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明和程凯奇怪道:“咋了?”
杨清顺:“你们好好看看咱们仨是往哪儿走的?”
“不是出山吗还能往哪儿走……”话没说完,杨开明和程凯也都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色,脸色都变了,惊恐道:“咱们不是一直沿着那条山路走的吗,啥时候拐到这儿来了?”
程凯脸都白了:“我就说那个村子不对劲。”
杨清顺:“赶紧找路出去。”
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白天都能遇到这么诡异的事,等一会儿天黑了,怕是都要走不出去了
。
仨人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太阳确定方位,杨清顺指了指东北方向:“朝那边走。”
程凯和杨开明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杨清顺往东北方向走,仨人刚转身,突然听到一阵细弱的婴儿的哭声。
这荒郊野外的,附近连个人烟都没有,哪来的婴儿的哭声?
仨人顿时毛骨悚然。
杨开明惨白着脸,和程凯都看着杨清顺:“怎么办?”
杨清顺拧紧眉:“不管了,走。”
杨开明和程凯赶紧跟着杨清顺走了,可那婴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响,听着分明就是一个正常孩子的哭声,哇哇哇的,听着特别揪心,杨清顺走不动了,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山坳,那哭声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杨清顺咬了咬牙:“你俩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朝着前面的山坳走了过去,程凯和杨开明虽然都很害怕,可看杨清顺走过去了,也都跟着过去了。
山坳离他们也就200多米,仨人压着步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杨清顺走到山坳边,探头往里看了看,山坳不大,坳里长满了荒草,就在正对着他们的荒草堆里,躺着一个婴儿,身上盖着些荒草,闭着眼睛哇哇的哭。
仨人都没结婚,没经验,看不出这孩子有多大,不过那么小一小团,应该是不大。
这分明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仨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杨清顺又咬了咬牙:“你俩在这儿看着,我下去把孩子抱上来。”
就算是再不正常,这也是一条命,他们是公安,不可能眼看着不管。
程凯对杨开明说道:“我俩下去,你在上面看着,如果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走。”
杨开明:“那我在上面,你俩留点神,不对劲就赶紧上来。”
程凯点了点头,然后和杨清顺一块儿爬了下去。
杨开明在上面紧张地看着他俩,不时直起身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过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周围没有异常情况,杨清顺和程凯也顺利的下到山坳里,走到了孩子身边。
如果是以前,杨清顺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就把孩子抱起来了,可今天遇到了这么诡异的事,他神经再大条,也觉得不对劲,所以没敢轻举妄动,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孩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而且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他不再犹豫,拿掉孩子身上的枯草,看到孩子竟然还带着脐带,看来是个刚生下来不久的孩子,他抱起孩子,程凯赶紧脱下外套把孩子裹了起来。
杨开明在上面喊:“怎么样?”
程凯:“没事。”
杨开明:“没事就赶紧上来。”
杨清顺抱着孩子,和程凯一起又爬了上去,杨开明把两人拉了上来。
杨清顺:“赶紧走。”
仨人赶紧按着刚才确定的方位朝着东北方向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走的时候,好象听到有孩子的笑声,笑的很高兴的样子。
仨人却更加毛骨悚然,头也不敢回,抱着孩子匆匆的走了。
走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很顺利的走到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山路上,心里都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又开始发愁,这孩子咋办?
程凯刚毕业不久,心思还比较单纯:“这孩子是人贩子偷出来的吧,咱们赶紧回去,看是谁家丢了孩子,估计这会儿他家人都要急死了。”
杨开明是当地人,虽然没直接管窑村,可窑村的习俗,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冷笑道:“怕是他们家人自己给扔的。”
程凯惊讶道:“为什么,这不挺好一孩子?”
“肯定是个女娃娃。”
程凯愤怒道:“是个女娃娃就不要了?!回去找下她爹娘,问问他们心是啥做的,这么狠!”
一直没吭声的杨清顺说道:“这孩子不能送回去,不然,咱们前脚走,后脚他们还是会把孩子给扔了。”
程凯气愤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这是遗弃罪,是要坐牢的!”
杨清顺做为一个“老公安”,咋会不知道这是遗弃罪,只是这种事不是个案,就象王大根兄弟几个把李招娣偷偷扔掉一样,这种事儿太多了,总不能都抓起来吧,所以就算是知道这些人是犯了法,可还是以教育为主。
杨清顺拍了拍程凯:“先离开这儿。”
程凯:“那孩子呢?”
