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泡的有些迷糊的时候,屋中走进了一个人。
  郑姒微微撑开眼皮,隔着半透明的屏风认出那道身影,便收回目光,放松的将后脑抵在桶沿上,懒得出声理会似的闭上了眼。
  他停在屏风外,等了片刻。
  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能先出声打破沉默:“阿姒。”
  郑姒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他语气沉沉的开口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郑姒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拍打了一下水面,眼皮动也未动,随口说:“回宝珠阁住了一晚。”
  容珩双唇紧抿,碾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说:“你喝酒了。”
  郑姒嗯了一声,说:“和三娘一起喝了两杯。”
  他轻笑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冷,“为什么一大早就沐浴更衣?”
  “洗洗酒气。”郑姒没所谓的答。
  “宝珠阁没有净室吗?”他今日说话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你何须这样一大早就为此奔波?”
  郑姒忽然笑了,“那你呢?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是想问出些什么?”
  他不说话,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也不离开,屏风后那道清瘦沉默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郑姒盯着看了一会儿,说:“过来。”她撩了一下水,屋内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来给我按按肩膀。”
  容珩依言走过去,手指摸到桶沿,而后探着落在她湿润滑腻的肩膀上。他没有停下揉捏,反而将那手慢慢往前绕去,温柔的抚上她的脖颈。
  郑姒依然放松的仰着颈,将自己的弱点坦然的暴露给他,仿佛迟钝的没有感受到威胁似的。
  她说:“我昨晚去画舫了。”
  容珩的拇指堪堪的压在她的颈动脉上,意味不明的轻轻磨蹭,一下一下。
  他的语气轻的有些发飘,“什么画舫?”
  郑姒笑了一下,说:“丝竹靡靡,朱帘晃动,里面的少年都长得很好看的那一种。”
  他身体微倾,墨发垂落,眉目皆隐在晦暗的阴影中,唇边勾起一个似喜似哭的微笑。
  “是吗……”他笑道。
 
 
第47章 【47】【三更】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收紧了。
  郑姒呼吸微窒,却还在没心没肺的笑,“你要谋杀我吗?”
  容珩的手猛地收紧,不留一丝余地,仿佛真的要把她掐死似的。
  郑姒眼前发黑,感觉有点难受,可是她并没有多害怕。
  在模糊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汇聚成一个清晰的念头的时候,他那蛇一样绞紧她脖颈的手就一下子松了。空气涌进胸腔,她敏感的喉咙被冷风激了一下,有些受不住的咳嗽起来。
  下意识的想躬身,然而肩头却被人毫不留情的狠狠捏着,根本动弹不得。
  咳嗽好不容易才止住,她垂着头微微喘息,可是随即肩膀猛地一疼,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结果又被刺激的咳嗽起来。
  好半天后,她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下他的头。
  “你属狗的啊?”她忍不住轻轻抽气,道,“解气了就差不多得了啊,你再咬我疼得受不了了可能要当场和你分手。”
  他闻言又重重的咬了一下,而后舌尖舔过齿痕。
  郑姒身子一麻,木着脸道:“咬就咬,乱舔什么。”
  他听了这话,不但不收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向前倾身一路往下吻至锁骨,手也不守规矩的探入水面之下。
  郑姒闭嘴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仿佛在细致的检查什么,激的她忍不住颤栗,想躲开,却又被局限在那里,根本没地方逃。
  郑姒变软了,她老老实实的答:“喝酒了。”
  “然后呢?”他的嘴唇蹭着她的耳廓,轻声问。
  “然后睡着了。”郑姒乖乖的说,“一觉醒来发现天亮了,我就回来了。”
  “真的吗?”容珩问。
