这点毫无疑问。
但除此之外,云翩翩认为萧长渊身上也有错。
身为暴君,他实在是太容易推倒了,这样身娇体弱,怎么能够跟楚毅斗呢?
云翩翩忧心忡忡地看着萧长渊,开始给他出主意。
“夫君,你下盘不稳,要勤加练功才行呀。”
云翩翩让萧长渊每天都院子里蹲马步,不蹲完一个时辰就不让他吃完饭。
久而久之,萧长渊的武功恢复得越来越快,甚至都可以徒手煎鸡蛋。
这天,萧长渊正在院子里蹲马步。
云翩翩想看看萧长渊这些天的修炼成果如何,所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推了他一把。
没想到,萧长渊竟然又被她推倒了。
云翩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杏眸,愣愣地望着萧长渊。
“夫君,你是在碰瓷吗?”
天地良心,她根本就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把,绝对不可能将他推倒。
萧长渊从地上爬起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娘子为何要推我?”
云翩翩连忙向他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是在检验你这几日蹲马步的训练结果。”
萧长渊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跟云翩翩翻起了旧账。
“那娘子上次为什么要推我?”
云翩翩听到这话,立刻心虚地挪开了眼睛,将她早就想好的说辞,说给了萧长渊听。
“你上次说要与我练魔功,我心中害怕,所以才将你推开。”
那对野鸳鸯在野外修炼的功夫自然是魔功,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从来都不修炼这种魔功的。
你们大反派也不可以练。
萧长渊不满道:“你不告诉我那是魔功,我怎么会知道?”
云翩翩小声说道:“对不起,夫君我错了。”
萧长渊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云翩翩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萧长渊抿起薄唇,没有说话。
云翩翩突然想起原著里的萧长渊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这样一个禁欲系突然被欲念冲昏头脑,真的令人匪夷所思,她古怪地问道:“夫君那天为什么会想要跟我一道练功?”
萧长渊淡淡地说道:“那两个人似乎很开心。”
他想让他家娘子也这么开心。
云翩翩听到这话,连忙劝阻他道:“那是魔功,再怎么开心也不能练!你会走火入魔的!”
萧长渊闻言,垂眸看向云翩翩,漆黑幽冷的墨眸里写满了认真。
“娘子,你放心,这等魔功我绝对不会练。”
云翩翩听到这句保证,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岌岌可危的清白算是被她保住了。
这事翻篇之后,云翩翩便开始担心起萧长渊的马步起来。
“夫君的马步蹲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见成效呢?”
萧长渊想了想,道:“娘子,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的马步不稳,而是你武功高强。”
云翩翩下意识地反驳道:“我身娇体弱怎么可能武功高强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云翩翩却将萧长渊的听到了心里。
她没有小宫女的记忆,莫非真的如萧长渊所说,她是个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
云翩翩闭上眼睛,在身体里搜寻她的武功,但她却没有找到那种游离在身体里的力量。
没有找到武功的云翩翩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希望她会武功,因为如果她会武功的话,她的身份必定非比寻常。
原著里小宫女跟萧长渊一同跌下山崖。
如果小宫女会武功。
那她便极有可能是被人派来刺杀萧长渊的刺客。
一个刺客竟然跟萧长渊在江家村共同生活了三年……
这样实在是太狗血了。
云翩翩不希望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她希望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
这样一来,她跟萧长渊的关系也会简单一点。
云翩翩拼命想要证实她的普通。
这天,云翩翩正在路上走,突然在前面看到穆柏跟谢遇两兄弟。
她灵光一闪,便趁他们不备,伸手推了推他们的后背。
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被她推倒在地,反而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翩翩姐姐你怎么了?”
“翩翩姑娘?”
云翩翩干笑着挠头:“没事没事,就是跟你们打个招呼。”
她无法推倒穆柏跟谢遇。
看来她不是什么绝世高手。
云翩翩灵光二闪,找来江翠翠,让江翠翠去推萧长渊。
萧长渊不喜欢别人碰他,云翩翩劝了他好久,才说服他来完成这个实验。
江翠翠鼓起勇气,伸手推了推萧长渊。
结果萧长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云翩翩。
“好了没有?”
江翠翠无法推倒萧长渊,看来也不是萧长渊的原因。
云翩翩将江翠翠送走。
她回到院子里,看到满脸不耐烦的萧长渊,突然间灵光三闪。
云翩翩恍然间大悟。
“我知道了!”
萧长渊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又知道了什么?”
云翩翩眼神古怪地看向萧长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推倒你……”
萧长渊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家娘子又开始颠三倒四胡说八道了。
云翩翩觉得她的推理非常有逻辑,并且很快就付诸于实践。
她伸手推了萧长渊一把。
萧长渊再次被她推到了地上。
这下,连萧长渊都相信了。
“这是为什么?”
萧长渊手撑在地上,墨眸望向她,漆黑幽冷的眸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相比较之下,云翩翩的表情就显得镇定很多。
因为她知道这是一本书,作者太太写出一些奇怪的人设并不奇怪。
关键是作者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写?
难道作者太太只是肤浅地想要她推倒身娇体软的大暴君吗?
不,我喜欢的作者太太一定不会这么的肤浅。
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怎么可以有这么邪恶的设定呢?
