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绿茶he了(女尊)——卟许胡来
时间:2021-03-18 10:17:28

  贺眠看向林芽,他眼里刚才明亮的光慢慢暗淡下去,微微冲贺眠摇摇头,反手抱住贺父,安抚的拍了拍,柔声说,“叔父别担心,芽儿都听叔父的,哪儿都不去。”
  人都有固执的时候,贺父现在就是这样,孩子的安危是他的底线,硬说没用,只能试试软磨了。
  其实关于林芽去京城的事儿,贺母倒是还算支持,“我们请陈夫子跟陈夫郎帮忙照顾一下两个孩子,出于感谢,去京城的费用可以全由我们出。若是觉得在京中住在旁人家里不方便,也可以住在客栈里,何况身边还有绿雪跟翠螺照顾着,没你想的那么麻烦。”
  其实像贺眠李绫沈蓉笙这样的举人,进京后朝廷是有银子补贴的,用于她们平时生活。
  也有不少富商巨贾或者官员,乐意接纳举人住在自己府里,权当培养自己的储备势力。
  所以才说是穷秀才富举人。
  只是接受富商巨贾亦或是官员的帮助,有利也有弊。这就相当于还没考春闱呢,身上就被盖了别人的章,以后想要离开也要全看她们脸色。
  可不管她怎么说,贺父都不点头,“眠儿去就去了,芽儿不行。”
  贺眠跟贺母她们劝的多了,贺父还嫌听的心烦,让贡眉把她们赶出去。
  贺眠嚼着花生米,眨巴两下眼睛扭头问翠螺,“你说我要是偷偷把芽芽带跑了怎么样?”
  偷偷带跑?
  一女一男?
  翠螺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正温着的果酒给撒了,眼睛睁圆,“那不就成私奔了吗!”
  到时候贺父眼睛能哭瞎了,外头也该说贺府拆散有情人,害得姐弟两人逃走寻求真爱。
  天知道贺府里头全盼着两人在一起,徐氏还特意去姻缘庙拴了红绳,就差给两人摁头成亲了。
  只要贺眠这边说娶,那边徐氏就能安排两人直接洞房,可至于私奔。
  贺眠咋舌,那就是偷偷跑行不通。
  她跟林芽本以为贺父心软,软磨硬泡一段时间他就松口了。谁知道贺父属蚌的,横竖不开口。
  不止贺眠跟林芽,贺母连带着徐氏,全家人从年前劝到了年后,贺父依旧不答应。
  他总有一堆的担忧理由,连林芽喝口凉水拉肚子都想到了。
  万一芽儿病了呢?
  万一眠儿不在他被人欺负了呢?
  贺眠觉得就林芽那张能叭叭的小嘴,很难有人能给他委屈受。更何况手里有银子,又有陈夫子妻夫在,根本不会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酒温好了吗?”贺眠拍拍手上的花生米屑,看向翠螺手里的那瓶果酒。
  这东西是昨天正月十五她去给白县令送花生米配方时白县令给的。
  自从上次鹿鸣宴后林芽说果酒好喝,贺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上花生米往衙门跑一趟。
  旁人看着这种情况都以为她是冲着白殷殷去的,暗自猜测贺白两家亲事近了。
  只有衙门里当差的听到这事笑着摆手,“什么亲事近了,人贺眠每回来见的都是县令,从没见过少爷。至于手里拎着的食盒,那也不是什么金银古玩,就是贺府厨子做的花生米,贺眠拿它跟县令换酒的。”
  要说贺府的花生米真是一绝,外头卖的那些根本比不上。白县令吃过一次就喜欢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拿果酒跟贺眠换。
  这不,过两天贺眠就进京赶考了,归期不定,昨个特意把花生米的配方给白县令送去。白县令也投桃报李,问夫郎要了果酒酿制的方子给她。
  两人就因为一盘花生米一壶酒,生生处成了忘年交,简单又纯粹。
  果酒夏天喝,清凉爽口,冬天喝可就有点冻牙了。
  “温好了就装起来,连带着花生米一起,咱们给芽芽送去。”贺眠拍拍衣服起身,提着小食盒去了云绿院。
  这些日子林芽一直在作画,画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贺眠就快走了贺父还不松口,林芽觉得自己去京城的可能性微乎甚微。于是干脆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幅自画像,到时候让贺眠拿着去京城。
  可惜画上的人跟林芽形似神不似,那眉眼神韵根本比不上他本人。
  贺眠撩开帘子进来,“芽芽。”
  “姐姐来的正好,你看这幅跟芽儿像吗?”林芽见她过来眼睛一亮,连忙将笔放下,拿着画放在自己脸边做对比。
  这是最像的一幅了,连绿雪看了都说差不多能行。
  “他懂什么,”贺眠指着画,“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有是都有,就跟你不太一样。”
  如果硬要贺眠比喻,那就是林芽本人的容貌是开了美颜相机的照片,而这画就是原相机无修饰拍照,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
  林芽沮丧的把画放下,说实话他自己瞧着也不像,尤其是眉眼,怎么都画不出那个感觉。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喝果酒吗?”贺眠把手里的食盒放下,端出一小碟花生米跟一瓶用厚毛巾包着拿出来的酒壶。
  她拉了个凳子坐下,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歇歇,来尝尝果酒。”
  又是果酒。
  林芽默默的捏起笔,觉得自己还能再画。
  不是他不喜欢果酒,而是再好喝的东西喝多了也就会喝够的。
  偏偏贺眠以为他爱喝,隔段时间就送点过来,只有他有,连贺父都没给。
  光是这份心,林芽都不舍得浪费。
  看着这酒壶比平时小了一圈,林芽估摸着白县令家的果酒差不多都送进自己肚子里。这怕是最后的一瓶,被白县令临别赠给贺眠,她又拿来给他。
  “姐姐喝吧,芽儿没胃口。”林芽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指尖蹭到了墨迹,轻声问,“姐姐过两日是不是就要走了?”
