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这才敢坐下吃饺子。
小宝跑过来,把头箍和头花给陈雅丽和陈雅娟。
“今儿个带大宝和小宝去县百货楼玩,看他们新进的头箍和头发怪好看,就给雅丽和雅娟各买了一对。”
陆春梅慌忙道,“你不用给她俩买,姑娘家家,瞎打扮啥,学会乱花钱了,以后婆家该不待见了,以后不用在她俩身上花钱。”
第21章 出了人命
陆春梅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看不上,丁颜很看不惯,“姑娘家不打扮,没的给小子打扮?小宝,把姐姐的头箍和头花给你戴,你戴不戴?”
小宝咯咯笑,“姐姐是花姑娘姐姐戴,小宝不戴。”
陈雅丽和陈雅娟崩不住噗哧一声笑了,陈雅丽疼爱的揉了揉小宝的头。
丁颜把小宝搂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笑道,“花姑娘花姑娘,跟谁学的?”
小宝,“哥跟勇子哥他们玩打仗,勇子哥就是花姑娘。”
这下丁颜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勇子大名陈建勇,比大宝还大了一岁,长的五大三粗的,大宝也不知道咋忽悠他的,他竟然听大宝的话,肯扮成花姑娘。
被小宝这么一插科打诨,陆春梅还有陈雅丽姐俩没那么拘谨了。
丁颜又坐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去休息了。
田秀芝回了屋,看大宝睡着了,这才拿出丁颜给买的雪花膏,喜滋滋的往脸上擦,擦完还照镜子,“你别说,这擦上雪花膏还就是不一样,看着脸都滋润了,老头子,你看看是不是?”
歪在床上看书的陈忠和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田秀芝不高兴了,忍不住埋怨他,“跟你过了大半辈子,就没想过给我买盒雪花膏擦擦,还是小宝娘想的周到,老了老了也叫我美美,还跟我说用完再给我买。”
陈忠和,“嗯。”
田秀芝,“……”算了,跟一根木头生啥气,反正也没指望他搭话。
田秀芝一个人自言自语,“祖宗保佑,小宝娘看着是要跟老二好好过日子了,老头子,你发现没,老二这几天不跟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忙工作了,今儿个下午还休了假,带娘儿仨去公园玩了,欸,以前我是成天心疼老二,摊上这么个媳妇,可咋办,我是真没想到,小宝娘一下就变了性子。”
田秀芝说完,又凑近了陈忠和,小声道,“老头子,你说小宝娘,被她娘家祖上那个活神仙点眼的事,是不是真的?”
陈忠和总算是多回了一个字,“迷信。”
一天到晚迷信迷信的挂到嘴边,爷儿仨都是一个德性!
田秀芝拍了他一巴掌,“哪天非叫小宝娘给你开个天眼,叫你见见鬼长啥样。”
第二天星期天,陈瑞和陈忠和都休息。
马上就该秋收了,该拾掇的都要拾掇出来,象装粮食的囤子,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被老鼠啃,要是啃烂了,得补缀好。
家里虽然有6口人,可实际上只有田秀芝一个人的地,陈忠和和陈瑞都吃商品粮,陈瑞转业后把丁颜也转成了商品粮,不过丁颜学历低,也安排不了啥工作,再加上她要带俩孩子,就一直在家闲着。
大宝和小宝跟爹娘的户口走,也是城镇户口,所以一家就只有田秀芝一个农村户口,地也就田秀芝一个人的一亩半地,种了一亩玉米,另外半亩种了大豆和高粱。
拾掇好粮囤,趁着天儿好,陈瑞把堂屋和西屋的屋顶也都检查了一下,看有些瓦破了,怕雨天漏雨,便去找新瓦铺一下。
镇上有家砖瓦厂,他找了辆架子车,打算去买点瓦过来把那些烂瓦换一下,正好陈祥也想把屋顶的瓦换一下,哥俩儿就去镇上拉砖瓦去了。
丁颜和田秀芝则是把床单都给洗了,被褥也拿到院子里晒,晒松软了晚上睡的舒服。
丁颜最喜欢睡晒过的被褥,晒过的被褥,有股好闻的太阳的味道。
陈瑞和陈祥很快就拉了一车瓦回来,开始给屋顶换瓦,先开始换的是这边的,陈祥泥工活比陈瑞要好,所以他铺瓦,陈瑞在下面帮着给他递瓦和泥兜子。
陈瑞和陈祥都象陈忠和,长的象,性格上也象,都是大高个,还都不大爱说话,就象现在,两人一个默默往上递瓦,一个默默铺瓦,这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俩人不认识呢。
估计就是不认识的,也比他俩话多。
丁颜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大宝和小宝在一边玩泥巴玩的兴高采烈,手上身上全是泥点子,小宝看到丁颜出来了,手里举着个“四不象”就朝着丁颜跑了过来,“娘看我捏的小狗。”
田秀芝在后面喊,“瞧你那一身一手的泥,别抱你娘。”
说的晚了,小宝已经抱住丁颜了,举着手里的“小狗”给丁颜看。
丁颜身上登时就被蹭了一身的泥巴。
小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了祸,把娘的衣裳都弄脏了,吓着了:以前娘最讨厌他把她的衣裳弄脏,说爹都不喜欢了,然后就会骂她。
丁颜,“小宝真厉害,娘都捏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小狗。”
见小宝还是有点怯怯的,丁颜从身上揩了点泥,抹到了他脸上,笑道,“小泥狗。”
小宝见丁颜真的没生气,还跟他玩闹,胆子大起来,抱着丁颜的大腿,两手使劲往她裤子上一蹭,蹭完了咯咯笑着就跑了,跑到大宝身边,伸手就往大宝脸上抹了一把,抹了大宝一脸的泥,大宝哇哇叫着去撵他,小宝扭头就往丁颜身边跑,“娘救命!”