云翩翩神色诡谲地看了萧长渊一眼。
萧长渊正好在看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
云翩翩被他的眸光电到了。
她拼命摇头,小脸滚烫,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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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那个人是不是萧长渊?”
村口的草丛里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胖子,小胖子看起来十六岁左右,呆头呆脑的模样。他的旁边躲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少女明艳动人,妍姿妖艳,是位标致的小美人。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原来少女正是楚国六公主赵柔音,而小胖子则是赵柔音的亲弟弟,七皇子赵茂。
赵柔音微微蹙眉:“萧长渊来这里做什么?”
赵茂惊恐道:“姐,他该不会是来江家村抓我们的吧?”
强者看到敌人就会迎难而上,而弱者看到敌人便只会四处逃窜。
很显然,赵茂就是弱者。
赵柔音白了赵茂一眼:“要抓他三年前就抓了,何必等到现在?”
三年前,他们姐弟二人曾经与萧长渊有一面之缘。
赵柔音本是楚国六公主,三岁那年,父皇将母妃打进冷宫,赵柔音跟赵茂从小就在冷宫里长大,九岁那年,母妃病逝,赵柔音从此失去了依靠,十二年的冷宫生活,令赵柔音尝尽世间百态,父皇对他们姐弟不闻不问,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只相信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好不容易等到她十五岁那年,从冷宫里放出来。
父皇却让她去北雍和亲,命令她嫁给北雍的老皇帝。
北雍的老皇帝比父皇还要大七岁。
赵柔音忍着眼泪出嫁。
没想到父皇还将她的弟弟赵茂也发配到了北雍,名为送嫁,实则是去当人质。
赵柔音对父皇失望透顶,最后一丝亲情的羁绊也被父皇亲手斩断。
什么和亲?什么父女亲情?什么国家大义?全都见鬼去吧!
她赵柔音从今往后都只为她自己而活!
当时萧长渊正在讨伐梁国,楚国跟陈国都在向北雍借兵,所有人都认为五国之中兵力最为强盛的北雍可以打败萧长渊,但赵柔音却认为北雍的老皇帝已是强弩之末。
赵柔音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压在这个糟老头子的身上。
她要嫁,就要嫁给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
于是赵柔音在和亲途中,勾引了送嫁将军,趁机带弟弟逃了出去。
顺利脱逃之后,她亲手杀死了那位帮助她脱逃的送嫁将军。
所有垂涎她美色的普通男人都该死!
赵柔音跟赵茂逃婚的过程中,碰见了正要去攻打楚国的萧长渊,萧长渊的士兵将他们抓了过去,得知他们的身世之后,萧长渊放走了他们,他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会去通风报信。
事实上,赵柔音也并不想回楚国通风报信。
她巴不得她的父皇完蛋!她母妃都是他父皇逼死的!
后来赵柔音跟赵茂逃难逃到了江家村,从此隐居到了这里。
她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将自己送给这场战役的最终胜利者。
萧长渊统一五国之后,赵柔音曾带着赵茂前往洛京,想要混进皇宫,但萧长渊却不近女色,不纳秀女,赵柔音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到江家村,继续等待时机。
没有想到,今天她竟然在江家村看到萧长渊。
这难道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赵柔音兴奋了起来。
赵茂躲在草丛里,犹豫道:“姐,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杀了萧长渊,给父皇报仇?”
“报什么仇?!”赵柔音掐了赵茂一把:“你把父皇当父皇,父皇把你当他儿子了吗?!什么楚国、梁国、陈国、北雍国,说到底还不是一群乱臣贼子!成王败寇,理应如此!更何况这天下本来就是墨国的天下,萧长渊统一五国,这是天意使然!是彪炳史册的功绩!”
赵茂疼得抱住了胳膊:“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赵柔音侧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远处院子里的萧长渊,缓缓勾起了红唇。
“自然是要嫁给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跟问鼎凤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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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柔音监视了萧长渊跟云翩翩很长一段时间,像她这种弱者,最是会察言观色用以保命,她很快就意识到,萧长渊现在可能是失忆了,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赵柔音心中大喜。
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失忆男人更加容易的事情?
赵柔音开始制定她的勾引计划,她要创造一场美丽的邂逅。
萧长渊跟云翩翩形影不离,等了好多天,终于让赵柔音等到了萧长渊独自上山的那一天。
这天,赵柔音穿着她最华贵的牡丹烟罗裙,身姿婀娜地站在风口。
瑟瑟的秋风,拂过她的乌黑的长发,裙摆飞扬,衣袂飘飘,端的是仙姿缥缈,如玉如霜,她将长发拂到耳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惊呼一声,任秋风吹走了她手中的锦帕。
那锦帕随风而飘,径直朝萧长渊的俊脸上飞去。
这个场景在赵柔音的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
萧长渊在她的脑海中无数次接住了她的锦帕。
赵柔音的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紧接着,萧长渊身子一侧,轻巧地躲过了迎面飞来的香帕。
赵柔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赵柔音很快就恢复如常,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绊到石头跌倒在地,等萧长渊经过自己的时候,她抬起一张清媚绝伦的小脸,柔声问道:“这位公子,可否扶奴家去看大夫?”
“不可以。”
萧长渊声音冷淡,头都没有回。
背影看起来十分冷血无情。
赵柔音看到萧长渊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气得直跺脚。
他还是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