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降落——执葱一根
时间:2021-03-18 10:20:00

  “哈哈哈哈我的意思是桃子汁赔出去了你就又给自己买了盒,是有多喜欢啊!”
  “还好……你没觉得很清甜吗?”
  “那也甜过头了,我还以为你口味很清淡,得是每天几杯茶的那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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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礼他们近乎待到方园里的店家都打了烊,这才回了宿舍。
  京淮航大的寝室就在学校的对面,单独隔开了一个街道。
  宿舍区横亘了这边的两条街,航天工程学院的宿舍刚好被分在了第一街区,距离教学楼很近。
  稍稍高几层,还可以眺望不远处的淮江,视线的斜正方,则是校内的篮球场。
  回到宿舍的时候,叶京寒还没睡。
  他们四个虽说都是航空工程学院的,但和沈言礼一个专业的,只有程也望。
  肖叙读的是遥感控制,叶京寒则是动力工程。
  叶京寒性子沉静,平日里要是不打篮球,多数的时候在图书馆里学习。
  今天那场,他就没去。
  “老叶,稀奇了啊,你还没睡?”
  程也望憋了一晚上,回来就脱了球服,嘻嘻哈哈地和肖叙比腹肌。
  “睡不着,现在还不太困。”
  他握着鼠标,视线从笔记本里转过来,目光触及到沈言礼,“你今晚回来睡?”
  “对,这么晚了懒得回那边。”沈言礼点点头,迈过来几步,坐到自己桌前。
  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摆着。
  还往桌上放了样花花粉粉的玩意儿。
  叶京寒见此,理所应当地冒出了之前和程也望同样的疑问。
  肖叙本来要进浴室,澡也不洗了,连忙转身而来,“嗬,刚我就想和程也望说了,正好你也在,凑齐一桌。”
  “今天我们的沈少爷,正儿八经地坐实了一次他的绯闻体质。”肖叙神神秘秘,吊着语调,“英雄救美了一回,对象还是我们的校花。”
  说着,他指了指沈言礼的桌子。
  “这盒什么玩意,就是见证。”
  沈言礼懒得搭理他,他边掀起衣摆边拆了那盒桃子汁,“皮痒直说。”
  “我皮痒了,也说完了,怎么的?”
  不过肖叙倒也识趣,说完麻溜地钻进浴室,一点机会都没给对方留。
  程也望和叶京寒疑惑完了也没怎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一个玩手机一个继续投入到笔记本里。
  浴室里很快就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里面的人还哼起了歌,歌词还挺悠扬,类似于你是我的心火你是我的蔷薇之类的。
  “……”
  沈言礼拿起那盒桃汁,仰头喝了一口。
  他眉头缓缓地皱了下。
  这也太他妈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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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蔷有空的时候,又在铺子里帮着收拾了几回。
  这几天航大都没安排什么大事,要么上午来一场专家讲座,要么下午有大四的学姐来给大家做思想,强调要尽早规划学习和人生。
  八月底的时候,夜里落了场惊雷的暴雨,隔日天气骤然降温。
  这样稍微凉快点的时候并不多求,盛蔷贪凉,移开了纱窗,复又被盛母念叨了回去。
  “过几天还是得热,反反复复,你可别感冒了。”黎艺说着,给了她一样东西,“你哥的教材落了,赶紧送一下。”
  盛蔷歪头看了眼,应了声。
  左右她今天也没什么事,可以去一趟。
  宁远雪家教的地方离航大不远,就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
  其实这一连片的区域,除了好几所大学以外,也有配套的小学初中和高中,这个小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学区房。
  宁远雪教的学生还在上高中,父母特地在这边租了房,供孩子上学。
  盛蔷上了大学以来,还是头一回出学校。天空方才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会儿已经停了,地面稍微有些湿润,大部分已然干涸,都是昨天被暴雨冲刷的痕迹。
  手机里询问了具体的地址,盛蔷步行了十几分钟,这才见到宁远雪。
  宁远雪生得十分清隽,劲如寥寥苍松,看到盛蔷以后,拍拍她的肩膀,将教材接了过去。
  盛蔷对小姨没印象,但也听说,自己这位表哥的外貌,是随了他母亲。
  “你带雨伞了吗?”他看了眼小区外的天色,乌压压黑沉沉,有成片的云迅即撂过,带着点微微的劲风。
  有点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盛蔷听出了他的意思,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一路过来都是好好的,当即应道,“没呢,其实不用,外面现在没有下雨。”
  宁远雪没再多说什么,如墨的眼望着她,“嗯,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的哥,那我走了啊。”
