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希的脚步声。
对，他眨了眨睫毛，当初就是在这里碰到了南希。突然间，他觉得这个梦变得很有趣，有点不想醒来了。
南希快步走进山洞，因为梦魇水的力量，她一点从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脑子里满是刚要做任务的紧张。
“宿主，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小sr有点无语。
“我们很熟吗？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们做过很长时间伙伴似的。”南希微微皱眉。
“好吧，随便吧，反正也是梦。只要你不把来历说出来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说来历呢？”南希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没睡好吗？清醒点。垃圾系统就是靠不住。”
小sr：“……”
“唔……那是什么？”南希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变得异常地冷，颤粟着，马上就要摊在地上。在不远处的巨石旁，一道黑色的影子倚坐在那里，视线牢牢地盯在她脸上。
“不可直视神，”小sr一点都不惊喜地说，“恭喜宿主你发现黑暗神啦。”
黑暗……神……
南希头皮数瞬间凉得发麻。跟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进来后会发现一个趴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黑暗神。那样她就可以施以温暖，小小地尝试薅毛。但是这个黑暗神怎么这么精神呢？
“抱歉，忘记允许你直视我了，”塞西尔轻笑着说，“刚才看你看得呆住了，你怎么这么好看？”
南希：“……”
黑暗神虽然收敛了神明的威严，但是这个不着调的话，还是吓到了她。
“小n，你确定我们找的是黑暗神，不是海神吗？”
小sr翻了个白眼，“宿主，海神怎么可能出现在北地，海神在亚特兰蒂斯。”
“那他为什么这么轻浮？”
“他不是轻浮啦，他只对你这样……”小sr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塞西尔撑着巨石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被撑到了，疼得他轻轻颤抖，“过来抱抱我，我要疼死了。”
南希惊讶地睁大眼，还说他不轻浮？海神都不会这样吧？
塞西尔抬起眼，看到少女怕怕的眸光，忍不住低笑一声。对，他忘记了。这个时候，南希还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过来抱他？
真可爱啊。
他当时怎么没发现，早知道，就直接把她掳回冥土了。不让她回南大陆。那样她就不会跟米洛斯和伊比利斯产生纠葛。
想到她或许也跟他们做过亲密的举动，他的心里突然长出一颗柠檬树，又酸又涩。
“过来，别怕我。”他再次伸出手。
“宿主，任务，温暖他。”小sr提示她。它心里打着一个小九九，虽说是梦魇世界，但是宿主说不定误打误撞的，能赚好多分呢。
好吧。南希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走向黑暗神。其实也不难理解，让黑暗神改邪归正嘛，这就是她的任务啊。就是这个黑暗神也太坏太色了。一会儿他要对她做些奇怪的事情，她该怎么拒绝呢？
再还有一步的时候，塞西尔忍不住把她拽进了自己怀里。但是少女的身体再柔软，撞到他的伤口，还是让他疼得够呛。
对此，南希只想说，活该，让你这么急色。
“天哪，”她一脸假惺惺地低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谁对你做的？真是……太可怜了。”
塞西尔轻笑一下，“觉得我可怜？”
南希蓦地一僵，呃，是不是不该这么说啊，对方是神明，应该觉得被亵渎了吧？
正当她准备换个说法时，下巴被很温柔地抬起，瞳孔中映出年轻神明漂亮的桃花眼。
“觉得我可怜，就快点把我带到公寓，给我上药，然后包养我。”
南希：“……”
这已经坏到骨子里，无可救药了吧？
第87章
黑暗神应该是这样的吗？
说他坏吧, 他还挺善解人意的，非常配合地跟着她往洞口走。
说他色吧，他并没有对她做奇怪的事, 顶多不停地盯着她看。一双漆黑的桃花眼, 带着层层笑意，似乎很高兴。
“我已经有点不记得当初什么情景了，”塞西尔勾勾唇角, “好像就记得伤口很疼，以及你搂上来亲了我。”
南希微微皱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小n, 你听懂了吗？他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 起了幻觉。”
“不是，宿主, 都跟你说了, 你现在是在梦里。我也不是小n，我是小sr……”