丁颜一把抱住了小宝,躲闪着大宝,“够不着。”结果大宝一个弹跳,一小团泥巴就抹到了小宝腮帮子上。
丁颜,“……”这孩子,不去打篮球可惜了。
见大宝又要起跳,丁颜抱起小宝就跑,大宝故意哇哇叫着在后面追,不大功夫丁颜就跑不动了,
“不行了,娘跑不动了。”
小宝在丁颜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娘快跑。”
田秀芝笑着上前接过小宝,“累着你娘了,快下来。”
丁颜,“这孩子,我觉着长胖了不少,娘,给他秤秤有多少斤。”
田秀芝把家里的大秤找了出来,俩人要给小宝称体重,结果谁也提不起小宝,大宝在一边乐得哈哈狂笑,丁颜和田秀芝也都撑不住笑了。
陈瑞去洗了下手,过来给小宝秤了体重,35斤。
丁颜,“我就说他长肉了。”
小宝还很得意,“娘,我是小胖猪。”
一家人登时都笑成了一团。
两家的屋顶都铺好后,已经晌午了,田秀芝做了几个菜,叫爷儿仨坐一块儿喝一盅,丁颜干脆把陆春梅和雅娟雅丽都喊了来,“今儿个中午一块儿吃。”
田秀芝高兴道,“正好他哥俩去拉瓦的时候,割了2斤肉回来,娘好好给你们烧几道菜。”
田秀芝大显身手,中午做了6个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架不住她厨艺好,再平常的菜,到了她手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吃饭的时候,陆春梅却无论如何都不上桌前吃饭,“厨房还有,我去厨房吃。”说完见雅娟和雅丽要往桌跟前坐,赶紧喊她俩,“以前娘咋跟你们说的,都忘了?跟娘去厨房吃!”
丁颜有点懵,“干嘛要去厨房吃?”
陆春梅,“女人不能上桌。”说完,想起丁颜也是女人,怕丁颜生气,赶忙又找补了一句,“你能在桌上吃,我们去厨房吃就行了。”
丁颜:女人不上桌,还有这规矩?
田秀芝, “一家子人,又没外人,咋就不能上桌了,都在这儿吃。”
田秀芝下了命令,陆春梅才在饭桌前坐下了,坐的离桌能有八丈远。
丁颜,“……”大嫂的思想咋比田秀芝这个老太太还愚昧?!
陈瑞休了一天假,周一神清气爽的去上班,刚进办公室,方其生就凑了过来,“队长,上周六,你走后,局里出了件大事。”
陈瑞脸上一凛,“出了什么事?”
“不是案子,是李丽华,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邪乎。”
方其生把李丽华那件事学给陈瑞听,陈瑞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方其生说完,小声道,“队长,你说这事儿是不是透着股邪乎劲儿,咱要不要请个跳大神的来驱驱邪……”
话没说完,头上就被陈瑞用文件敲了一下,“跳什么大神,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方其生摸着头嘀咕道,“那李丽华的事咋解释?”还有上次那个王建设,也跟中了邪一样,他娘都把他摘出去了,他竟然自己主动投案,忒不正常。
陈瑞,“闲的。”
方其生,“……”好象很有道理的样子。
“赶紧去工作。”
方其生一溜烟的跑去工作了。
陈瑞想了想,还是要去找一下局长,他的队上出了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责任。
陈瑞刚走到门口,看到李丽华往这边来,看样子是来找他的。
李丽华整个眼睛都还是红肿的,看样子是哭了一夜。
李丽华看到陈瑞,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委屈道,“队长……”
陈瑞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先去工作吧。”
说完就走了,李丽华咬着嘴唇站了会儿,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陈瑞去了刘局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请进”,便推门走了进去。
刘局长正俯案工作,看到是陈瑞,“怎么,做检讨来了?”