杨清顺:“带走。”
程凯想了想,把孩子带走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便不再吭声。
仨人沿着山路又走了10来分钟,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赶紧上车回徐县。
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睡着了。
杨清顺还以为他死了,探了探鼻息,呼吸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眼看着开出了那片山,没再出现啥异常情况,仨人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程凯才顾得上问杨清顺:“杨哥,刚才你咋突然就清醒过来了?”
杨清顺也觉得奇怪:“我当时就觉得胸口象是被啥给扎了一下一样,疼的我打了个激灵,一看才发现咱们仨根本就没在山路上。”
杨开明心有余悸道:“多亏你那个激灵,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儿呢。”
程凯:“杨哥你刚不是说你胸口跟被啥扎了一下吗,你赶紧看看。”
程凯一提醒,杨清顺便赶紧解开上衣扣子看胸口。
上次陈瑞给的荷包还在脖子上挂着,刚才他觉得疼的地方,就是荷包那儿。
他拿起荷包看了看:“啥症状也没有啊。”
程凯看他脖子里竟然挂着个荷包,乐了:“杨哥,你那荷包,是你对象给你的吧?”
“不是,是嫂子……”
杨清顺突然就怔住了:“我知道是咋回事了。”
程凯:“啊?”
杨清顺:“这荷包里装的是嫂子画的平安符,上次局长给每人发了一个,一再叮嘱不要离身,我们都没当回事,不过想着也是嫂子的一片心意,所以就这么一直戴着,刚才肯定是这个符起作用了。”
他说完,把荷包打开,拿出平安符一看,原本是土黄色的符纸,已经有些发黑了。
杨清顺道:“怪不得局长一再叮嘱不让离身……”
程凯羡慕道:“我咋没有?”
杨清顺:“上次发的时候,你还没进刑侦队。”
杨开明一下羡慕了:“你们局长媳妇对你们真好。”
杨清顺一下又得意起来:“嫂子对我们,那真是没的说,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嫂子。”
仨人回到徐县,先把孩子送到了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杨清晨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孩子是个身体健康的女娃娃,不过可能是在野外待的时间长了,身体有点虚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毛病。
医生听说这孩子是在山沟沟里捡回来的,惊奇的不得了,说这孩子是刚落地就被扔了,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杨清顺他们心说哪是奇迹,这分明就是诡异!
不过这话他们不会跟医生说,估计说了医生也不会信。
既然是个健康的孩子,徐县公安局的意思是送到县福利院。
杨清顺却想把这孩子带回去给丁颜看看,这孩子来历太古怪,就这么把这孩子留在徐县,他总归是不大放心。
经过前面那些事,他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丁颜现在不是个普通人,把孩子给她掌掌眼,他才放心。
对杨清顺的意思,徐县公安局这边倒也没什么,反正只要孩子有人管,平安长大就行。
杨清顺给方其生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了,方其生是听了个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杨清顺是不是在哪儿听了个鬼故事?
不过他知道杨清顺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尤其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刚下来不久的孩子,他不可能这时候开玩笑。
因为这事儿可能还需要丁颜帮忙,方其生做不了主,便去问陈瑞,陈瑞想了想:“让清顺把孩子带回来吧,你嫂子那里,我去跟她说。”
方其生又给杨清顺回拨了一个电话,把陈瑞的意思跟杨清顺说了。
杨清顺和程凯办了相关手续,然后带孩子回县城。
徐县公安局考虑到俩大小伙子带着个孩子不方便,特意叫杨开明开着局里吉普车把两人送了回去。
自己开车要快的多,来的时候是坐的长途汽车,咣荡咣荡的晃了三个小时才到,回去的时候两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方其生离开后,陈瑞去跟刘局长说了一声,然后便骑车回了家。
丁颜正跟田秀芝凑一块儿看她买的那些布。
上午丁颜去了百货楼,买了不少布回来,想着给家里那几床被子都做一套被套。
正看着,陆春霞过来了,看到两人跟前堆了那么多布,奇怪道:“咋买这么多布?”
田秀芝:“小宝娘想出个新点子,给被子做个套套起来,脏了洗被套就行了,就不用再拆被子了,这些布就是买来做被套的。”
陆春霞羡慕道:“这得不少钱吧?”
