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努力作死——昔邀晓
时间:2021-03-18 09:56:31

  李文谦这说法就和现代的“暖房”是一个意思,但比现代还讲究些,自皇帝给李余选好宅子起,李余那公主府就没有一天空过,怕得就是宅子里没人,会叫脏东西溜进去。
  李余穿越前是不怕这些的,穿越后,古香古色的建筑白天看起来确实很美,晚上燃着灯也没啥,偏偏睡觉那会儿要把灯火灭去大半,瞬间就很有恐怖游戏的气氛。
  她刚穿越过来那会,琅嬛殿就她一个人,最开始几天真是被吓得不行,后来有了桂兰他们,依旧吓人。
  因为桂兰会安排宫女给李余守夜,李余半夜醒来看见个人坐在床边,别提多可怕了,然而守夜的宫女是不能出去的,不然屋里留的灯烧起来怎么办。
  李余巴不得那些灯把屋子点了将她烧死,可有东宫走水的先例摆着,桂兰在这件事上坚决不让步,李余又不好因此罚她,只能听她的,直到现在都没能习惯自己睡着时床边有人候着。
  如今换了地方,主院后头就是闻府,她自己被烧死倒没什么,连累邻居就有点缺德了。
  可要继续叫宫女守夜,她经不住吓啊,回头夜里想起李文谦说过的话,觉得那公主府人气不足藏了什么邪祟没被驱走,自己吓自己,估计又要睡不好觉。
  李余稍微退了半步:“那把尚鸣五哥他们叫来?反正人多就行嘛,让成了家的几个兄弟把家眷也带上,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李文谦想了想,到时候去的都是自家亲戚,不用拘礼,更不用分什么男席女席,那自己不就能和姑姑坐一桌了吗。
  李文谦当下就赞成了李余的决定,还帮李余拟好了名单。
  李余看都没看,直接把名单交给桂兰,让桂兰照着名单去下请帖。
  小半个月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转瞬即逝,终于到了李余不得不出宫的那天,出宫后就没法再天天往宫里跑,去求索斋读书了。李余提前一天去给求索斋的先生们送了谢师礼,第二天按照规矩,她得一大早就先去皇帝那,然后再去找皇后,最后才能出宫,前往她的公主府。
  皇帝看到李余,心里特别感慨。
  历朝历代基本都是公主出嫁了才能有自己的公主府,轮到他可好,膝下三个女儿,最大的那个不提也罢,最小的那个犯错被他过继给了宗室。剩下最后一个,他本是想照着规矩来的,毕竟他也通过秋水营的暗卫,知道了李余和闻鹫之间的交集,若两人能尽早成婚,自然是再好不过。
  偏偏出了林之宴这个岔子。
  皇帝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何之前几年,他会如此信任林之宴?
  就因为林之宴是自己的外甥?
  皇帝按下心中的郁闷,随意叮嘱李余几句,便放走了李余。
  李余离了紫宸殿,转头朝凤仪宫去。
  皇后不喜欢李余,又怎么会让李余走得如此轻松,只是她那点谋算,根本瞒不过桂兰,桂兰怕李余吃亏,就跟李余提了一嘴。
  李余是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事,她停下脚步,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望见凤仪宫门口候着的太监已经入内通报,她转身就朝宫门口走去。
  “殿下?”桂兰错愕。
  李余:“溜了溜了。”
  桂兰在这宫里沉浮十数年,见过愚不可及的,也见过智多近妖的,就没见过李余这样的,任由你百般谋略,我自先跑为敬,古往今来也就她了。
  可桂兰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加快些脚步,免得凤仪宫那边反应过来,派人把她们追回去。
  抵达宫门,乘上早就备好的马车,桂兰回头望了眼急匆匆赶来的凤仪宫的人,对赶车的太监道:“赶紧的,走了。”
  那太监扬起缰绳,驱着马车离开了宫门。
  回到车内的桂兰将马车门帘放下,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和李余一块做了什么,背靠着车壁忍不住笑出了声:“您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李余也笑:“下回再说呗。”
  桂兰笑着摇了摇头,从未如此地放松过,她想,皇帝将她安排到安庆公主身边,若是没什么意外,她应当是要跟着公主,伺候一辈子了。
  跟着这么一位主子,还不用再回宫里,挺好的。
  ……
  离了宫的马车一路行进,快到公主府的时候,突然闯出来一匹惊马,驾车的太监连忙停车,车后跟着的侍卫也上前来警戒。
  那骑在马上的男子奋力拉扯缰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惊马给控制住。
  男子翻身下马,朝李余的马车行礼赔罪。李余掀开车门帘子看了眼,不甚在意道:“没伤着人就行。”
  话落,那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马匹竟又突然失控,朝着李余的马车冲了过来。
  李余睁大眼睛,看着那匹疯马扬起前蹄,就要踩到挡在马车前的侍卫身上,危机关头,一柄大刀不知从何而来,直直削下了马首,冲劲之大,竟把整匹马都往边上带了带。
  被斩首的马匹挨着侍卫重重坠地,马血喷涌而出,即便李余飞快放下了门帘,依旧被弄得身上脸上都是血。
  那试图上前拉马的男子就更不用说了,本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微微仰着脖颈朝李余所在的方向露出自己最好看的侧脸,如今却被马血浇了满身,再好看的颜色也只剩血糊糊的一片。
  毕竟是冲撞了公主的座驾,侍卫将人拿下扭送官府,后头备用的马车驶上前来,让李余换了辆干净的马车继续朝公主府进发。
  李余抵达公主府,府内上下早就已经忙开了,都在准备中午宴请的事宜。
  李余被桂兰拉去洗澡换衣服,期间不断有宫女拿着各处送来的贺礼与拜帖进屋,放到屋内的桌子上。
  李余对人际往来不感兴趣,就想知道路上那出是怎么回事,太玄幻了。
  李余还问桂兰:“出手那个,是秋水营的暗卫?”
