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暴君的白月光(穿书)——一念夕雾
时间:2021-03-18 09:55:18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来找我吗?”
  陈乏善垂下眼睫,声音苦涩地说道:“我自小体弱,被众人鄙弃,翩翩姑娘厌恶我也是应当,但我担心翠翠心中也是这样看我,所以不敢来见翠翠,那日向翠翠道出心意,已经耗费了我毕生的勇气,我没有勇气站出来承担翠翠对我的厌恶,所以这段时间才会躲起来,不敢来见翠翠……”
  江翠翠急切道:“我不会厌恶你……”
  陈乏善旁敲侧击道:“但是翩翩姑娘厌恶我,我担心她与你说了什么……”
  江翠翠道:“翩翩没有跟我说什么,她从来都是在鼓励我,从来不会干扰我做任何事情。”
  陈乏善继续问:“那你有没有跟翩翩姑娘说我们的事情?”
  江翠翠红着小脸道:“没有,我谁都没有说……”
  没有就好。
  陈乏善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没有跟云翩翩说起他,那他便安全了。
  陈乏善看向江翠翠,长眉微蹙,纤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担忧的神情。
  “翠翠,我不知你能跟我走到哪里,但若是将来我们没有在一起,这事终究是对你的名声有碍,以后我们俩见面的事情,你千万莫要告诉别人,可以吗,翠翠?”
  江翠翠一愣,红着小脸道:“你以后还会跟我见面吗?”
  这是自然,他必须要监控这个村姑,不让她将那日的事情告诉云翩翩,以免引起萧长渊的怀疑。
  陈乏善眉眼微弯,苍白病弱的俊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而腼腆的笑容。
  “当然,我每天都想见到到翠翠……”
  江翠翠看到陈乏善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心脏剧烈狂跳。
  梦里都会梦到他脸上温柔的笑意。
  那日之后,陈乏善便经常跟江翠翠在村口的小山林里见面。
  冬日里天气寒冷,寒风呼啸,陈乏善拖着病弱的身体,坚持跟江翠翠见面,终于还是病倒了,陈乏善身残志坚,虽然缠绵病榻,却不忘给江翠翠写情书,用情书传达心意。
  江翠翠收到陈乏善的情书之后,心中很是感动,陈乏善病成这样却不忘想念她,真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她在家里点起油灯,伏在案头,偷偷地给陈乏善回信。
  许多天过去,萧长渊并没有找陈乏善发作,总是疑神疑鬼的陈乏善终于安下心来。
  萧长渊没有想到他随手扔的一个雪球可以扯出这样一段孽缘来。
  他对陈乏善的杯弓蛇影一无所知,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陈乏善这种他一只脚都可以踩死的蚂蚁,萧长渊根本就不屑于去管。
  萧长渊的心里,非常小,只能装得下他家娘子。
  腊八节要吃腊八粥,云翩翩大清早就用红枣、核桃、杏仁、松仁、桂圆、红豆、花生、莲子熬了一锅腊八粥,她喝了好几碗,萧长渊喝了两碗,剩下的腊八粥全都喂给了布灵布灵。
  云翩翩觉得布灵布灵好像是杂食动物,她喂什么它就吃什么。
  它连竹笋都吃。
  正所谓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节之后,日子如同滚雪球般地往后滚,年味越来越足。
  小年那天,云翩翩吃了祭灶糖、酥饼、糖瓜,布灵布灵也吃了不少的糖。
  转眼就到了除夕。
  云翩翩跟萧长渊一起贴对联,浆糊是她自己熬的,两人很快就贴好了对联跟辟邪的门神,将窗花跟红联贴到家里每一个角落,云翩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两人围在桌前过了年。
  到了晚上,云翩翩兴奋地拉着萧长渊去外面放爆竹。
  黑色的夜幕中,绽放出耀眼的烟火。
  流光四溢,绚丽多姿,宛若盛开在夜空中的花。
  云翩翩抬起头,兴奋地看烟花。
  而萧长渊的眸光,则一直落在云翩翩的脸庞上。
  细碎明灭的烟火光芒,映在少女清丽动人的眼眸里,胜过世间任何美景。
  萧长渊对烟火没有任何兴趣。
  但他却喜欢云翩翩眼中的烟火,以及她眼中的人间。
  云翩翩回过头,发现萧长渊在看自己。
  心中一动。
  她在烟花下,红着小脸,踮起脚尖,吻住了萧长渊的唇。
  “夫君,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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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萧长渊的身体蓦地一僵。
  俊脸微红。
  那双漆黑幽暗的寒眸里,划过了一丝慌乱。
  夜幕中绽放开来璀璨夺目的烟火,映在帝王那浓黑深邃的墨眸里,细碎明灭,衬得他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容,愈加的俊逸出尘,宛若俊美无俦夺人心魄的神祇。
  云翩翩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跟挣扎。
  他分明很想亲吻她,却一直在克制,一直都在忍耐。
  忍耐得眼睛都快发红了。
  萧长渊眸如漆点地望向云翩翩。
  声音低沉嘶哑,像是被烟花陨落之后的烟雾熏伤了喉咙一样。
  “娘子,这是魔功,我们不可以唔……”
  云翩翩攥起萧长渊胸前的衣襟亲了上去。
  将他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全都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萧长渊瞳孔微缩,眼眶因为隐忍微微有些发红。
  沸腾的血液烧得他理智全无。
  眼睫轻颤。
  他蓦地伸手,托起云翩翩的后脑,低下头难以克制地回吻了过去。
  .
