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实力不让我低调——山海十八
时间:2021-03-19 10:10:47

  奈何,时局不由人。玉天宝只能选择或是逃得远远的去江南避祸,或是直面问题去光明顶找出真相。
  是逃之夭夭,还是直面危机?
  玉天宝本能地想逃,但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选了去明教。
  也许,他是真的傻,傻到不甘心承认自己是废物。不只是拦路抢劫的外人讥讽他是冒牌少主,就连教中长辈也都露出真实嘴脸完完全全看不起他。
  选择了,就没有退路。
  现在支撑他的是活下去等玉罗刹出现。除了爹,他不敢再信教中别的人。
  玉天宝不知道是不是选对了,也没有人能告诉他正确答案,但隐隐约约觉得至少池藏风认可了他。
  因为在做出选择后,他终于不再喝苦药治病,而突然被传授了一套内力运气法门。
  这武功名为九阳真经。
  池藏风轻描淡写地说,这也就是一套平平无奇用来治疗寒毒的理气功夫。坚持练,就不怕冷了。
  玉天宝练了,发现治病效果真得好。可对于这武功其平平无奇的说辞,此话当真?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敢说,池藏风若无其事给出武功的模样,某一时刻和玉罗刹很像。
  以前不懂,现在他似乎懂了一些,那种相似就是两人都认认真真地在撒谎。一个说九阳真经是普通功夫,另一个人说他不学无术也没关系。
  打住。
  不能再想了。
  玉天宝不敢再深想。
  他怕了。不是怕曾经误以为的池藏风与玉罗刹是一类人,而是怕他们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雪纷纷。
  风雪夜,总有行路人。
  木屋之外,数十里远。
  雪地,白茫茫一片,东西南北似乎根本没有区别。
  两个人在雪中站定。
  哪怕内力深厚,但也架不住好些日子餐风露宿。
  黄药师想找个地方休息了。当下,站定看向宫九。
  是了,他没有和宫九在天竺国码头分道扬镳,而是一起起从天竺国往中原走。原因也简单,他在给宫九治病,一种值得研究一下的怪病。
  不过,和路痴同行,这不只需要无尽勇气,更要无尽智慧。
  什么样的智慧?
  黄药师正在灵活运用宫九牌指南针,“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往哪里走?”
  宫九脸色不太好,又又又来了,他怎么就被当做指南针使用了。
  不,更正一下,如果是相信他的认路水平也罢了。关键是,他被当做反向指南针。即,他指哪里,黄药师就往反方向走。
  “往那。”
  宫九看都没看路,赌气随手一指。
  他就不信了,黄药师今天再朝反方向走能找到临时住所。
  黄药师也不犹豫,就朝着宫九指出的反方向进发。“走吧,赌一个铜板,一个时辰内能发现落脚点。”
  宫九不情不愿地慢了几步跟上,对着黄药师的背影做鬼脸,低声嘟囔,“切,我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那么糟糕。说什么赌一个铜板,今夜要是你赢,我就跟你姓。”
  黄药师头也不回,“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便宜儿子。”
  宫九气炸,他就是随口一说懂不懂啊。
  谁稀罕便宜爹了。他才不想要爹,爹没一个好东西,还是娘好。不对啊,这样一来,输了的话,难道要认黄药师做娘?
  黄药师:后背怎么有点凉?
  该不是宫九又脑回路异常,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没有回答。
  宫九当然不会蠢到把离谱的想法说出来。
  夜,寂静。
  雪慢慢下。
  两个人在木屋里,雪地上有另外两个人距离木屋越来越近。
  严肃点,这不是便宜爹娘兄弟的一家四口即将团聚。
  而是,一个正经大夫带着病人,与另一个正经大夫带着病人的雪夜相逢。
  “扣扣扣——”
  风雪很大,木屋外,叩门声响了。
 
 
第92章 
  深山雪夜, 冷风呼啸。
  三下叩门,短促却清晰。
  木屋内,池藏风倏然一怔。
  敲门声仿佛没有哪里特别, 但格外节奏的熟悉。没有事前听到脚步声,意味有人踏雪无痕而来。
  来者何人,呼之欲出。
  嘎吱——
  木门应声而开,则见一人青衫颀长而立。
  黄药师原本的借宿问话都卡在喉间。重逢相聚来得太突然,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三年零三个月,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十九个月。
  哪怕步入十绝关时有准备,但只有真正分开后才知离别的滋味,更不提猝不及防发生了出关意外。即便感应法器表明两人在同一时空, 但没有切实见面前,谁又敢保证不存在另一个意外。
  一时间,四目相对,脉脉无言。
  黄药师目不转睛地看着池藏风, 袖中手指微颤,但立即克制住没有动。
  他甚至放缓了呼吸, 生怕眼前是旅途劳累过度而出现了幻象, 只要有任何动静, 幻象就会一触即破。
  半晌对视,池藏风灿然一笑打破沉默,“阿黄,我的阿黄, 你来啦。”
  黄药师觉得这一声「阿黄」太过动听, 让他情不自禁地浅浅笑了。
  以往怎么会觉得这个称呼傻乎乎的呢?可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像叫村口的毛茸茸回家吃饭的感觉。
  黄药师终于敢伸出手,以真实触感确定自己没有幻视幻听,轻轻摸了摸池藏风的侧脸。
  手指微凉, 脸颊温热,温差让触感更为明显。
  眼前的是真人,不是做梦,太好了!
