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努力作死——昔邀晓
时间:2021-03-18 09:56:31

  那几位谋士也不敢单独说萧若雪的坏话,只能再三劝阻。
  然而三皇子很坚定:“本王心意已决,这就入宫去求父皇开恩,你们若是觉得本王做得不对,自去就是,权当本王这里庙小,配不上几位的宏才大略。”
  说完三皇子就出门,入宫去找皇帝,剩下几位谋士听了三皇子的诛心之言,除开其中两个贪图王府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准备留下,其余的都准备收拾收拾离开王府,另谋出路。
  他们中有几个关系不错,还一块商量起了离开后的打算。
  有人准备回乡,还有人看上了去年年底刚入朝的八皇子,准备向八皇子府上递交干谒,推荐自己。
  突然有一人道:“听说陈兄去了尚鸣公主府上?”
  话落,众人皆是一静。
  陈兄便是劝阻三皇子不成,待三皇子丢了官职后,愤而离去的谋士之一。
  尚鸣公主踩着三皇子入仕那会儿,他们还曾嘲笑尚鸣公主一介女流不自量力,谁曾想她如今也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他们曾经的同僚也投入其门下,跟着水涨船高。
  有人恶意揣测:“不过以色是人尔。”
  还有人附和:“陈兄的样貌确实不错,人又年轻,我等自是羡慕不来的。”
  正说着,先前那提起陈兄的人又道:“我怎么听说,尚鸣公主不喜男色,好女色?”
  众人又是一静,再无话说,只得寻了借口,各自散去。
  话分两头。
  三皇子入宫去给萧若雪求情,被人拦下后硬生生在紫宸殿外跪了一天一夜,被进进出出的大臣官员们围观,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被皇帝召见。
  皇帝高居御座,看着底下站都站不起来,还一门心思求他放人的儿子,险些没给气炸。
  皇帝不仅气他为了个有夫之妇如此豁得出去,也气他所作所为竟与林之宴推测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物!
  皇帝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没再拿东西砸人,并且问他:“你就如此钟情于那罪妇,非她不可?”
  跪了一天一夜的三皇子顶着一张苍白如鬼的脸,带着皇帝无法理解的深情,虚弱道:“父皇不知,儿子时常觉得、觉得萧若雪就该是儿子的妻,是因为儿子辜负了她,这才不小心将她给弄丢了,儿子时常为此感到悔恨。
  “如今她又遭了牢狱之灾,儿子不能坐视不理,只能恳请父皇饶萧若雪一命,儿子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她。”
  皇帝被三皇子的恋爱脑气得不轻,抡起刚喝过的药碗,砸到了三皇子面前:“好!很好!既然你如此情深义重,那朕便成全你!!”
  皇帝一道圣旨,将书中本该成为亲王的三皇子钉死在了郡王位上,还赶他出京,让他滚去自己的封地。
  偏生这封地还不是最初封三皇子郡王位时给他的宜州舒宁,而是并不怎么富庶,甚至称得上穷山恶水的望州岐下。
  人人都道三皇子不得圣宠,江河日下,唯独三皇子自己庆幸不已,回府后也不好好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便跟着皇帝派来的海公公一块去天牢接萧若雪。
  天牢阴森昏暗,三皇子原先为了救萧家人也曾来过,如今再来,只觉得牢内又添了几分潮湿阴冷,愈发担心起萧若雪如今的情况。
  萧若雪并未与林之宴关在一起。
  之前她被装进麻袋,一路快马颠簸,被颠吐后常与秽物在一个袋子里,弄得自己身上脸上都是,恨不得一死了之。
  后来李余跟李矜会合,她也和林之宴一块被移到了囚车里,虽然囚车四面漏风晚上极冷,但有林之宴给她的安慰和依靠,倒是比先前在麻袋里要好上千倍百倍。
  可这些天她一个人待在牢房里,时常发呆,回想自己上辈子。
  上辈子她嫁给三皇子,虽然因为尤侧妃的存在,她总要受些委屈,还被三皇子误会,但她从来没有受过牢狱之灾,也不曾被人如此折磨。
  为什么重来一世,反倒越过越糟了起来?
  萧若雪不断思考这个问题,又想起李余的话,难免会觉得——若不是林之宴算计,上辈子的自己定不会死,说不准日子长了,三皇子也会如这辈子一般,发现自己才是他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真爱,那尤侧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比她早认识三皇子罢了。
  越想,萧若雪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全然忽视了自己刚嫁给林之宴那会儿,过得有多幸福。
  等见到三皇子,得知自己能出去时,萧若雪没有一口拒绝,只问三皇子:“我出去了,之宴呢?”