  云翩翩并不知道萧长渊每天晚上都会用冷水浇他自己。
  因为萧长渊怕吓到她,所以每次都是等到她睡着之后他才会行动。
  直到前两天,云翩翩无意间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发现床榻空荡荡的,萧长渊没有跟她躺在一起,屋外传来细碎的声响,似乎是淋漓的水声,有些像是下雨,但却比下雨更加滂沱。
  云翩翩心中有些疑惑。
  她家暴君去哪里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视线十分昏暗。
  清凉的月光,从木门缝隙里淌了进来。
  云翩翩想去找萧长渊,于是披着衣裳下床,穿上鞋子,睡眼惺忪地朝细微光亮处缓缓走去。
  木门就在她眼前。
  云翩翩伸手,小心翼翼地拉开木门。
  一道月光落到了云翩翩的脸上。
  视线越过门缝。
  云翩翩看到了令她震动心灵的一幕。
  清冷惨白的月光下,那位玄衣如墨的帝王,站在堆满白雪的院子里,举起水桶,仰起头,将水桶里的冷水,淋到他苍白如玉的脸庞上,宛若滂沱大雨洗净润白寒玉。晶莹剔透的水珠,淌过他雕刻般的脸庞,顺着他优美的下颔滴落,最后落到了雪里,融化地上皑皑的白雪。
  那张原本清冷俊秀的脸庞,被寒风冷水冻得微微有些发青。
  云翩翩缓缓睁大了澄莹秀澈的杏眸。
  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大暴君,他在做什么?
  萧长渊似乎是察觉到了云翩翩的动静。
  他缓缓回过头来。
  那双漆黑深邃的寒眸,幽幽地望向云翩翩。
  薄唇微抿,声音比寒风还要清冷,但却像是在压抑着一些什么,显得有些低哑破碎。
  “娘子,你莫怕,我不会走火入魔的。”
  云翩翩一怔,突然想起这天晚上睡觉之前萧长渊曾与她做过什么事情,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萧长渊,原来他每天惩罚过她之后,都会一个人跑到寒风冷雪里往自己身上浇冷水……
  玄衣如墨的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院子里。
  他周围方圆五尺之内的雪地全都被冷水融化了。
  只露出掩藏在白雪之下湿土黑色的泥泞。
  云翩翩不知道萧长渊究竟在这里浇了多少桶水,才能将这一片白雪全都融化。
  心中突然有些酸楚。
  原来这个家伙每天晚上都在用这样笨拙的方式给他自己灭火。
  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他可以不用这样。
  云翩翩张了张嘴,心里有个冲动,想要告诉萧长渊魔功的真相。
  但她却怕萧长渊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会生她的气,会憎恶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她已经习惯了萧长渊的温柔,所以她无法承担他的怒火。
  他凶她一下,她可能都要哭一整天。
  云翩翩鼻尖酸涩,冲到院子里,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湿漉漉的萧长渊。
  她在心中不断地跟他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云翩翩在心中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要在除夕夜那天,将自己交给萧长渊。
  希望萧长渊看在她表现不错的份上,看在她流血流泪的份上,看在她诚心诚意的份上,能够原谅她的欺骗。她想把自己整个都送给萧长渊,换取萧长渊对她的原谅。
  这个清冷的夜晚,漫天烟火点亮了夜空。
  云翩翩在璀璨绚烂的烟花下,吻住了萧长渊的唇。
  她知道萧长渊根本就拒绝不了她。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久到她一个手指头都可以点燃他。
  夜空中的烟花,时明时暗,光彩夺目。
  但方才在烟花下看烟火的两个人却早就已失去了踪影。
  堆满落雪的院子空荡而冷寂。
  寒风冷冽,只有布灵布灵在认真仰头看烟火。
  萧长渊早就已经将云翩翩摁到床上,扣着她的腰,亲得急促而汹涌,他双目赤红,那疯狂失控的模样,像是要将她揉碎了,吞进他的肚子里,融进他的骨血中。
  云翩翩被他亲得大脑缺氧。
  几近昏厥。
  她突然变得有些胆怯起来。
  ……还是、还是等到春天来了再说吧。