  离贺眠启程的日子越近,林芽越分不清自己这会儿的难受到底是因为他去不了京城,还是因为太舍不得贺眠。
  光想着她要离开那么长时间,林芽心都空了。
  他情绪有些低落,伸手端过小酒盅,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温过的果酒少了些果香,多了些酒味。
  林芽微微皱眉,眼睫落下,有些难过,小声说,“辣。”
  她要走了,连果酒都不是清甜的味道。
  外人面前的林芽温顺乖巧,哪怕在贺父面前都是如此,哪怕他再想去京城,都不会忤逆贺父,反而笑着宽慰他,“没事,芽儿留在家里陪叔父等姐姐的消息。”
  可在贺眠面前,林芽的情绪多数都写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现在低头摩挲酒盅的林芽,就像是原本朝气十足的嫩芽忽然被外头的风雪摧残过一样,焉焉的,无精打采的垂着叶子,没什么精神。
  “辣吗?”贺眠疑惑的低头抿了一口自己的酒,满脸的不相信,“甜的啊,难道你的跟我的不一样?”
  同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果酒,怎么可能不一样。
  贺眠不解的站起来朝他走过来,站在林芽旁边低头看着他说,“要不你尝尝我的?”
  林芽看着她手里用唇抿过的酒盅,眸光闪烁,心跳忽的跳快了两拍,昂头伸手去拿她的酒盅,眼睫煽动,略显心虚的说,“那芽儿尝一下。”
  就在林芽指尖快要碰到贺眠酒盅的时候,她突然把杯子拿远。
  “姐姐——”林芽还没来得及生气,嘴巴就被人用唇堵住了,剩余的话瞬间就没了。
  贺眠弯着腰,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捏着酒盅,学着上回林芽的动作,闭上眼睛亲了下他的唇瓣,而后轻轻分开。
  林芽心跳声鼓动耳膜,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睁圆了看着贺眠,呆愣愣的,连呼吸都忘了。
  “?!”刚刚,她是不是主动亲自己了!
  贺眠不会哄人,以前也没哄过,但刚才那样眸光暗淡的林芽让她特别想哄哄他。
  贺眠睁开眼睛,看着脸色慢慢由绯红色变成大红色的林芽,笑着问他,“现在甜了吗?”
 
 
第56章 
  她问他甜吗。
  林芽脑子里嗡的一声,眼睫轻颤着落下,垂眸看着贺眠摁在桌上的那只手,骨肉匀称修长有力。
  他心跳乱跳两拍,口干舌燥,呼吸发紧,小小声问,“要、要是不甜……”
  还有吗?
  就刚才那个,如果他说不甜,还能不能再来一次?
  林芽攥紧手指,紧张期待的抬眸看向贺眠,昂起的小脸烧的通红,唯独眼睛明亮。
  他屏住呼吸,煽动长睫闭上眼睛。
  贺眠弯腰靠近,带着果酒香味的呼吸喷洒在林芽脸上,就在林芽胸口那颗心跳出来之前,贺眠突然开口。
  “想什么美事呢。”
  林芽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贺眠捏着酒杯,弹出食指朝林芽脑门上戳了一下,站直了坐回原处,“不甜也没了。”
  多来几次下回可就不灵了,以后要是林芽再不高兴,她拿什么哄?
  林芽顿了顿,这下羞恼的连耳根加脖子都红了。
  他刚才真是鬼迷心窍,竟然以为贺眠会接着亲,果真是色令智昏!
