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老头我也不清楚,但是在深山里面,这东西的危险是很大的,凶猛程度不会比狼差,而且它们也和狼一样,是群居,我们必须尽量避免和这玩意儿遇上。”
裴泠泠摸着下巴思索:“不是驴头狼吗?长着驴头为什么不吃草?”
刘二伯:“......”
黄晓玉瞥了裴泠泠一眼:“想什么呢,估摸这玩意儿就是看着像驴,本质还是狼狗一类的,听名字就觉得凶。”
裴泠泠觉得黄晓玉说得有道理,她点了点头,这才又问:“刘二伯,万一我们真遇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
“你们到时候跟着我走,不要去碰路边的任何东西,有些蛇虫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它们受到了惊吓,至于驴头狼,咱们是可以尽量躲开的。”
“这能躲得过来?”黄晓玉都惊了。
“你们跟我来。”刘二伯站起身来,招呼了他们一声。
裴泠泠几人跟着他走到了小卖部的最深处,那里面有个小仓库,仓库里堆满了杂货,显得很是拥
挤,从仓库里散发着一种有些难闻的潮湿发霉的气味。
刘二伯在杂货堆里面翻找了好半天,不知道找出了个什么东西,一人一个地递给黄晓玉和裴泠泠。
“这是什么?”黄晓玉接了过来。
裴泠泠也去接,等她看清楚那东西之后,有些惊讶:“这是尼/泊/尔/军/刀?”
“哟,认得啊?”刘二伯赞了一句。
裴泠泠的确认得这种刀,她以前看过一个科普,这种刀属于反曲刀,俗称狗腿刀,这种刀的反曲角度是世界上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
刘二伯转头去问沈瞳:“你要吗?”
沈瞳摇了摇头。
刘二伯“嘿”地笑了笑,看沈瞳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几分:“看你这模样,带这俩小女娃进去,老头我又多了几分信心。”
裴泠泠的表情有些崩坏:“刘二伯,您不会是让我们用这个去砍蛇吧......”
就她们这幅模样,像是砍得了蛇的吗?
刘二伯一脸嫌弃:“这是拿给你们防身的,蛇虫真的扑上来了,你们也算是手上有家伙,能抵挡一下是一下。”
刀看起来非常短小,套在一个皮套子里面,黄晓玉把刀身抽出来,衡量了一下长度,加上刀柄也就她两个巴掌的长度,她深吸了一口气:“刘二伯,我是觉得,您要真想给我们防身的东西,可以一人给我们发一把矛,这玩意儿太短了,你让我手持着去砍蛇鼠虫蚁,我都怕那些东西一激动弹我手上。”
裴泠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其实矛更适合我们。”
刘二伯:“......”
“行了行了!”忍无可忍地刘二伯几下就把他们几个人轰了出去:“明天早上四点半准时在这儿集合,五点之前出发,走那条路只能步行,以你们的脚程,要四点半出发才能在天黑之前到刘家寨,你们今天就在镇上找个宾馆住着吧。”
裴泠泠和黄晓玉觉得,她们这趟真算是大出血,没见过谁家的向导是一人收两千的,加上还要住一晚上宾馆。她们果断选择了便宜又实惠的快捷酒店。
沈瞳全程面目表
情地跟着,默默地订了隔壁的房间,就自顾自走了。
裴泠泠:“......黄晓玉,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几天的怪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tm都快以为沈大仙是个托,咱们可能是遇上诈骗团伙了!”
“啊!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太黑了!”
冲锋衣的衣袋很大,裴泠泠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小刀,一脸古怪:“你说,我们明天要走的那条路真的像那个老头说得那么凶险吗?还是说......他其实是个卖刀的。”
“我觉得......他是个卖刀的。”
“那沈大仙为什么找他带我们进山啊?这不是明摆着送上去被人宰吗?而且,他花了钱,连刀都不拿,我都替他觉得亏。”
“可能沈大仙其实是个富二代吧......”一边说着,黄晓玉一边翻着手机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那老头好像说的都是真的,我刚刚在网上查了查,前阵子下雨,去刘家寨的路真的被冲垮了,最近刘家寨里面还蹲了群研究地质的科研人员,都被困在里面了。”
“这么说起来,那老头能在这种情况下带我们进寨子还算是挺强的?”
“......就当做是很强吧,要不然也太亏了......”
“那些被困在里面的科研人员不是研究地质的吗?他们怎么不从地下溶洞出来?”
“谁知道呢?”
裴泠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要是真进去了,万一也被困住了怎么办?正常的路可是要三个月之后才能清理完,三个月......”她扒拉着手指算了一下:“三个月之后,咱们正好要开学了。”
“应该不至于吧,既然能进去,大不了原路返回呗。”
“嘶,又是一人两千吗?”
裴泠泠叹了口气:“其实真到了那种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大问题。”
......
傍晚,裴泠泠和黄晓玉出去吃了点儿东西,沈瞳根本没有要和她们一起的意思。吃完东西之后,她们就在当地的菜鸟驿站把带不走的东西,包括行李箱都寄回了家。
鉴于刘家寨现在可能出于一种与世隔离的状态,裴泠泠和黄晓玉又镇上的小超市买了点
儿零食。
“你说......那地方不会让我们自己做饭吃吧?”黄晓玉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什么!?”裴泠泠一听脸色也是一变,迅速从货架上找到了老干妈扔进了篮子里:“有这个就行,只要能买到白米饭......要不买两瓶吧。”
“行!”黄晓玉也拿了一瓶老干妈扔进了篮子里。
......