  盛蔷摇摇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回去的路也是照旧,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宁远雪的那番提醒起了作用,盛蔷的鼻尖儿感知到了阵阵的痒意。
  点点滴滴的雨无规则地落下,很快,雨势渐起。
  夏天的雨来得又快又急,豆大的水珠打得人肌肤生疼,也打得人措手不及。
  盛蔷没办法,几步折回街道周遭最近的台阶,上方有屋檐,刚好可以用来挡一挡。
  还没等她站稳转身,侧边传来“滴——”的一声车鸣,急而促。
  她乍回头看了眼,是辆黑色的越野。
  盛蔷以为是路过的车辆,刚拿出手机。
  那辆车就在这个间隙,复又长鸣了一声。
 
 
第5章 Your World   江南的妞儿。……
  越野就停靠在街道旁,稳稳当当,正好侧对着她。
  车玻璃镀了层黑膜,被水滴刮着,觑不见内里。
  反复看了好几秒,盛蔷才确认,这辆车刚刚的鸣笛,就是冲她而来。
  很快,越野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
  半开扇的弧度之上,一颗黑脑袋“咻”地探出,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肖叙也没打招呼,看见她以后嘴角咧得更开了,声音拉得老长,直奔主题,“雨这么大还在外面啊,去哪儿,让我们老大送您一程?”
  盛蔷从来都不是个会麻烦人的性子,看他这么热情也没接茬,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在这边等雨停,很快就好了。”
  她这回语气略急了点,像是生怕对方还要继续邀请,誓不罢休似的。
  雨势急,帘雾重,夏季的暴雨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黑影之下。
  盛蔷说完以后,已经明显感受到溅落的雨滴凿在地面之上的重感,“啪嗒”又“啪嗒”地落下,深深嵌进地缝里,顺带着挥发起一股略带泥泞的气息。
  地面被渲染着,她自然也不能幸免,被肆意水珠挥发侵占过的肌肤,泛着点儿润润的痒和麻。
  肖叙透过气势磅礴的大雨,略抬高了音调,“真不用?可我看你没带伞,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了啊。”
  更何况,瞅着天色,也不晚了。
  盛蔷还在犹豫的档口,但又觉得这雨很快就会过去,所以并没有立即答应。
  “就带一程的事儿,你是回航大吧?其实开车用不了几分钟,很快的。”
  肖叙趁着这会,仍在锲而不舍地问她。
  看她坚持着没动,也没答应的模样,他本来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随意地摆了个手势,拉长了音调。
  “那……唉你等等——我问问老大。”
  那颗黑脑袋说着又探进了车里,动作起伏很大,像是迈过了半边身子,朝着前座询问了些什么。
  而后不久,猝不及防的,车后座的车门被“嘭”地弹开,一道人影径自蹿了出来。
  肖叙拿着一把伞,两三步跑到盛蔷面前,低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把伞拿着,以防万一。”
  盛蔷愣怔的瞬间,手心里被重重地塞满。
  她的话语喀在喉咙,还未出声,肖叙转身护着自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没过几秒,引擎的声音重重迸起。
  车尾发着光,在雨中一闪一闪,线条优越的车打着左转向灯,前行一段距离后,车影很快没入在通行道内,随后消失在两边的树里。
  盛蔷望着手里的那把伞,缓缓打开。
  伞柄被撑开绽放的时候,依稀还能闻到一些从车厢里带出来的气息,有点烟草的味道,冽然清劲。
  她也没耽搁,撑着伞开始往回走。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雨什么时候能停,再在这边待下去,倒是一直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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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蔷回到航大,远远地就看到黎艺守在铺子侧边的窗户口,往接连篮球场和宿舍的人行横道眺望。
  起初看见那道撑着伞的身影,黎艺觉得像,但也没觉得是自家女儿。
  她惦念着盛蔷出门没带伞,毕竟突然降下这么大的雨,不晓得还能不能赶回来了。亦或者,是不是中途停在哪儿挡了会雨。
  黎艺给盛蔷发了信息,但她没回,估计是没看见。
  这样想着,她左等右等,干脆就在这边守着。
  待到那道娉婷的身影愈发近了,黎艺才看清那张伞下的面容。
  这倒是有些惊讶了。
  等到人进了门,黎艺拿着干毛巾帮盛蔷擦拭,“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没事的妈,我撑伞了,湿的地方不多。”
  盛蔷想着自己也就脚踝和胳膊那儿遭了秧,衣服还算好的,也就不需要换。她也没那么娇,反倒是黎艺自己体弱,连带着关心起她的身体,从小就在身体素质这方面格外注意。
  “你不说还好,这伞哪儿来的?”黎艺望了眼女儿的手心,觉得这把伞质量不错,刚刚那么强悍的暴雨,结果伞面和伞骨上近乎没沾上什么水,看上去还挺大。
  “路上遇到……”盛蔷说着顿了顿,低头敛眸,终于找到了那个准确的说辞,“遇到了同学,看我没有伞,就把伞给了我。”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沿途买的呢。”黎艺将伞拿过来,准备放到后院去,“既然是你同学给的,那她自己有伞吗?”
