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面无表情道:“你好无情。”
南馥懒得和他贫,这次尤为坚持,甚至掀开被子伸手去拉江郁。
却拉了个空。
江郁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手顺势穿过去,拽着她的肩膀,将人砰的压在了薄被上。
用的力还不轻。
南馥完全没准备,撞得她直接嘶了一声,拖鞋都被蹭掉了。
“让你欠打,”江郁咧嘴笑得得意,“这一下爽不?”
对方的挑衅毫不掩饰。
Alpha的胜负欲一旦被激起,脑子就容易发热。
南馥眼眸沉沉,不甘示弱,长腿扫过江郁胯侧,手臂圈过他的腰,再一用力,就这样硬生生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过来。
江郁摔回去的瞬间,南馥便用膝盖强行顶开了他,而后左手掌压着他半边脸,大拇指按在他喉结上,右手直接将人反剪。
江郁整个人都被桎梏得无法动弹。
南馥褐眸微垂,喘了口气,也笑了:“你呢,爽够了吗?”
分明是以牙还牙的一句话,偏生就着这个姿势,从她嘴里说出来,听在江郁耳朵里,不知不觉就变了味道。
江郁心跳有点乱了节奏。
他的目光从南馥的眉眼慢慢落到她的嘴唇上,两人挨得很近,她的气息在他脖颈处喷薄。
喘息的频率他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没闻到你的信息素,”江郁声线平稳,面不改色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也就一般般爽吧。”
说话时,南馥清晰感受到少年的喉结在她的按压下微微攒动。
她慢慢松了手劲儿,想要直起身。
江郁在她往后撤的瞬间,扯着她的胳膊,再次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能不能就这样?”江郁忽然软下了声音,他的头发还带着潮湿,刚才那一闹,被压得有点乱,显得他愈发人畜无害。
“距离上次引导,都过去整整一周了,我周六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
南馥双手撑在他身侧,正稳着身体,听到这话睫毛一颤:“那你不早给我发消息?”
“我发了,”江郁看着她,情绪有点低落,“可你根本没同意我的验证。”
“是吗……”南馥怔了怔,对这事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为了掏手机验证一下这件事,她只能被迫躺下来。
滑开屏幕,点开微信,果然有好几条验证申请,都是一个昵称叫Fy的人发的。
“这是你的微信?”南馥点了同意。
江郁眼神闪了闪,莫名有点怕她看出端倪,好在南馥很快又说:“是我不对,之前有点忙忘了。”
为了向他展示自己这回真的加了,她还朝他扬了扬手机。
江郁洗完澡一惯不穿上衣,两个高个儿挤在单人床上,避无可避地靠在一起。
这么一动,她的手肘就轻轻碰到他腰侧。
带着薄薄肌肉的皮肤,滚烫又灼人。
南馥呼吸蓦地一顿。
也不管他看见没,一边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一边侧身背对他:“医生说做一个小时的引导就可以,我订了闹钟,如果你感觉好些了,一会儿完事就回你自己床上去睡。”
她想到什么,又情绪不明地补充了句:“不然我睡相不好,小心半夜给你踹下床了。”
江郁嘁了声:“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我跟周漾不也躺一张床上过,人家怎么就不像你这么事儿逼?”
南馥感受着后背贴过来的体温,声音低了些:“你跟他躺一张床上时,也这样和他前胸贴后背的?”
“那倒没有。”江郁嘴角蕴着笑意,“我就是觉得……你信息素好好闻,忍不住想靠近你。”
南馥淡淡道:“那是因为你的腺体还无法分泌信息素,等你能分泌信息素时,你就会觉得排斥了。”
江郁:“也不绝对吧,不是还有很多AA恋吗,难道他们的信息素也会互相排斥?”
南馥:“……”
这个问题不在她思考范围之内。
虽然她对Omega的信息素感到不适,但也不代表就会去喜欢Alpha。
更何况她也没觉得哪个Alpha的信息素好闻。
除了……
她身边这个。
“南馥,”像是百无聊赖,江郁话题转得很快,“你有没有被Omega追过?不是那种送奶茶要微信的追,是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非你不可的那种追。”
这属于可以聊的话题。
于是南馥沉默一瞬,仿佛已经搜肠刮肚过:“没有。”
江郁啧声道:“不应该啊,就凭你这张祸害脸,喜欢的人不该一抓一大把?”