忙活完一通之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裴泠泠和黄晓玉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这就准备睡觉了。毕竟明天可是要四点半就出发,而且听那刘二伯的意思,她们明天一天应该都处于一种赶路的状态。
睡眠不足,还走一天的路,这谁顶得住?
好在这两天她们也没少走路,还不至于出现失眠的状况,俩人往床上一躺,就成功地睡着了。
......
裴泠泠听到闹钟响的时候,还有些懵,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推了一把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黄晓玉。
“起床了,该出发了。”
四点半,天还是灰蒙蒙的,隐隐能从天边看到一线曙光,但不足以驱赶整片黑暗。黄晓玉和裴泠泠都一脸茫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人叼了根儿油条。
沈瞳没吃油条,站在一边儿啃压缩饼干。
裴泠泠看了他一眼:“早上吃这么冷的?”
沈瞳听到之后,动作顿了顿,但还是没搭理她。裴泠泠也不在意,反正已经习惯了。
刘二伯看到裴泠泠和黄晓玉的样子之后,直摇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活力都没有,四点半起床就这幅德行,像我们以前早起下地干农活的时候都没像你们一样。”
黄晓玉有点儿起床气,听到刘二伯这么说她们之后,怼了一句:“二伯,大清亡了。”
刘二伯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没听懂。
“走了走了!”刘二伯不知道从哪里开出来一辆拖拉机,他一挥手,招呼了一声,示意他们几个人上车,跟着他走。
那气势,那神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开的是兰博基尼。
“不是不坐拖拉机吗?”
“开这个到山脚下,然后再步行。”
刘老伯坐在前面的驾驶
座上,裴泠泠几个坐在后面看着像是装货的篮子里,也不知道这篮子以前装过什么,带着一种淡淡的酸臭味。
裴泠泠和黄晓玉强忍着才没露出嫌弃的表情,本来她们还想着在拖拉机上睡一会儿,谁知这玩意儿开起来之后噪音那么大。
沈瞳这会儿倒是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等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半,树丛间透着清晨独有的水雾。这地方看着就是一处比较偏僻的群山入口,周围被树林山峦环绕,从山中隐隐有虫鸣声,一眼看不到尽头。
刘二伯停好拖拉机之后,对着裴泠泠几人说:“你们把鞋带系紧,这就要出发了。”
裴泠泠和黄晓玉背好旅行包,双双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沈瞳一声不吭,跟在这俩人后面。
刘二伯见这架势,又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们打起精神想,小心一会让遇到蛇虫避不开。”
裴泠泠对自己非常了解:“等一会儿真遇上了,我们也就被吓醒了。”
刘二伯摇头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可警告你们,在外面还好,等我们进了溶洞里面,你们两个小女娃,不管看到什么,都憋住了,别大声尖叫,别给我们引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黄晓玉点头:“放心吧,我会率先捂住裴某人的嘴!”
裴泠泠:“......”
......
出乎裴泠泠和黄晓玉的预料,这趟旅程的刚开始竟然不是爬山,而是往下走。
他们顺着一条泥泞的小路,一路向下。
这里周围都是山,山和山之间很自然地形成了一条条的沟壑,峡谷,从上往下看,峡谷很深,而且常年照不到阳光,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从里面冒出来的潮湿寒气。
刘二伯走在前面,裴泠泠和黄晓玉很艰难地跟着,沈瞳面无表情地坠在最后。她们俩毕竟是常年生活在城里的人,很少会遇到这种风格的路。
因为前阵子一直下雨,小路显得很泥泞,细细的一条只够一个人通行的。刚开始往下走的时候,还能看出有一条路来,下了一会儿,路都看不到了,刘二伯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先是扒
拉开面前的灌草,看看里面有没有蛇,才走过去。
裴泠泠和黄晓玉都是一脸的如临大敌,努力地在灌木里见缝插针。刘二伯走了一段回头来看她俩:“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啊?”
说完之后,刘二伯看了一眼坠在最后的沈瞳,想了想,叹了口气:“你就走最后吧,这俩小女娃万一摔了,你也看着拉一把。”
走了好半天,终于下到了峡谷里,裴泠泠和黄晓玉都出了一脸的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好在俩人都没摔。
峡谷里面很空旷,往天上望去,两边的悬壁看着都很陡峭,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上窄下宽的感觉,裴泠泠有一种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拱门之下的感觉。
往前望去,雾气缭绕,雾气之间是嶙峋的崖壁,让人一眼望不见峡谷的尽头。
黄晓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是哪啊?七星大峡谷?”
“算是吧,这一片其实都是连在一起的,不过只有一小段成了景区,其他的地方属于比较原始的野生山林。”刘二伯解释了一句。
峡谷里的石壁和裴泠泠印象里的悬崖石壁不太一样,石壁翻着微微的灰色,看起来有些潮湿,遍布着方方正正的石纹,像是一块块的石头拼凑而成,上面镶嵌着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喀斯特地貌了。裴泠泠记得她初中学地理的时候听老师讲过,喀斯特地貌是地下河和地表水侵蚀了可溶性岩石后形成的,那些地下溶洞也是被水侵蚀出来的。
他们几人跟着刘二伯在峡谷底走了一段,没一会儿,裴泠泠和黄晓玉就开始喘。
刘二伯又开始嫌弃她们:“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走两步就累成这样了?”
裴泠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包太重了。”
黄晓玉话都说不出来了,附和着点了点头。
“同样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你们看看跟你们一起的小兄弟。”
沈瞳背的旅行包一看就比裴泠泠和黄晓玉的重,他坠在最后,走得面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