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乌合之宴
时间:2021-03-18 10:18:22

  赵羲姮现在的快乐,简直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有漂亮的侍女捏肩,温声软语地给她喂水果,还能搓澡,她被搓的昏昏欲睡。
  果然,昏君都是有原因的,被漂亮小娘子环绕的快乐谁不爱?
  卫澧被叫出去,是因为集安郡守送来东西来。
  倒不是行贿,是赵羲姮和赵明心的嫁妆。
  当初赵明心被送往高句丽的时候,卫澧把她嫁妆全扣下了,半分没让她带,一个公主就那么光秃秃和亲去了。
  现在两份嫁妆汇成一份,极为丰厚。
  卫澧回不咸之时嫌一堆东西拖拖拉拉碍手碍脚,所以也没带着上路,直接留在集安了。
  但他没发话怎么处置,集安郡守总觉得这是块儿烫手山芋。
  你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丢了少了的,他咋跟卫澧交代?用脑袋交代?
  于是干脆打包,让人押送着来了不咸,顺带附送一份极为情真意切的书信。
  卫澧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就头疼,看也不看直接揉吧揉吧扔了。
  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是些阿谀奉承的酸话屁话,说得还没赵羲姮好听。
  集安郡守想必也知道卫澧是个什么德行,没把一切都寄托在书信上,顺便还派了个使者,让使者把他要说的,重要的一些话交代给卫澧。
  “郡守说,嫁妆他已经一一清点过了,保证一丝一毫都不曾损坏,清清楚楚列了个单子,若是主公闲下来了,有兴致了,可以赏脸看看……”
  “要全都是这种罗里吧嗦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卫澧不耐烦地揉揉眉心。
  使者头弯得更低了,语速也加快了,“郡守还说,清点嫁妆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匣子新,看落款是上一位天子与敬城公主的……”
  “叫夫人。”卫澧不待他说完,耳廓有些红红地纠正。
  使者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卫澧可真难伺候,他们这种上位的人,心思都是一天一变的吗?前几天在集安郡的时候,唤敬城公主小夫人他都不高兴,这才多少天,还不到一个月,就要人改口叫夫人。
  现在伺候人的活儿真是越来越难干了。
  他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从善如流改口道,“是先天子与夫人的信件,想必是很重要的,但事关夫人私事,郡守不敢多看。郡守又特地令小人与主公禀报一声,信件容易受潮,尤其平州冬日多雪,若是信上盖了雪,那字就全花了,所以小人来时,是抱在怀里的,若夫人珍重的话,这信件也要好好照顾才能留存长久。”
  先天子与赵羲姮的信件?
  卫澧皱眉,问他,“拿来我看看。”
  赵星列死的时候赵羲姮才九岁,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能写出些什么?
  卫澧自认是没什么道德的,看别人家书也看得理直气壮,毫无负罪感。使者将匣子递给他,他打开后随手捡起一封,上面两行大字。
  ‘阿耶启’
  ‘万宁三年’
  卫澧算了算日子,万宁是先帝赵星列的年号,赵羲姮今年十五,万宁三年时候她应该还不曾出生,哪儿能跟她父亲写信?
  信纸已经泛黄,看起来有年头了,甚至看起来有些脆弱。
  卫澧下意识放轻了手脚,万一扯坏了,赵羲姮的眼泪估计能把他淹了。
  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眼泪。
  卫澧无意识勾了勾唇角。
  当他打开信纸的那一瞬,头又开始突突地疼,上头整齐娟秀的黑字并不密集,在卫澧眼中却像一个一个挨在一起的小蚂蚁。
  他难得良知尚存,知道这东西不能让旁人代他去念,于是耐着性子,一字一字开始读,虽然阅读过程中有困难,但努努力到底是拼凑完整了。
  “我今日感到腹中胎动,于是就想提笔给你写信了,大概是你不在身边,孩儿也想念你,所以近日格外不安分,于是我代他写信给他的阿耶。我尚且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她若是女孩,名字我已经起好了,叫羲姮,希望将来写名字的时候不要怪我,你也不许驳回我的提议。可男孩儿的名字我实在起不出来,等你给我回信……”
  这原来是赵羲姮母亲以她的名义,写给她父亲的书信。
  卫澧只觉得牙酸,酸倒了一片。
  想人家就直说,非得说孩子想爹了,他们晋阳的人,说话都这么迂回?
  下面是赵星列的回信,卫澧心想赵羲姮阿耶好歹是个皇帝,总不能跟她娘似的磨磨唧唧,于是继续打开看。
  “万事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说孩儿想我,却不说你想不想我,就算你不想我,我也要说我很想你……”
  卫澧还没看完,就匆匆把纸折起来了,他甚至手有点儿抖,信纸险些塞不回去。
  他托了一下下巴,感觉现在牙当真是酸倒了,估计连块儿豆腐都咬不动。
  是单赵羲姮她耶娘夫妻俩这么酸,还是晋阳的那些人都这么酸?