田秀芝怕陆春霞多心,赶紧解释道:“都是小宝娘买的。”
陆春霞酸溜溜道:“她二婶现在可真有钱。”
丁颜抬头扫了陆春霞一眼,发现她的面相跟刚开始看到她时相比,已经有了点变化。
人的面相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内心,境遇的变化而变化,尤其是内心对面相的影响最大,所谓相由心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丁颜最开始看到陆春霞的时候,她就是一幅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面相,命宫略窄,眉交陷破,寓意着此人是个劳碌命,但心地不坏,现在再看她的面相,印堂已有杂纹横生,且命宫有凹陷之势,这说明这人气度狭窄,好胜心与自卑感开始互相交织作祟。
一句话,她有点眼气丁颜了。
田秀芝也听出了陆春霞话里的酸劲儿,赶紧岔开话题:“老大媳妇,你过来是不是有啥事?”
陆春霞嗫嚅道:“明儿个我娘过生……”
田秀芝:“娘记着呢,昨儿个就叫你爹把礼物买回来了,本想着晚点雅丽放学了叫她拿过去,你来了正好捎回去。”
不管是丁母过生还是陆母过生,田秀芝都会准备一份礼物给亲家带过去。
田秀芝说完去堂屋给陆春霞拿礼物,陆春霞跟在后面:“还有件事跟娘商量。”
“啥事你说。”
“明儿个我想借辆自行车骑回去。”
陆春霞上头有一个姐,下面有个妹妹,都成家了,明儿个都会回去给她娘过生。
她姐家跟妹妹家家庭条件都不错,都有自行车,就她家没有。
也不是她家买不起,是她舍不得花那个钱,反正家里也没个上班的,买辆自行车干啥,放家里当摆设吗?真要有急事了,借爹或是陈瑞的过来骑骑就行了。
不过姐妹仨,就她没自行车,她觉得脸上怪没面子的,所以就想着借辆骑回去装装面子。
田秀芝就是一愣:“明儿个你爹跟瑞子都上班呢。”
陆春霞小声道:“她二婶的自行车不是在家的吗?”
她早就看上丁颜那辆自行车了,因为丁颜的自行车比别的车子要好看,要是骑回去了,肯定倍有面子。
田秀芝就有些为难:“车子是小宝娘的……”
丁颜正好听到:“娘,明儿个我没啥事,叫大嫂骑走吧。”
陆春霞高兴地从堂屋出来:“我骑的爱惜点,不会给你骑坏。”
丁颜把车子从屋里推出来:“没事,你尽管骑。”
陆春霞高高兴兴的把车子推走了,田秀芝才想起来,给陆母准备的礼物,陆春霞还没拿走呢,她拿着礼物给送了过去,走到陈祥家院门口,就听到陈祥在埋怨陆春霞:“这不弟妹的自行车吗,你咋把她车子推过来了?”
“爹跟老二明儿个都上班,明儿个只有她车子在家。”
陈祥皱眉道:“她这车子刚买来没多久,还是崭新的,给她送回去吧,明儿个咱俩走着过去,反正路又不远,走过去也就半个多钟头。”
陆春霞不高兴道:“借都借来了,咋能再还回去,再说就骑一天,又骑不坏。”
田秀芝正好过来,对陈祥道:“骑着车子过去快一点,你们骑的时候仔细点,没给她磕了碰了就行了。”
陈祥:“娘,上回不是说了,礼物我们自己准备。”
“你们准备的是你们的,这是我跟你爹的一份心意,快接过去。”
陈祥只好把礼物接了过去。
田秀芝又对陆春霞说道:“明儿个见了你娘,代我给你娘捎个好。”
陆春霞见礼物跟去年比起来,又多了一块蓝布,知道这是给她娘做衣裳用的,心里又高兴起来:虽说她嫁的男人没她姐跟她妹嫁的男人有本事会挣钱,可她公公婆婆还有小叔子的为人却是没的说,比她姐她妹妹尤其是她姐强多了,听她姐说,她每次回娘家,她那个婆婆都跟防贼一样防着她,生怕她多拿东西,哪象她婆婆,每次都准备礼物,礼物准备的还不少,每次回娘家说起来,哪个不羡慕她有福气。
田秀芝从陈祥家出来,正好看到陈瑞骑着自行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