  满腹经纶也好,学富五车也罢,此时此刻唯有最直白的‘太好了’三个字才能直抒胸臆。
  黄药师正要收手,但瞧见池藏风左脸留下的三道灰痕。后知后觉,他刚刚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不够干净。
  对着圆月弯刀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已经在池藏风左脸上无意中留了三道花猫胡须,那么是不是该画全了?
  下一刻,黄药师面不改色,出手如电,在池藏风右脸上也留下了三道灰痕。
  “你……”
  池藏风没照镜子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瞥了一眼黄药师的手指还略有浮灰,更是坐实了猜想。
  偏偏,黄药师还满意地点头。既然他被叫一个了酷似毛茸茸的称谓,则给池藏风一个毛茸茸的扮相。
  挺好的,他随手涂抹的花猫胡须左右对称,画得很不错,只是还缺了最后一点。
  池藏风一看黄药师居然还有蠢蠢欲动的架势,“你居然还想来!”
  “画龙点睛,画花猫点鼻尖。”
  黄药师说得头头是道,“藏风,你不觉得缺了鼻子上的那一抹灰,你的花猫扮相就不够传神了吗?”
  池藏风:喵喵喵?
  她曾几何时同意扮成大花猫了。不,不可能轻易接受这种设定的。
  池藏风摇头,“我觉得没必要。”
  黄药师劝说,“试一下。”
  池藏风:“不想试。”
  黄药师:“不,你想试。”
  北风吹啊吹,雪花飘啊飘。
  木屋之外,两道身影不知怎么开始打起了雪仗。
  一场临时加塞说来就来,严肃点认真点,这是在为能否画猫点鼻子争夺决定权。
  宫九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幕,等一下,现在还有人注意他的存在吗?
  是谁说跋山涉水累了,要找个地方歇歇脚的?为什么木屋近在眼前,黄药师却在扔雪球?
  ‘嗖——’
  一团雪球,又大又圆,逆风袭来。
  宫九亏得反应快,迅速朝后一步避入木屋,才免去了被雪球糊一脸的悲剧。
  ‘啪嗒!’
  雪球砸在门槛上。
  宫九正想要分辨是谁砸的,无奈他的辨别方向障碍症又犯了。
  半空中,雪球飞来飞去,留下一道道残影弧线,而他根本分不清楚错位的雪球出自谁手。
  外面闹得慌。
  玉天宝不得不从内室出来瞧个究竟,等看清屋外的情况也是一脸懵。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在他思考人生意义的时候,有奇奇怪怪画风场景混了进来?
  木屋内,宫九与玉天宝有着相同的困惑。
  如果他们的耳朵没有坏掉,根据开门后池藏风和黄药师的简短对话判断,今日之遇该是久别重逢吧。
  久别重逢,可以畅饮几壶浊酒到天明,也可以是情不自禁地耳鬓厮磨。
  现实呢?
  两个人,两个武林高手,他们居然在相互扔雪球?
  宫九:?
  一路同行,黄药师一贯表现得性情孤僻,现在是被妖怪附体了吗?
  玉天宝:?
  一路同行,池藏风一贯都稳重老练,现在是被鬼魅附体了吗?