“真没有。”南馥重复了一遍。
送奶茶要微信对她示好的Omega有,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她活了两辈子也没遇见过。
大多数人在知道她那劣迹斑斑的“履历”时就已经被吓跑了。
无法给Omega未来保障的Alpha,没有谁会愿意为她付出搭上一生的代价。
背后的人忽然沉默。
南馥想到江郁在学校的高人气,以为他在同情自己,于是补充道:“对我来说这是好事,能更加专注做自己想做的事。”
背后的人叹了一口气,仿佛羽毛在她脖颈拂过。
南馥在闲谈中压下去的感官再次变得敏锐。
“以后会有的,我保证……”江郁的声音轻轻,像感知到什么,话锋一转,“你的身体怎么绷得这么紧?”
“有吗?”
南馥声线平稳,听不出什么起伏,可眼底的情绪却有些不甚清晰。
江郁眼睛亮了亮:“你不会是第一次跟人挨着睡觉吧?”
南馥有点想纠正这句话里“睡觉”这个词,但转念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
她想也不想就否认:“怎么可能。”
江郁嘴角的笑一下就收敛住了。
他盯着南馥的后脑勺,眼眸漆黑一片:“你还跟谁睡过一张床?”
南馥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好笑:“我又不是孤儿,小时候不都得妈妈照顾吗?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可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喜欢抱着她不撒手。”
话音刚落,一双手忽然从后面伸了过来,紧紧搂住了南馥的腰。
“像这样?”江郁轻声问。
南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凭着语气分辨他的情绪,这一句话较之他刚才生硬的质问天差地别。
身体的感觉是最诚实的。
江郁轻缓的语调和收紧在她腰腹间的双手让她感觉有点折磨。
他们贴得太近了,以至于宿舍熄灯那一刹那,某些感官像是被对方拿捏着,变得尤为致命。
“你身体怎么这么烫啊?”江郁担忧地问,“是不是生病了?”
南馥低声纠正:“不是我烫,是你很烫。”
烫到她的背脊像是被一股热流泼过。
“可能你的信息素让我太舒服了,”江郁依赖地埋进她的颈窝,“之前分化期太疼,都没能好好感受过。”
江郁这话其实颇带着些有恃无恐。
腺体无法分泌信息素,就不会那么敏感,即便他是一个Omega,也能在Alpha信息素的包围里游刃有余。
但南馥不一样。
她是一个Alpha,还是一个身体正处于青春期的Alpha,她感知正常,腺体健全。
而江郁温热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地喷薄在她腺体周围,平日里碰一下都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的地方,此刻被这样对待,就有点饱受摧残的意味儿了。
南馥从没这般被动过,她咬咬牙,以一种强硬的力道挪开了江郁的手。
刚准备起身,江郁原本磕在她肩膀上的脑袋已经往后退开,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感觉到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从她腺体上掠过。
不是嘴唇,也不是鼻尖。
江郁好像……
舔了她一下。
第19章 大冒险 磕到真的了
秋晚本该是凉爽的, 但南馥后背却汗湿了一大片。
当睡衣穿的薄T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身体曲线。
南馥弓着背转回身。
外面黯淡的月光披洒在江郁身上,他们的各自呼吸声一高一低, 像在交缠。
“江郁, 给我滚回你床上去睡。”南馥嗓音有点哑, 还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冷意。
江郁眨了眨眼:“刚才我就是不小心碰到而已,用不着这样生气吧?”