  三皇子很是难过地看着萧若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要在以前,萧若雪定会义正言辞地告诉对方,林之宴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当然要想着他,可如今萧若雪却有些慌,一句“他是我的丈夫”,底气不足,听起来不像是在提醒三皇子自己是有夫之妇,更像是在解释,解释自己不是不承三皇子的情,只是林之宴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不闻不问。
  三皇子没觉出萧若雪的态度和以往的不假辞色有何差异,还在那劝萧若雪:“可你别忘了,要不是他,你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萧若雪无法反驳。
  她的态度给了三皇子希望,三皇子握住萧若雪的手,对她道:“若雪,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会好好照顾你,就算、就算你心里还有林之宴,我也绝不会强迫你,好不好?”
  萧若雪心动了。
  离开京城,不会再有人认识她,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她,她可以抹去这段不堪的过往,重新开始。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确实是真心待她,上辈子为她殉情而亡,这辈子还特地来救她出去……
  可萧若雪不愿在三皇子面前做出抛弃枕边人的举动,所以她始终没有点头答应三皇子。
  随后三皇子打晕了她。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萧若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墙之隔的牢房里,能清楚听到二人对话的林之宴倚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等他们彻底离开,狱卒过来将林之宴带回之前的牢房。
  行走间,林之宴手脚上的镣铐相互碰撞响个不停,林之宴本人倒是安安静静,仿佛他只是趁夜换了个地方,如今又被换了回来,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狱卒将牢房门锁紧,甩着一大串钥匙走远,静谧的牢房内才响起林之宴的声音——
  “若雪……”
  林之宴像是在心爱之人耳边轻声呢喃一般,极其温柔地唤出了爱妻的名字。
  ……
  萧若雪以为自己醒来便会在三皇子府上,被三皇子关着,细心照顾,直到离京。
  可她没想到,自己是被人灌药灌醒的。
  苦涩的药汁被毫不留情地灌入口中,呛着了也不曾停下,甚至有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挣扎躲避,直到满满一碗汤药尽数入腹,才将她放开。
  萧若雪趴着床沿一阵猛咳,咳完又是干呕,狼狈至极。
  晚了一步得到消息的三皇子冲进来,将萧若雪揽入怀中,质问冷眼旁观的海公公:“你们给她喝了什么?!”
  海公公笑吟吟道:“殿下容禀,这是罪臣林之宴曾逼迫安庆公主服下的绝子汤,皇上特地吩咐,给萧氏也赐一碗。”
  三皇子同萧若雪齐齐愣住。
  海公公接着道:“皇上还说了,罪妇萧氏不配生育皇室血脉,更不配入玉牒,因此在殿下离京之前,会为殿下挑选一位王妃……”
  海公公的话没说完,便被三皇子打断:“我不娶!!”
  海公公也不着急,施施然道:“好叫殿下知道,您若不娶王妃,皇上便不会放萧氏离京,娶或不娶,殿下可要三思啊。”
  三皇子哽住,这时他才想起他手上的实权早就因萧若雪而被剥夺,如今除了任人摆布,他还能如何?
  萧若雪不属于他时,他脑子里只有萧若雪,为了萧若雪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可当萧若雪入他怀中,他四顾张望,看着自己一落千丈的境遇,竟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萧若雪开口,虚弱道:“殿下救命之恩,若雪铭记在心,只是若雪已嫁做人妇,在哪都是一样的,还请殿下莫要再为若雪付出了,若雪……若雪还不起。”
  三皇子回过神,看向萧若雪,见她眼底黯淡无光,仿佛心被留在了天牢,留在了不日便要被处死的林之宴身上,心底的迷茫顿时一扫而空。
  他对萧若雪说:“我做这一切,从来就没想过要你还。”
  萧若雪微愣,缓缓抬眸,对上三皇子坚定的双眼。
 
 
第七十六章 正文完 “不是,你是我心里的人。”……
  三皇子拖家带口离京那日, 李余跑上城墙,目送他们离去。
  前几日三皇子迎娶正妃,同一时间, 林之宴被皇帝下令凌迟处死。
  行刑之人是个老手,前后刮了三千多刀, 花了整整三天才让林之宴咽气。
  消息传到三皇子府上,萧若雪当即就病了, 三皇子为了照顾她, 丢下还在婚房等他行却扇礼的新娘, 甚至连新娘三朝回门的时候,都守在萧若雪的床边, 寸步不离。
  三皇子妃有多恨萧若雪,想也知道。
  李余站在高处, 自臂弯垂下的披帛随风扬起。
  因眼下正是出城游玩放风筝的大好时节, 从城墙上往下看,能看到不少出城的马车, 但李余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萧若雪乘坐的那辆,因为茫茫车海中, 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地远离了三皇子府上的车马, 生怕靠得太近,沾染上晦气。
  而三皇子就骑马跟在萧若雪的马车旁,随行护卫。
  在萧若雪的马车前还有一辆马车,看起来要华贵不少,里头坐着的应该就是三皇子的正妃。
  李余静静地看着马车远去, 心想萧若雪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三皇子的正妃并不是皇帝给挑的,而是林之宴拿筹码做交换, 特地为她准备的雷家长女。
  雷家长女虽也是出身世家,但因心胸狭隘小气善妒而闻名于京城闺秀圈。
  还在闺秀圈里混迹的闻素告诉李余,那雷家长女曾因家中小妹穿了件和自己一样颜色的衣服出席诗会,便在流觞曲水时将自家小妹推到河里,只为让那小姑娘打湿衣裳,去换件和自己不同颜色的衣服。
  此外,就连行刑的日子也都是林之宴自己挑的,像是看准了三皇子会因此丢下自己的正妻,为萧若雪的后半辈子铺垫了满满的恶意与苦难……
  “跑这么高做什么?”闻鹫不知何时走到了李余身后。
  “反正不是要跳下去。”李余转头问他:“特地跑来找我的?”