  “嗯。”郑姒轻声答。
  容珩盲眼微动,盯了好一会儿,看出她没有说谎,身上的森寒之意才终于散了些。
  他心中惊惧未消,恼她方才那不知分寸的戏弄,恨恨的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本是想让她疼的,可下手的时候却忍不住收了力,便显得有些暧昧起来,惹得毫无防备的郑姒像条鱼一样弹动了一下。
  水声哗啦。
  郑姒护住自己的腰窝,拉开他的手抱怨了一句,说再来就过了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容珩却丝毫不知悔改,他俯首吻舐她肩上被咬出的深深的血口,像是受惊的兽一样,想加诸给亲近却伤害他的人同等的疼痛。
  方才郑姒说她去找别人了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坠入了极寒的冰窟一般,手脚麻木,肺腑都要冷透了,整个人被卷入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中。
  若不是不舍得,他方才真恨不得杀了她。
  郑姒深吸一口气,屏息埋入水中,逃开他的骚扰,而后从另一边冒出水面,抓着桶沿抬脚翻出浴桶,刚落地就拿起一边放着的白绸布裹住了自己。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时失手的容珩看向她的方向,伸出舌尖舔掉薄唇上沾到的血痕。
  那一刻,郑姒心里怪害怕的。
  看到他的动作,肩膀上的伤口也随之猛地一疼。
  她扭头去看,见自己的左肩血淋淋的,牙印深深地陷进去,伤的着实有些惨不忍睹。
  郑姒震惊了。
  这崽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她鲜少受过这种疼,方才没瞧见状况倒还好,这时候一看自己身上成了这样凄惨的样子,也忍不住有点生气了。
  她觉得他真的有点过分了。
  见他朝她走过来,一副还不想罢休的样子,郑姒心中也恼了,她不再奉陪,裹好白绸布,捞起衣服就冲了出去。
  在自己屋中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换好了,她一刻不停的冲下楼,看到他在院中站着。
  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不过路过他身前的时候,她还是顿了一下,说:“我这几日不回来了。”
  容珩呼吸一窒,抬起头。
  郑姒语速飞快的说:“祖母回来了,我回宝珠阁住一段时日。”
  说罢,她不待他反应,就带着气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容珩立在原地,看向她消失的方向,抿了一下唇。
  她被我气跑了。
  发泄完后他的那些怨恨恼怒都散去了,他站在初秋空寂的庭院中,胸中只余深深的沮丧。
  她不想看见我了。
  ……
  郑姒在宝珠阁住了好些日子。
  这段时日,她每天和祖母说说话,吃一吃郑三娘亲手做的美味佳肴,闲来无事四处逛逛看一看话本,日子倒也过的自在逍遥。
  因为过几天宴会的事情,郑雪怜这几日也常常来找她,和她商量到时候选哪家食肆的菜品,要在园中如何布置装点,设计什么样的请帖,又该邀请那些人这种琐碎的事情。
  郑姒与她一一商定之后,留了几份请帖,然后先去寻了郑三娘。
  因为怕她母亲不自在,郑姒没有在木香院久留,稍稍露了一下面将郑三娘唤出来之后,她就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宝珠阁。
  郑姒和她说了说她们的打算,惹得郑三娘赞叹不已,她低头道:“你和郑雪怜都很厉害,像我,就什么都办不成。”
  刚吃了一顿她做的超绝好吃的佛跳墙的郑姒想把她的头打掉。
  知道她就是这样爱妄自菲薄的性子,郑姒憋了憋,没说什么,心里却忽然萌生一个念头。
  “三娘,你知道我在罗琦街有一个曳月馆吧。”郑姒说。
  郑三娘点点头,说:“知道。姒娘好厉害啊,郑雪怜其实是完全没办法和你比的。”
  郑姒忍不住飘了一下,连忙稳重的咳了一声,道:“你想不想开一个食肆?”
  “我?”郑三娘震惊的睁大眼,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我什么都…我不会啊……”
  “你会做菜吗?”郑姒问。
  说起这个她倒是没怎么犹豫的点了点头。
  但是随即她又道:“可是会做菜又不代表会开食肆,我出了郑家之后什么都不是,哪能开的起来啊。”
  “如果你能开起来,”郑姒问,“你会觉得丢人吗?好好的一个小姐跑去给别人当厨子什么的,你会担心别人这么想吗?”
  郑三娘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反而问郑姒:“现在翡州城中有很多关于你的流言,我偶尔也听过几人说你身为一个小姐却一点也不安分,姒娘你知道这些吗?你又是怎么想的?”