  盛蔷摇摇头,“不清楚,应该有?”
  黎艺笑了笑,也没在这方面说太多,大致叮嘱,“先放着吧,等之后见到那位同学了,你记得把伞还回去。”
  话落,黎艺几步走到后院和前铺的门槛处,将手里的伞竖着放起,歪斜着靠在门框边沿,“阿远的东西送到了吧。”
  “嗯,送到了。”
  盛蔷跟着黎艺往后院走,途径那把伞的时候,脚步不知觉地顿住。
  刚才一路回来的时候,她正着手持伞,压根没注意到,伞柄的末尾端处还有一处镌刻的凸起。
  很是隐蔽的地方和位置,不仔细看真的瞧不出什么。
  盛蔷不免有些好奇,凑上前去仔细看。
  越靠近越清晰,原来那行较为深色的凸起,是镌刻上去的字母。
  字体蜿蜒,力道遒劲,带了点龙飞凤舞的意味,即便是英文也影响不了笔锋的利落。
  是“S”。
  黎艺的声音就在此刻悠悠地传过来,“阿蔷?你在那边干嘛?过来吃饭了。”
  “啊……”盛蔷停住打量,也没再继续看,起身往后院走, “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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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幕布被墨色渲染,因着这场大雨,夜晚的迷蒙提前降临。
  越野驶离大学城区,一路往市中心开。
  肖叙自从刚刚给盛蔷送了伞,上了车就一直不停地在抱怨。
  后座一并坐着的程也望照旧沉迷于手机游戏,见他要靠过来,挥挥手示意他别靠过来。
  程也望:“你离我远一点。”
  肖叙:“……”
  看没人在意自己,肖叙继而朝着前座释放自己的不满,“妈的老子被淋成这样,你功不可没。”
  相比较有伞的人,肖叙下车的时候,可是实打实地没有半分遮蔽。
  当时是没管那么多,逼也装得透透的,结果那雨真的就跟铅球似的,千斤顶般重,悉数往衣服上砸。
  夏衫轻薄,经不起这么浸润。
  他现在可谓是光着身子,大片都湿了,哪儿哪儿都难受。
  沈言礼在驾驶座,单手开车,另一条手臂撑住半边脸,闲散的目光看向前方。
  “是我让你不打伞就下车去装逼了?”
  肖叙此刻只觉得不可置信,“我说沈少爷,你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是你让我去送的伞。”
  沈言礼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
  “那又是谁让停的车?”
  说到这儿,其实也巧了。
  京淮航大的新生最近都闲得要命。只不过再两天就是军训了,可不得抓住机会好好疯玩一把。
  一群人也不过是刚十八的大男孩,初入大学,精力无处宣泄,自然也不会那么规矩,肖叙提议去酒吧,不一会儿获得了大部分人的簇拥。
  去肯定是开车,沈言礼有车,刚好停在他买在校外的公寓那边。
  他们一行人刚从地下车库里出来,拐个弯出小区,正好撞上在躲雨的盛蔷。
  肖叙眼尖,一眼认出那是他们航大的校花。
  听到沈言礼这样说,肖叙开始炮轰,“那我让你停,你还真停啊,真乖哦儿子,来,叫爸爸!”
  沈言礼:“滚你的。”
  肖叙:“你让我滚我就滚?到了那边我要和你单挑,有腹肌了不起啊。”
  程也望这时候终于从游戏里抬起头来,一眼迷蒙,“啊,啊,到了?”
  “到你个头!”肖叙一巴掌呼在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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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程也望插话的时机还挺准。
  他话落没多久,沈言礼的车子很快就停了,目的地显示是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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