  桂兰迟疑,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秋水营行事非常低调,刚刚那马首削的,太骇人了,不像是秋水营的行事风格。
  官府那边还得花时间审问,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李余只能先顾着眼下。
  临近中午,尚鸣是第一个登门的,之后陆陆续续,来的人越来越多,让李余始料不及的是,三皇子和李矜居然是前后脚进的门。
  李余知道三皇子有多恋爱脑,所以一听见他跟李矜说起萧若雪,责备李矜前些日子不该那么任性妄为,处处为难萧若雪,李余就知道这俩定然会吵上一架。
  果然,李矜想也不想就炸了,冲着三皇子道:“我任性妄为?是我任性妄为还是她萧若雪心肠歹毒?我为难她怎么了?明明是她恶有恶报!你到底是我兄长还是她萧若雪的兄长?”
  书中三皇子对萧若雪就跟着了魔一样,如今人设不崩,听李矜辱骂萧若雪,竟丝毫不顾往日的兄妹情谊,拉下脸就往李矜痛点上踩——
  “我确实不是你哥,你已被过继到端王府,区区一个宗室女,如何配做我妹妹。”
  这话别说李矜,便是其他几个不喜欢李矜的皇子也有些听不下去。
  被气到浑身颤抖的李矜:“你竟然为了一个毒妇……”
  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李矜的话语,被扇了一巴掌的李矜懵在原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晚了一步的尚鸣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并一脚踹向三皇子,直接就把三皇子踹倒在地。
  “疯了吧你!”踹完人的尚鸣朝三皇子吼道:“即便过继小十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你居然为了萧若雪动手打她!?”
  小厮连忙将三皇子扶起,腹部剧痛的三皇子弯着腰捂着肚子,狼狈的模样和李余印象中的儒雅公子判若两人,面对尚鸣的控诉,他不服极了:“她出口伤人,咎由自取!”
  坐在轮椅上的轩王淡淡道:“三哥倒是公正,既然小十辱骂东平侯夫人便要被你打,那她当初意图射杀安庆和十一,三哥莫不是要大义灭亲,手刃了她?”
  轩王这话暗含嘲讽,毕竟安庆和小十一的情况可比萧若雪危险多了,怎么不见他三皇子替自家人出气,反而先替外人鸣起了不平。
  李余还根据轩王的思路,进行了一下散发:“小十说萧若雪的坏话,你就打她,那我若要打萧若雪,老三你是不是要动手杀了我?”
  李余说完还想:你最好是。
  三皇子虽然没有应这话,但他瞪向李余,暗含警告的模样叫在场众人觉得他怕不是真的疯了。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眼看着这场宴席还没开始就要泡汤,厅堂入口处传来李文谦的声音:“谁要杀谁?”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李文谦换去储君的衣着打扮,头戴珍珠小金冠,穿着一身海棠红色的圆领袍,肩披暗色狐裘,步入宴厅。
  说来奇怪,明明他才是在场年纪最小的那个,说话行走间的气度却稳得令人无法忽视。
  他走到李余身旁,漆黑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到三皇子身上,启唇道:“和孤说说?”
  疼到脸色煞白脑袋发昏的三皇子瞪大眼睛盯着李文谦,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将那粉雕玉琢的小孩错认成了早已逝去的故人——
  “太子……?”