  这是云翩翩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萧长渊竟然把她亲晕了。
  云翩翩有些拖延症,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留到春天再做。
  她要在春天,带萧长渊去灵虚山,拜涧底月为师。
  她要在春天,给萧长渊买一头牛,教他耕地种田。
  她要在春天,跟萧长渊圆房,将自己送给萧长渊。
  转眼间,到了忙碌的春天。
  春寒料峭,冰雪初融。
  温暖明媚的晴阳,从天边缓缓升起来,温暖的阳光照到村舍瓦顶,融化了屋顶青瓦上覆盖的皑皑白雪,冰冷的白雪化作晶莹的雨水,从屋檐滴落,滴答滴答,发出细碎的声响。
  水滴砸到青石板上,溅起小片晶莹的水花,如同破碎的琉璃。
  云翩翩伸手,去接屋檐滴落的雪水。
  晶莹的水珠落到她纤白细嫩的手心里,令她手心有些发痒,她觉得有趣,正要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接那屋檐滴落的雪水,却被萧长渊握在了掌心里。
  “娘子,雪水冷,不要玩。”
  萧长渊皱眉制止她,漆黑幽冷的眸子,似乎有些不悦。
  云翩翩抬起头,看到萧长渊脸上不豫的表情。
  她立即说道:“那我不玩了……”
  云翩翩抱住了萧长渊的胳膊,在心中想了想,于是仰起头,温声软语地说道:“夫君,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我们去灵虚山踏青吧,顺道拜访师父的朋友,好不好?”
  云翩翩要在春天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她要从最重要的事情开始做起。
  灵虚山之行,关系到萧长渊的性命,所以她要先带萧长渊去灵虚山拜师,再做其他事情。
  萧长渊只有拜涧底月为师。
  云翩翩才能安心。
  萧长渊知道他家娘子贪玩。
  他没有任何怀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
  云翩翩第二天就收拾好包袱,带上布灵布灵,两人去到县城,先去糕点铺里买了许多干粮糕点,准备带在路上吃,然后去车马铺租了一个马车,送她跟萧长渊去灵虚山。
  马夫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周正,话很多,为人十分热情,他经常驾着马车到处跑,对四周的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途经每个县城都会跟云翩翩讲述这里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
  云翩翩坐在车厢里听得津津有味。
  萧长渊却很不高兴。
  他双手微动,盯着云翩翩,摩挲着指骨,不知在想些什么。
  布灵布灵仰起头,看了看云翩翩,又看了看萧长渊,突然用狗爪子抱住了狗脑袋。
  马夫正在侃侃而谈叙州的事情。
  叙州的梅花酥远近驰名,据说墨国的开国皇帝每年下江南都会来叙州稻记买梅花酥,糕点铺每天供不应求,卖完就收摊,很多闻名而来的人,去得晚了,便只能空手而归。
  云翩翩听得心中跃跃欲试。
  马夫含笑的声音从车帘外面传进来:“姑娘若是喜欢梅花酥,待会儿我们途经叙州的时候,小人改行官道,去叙州给姑娘买回来,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买到最后一盒呢……”
  云翩翩喜出望外道:“真的吗?我们赶得及买最后一盒吗?”
  萧长渊看到云翩翩神采奕奕的模样。
  俊脸微微沉下来。
  车帘外的马夫丝毫没有察觉到萧长渊的怒气,他笑着说道:“小人认识那稻记的堂倌……”
  “闭嘴。”
  萧长渊眸光冰冷,俊脸微沉,寒声打断马夫的话。
  “你再跟我娘子说一句话,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渗血一般,裹着清霜寒冰的冷雪。
  令人不寒而栗。
  车帘外马夫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陡然间凝结成冰。
  云翩翩一愣,在车厢里对那马夫道:“对不起,我夫君没有恶意,他只是太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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