  贺眠笑着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又捏了颗要喂林芽,“来,吃颗花生米就不辣了。”
  林芽扭头背对着她,连果酒都不喝了,脸上烧的厉害。
  刚才他但凡吃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晕乎乎的让她再亲一次。
  “芽儿。”院子里突然传来贺父的声音,贺眠扭头朝后看,忽然想到什么,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凑到林芽耳边说,“你就这么坐着,别扭头。”
  她的呼吸就在咫尺,林芽半边身子都麻了,本就通红的耳朵这会儿像是熟透了,冒着热气。
  “眠儿也来了。”贺父掀开厚布帘子进来,看见贺眠丝毫不惊讶,毕竟翠螺就在外头跟绿雪堆雪人呢。
  他看向林芽,平时见着他早就迎上来的人这会儿背对着两人坐在凳子上,格外反常。
  “芽儿这是怎么了?”贺父疑惑的看了眼林芽,扭头询问贺眠。
  贺眠语气平静的“哦”了声,“哭着呢。”
  她忽悠人连眼睛都不眨,“这不是我要走了吗,他知道自己去不了京城,哭的可伤心了,刚才听见你来了,怕你担心这才把头扭过去。”
  “芽芽。”贺眠把花生米朝他推了推,“别哭了,先吃点东西,你这不吃东西光喝酒当然难受了。”
  “还,还喝上酒了!”贺父惊呼一声,看着林芽的后背,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立马担忧起来,“这得喝了多少啊。”
  瞧瞧这耳朵脖子红的,芽儿得难过成什么样才会借酒消愁?
  贺父掏出巾帕上前要给林芽擦眼泪,可他一走到林芽面前,他就扭着头背对着他,闷声说,“叔父别担心,芽儿没事,芽儿哭哭就好了。”
  “好孩子,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叔父说,哪能自己憋在心里啊,再说了,喝酒多伤身,哪怕是果酒也不能多喝。”贺父心疼坏了,看向贺眠,“你怎么也不知道劝劝,就任由他喝。”
  这会儿林芽正面朝着贺眠,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半分难过都没有。
  贺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假模假样的劝,“行了行了不哭了,你看看你,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林芽险些没绷住要抬脚踩她!
  “芽儿,京城太远了,咱们在家等着不好吗。”贺父轻声叹息,侧头看着他桌上没收回去的那些自画像,怔在原地,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疼。
  芽儿向来懂事,他说不让去芽儿就不去。贺父本以为他对京城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谁知道他竟是一直在委屈自己,心里难受成这样,都到眠儿快走了才爆发出来。
  “芽儿,你是真的想去京城吗?”贺父看着林芽,哑声问他,“哪怕到了京城孤苦无依也不怕?”
  林芽抬眸跟贺眠对视一眼,两人眼睛皆是一亮。听贺父这个语气,去京城的事情有门啊!
  本来贺眠是临时起意试着让林芽装一装,没想到她们怎么劝都没用的贺父竟然会因为心疼林芽而动摇了。
  “叔父,芽儿想去,但芽儿更不想让您担心。”林芽慢慢转回来,低头对着贺父,轻声说,“芽儿没了爹爹,叔父是芽儿最亲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亲生母父的消息,芽儿虽然特别想去,但只要叔父不答应,芽儿就留在这儿陪您,哪怕找不到她们也没事,这么多年,芽儿没人疼都已经习惯了。”
  他抬眸看贺父,眼里蓄着泪,在眼眶里滚动,迟迟没有落下。
  他就这么抬头看着自己,满眼的孺慕依赖,看的贺父心都碎了,疼的呼吸不得,没忍住伸手揽住他,将林芽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头发,“我的好孩子。”
  贺父声音哽咽,眼睛通红,“叔父不知道你原本是这么想的。”
  林父去世后,林母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越发的冷淡,也是被接到贺府后,才有人疼他。
  没人疼的林芽在得知自己亲生母父消息后,想的是找到她们,这样就能多几个人疼他了。可哪怕如此,在芽儿的心里依旧是自己这个叔父最重要。
  贺父眼泪落下,没入林芽的长发里,他深呼吸两口气平复心情,轻声说,“去吧,去京城找她们吧。”
  林芽缓慢的从贺父怀里抬起脸,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清澈,正惊喜的看着他,呐呐喊,“叔父……”
  “好孩子,”贺父垂眸抹掉他眼尾的泪,看看他跟贺眠,“去吧,跟眠儿去京城吧。”
  贺父声音又缓又轻,对于他来说能做出这个决定,无异于钝刀子插进肉里,疼的流血。
  他是舍不得林芽,也担心他,可这份担心如果伤害到了林芽,贺父更难受。
  “真的!”贺眠高兴的直接站起来,“爹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芽儿,好好读书学习,考中贡士!”
  “爹对这个倒是不在乎,爹在乎的只有你俩的安危。”贺父伸手把贺眠招过来,一手搂一个,哽咽着说,“我身边就你们两个孩子,这一下子都走了,我这心,突然就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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