“荒谬，”南希根本不信，“我相信自己的记忆, 我没有睡着，我的记忆是连贯的。除非你拿出证据说服我。”
小sr叹口气，这破系统也不给个升级标签什么的，它连证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您刚才说让我去租个公寓？”南希望向塞西尔，“然后包……包养您？”
“对。”塞西尔笑着回答。
南希轻轻皱眉, 不愧是北地, 上上下下都奔放的不得了。这怎么送温暖？他与自己印象里的小可怜, 相差太远了。
他的眼神告诉她, 他根本不缺爱，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欲望早就被满足了。
刚才她尝试了送披风、扶着他走路等一系列给孤寡老人送温暖的举动，通通没有得到分。
这证明了什么？要不就是他的心肠硬得很，寻常小温暖根本打动不了他。要不就是他已经被人温暖过了。
可恶，是ssr已经来过了吗？
正当她苦思该怎么薅毛时，前方响起“唰唰唰”的奇异声音。她抬起头，瞳孔中映出十几只人形蜘蛛，在洞口飞快地攀爬。有的甚至对他们张着大嘴嘶吼恐吓。
她惊恐地停下脚步，瞳孔紧缩，“那是什么？”
“是来迷雾之森淘金的猎金人，”塞西尔抬起脸扫了一眼，温和地讲解，“死后变成了活尸。”
“活尸？”南希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个说法。凡是学习过神术的人，死后都会异变成怪物，无法到达冥土再次转世。所以神术师们都很向往力量，希望靠升级突破生命的极限。
这么想，她确实好惨。原本作为普通人好好的在后世生活，就算生命走到尽头也有重生的机会。被小n错绑之后，不仅要为活命奔波，还被迫成为了神术师，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别的办法吗？”
“办法只有一个，”塞西尔温柔地看着她，“嫁给神明，与祂共享生命。”
“嫁给神明？”南希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可是，怎么会有神明愿意娶人类呢？”
塞西尔轻笑，“你说的也没错。在许多神明眼中，人类就如同蚂蚁一样渺小。神明会娶蚂蚁吗？别的神明或许不会，但黑暗神一定会。”
诶？南希轻轻眨眨睫毛，“为什么？”
“因为对黑暗神而言，那位金发的姑娘可不是蚂蚁，那是他想用生命珍视的宝贝。”
“黑暗神……有女朋友了？”南希惊讶地看向他，金发姑娘是谁？肯定不是她。她可是黑头发。Ssr的进度已经这么快了？
“当然有了，他们在一起有一阵子了。”塞西尔笑着说。
南希的脸色蓦地变苍白，感觉自己从黑暗神这里拿不着分，离自爆不远了。Ssr已经把黑暗神拿下了。
“你怎么了？”塞西尔敏感地看出南希不太对劲，她对他的表白并不感到高兴。虽然这是梦境，南希大概率是梦境的衍生物，但他还是不愿她不开心。
空气轻轻震颤了一下，一行文字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他微微睁大眼。
【梦魇世界欢迎你，现在你是攻略者哦。被攻略者就在你眼前，帮她走出梦魇，你就能知道她的一个小秘密。
如果攻略失败，你将失去一点东西。提示，被攻略者最害怕的事是被炸成肉片，请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开心起来哦。】
梦魇世界？塞西尔紧皱眉头，是三千小世界其中的一个吗？怪不得他会突然睡着，原来是被拉进了小世界，又是什么人在针对南希吗？不过南希为什么会害怕炸成肉片呢？
他看了看南希，对方仍是蹙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看起来，这行字只有他能看到。
这个南希是真的啊，不是梦，他的眸光更加柔和。他不太在意任务不任务，他只在乎能多一点时间跟南希在一起。
小sr吓坏了，真是个坑爹的道具。他们上次怎么没有这个提示？难道是对反攻者的优待？
“宿主，你醒醒啊。”
南希：“醒什么？我正生气呢。ssr的进度竟然这么快。”
“行行宿主，你保持好这个状态啊，继续生气下去，千万不要开心起来。我翻翻梦魇手册，看有没有办法让你快速醒来。”
山洞口的人形蜘蛛不再嘶吼恐吓，开始尝试向他们进攻。
南希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塞西尔余光瞥见，立刻将她搂进怀里，不再压制力量，将神明的威严散发出去。
跟上一次一样，巨大的压迫力降下，不光人形蜘蛛，就连方圆十里的邪祟全部逃了个干净。
他低下头，少女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他这才意识到，南希进入这个世界后，把过去的记忆全都遗忘了。这种情况他前不久刚经历了一次，难道那次也是在梦魇的世界？南希是攻略者？
他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想连在一起，又缺了点什么。
南希还在仰头看着他，一声不吭。
