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月一脸坦然,“我倒是希望自己与陆绝是青梅竹马,可惜陆绝太难接触了。”她带着小抱怨,再次向陆母告状,“从小学到高中,他对我说话根本没有超过五句。”
“一句是:让开。”
“一句是:烦。”
霍晓月学着陆绝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一句是:滚你。”她简直生无可恋。
直到哥哥发生意外后,她彻底清醒,学着不再继续干缠着陆绝的傻事了。
宁知忍不住笑了。
她能想象得到,奶里奶气的小陆绝对霍晓月说让开的可爱模样,也能想象高大清瘦的少年,对霍晓月说滚你的冷漠样子。
怎么办,每一阶段的陆绝,她都觉得可爱惨了。
林恬恬以为宁知和霍晓月会正锋相对起来,然而,她们根本对她视若无睹,甚至忽略了刚才她挑刺的话题。
她像个小丑一样,在一旁听宁知的笑声,看宁知的笑貌。
而宁知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对方转过头来。
宁知漂亮的红唇勾起,说着让林恬恬扎心的话,“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要随意猜测,否则,这样会让人觉得你,蠢。”
林恬恬尴尬得瞬间涨红了脸。
霍晓月暗暗偷笑,原来宁知不仅仅是对她毒舌。
霍晓月离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陆绝。
“带我上天台。”在她消失前,他送花给她了。
她想看看,现在顶层上面的玻璃花房,里面是不是还种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玫瑰。
陆绝正在看书,突然被打断,他眉头微蹙着,有点不开心。
宁知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上,她故意用唇碰了碰他的耳尖尖。
陆绝翘长的睫毛颤呀,颤呀,遮掩不住黑眸里的小羞涩。
宁知漂亮的红唇弯弯,“快啊,带我上去。”
这会儿,陆绝乖极了,他红着耳朵,低着头,起身往外走去。
宁知跟上前,牵住他的手,“你等我啊。”
推开天台的门,宁知果然看到了跟过去一样的玻璃花房,里面栽种满了玫瑰花。
宁知拉着他的手,走进玻璃花房里,香甜的香气袭面而来,她问陆绝,“这里的花都是你栽种的?”
她问了陆母关于玻璃花房的事。
陆母告诉她,陆绝在初三的暑假突然提出了要建一个玻璃花房的要求。
陆母一向疼爱儿子,这是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提出的要求,她立刻让人把花房建起来。
花房建起来后,他竟然还亲自栽种了满室的花,而且把花照顾得很好。
宁知又问陆绝,“你栽种这么多花,要送给谁?”
陆绝低垂着眼帘,唇动了动。
“是送给我的吗?”宁知期待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陆绝低哑的声音才响起,“怪姐姐的。”
花花是给怪姐姐种的。
“怪姐姐一直不见了。”陆绝抿紧唇角。
宁知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把霸王找出来,“在我下一次回去前,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陆绝记忆里,他对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为我戴玫瑰花的那一刻?”
霸王:【对的,主人。】
“所以,对于现在的陆绝来说,他高中两年,还有大学的四年,一共等了我六年?”
霸王依然回答:【对的,主人。】
宁知突然鼻子一酸,心尖也酸得发涩,“初中的陆绝呢?在我没有穿回去前,初中到长大后的陆绝一共等了我十年?”
她不敢继续推算下去。
霸王:【对的,主人。】
宁知眸子里覆上了水色,她看着陆绝,“对不起,我让你等了好久好久。”
陆绝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现在认得我吗?”