“是,是我平时思想教育没做到位,才会发生这种事。”
刘局长跟陈瑞虽是上下级关系,可俩人私交不错,所以刘局长直言不讳的跟陈瑞说道,“你是该抓抓你们队上的思想教育工作了,一口一个中邪了,还拿公鸡血辟邪,泼了李丽华一身的鸡血,这要是传出去,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
陈瑞皱眉,“不过这事儿确实有点古怪。”
刘局长,“有什么古怪,我看就是闲的,那个李丽华,在你们队里具体做的什么工作?”
“考虑到她是女同志,胆儿小,所以一直没派她出过现场,现在一直在队里负责文职工作。”
“做刑侦的竟然不去现场,怪不得闲的胡思乱想,想的多了就容易魔怔,可不就胡说八道吗?”
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然后一个年轻的公安走了进来,“刘局长,陈队长,杨家集有人打架,出了人命。”
第22章 象是有条冰凉的蛇顺着她……
一听打架出了人命,刘局长眉毛就拧了起来,“因为什么打架?”
“地邻之间争地,失手打死了人,村委压不住了,怕出大事,所以过来报案。”
刘局长气的不行,“因为一分半分地就大打出手,这是今年第几起了?”
陈瑞,“第10起了。”
自从分田到户,村里经常因为争一点地就打架,有时候亲兄弟之间,也能打个头破血流,不过出了人命,这还是第一起。
出了人命就是大案,归陈瑞他们刑侦队负责。
陈瑞,“局长,我带人过去看看。”
刘局长挥挥手,“去吧。”
陈瑞走到门口,刘局长又喊住了他,“把那个李丽华也带上,以后多安排她做点事,现场也要跟着一块儿过去,省得闲出毛病来。”
陈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是。”
陈瑞回到办公室,“其生,去杨家集,还有,把李丽华带上。”
方其生瞪眼,“带上她干啥,她见了死人再晕倒咋办。”晕倒了多丢刑侦队的人啊!
“多练练就好了。”
方其生嗤了一声,“就她那胆子,练上八百年也不行,她还不如嫂子呢,嫂子都不怕死人。”
方其生提到丁颜,陈瑞一下子就想起了丁颜现在的种种,嘴角不由浮起抹笑来。
方其生,“队长你笑啥?”
陈瑞赶紧收了笑,掩饰地咳了一声,“话那么多,赶紧去喊人!”
方其生麻溜的去喊李丽华了。
李丽华一听要带她去现场,还是陈瑞亲自点名叫她跟着,对命案现场的恐惧也一下子忘了,连着问了方其生好几声,“真是队长叫我去的?”
方其生不耐烦道,“要不你亲自去问队长?”
“我不问了,你稍等我一会儿啊。”
“赶紧的,马上就走了。”
李丽华赶紧去洗了个脸,往脸上擦了雪花膏,正要梳头发,方其生在外面喊她,她胡乱梳了两下就赶紧跑出去了。
方其生开车,陈瑞坐在副驾驶位上,李丽华坐到了后座,后座还坐着另一个叫杨清顺的干警和杨家集一个来报案的小伙子。
小伙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跟陈瑞他们介绍情况,“两家是地邻,死的那个叫杨东成,另一个叫杨东山,俩人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因为争地垅打起来了,刚开始俩人没拿东西,就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后来也不知道是咋了,杨东山拎起铁锨,朝着东成头上就拍了下去,一下把东成给撂倒了,东成倒地上了,东山还不停,就跟疯了似的,还拿铁锨去打东成,把东成的头砸了个稀巴烂。”
小伙子一想起杨东成的惨状,一下子打了个哆嗦。
“东山虽说是有点性子,可绝不会这么暴躁,可他拿铁锨砸东成的时候,真跟疯了一样,眼都红了,谁拦他打谁,别提多吓人了,都说他是中邪了。”
方其生,“又有人中邪了?!”
小伙子,“又?除了东山,谁还中邪了?”
方其生都忘了中邪的那个现在就在车里呢,赶紧打了个哈哈,“没谁中邪,我就随口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