  为了自己的牙口,卫澧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看别人家书是不道德的事,他现在迷途知返,就当为自己积德了。
  赵羲姮她爹娘这么酸,她是不是也喜欢那种酸不拉几的男人?
  这些信件虽年头久远,但保存完好,可见赵羲姮是极为看重的,卫澧总觉得又捏住了赵羲姮的小尾巴,能拿这东西去胁迫她了。
  “主公,您牙疼?”陈副将小心翼翼问。
  卫澧摇头,“其余的东西都收进库房,谁也不许动。”
  他不缺钱,就算缺钱也没窝囊到要动女人的嫁妆,赵羲姮的东西给她放好就是。
  说完将装着信的小匣子捧走了。
  赵羲姮才从汤池中餍足地出来,蒸汽熏得她昏昏欲睡,侍女为她擦干身体,系上抹胸和短裤,带她去到外间,取来膏脂为她涂抹身体。里间里云雾缭绕,看不大清。
  平州天干,油脂丰富的香膏在富户人家必不可少。
  被人搓背可,但被人摸身体不可,往身上涂抹膏脂这件事,赵羲姮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她坐在榻上,一条腿搭在前面的小几上。
  腿又细又直又长,浑身散发着莹莹光泽,白的在发亮,膝盖和脚趾是漂亮的淡粉色,一头半干的乌发半披散在光滑细腻的脊背上,黑与白对比强烈,形成了视觉冲击,在各种黄金装饰中有种说不出的奢靡。看得几个侍女眼泪不争气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她挖了坨香膏往腿上一擦,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卫澧抱着小匣子不管不顾进来,迎面对上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暗香浮动,美人如玉。
  赵羲姮一抬头,对上卫澧的脸,那一声惊悚的“艹”卡在嗓子眼儿里,硬生生拗成了一声尖叫,脸红了一片,手忙脚乱找东西要盖住自己。
  卫澧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前浮起白光,感觉思想和呼吸,两个都不顺畅。
 
 
第26章 凡尔赛栀子
  卫澧觉得鼻腔热热的,他下意识抹了一把,好在没什么异样,脸没丢。
  他下意识转身,飞快抱着箱子摔门而去,临出门左脚险些绊右脚。
  赵羲姮好不容易从一旁扯了个毯子披在身上,把自己裹得缝儿都不露一点儿才好。
  见卫澧摔门出去,这才算松了口气。
  侍女被卫澧吓得跪地,她们们大眼瞪小眼,这,主公和夫人怎么回事?不对劲儿啊?这反应哪像是夫妻?
  卫澧走出两步觉得不对劲儿,他凭什么走?那是他家,赵羲姮现在是他媳妇儿!
  他见着了就跑算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见识,是个毛头小子呢,这种事情,赵羲姮不行就算了,他不能表现的不行!
  赵羲姮气儿还没喘匀,门又被踢开了,发出沉闷的咣当一声,大概是这扇门用黄金装饰的原因,所以格外沉重一些。
  卫澧快步又回来了,看起来散漫不羁,只有他自己知道,脚步多么沉重,身体多么僵硬,甚至耳朵和脸都是火热的。
  赵羲姮雪白的脊背,纤长的腿,盈盈一握的腰,不是他刻意回想,而是不自觉它们就在自己眼前晃。
  赵羲姮披着毯子从榻上跪坐起来,看着卫澧折回,甚至离她越来越近,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都出去。”卫澧将手中的匣子往小几上一扔,顺势坐在赵羲姮身侧。
  几个侍女马不停蹄,逃命一样跑了。
  赵羲姮浑身汗毛竖起来了,全身都写着一个大字:危!
  “主……主公下午好啊。”她干笑了两声,又把毯子裹了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挺好。”卫澧声音沉沉地点头,抬手,勾了她一缕头发,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做的。
  卫澧发现自己手有点儿抖,默然片刻,还是把头发放下了。
  他手上沾了赵羲姮头发的香气,也是馥郁的栀子花。
  两个人面对面,谁都没说话,赵羲姮看着卫澧的眼睛,又黑又亮,甚至别旁的时候更多出一些别的亮色,往榻里面挪了挪,试图躲开他。
  大概身体热的人,呼吸也是热的,房间已经很暖和了,赵羲姮不想离他太近。
  天冷的时候,赵羲姮潜意识里往卫澧身边儿蹭,一热起来就拔吊无情,嫌他太热。
  卫澧顺势握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行动,赵羲姮连人带毯子扑进了卫澧怀里,临了还不忘遮住胸口。
  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于是僵硬着窝在卫澧胸口,两个人体温逐渐相融。
  主要她现在这身份吧,就不对劲儿,她……
  她还没想完,卫澧就说话了。
  他一板一眼的,像是在陈述什么客观事实,“不用遮,挺小的。”
  卫澧觉得自己这样做,这样说,应该显得挺有经验的,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赵羲姮:???