  闻鹫:“我妹妹问我,说她若是不想嫁人,能不能招个入赘的夫婿。”
  李余:“入赘?”
  闻鹫点头:“嗯,意思是嫁人后也会住在闻府,问我她未来的嫂子介不介意,所以我来问问你。”
  李余笑道:“只要她乐意,别说招婿,就是自梳都行,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了,我也不是管家那块料,她要愿意继续管家,我也有时间去兵部任个职,没事还能假公济私往北境跑跑。”
  李余入朝倒是比尚鸣要轻松许多,且还有工部想跟兵部抢她,也算是炙手可热。
  随后两人又在墙头闲聊了几句,聊着聊着,李余忽然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闻鹫。
  闻鹫牵起她的手:“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余深吸一口气,叹出:“我只是在想,这要是篇穿书文,原男女主角都这样了,也差不多该完结了吧。”
  闻鹫快而精准地挑出了其中的陌生词汇:“什么叫穿书文?”
  李余想了想,尽量缓慢而又简洁地向闻鹫解释:“‘书穿文’是话本的一种,这类话本的内容,就是‘看话本的人,进到了话本里’。”
  李余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没。
  闻鹫听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理解这段话的逻辑,又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内容,最后问道:“我也是话本里的人物吗?”
  李余快速摇头:“不是,你是我心里的人。”
  闻鹫笑出了声:“哪学来的情话?”
  李余看了看左右没人,便拉起闻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句句肺腑。”
  闻鹫不是小说里的人物,现实也不是小说,至少对此刻的李余来说不是,所以也没有解决矛盾两情相悦就能宣告结局的说法,他们还得生活下去,未来也总会遇到新的难题,设立新的目标与期望。
  甚至在未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如林之宴萧若雪一般消磨殆尽恩断义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李余也就随口说说,顺带暗示一下闻鹫自己的来历,什么完结不完结的,人都没死呢,完什么结。
  闻鹫对李余的情话很是受用,正想着等到晚上,再让她多说些,李余忽然问了句:“对了,你妹妹怎么知道她有嫂子了?你跟她说的?”
  闻鹫摇头,唇边笑意不减:“没,她主动来问我的,问我是不是偷了谁家姑娘,又问那姑娘是不是她未来的嫂子。”
  李余瞪大眼睛:“偷姑娘?什么情况?”
  闻鹫:“你寝衣落我床底下,被收拾屋子的人发现了。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她管,自然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李余怕公主府的下人收拾屋子太仔细,发现她床上养了个野男人,所以这段时日都是她去闻鹫那过夜,左右就隔着一堵墙,闻鹫抱她翻过去就行,连梯.子都不用,谁曾想自己竟把寝衣落闻鹫那,还被人妹妹给发现了。
  “……操。”李余一手捂住通红的脸,一手猛捶闻鹫手臂:“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我就说怎么早上醒来身上套的是你的衣服,还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原来我的衣服落你那了。”
  闻鹫乖乖受着李余的拳头,嘴上怼了句:“还不是你自己踢的,我把床上翻遍了都找不到你的寝衣,只能先让你穿我的,不然我怎么抱你回去。”
  李余捏着拳头,愤愤然:“今晚不去你那了。”
  闻鹫也不挑:“我到你那也行。”
  李余怒骂:“滚啊!”
  李余骂完就跑,已经痊愈的腿脚特别利索,一阵风似的,与守在楼梯口的城门令擦肩而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