  宫九与玉天宝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一个意思——「外头雪地上的两个人,好幼稚!」
  玉天宝:好了,他终于有了清醒认识。
  再也不会认错爹了,玉罗刹不会扔雪球的。
  宫九:好了,他完全不必多想刚刚的赌约了。
  什么谁赢了赌约就是便宜娘,黄药师赢了又如何,他才不会认一个幼稚鬼做干娘。
  “哎……”
  “哎……”
  两道叹气声,不约而同响起。
  玉天宝和宫九再度相互瞧了瞧,确定过眼神,他们都承受了太多以而导致有什么碎掉了。
  两人心累地不去看屋外雪仗,而是开始聊起天来。
  自我介绍一下,说一说为什么会到昆仑山,聊着聊着居然有他乡遇故知的微妙感。
  是什么让陌生人一见如故,也许是相似的悲催经历,也许是当下的心境相仿。
  雪仗总会停。
  一个时辰后,池藏风和黄药师联袂进屋。
  两人衣着整齐,从头到脚前尘不染。从判断到底有没有画成花猫脸,反正都是一脸神色如常。
  “木屋不大,只有内屋和堂屋。九公子和阿玉似乎挺聊得来,那就请你住内屋了。”
  池藏风若无其实地开口,似乎刚刚一个时辰不存在。她刚刚打开门迎来两位风雪夜归人,而开始分配房间。
  黄药师点头,“暂住一夜,的确不用要求太多。”
  看这演技!不,是要看一看这脸皮!
  宫九和玉天宝差点要使劲揉一揉眼睛。
  试问池黄两人怎么能做到仿佛无事发生,好像你追我逐扔雪球的幼稚鬼压根不是他们。
  夜,已经深了。
  堂屋,分别打两张地铺。
  内屋,木板床,两人挤一挤。
  夜深,人也该安安静静休息。
  有的人,是因相遇而安然入睡;有的人,是因过度无语而索性闭眼睡觉算了。
  瞧,多么和谐的雪夜相逢。
  待到天明,正经事总得做起来了。
  黄药师简述了过去了的一年半载,他的经历也是简单。无名岛上,吃饭、休息、打吴明。成功出岛后,找路、找路、鞭策宫九。
  随即问了池藏风接下去的安排。既然两人在此相遇,总是不再轻言别离,何况他也没有急事必须单独去办。
  “原计划,此行西域是去明教喝喜酒的。”
  池藏风简单概括了赏金猎人的生活,但依照目前的局势,六月初阳。“那个原真,死不见尸,必有古怪。”
  西域地界,以大沙漠为分隔,明教与西域魔教本来相安无事。
  如今,因为玉天宝作为魔教少主被明教劫杀,他手中又握有世人抢夺的屠龙宝刀,西域已经不太平了。
  这种情况下,死不见尸的原真必然可疑。
  根据玉天宝回忆,原真是一年前进入西域魔教。
  换算时间,原真只在魔教呆了半年,他就和玉天宝一起私逃下山了。
  半年,一个护卫就混到魔教少主跟前,这速度太快了。
  玉天宝事后细想,为什么选择和原真一起下山?
  这人根本不属于魔教高层圈子,他也不是什么贴身护卫,只是一个办事处的小人物。
  玉天宝只是觉得和原真相处很舒服。
  当萌生出偷溜出教的想法,不敢惊动身边的熟人,而是选择了私交甚好的原真作为护卫一起离家出走。
  换言之,原真在西域魔教没多少存在感。假设是他挑起两派矛盾,也总得事出有因,因在何处?是和魔教有仇,还是和明教有仇?
  鉴于玉天宝的缺心眼,他对魔教内部事情知之甚少。哪怕现在有心想做一个明白人,但是情报太少,也无从判断原真是否与魔教的某人结仇。
  那就去明教。
  池藏风的目标挺明确,搞不清楚的就找主事者查明白。
  既然明教坚称他们没有派出过劫道者,总得两遍对质核查。说不定原真不是和西域魔教有仇,起因是在明教。
  西行,继续。
  路上多了两个同行者。
  黄药师想陪着池藏风,这很正常,但宫九又来凑什么热闹?
  宫九给出理由,他有病要治。
  什么病?一种不定时发作找虐的毛病。找虐,字面意思,让人虐他越痛越好。
  黄药师自创了一种独门暗器——附骨针。
  轻轻拍在关节穴位上,则能顺着血脉运行,让人尝到锥心蚀骨之痛。武功越好越抵抗,疼痛就发作得越厉害。
  附骨针的制作理念,是用来折磨人。但要不怎么说医毒不分家,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这暗器用在宫九发病时使用,另外再加以一些改良,却有治病的奇效。
  此事,宫九肯定不会大大咧咧说出来,而是池藏风在同行之际目睹了他的病发及治疗才知道详情。
  这确实是一种少见的病症。
  池藏风却没为此大惊小怪,这种病多半有心理成因,根除之法是要拔除心魔。
  那个心魔,恐怕才是宫九不愿回中原的真实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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