  她由红润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小你个头小!卫澧你一天天小嘴儿叭叭的净不说好话是吧?嘴不需要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她气得快成河豚要炸掉了,卫澧忽然捏住她下巴,把人往脸前一带,两个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卫澧摸摸她冰凉的发丝,又凑近了一些。
  赵羲姮明显看到他纤长的睫毛颤的厉害,感觉就很不对劲儿。
  她想了想,猛地往前一蹿,唇只差一张纸的厚度就要与卫澧的唇碰上,卫澧瞳孔一缩,受惊地猛然后退了,耳朵红的和熟透的大虾一个色儿。
  赵羲姮心里陡然明朗起来,啊,卫澧就是个纸老虎,来势汹汹,但是他!不!敢!
  她会了她会了。
  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事情,甚至吓了卫澧一跳,赵羲姮现在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像是报仇了一般。
  卫澧薄唇紧抿,眉头深锁,觉得自己丢脸了,尤其赵羲姮的欢快他已经真切感受到了。
  他抱起小几上的匣子,给赵羲姮看了一眼,扯出恶劣的一笑,“熟悉吗?想要吗?”
  赵羲姮见那匣子,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就不给你。”卫澧笑得眼睛都是弯的,然后跑了出去,赵羲姮只能看着卫澧那一捆黑亮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赵羲姮毯子下面什么都没穿呢,也没脸追出去,只恨恨捶了捶床。
  她恶毒地增添了一个诅咒:希望卫澧的媳妇娶一个跑一个,希望卫澧的头发每天掉五百根。
  她倒是不担心卫澧会将那匣子信损伤,顶多看两眼信里的内容。
  说实话,她耶娘写的那些信,她做女儿的看着都牙酸,卫澧要看的话,只能给自己找罪受。
  卫澧算是扳回一城,但他心跳的很快,将匣子放回书房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总觉得这里残存着柔软的触感,原来和女孩贴近了,这这种感觉,很软,很香。
  想起赵羲姮坏心眼儿的往前一蹿,他一口雪白的牙磨得咯吱作响。
  副将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在新行宫里打转儿,帮卫澧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不是他说,照卫澧这种不得人心的劲儿,他就算纠结府中的人,半夜刺杀卫澧,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
  但他自认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狠心和能力,情愿给人家打下手也干不来干掉卫澧自己上的事儿。
  陈若江觉得,抛去卫澧糟心的一面,卫澧心狠果决,武艺高强,是块儿争霸的好材料。
  卫澧看见在行宫中游荡的陈副将,冲他招了招手,“镇北王府中的书籍都搬过来了?”
  副将以为卫澧有了家室之后,决定痛改前非,奋发向上了,这是好事,卫澧肯努力,也就意味着他的饭碗越来越稳定了,不用费尽心思寻找下一家。
  “都运来了,大概明天能整理好归类。”
  “动作快些。”卫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知道世上有种东西是叫做春宫图的,镇北王府中收集的杂而乱,这种东西不会没有。
  他觉得这种东西他现在很有必要阅览一下,毕竟听说都是图画,应该看起来不太令人头疼。
  副将动了动唇,为了今后饭碗的稳固,终究是大胆开口,“主公如今有了家室,便不是一个人了,将来若是有了孩子,所肩负的责任便更大了。”
  所以,切勿再任性妄为了,给他个稳定的铁饭碗吧。
  卫澧一撩眼皮,“你想得竟是比我还长远。”
  少有人单眼皮会好看,卫澧算是个意外,单眼皮薄而长,微微撩起的时候,显得媚而冷戾。
  “为主公分忧。”副将忙抱拳道。
  “既然为我分忧,便去找几个人,将门守住,不许夫人踏出房门半步。”卫澧道。
  副将一惊,试图从卫澧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但终究徒然。
  卫澧此人,喜怒无常,做什么都不显得稀奇。
  他即便现在吩咐说,找几个人,去将赵羲姮砍死,副将也不会觉得这是假话。
  但是他犹豫道,“主公,您也知道您如今的处境,若是想寻几个可靠的人,怕是并不容易,包括侍奉夫人的那些婢女,也并不是令人安心。”
  这话几乎是指着卫澧的脸说他不得人心了,照着卫澧自尊心极强的秉性来看,多半是要发怒的。
  果不其然,卫澧顺手抄起身侧的马鞭,几乎要照着副将脸上抽去,最后半刻却陡然收手。
  “滚吧。”卫澧用马鞭抽了抽地,烦躁地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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