  郑姒笑了一下,说:“她们说的没错啊。我本来就不安分。”
  “我过得自在就够了,何必委屈自己循规蹈矩的活在他们给我加的条条框框中呢。”她的眼眸很明亮,有些小得意地说,“你看,我如今这样活,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就连说我一句坏话都要偷偷摸摸。”
  郑三娘像复读机一样又说了一遍,你果然好厉害啊。
  郑姒一抬手,用素白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捂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她复读。
  她挑眉问道:“老天爷已经把饭碗递到你手边了,你到底想不想赚钱?”
  “想啊。”郑三娘说。
  钱谁不想要啊,可深闺中的女子大多靠家族或夫家蕴养,一声荣华或贫苦皆系在别人手中,靠自己来“赚”,属实有些稀奇。
  可是姒娘就做到了。郑三娘想,我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想到了一个难题。
  郑三娘托着下巴嘟囔道:“可我没钱啊,拿什么开食肆,开了没人知道也没人来吃,倒闭了怎么办?”
  郑姒摆摆手,道:“先别想那么多,一步一步来,首先,我问你,这次秋日宴,你想不想露两手?”
  “如果你能抓住这批公子小姐娇惯的胃,那你就直接为日后开食肆积攒了一批不差钱的主顾了。”
  “怎么样,三娘。”郑姒笑得像个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要不要试一试?”
  “好。”小红帽上钩了,眸中光芒微动,点了点头。
  ……
  在宴会的前几日,纤草带着满筐的小叶苋蓝和一并采来的红花紫草等草木染料回来了。
  郑姒听到消息去曳月馆瞧热闹,看着她跑来跑去的忙活着染布,在她晾布的间歇,转头看了看左右,有些奇怪的问她:“盈绫呢?”
  纤草“啊”了一声,走到她身前皱起眉头仰着脸说:“绫姑姑还在豫州,要过段时日再回来。”
  “为什么?”郑姒问,“她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纤草摇摇头,道:“没有。”
  “绫姑姑说,她想多在豫州留一段时日,看看裕王究竟长什么样子。”她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郑姒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绫姑姑什么时候好奇心变得这么重了?
  不过纤草这么一说,搞得我也有点想看看裕王长什么样子。
  贺骁和陈韫她在京中早就见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个在书中被描绘得美过女主的美人面恶鬼心的裕王,她倒一直没什么机会见上一次。
  郑姒生出点蠢蠢欲动的心思来。
  然而随即,她想起了书中那些不知死活去接近裕王的女子的下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挥挥手把自己的念头打散了。
  算了算了,我又没有女主光环,那么个危险分子,还是不要因为好奇贸然接近了。
  女配接近男主,对女配来说准没好事。
  郑姒牢记这一定律,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晰。
  “绫姑姑还让我转告小姐一句话。”纤草说。
  “什么话?”郑姒问。
  “她让小姐待院中那位小郎君好些,但是别太亲近。”纤草皱着眉头说,似乎也觉得这话费解,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先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郑姒一开始没听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随即,她想起今天白日里收到的父亲的家书。
  ——她在翡州城做的事情父亲都知道了,他将她斥责了一通,让她速速把人送走,否则休怪他不认这个女儿。同时,他还说,他和周氏已经为她和贺骁订下了婚约,等过段时日,他会将她接回京城,两人成婚。
  郑姒想,盈绫说的大概是这件事。
  然而,此刻远在豫州的盈绫忧心忡忡的抓着手里的一幅画像,眉头皱的展不开。
  那个少年……真的是裕王吗?
 
 
第48章 【48】
  郑姒看到父亲的来信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多大感触。
  从她带着容珩走出院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这一通逃不掉的斥责了。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承受这样后果的能力。
  她如今羽翼丰满,已经不需要父亲的庇佑,也不想再按他的意愿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依然把他当做父亲,但是如果他真的狠心不认她的话,那也就算了。
  至于与贺骁的婚约一事……
  郑姒在回信中明确的拒绝了。
  虽然在婚嫁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现在,这件事她根本做不了主,但是她还是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她知道这个婚约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到最后还是会取消的。
  原书中郑姒只身留在翡州的时候,也曾得到过类似的消息,她那时身处泥泞,将贺骁看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等着他来将自己接回去,几乎成了她活着唯一的希望。
  后来他确实来了翡州,平定了一直盘踞在此地的匪患,也来见了她一面。
  然后他和她说对不起,我爱上郑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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