看着少女依旧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他的眸光柔和了一点，轻轻捏捏她的下巴，轻笑着说，“害怕了？那些怪物你以前也遇到过，就是遗忘了。别担心，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南希轻轻眨眨眼，她终于明白从见到黑暗神就产生的违和感是什么了。那就是，对方似乎真的认识她。是黑暗神在试探她别有用心，还是像小n说的那样，她遗忘了全部记忆？
在相信自己的记忆和相信同伴间，她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山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塞西尔知道，跟上次一样，他驱赶走方圆十里的魔物后，引来了追逐他的光明天使。
“别说话，追逐我的家伙们来了。”他的嗓音中带着一点笑意，觉得这件事很有趣。重新经历一遍，突然发现促使他和南希在一起的，竟然是死对头的天使。
“什么？”南希问。
塞西尔的笑意更深，桃花眼带着温柔的色泽，“那次是你主动吻我，事后想想有点不甘心。毕竟是初吻，被人夺走的和自己送出去的，意义不一样。所以，这次让我来。”
“什么？”南希又问，下一秒她蓦地睁大眼，嘴唇被温柔地含住。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听见对方轻喘一口气，唇就被用力顶开，炙热的气息一拥而进。
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潜意识中这是她想做的事，却被黑暗神抢先做了。
她想询问小n，却只听见对方疯狂地翻书声。
洞外的大天使们猛地刹住脚步，不约而同掩住了眼睛。
“这里有人在做羞羞的事情。”
“咦，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你曾经说过？”
“我说过吗？”
“安静，”天使长沉下脸，“又不是没见过亲吻，神主不是经常亲吻那个……咦，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神主不是失踪了吗？”
“宿主，我找到了。”小sr高兴地说，“你喝了三次梦魇水，相应的转换三次场景就可以醒过来。对了，先问一下，你现在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南希一脸无语，“你觉得我现在是应该高兴的状态吗？我在被强吻啊，为了分还不能反抗。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有了女朋友还这么饥渴。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比我想的还要坏。”
“哈哈哈，”小sr笑着说，“您可以醒来后在聊天本上问问他。还有，不要想分的事啦，我猜这个世界我们得不到分，因为这些都是您曾经做过的事情。”
“但是如果我们守擂成功，说不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么宿主，我现在要传送了。”
一道白光闪过，南希眼中的塞西尔瞬间消失。没有对方手臂的支撑，她差点闪了腰，踉跄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山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乔治伯爵家的后花园。
她穿着鹅黄色的丝绸长裙，眼前是一片晃眼的阳光，以及比阳光更耀眼的存在。
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隔着篱笆看着她，宽松的白衬衣下摆塞进黑色的马裤里，脚上穿着褐色的软皮靴。即便在炙烈的阳光下，也丝毫温暖不了他，清冷又淡漠。
“米洛斯大人？”她轻唤道，瞳孔中闪着惊喜的光。
刚才玛格丽特说要约米洛斯去博物馆看展览，但是被对方拒绝了。她急急忙忙赶回来，就是想用点手段，把他约到手。因此她把一个小金球扔到了隔壁……诶，小金球呢？
不对不对，她有点记忆混乱了，刚才她不是在山洞里吗？玛格丽特这段记忆为什么会和山洞的叠在一起呢？
“再找这个吗？”米洛斯微笑着伸出手，手心托着一个镀金空心小球。
“对……”南希迟疑着伸手去接。还没等碰到金球，对方的手就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手心，擦出一点暧昧的酥麻感。她微微睁大眼，看到米洛斯淡漠的唇角轻翘一下，金球直接被他抛在她脚边。
“捡起来给我，南希。”青年嗓音里带着一点轻笑，眼眸里全是怀念。
南希：“……”若有若无地抚摸对方的手、不接金球让球落地再弯腰捡起勾引对方，这不是她的计划吗？
米洛斯看到一脸迷茫的少女也不着急，手肘支在篱笆上，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做过许多关于她的梦，从没有过这样的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