陆绝很固执,就每天晨跑的路线,每天吃饭坐的位置,就连水杯放置的位置,都是固定不变的。
对陆绝来说,他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她恢复全貌的时候。
陆绝伸手,去触碰宁知的脸,他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目,鼻子,还有唇。
好一会儿,他像是在喉咙里挤出,“丑。”
但他还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触碰他。
宁知笑弯了眸,他呆呆地看着她。
她走近他,踮起脚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笑盈盈地说道:“陆绝,我想要小太阳了。”
陆绝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听不懂她的话。
“你太高了,低一下头。”宁知哄他。
陆绝乖乖地低下了头。
宁知唇角翘起,她靠近他,唇轻轻地落在他干净的眉心处,一个小太阳。
宁知已经知道,每次压榨完他的小太阳后,隔一段时间后,继续压榨,还是会有得到一两个小太阳的。
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下移,落在了他的鼻尖上,收割第二个小太阳。
陆绝薄薄的眼帘微颤着,胸口处像是有一只小蚂蚁,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他,很痒。
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宁知柔软的唇继续下移。
陆绝下意识抿了抿唇,有种说不出的渴望,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唇绕过了他的薄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收割第三个小太阳。
接着,是他的喉结,第四个小太阳,她轻咬了一下,还舔了一下,又得到三个小太阳。
一共拿到七个小太阳后,没有小太阳出来了。
感受到宁知停了下来,陆绝漆黑湿亮的眸子看着她,贪心地开口:“还要。”
看着他不满足,求着她触碰的样子,宁知笑了。
她蹲下,在旁边挑了一朵盛开的火红玫瑰花,折了下来。
宁知示意陆绝,“低头。”
陆绝抿着唇,乖乖照做。
宁知把玫瑰花卡在他的耳侧,“好看。”
火红的玫瑰花与红衣少年,绝配!
陆绝没有理会他耳侧的花,他低垂的眼眸盯着宁知的手指,“红了。”
宁知刚才摘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刺了一下,留下一个红点。
陆绝慌张地握着她被刺伤的手指,学着她以前帮他处理方法,直接含进了嘴里。
宁知:……
“我没有流血。”
“好了,你的口水已经帮我消毒了。”
“陆绝,不要用舌头卷我的手指……”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陆绝的身上,只见他眼帘透着薄红,耳尖也红红的,比耳侧的玫瑰花还要妖孽。
第39章
宁知从天台下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林恬恬看到的是,宁知小脸雪里透红,人比她怀里的花还要娇艳。
而她的身旁,陆绝一身红色,身姿颀长,清俊的眉目很夺目,他耳侧卡着一朵玫瑰花,明明男人戴花会俗气,油腻,然而他却好看得让人挪不眼。
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陆绝的人傻,但他的颜值绝对挑不出任何刺。
两人站在一起,般配得刺痛了林恬恬的眼睛。
宁知这算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她厌恶陆绝,恨不得跟陆绝离婚,而现在,她捧着花,笑得甜蜜,是真的喜欢上陆绝?
怎么可能?
陆绝就算外表再出众,但他跟正常人不一样,宁知之前不是一直很介意他患有自闭症吗?
林恬恬觉得自己看不清宁知的意图。
宁知到底是喜欢陆绝,才改变了对他的态度,还是因为想要借着对陆绝好,而讨好陆母。
林恬恬更偏后者。
“有事?”林恬恬早上才被她怼了一次,怎么现在还来找她?
“过几天是婆婆的生日,到时候会在酒店大办,出席的宾客也会很多,我最近的皮肤有点差,待会准备去美容院做护理。”林恬恬笑道:“你要一起去吗?”
最近她和宁知的关系越来越僵了,如果是先前,她得到了全部的光环,自然是不屑继续与宁知交好。
但现在,她的玉坠不知道什么原因,裂痕越来越大,光环返回到宁知的身上,她想要跟宁知缓和关系,找出原因。
宁知不知道林恬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林恬恬碰到她这块铁板,注定要踢不动,还受伤。
宁知向她扎刀:“你最近的皮肤确实很差,眼睛也无神像死鱼眼,还有鼻子,你打了什么针,为什么鼻头变大了。”
林恬恬脸色突变。
宁知继续道:“哦,你的脸两侧的颧骨,我第一次发现这么方。”
林恬恬几乎咬碎了牙,“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宁知一脸的疑惑,“我可能说话比较直,但我只爱说真话。”
林恬恬脸上的神色几乎绷不住,她扯着唇,克制着怒意,“样貌只是一时的,谁保证明天不会崩掉?”
说完,她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宁知觉得好笑,明天崩掉?林恬恬真以为谁都像她那样,随时崩掉脸?