 
 
第五十章 真的吗,我不信。
  从三皇子喊的是“太子”而非“皇兄”就能看出来, 太子和弟弟们的关系是真的不好。
  主要还是太子,他讨厌轩王以外的弟弟,不然他也不会在幼时说出自己疼轩王不是因为把轩王当弟弟, 而是把轩王当儿子这样的话,惹得皇帝开怀不已。长大后他虽有所收敛, 但还是让弟弟们清楚意识到,太子不仅是他们的皇兄, 更是这个国家的下一任掌权者, 他和他们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甚至有时候遇到太子, 他们都会有种遇到父皇的紧张感。
  皇子里头年纪越大的对此感触最深,所以他们也因李文谦与太子的相似而感到恍惚, 听见三皇子对李文谦喊出“太子”时,不由得和三皇子一块, 把李文谦当成了曾经的大哥。
  原本太子在时, 他们自然不敢肖想什么,再有能耐也不过是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后来太子病逝,他们便心思活络起来, 哪怕皇帝封了李文谦当皇太孙, 他们也觉得李文谦年纪这么小,说不定哪天就长歪了性子惹了皇帝厌弃,故而不肯死心,依旧觊觎大位。
  直到现下见到李文谦,他们那颗跃跃欲试的野心就如狂风中的烛火, 虚弱地摇曳着,下一瞬就会被熄灭。
  或者说已经灭了。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自小就活在太子的俯视之下, 他们对太子的敬畏旁人根本无法理解,所以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会因为一个九岁小孩产生惧怕之心。
  轩王将众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叹皇兄就是皇兄,即便不在了,也能凭着往日的行事,冥冥之中护佑文谦。
  而李文谦,他不知道他那太子爹当年有多霸道嚣张,也因此没有发现,他光靠着那像极了他爹的样貌与气场,就足以镇压他这几个野心勃勃的叔叔们。
  李文谦开口,提醒三皇子:“三叔是把孤错认成父亲了?”
  三皇子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要讨回面子已经没可能了,面对像极了太子的李文谦,一身狼狈的他根本无法端起作为叔叔的架子。
  李文谦见三皇子嘴唇嚅动却说不出话,淡淡道:“看来尚鸣姑姑那一脚踢得不轻,不如三叔先回去,叫宫里御医来好好看看?”
  李文谦用的明明是问句,说完却不等三皇子同意,直接叫了人送三皇子离开。
  三皇子被人七手八脚地扶着,本想停在原地,随便说些什么都好,绝不让李文谦牵着他的鼻子走,仿佛这样就能突破心理障碍,拂去太子曾经留下的阴影。
  可直到离开公主府,他始终没能对李文谦说出一个不字。
  乘上离开的马车,他捂着肚子靠在车壁上,不知是肚子更疼了,还是自尊心裂了。
  三皇子离开后,李文谦扭头看李余,全然没有方才的说一不二,看起来非常有孩子样:“我是不是来晚了?”
  居然连自称都改了回来。
  李余:“哪啊,都没开始呢。”
  李余看向众人:“要不我们……先入座?”
  二皇子看李文谦露出孩子模样,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招呼道:“是啊,都入座吧,别站着了。”
  在场除了李文谦,年纪最小的就是小十和老九——十一和十一之后的皇子们都还住在宫里,要叫他们过来少不得叫上皇后的小十三,李文谦拟定名单的时候想到这一层,干脆宫里的皇子一个都不叫。
  老九方才也被李文谦所展现出来的气场给震慑到了,之后看李文谦恢复孩童模样,不免心存侥幸,觉得他方才就是狐假虎威,一个九岁小孩懂什么,再说了,自己还是他叔叔呢。
  当叔叔的怎么能被侄子吓到。
  老九顿时就把他母妃叮嘱他的话给抛到了脑后,扯着吊儿郎当的嗓子,酸不拉几地说道:“说是这么说,可这座位怎么坐?是按照年龄辈分,还是按身份高低?”
  要按年龄辈分,首座该是二皇子的,李文谦在末座,但要按身份高低,首座就该是李文谦的。
  这就很尴尬了。
  然而李余却随口说了句:“我是东道主,自然是我坐首座,剩下的就看着来呗,你们跟谁熟就和谁一块坐,免得话不投机,吃顿饭都尴尬。”
  李余这一手是谁都没想到的,因为压根就没人这么坐过。
  众人正面面相觑,李余已经走到位置上坐下了,李文谦跟着在李余身边坐下,理由非常简单:“我和姑姑最熟。”
  轩王坐着轮椅,速度也不慢,因为这次宴席是能带家眷的,他把自己媳妇安惊羽带过来了,安惊羽知道自己丈夫现在就是个侄控,想也不想就把自己丈夫的轮椅推到了李文谦身边,并将多余的椅子给搬开了。
  老九目瞪口呆,他望向二皇子,二皇子本就不是很强势的性格,又对李文谦方才的表现心有余悸,所以屈服地非常快:“这法子倒是新颖。”
  说着就丢下老九,坐到了李余另一边,他没带家眷,所以是一个人落座。
  七皇子安郡王是带了媳妇的,他在二皇子身边落座,尚鸣一看那安王妃长得好看,就跑安王妃身边坐去了。
  小十捂着脸,很犹豫。
  她一边觉得尚鸣方才帮了自己,这个时候不和尚鸣一块坐未免太白眼狼,一边又觉得尚鸣同安王妃搭讪的举动太糟心,根本不想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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