宁知回房间把玫瑰花插好,而陆绝去了书房。
他把耳侧的花朵取下来,看着红红的花朵,他漆黑的眸子有点亮。
打开抽屉,陆绝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红色封面的笔记本,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夹着一朵已经风干枯萎的玫瑰花。
他把手里的玫瑰花也夹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本本藏好。
每一次对上宁知,林恬恬都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被气得几乎吐血。
尤其是看着宁知顶着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她恨不得立刻把宁知身上的光环抢夺回来。
她来美容院,哪怕工作人员热情打招呼,她依然沉着脸。
“林小姐,请问这一次你打算做什么美容项目?”
“做脸,身体也要。”自从失去大半的光环后,她原本雪白剔透,让人艳羡的肌肤变黄了不少。
过几天是陆母的生日会,陆父这样疼爱妻子,生日宴会必定要大办,她作为陆家的长媳妇,肯定受到无数人的关注。
“好的,林小姐,请跟我进去。”工作人员把林恬恬带进去。
而这时,一个穿着美容师制服的女人推着小车从林恬恬身旁经过,引得她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到了水疗室后,林恬恬问工作人员刚才的那个是谁。
工作人员态度恭谨地回答道:“林小姐,那位是新来的美容师,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去叫她进来为你服务。”
林恬恬眼眸微动,“嗯,今天就由她服务。”
林恬恬换上浴袍,趴在按摩床上,正好那位美容师推着小推车进来了。
“林小姐,你好,我是今天为你服务的美容师,我叫韩秋。”
“你是新来的?”林恬恬冷冷地打量这个叫韩秋的美容师,刚才第一眼,她就看出,这个女人跟宁知长得有几分像。
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像粗糙烂造的翻版宁知。
她的皮肤没有现在的宁知白,五官不够精致,就连眼神也没有宁知的灵动。
“林小姐,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韩秋的声音也没有宁知的好听,声线很普通,不像宁知那样,低柔绵绵的,轻喃起来,让人骨子都酥软。
“没有了,先做背部护理吧。”
林恬恬直接脱下浴袍,趴在按摩床上。
她侧着头往下打量韩秋,就连身材,哪怕是失去光环的宁知,她也比不上。
她是粗糙,只有几分姿色的翻版宁知。
林恬恬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帮她按背。
“轻一点,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皮糙肉厚?”林恬恬的语气里全是嘲讽。
韩秋赶紧放轻力度,“对不起,现在这个力度合适吗?”
林恬恬冷嗤出声:“你没吃饭?你这样的水平,怎么会在繁花间这里担任美容师?”
韩秋意识到,这个顾客有意为难她。
“你的按摩技术真差。”林恬恬讽刺,“没有顾客投诉过你?”
韩秋咬着唇,眼神屈辱。
“我在问你话。”林恬恬睁开眼,她抬头看去,正好看见韩秋脸上委屈的神色。
林恬恬忍不住训斥,“宁知你平常不是嘴巴厉害吗,现在还不是要替我按摩。”
韩秋听不懂对方的话。
林恬恬对着韩秋的一张脸怒骂,把刚才从宁知那里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在韩秋身上。
直到她骂得口干,她喝了口花茶,才缓过气来。
林恬恬找回理智,“你在美容院这里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韩秋小声地告诉她自己的月薪。
林恬恬笑嗤了一声,“像你这样,一个月存这么一点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韩秋告诉自己要忍,繁花间这里的第一条员工规则就是尊重客人,不得打骂客人。
“我给一个机会你,只要你抓紧机会,从此可以过上豪门生活,根本不需要在这里辛苦地出卖劳动力。”
林恬恬诱惑她,“而且,你有花不完的钱。”
“你愿意吗?”
韩秋震惊地看着林恬恬。
林恬恬笑着告诉她,“你放心,不是什么违反法律法规的事,而且很简单,只需要付出你这张脸。”
韩秋一脸疑惑,“我的脸?”
陆父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在陆母的生日前一天,他让人从国外空运了大量的花装饰宴会场地,而且珠宝店里陆陆续续送来了各式名贵的首饰,让陆母任意挑选。
宁知突然觉得,陆父和陆母是真爱,陆绝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