南馥慢慢攥紧拳头,气息还有些不稳。
她静静看了他半晌,想到之前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腺体上的事, 觉得这人仗着这位置没正常人敏感, 胡作非为到压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教他。
江郁瞅着她低垂的眼睑, 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想法。
正想再说点软话什么的,黑暗中Alpha的信息素几乎在一瞬间暴涨。
江郁从没感受过这样强大的侵略性信息素,他浑身顿时紧绷, 仿佛落入猎人陷阱里的幼兽,怎么都挣脱不开。
南馥的信息素毫不留情地侵入他。
雪落得急了, 他的身体便僵硬得无法动弹, 雪落得缓了, 他的双腿便止不住地发软。
如果不是躺在床上,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站不稳。
南馥的手慢慢穿过他松软的头发,大拇指在他腺体处摩挲,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睨着他:“还来吗?”
江郁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南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小朋友还挺能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信息素的压制下,撑得这么久的。
挑衅意味儿很明显。
南馥干脆持续性释放信息素, 意在让他感受一下,瞎几把舔别人的腺体是一件多欠的行为。
虽然这么说自己朋友不太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如果今晚江郁用这种方式挑衅的是一些自制力低下的Alpha——
早他妈挨操了。
想到这儿,南馥微微眯起眼,也不知道该说是他幼稚还是自己幼稚。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朝身下人袭去。
江郁的手无意识地勾住南馥的脖颈以此借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失重了一般,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似乎是为了让他服软,南馥大拇指甚至在他腺体上暗暗用力。
谁知这一下像打开了江郁身体某个开关,他整个人猛地打了个激灵,突然开始强烈挣扎起来。
搭在南馥脖子上的手指也跟着用力,指甲划过皮肤,锋利得无声无息。
南馥拧着眉心,只觉得脖侧传来一阵刺痛。
她背脊僵住,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点点濡湿的血味儿充斥在她指尖。
“我操……”
南馥整个人都傻了,无意识地骂出一声。
她也不明白,怎么一场好好的信息素引导最后以见血收了场。
-
周一晚自习是英文,临近期中考,老师们心照不宣地把晚自习留给学生自由复习了。
不管是不是临时抱佛脚,教室里学习氛围浓厚,再加上有班长和纪律委员看着纪律,老师便回办公室写教案去了。
一对比,就衬得周漾这种学渣更闲。
“我靠,这路人也太菜了,能不能懂点眼神啊,这么好的牌瞎几把放炮,气死我了……”
周漾带着耳机,原本只是小声骂着,后来气得将手机啪的盖桌上,带着怒容扭过头去,发现——
沈嘉在做卷子。
南馥今天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高,几乎抵着嘴唇,正在默背英语单词……也许。
江郁倚着墙,睫毛低垂,手里握着本课外资料在看。
好像就他无所事事。
“诶,你们谁有空,陪我玩会儿麻将呗,我好无聊。”周漾从沈嘉、南馥、江郁的课桌一一扣过去。
沈嘉:“不玩,卷子还有好几张呢。”
江郁:“滚。”
南馥干脆懒得说话。
没有一个人理他,周漾的怨念从面部表情慢慢传到了肢体动作上。
他是南馥前桌,知道没得玩儿后跟多动症犯了不停地摇晃椅子,嘴里还低声哼着歌:“来呀,快活啊——看我把脑瘫鲨光——”
南馥被他这连扭带唱弄得脑仁疼,刚记的几个单词眨眼就忘了。
反正也背不好,于是她皱着眉,用笔戳了戳周漾的背:“别晃,我就陪你玩儿。”
“真的?!”周漾满脸欣喜,飞速掏出手机,“来来来!”
两人组队排了局血流2V2换三张,离得近,交流起来特别方便,很快连胜多局。
周漾:“牛逼啊!南总!咱们这默契没得说!”
看着哗哗进账的欢乐豆,也算一件比较有成就感的事,南馥也懒懒散散和他互吹:“周总也玩得不错的,有大将之风。”
周漾:“再接再厉!先定个小目标,赢他妈的一个亿!”
南馥:“两个亿也不是不行。”
眼见两人玩得这么火热,江郁忍不住从外文书里抬起头来:“还有位置吗,带我一个吧。”
周漾乍一听这话,下巴都差点脱臼了。
江郁向来不会和他玩这种游戏,虽然每次都喊他,但没哪次江郁是真同意了的。
“郁哥,你不是不会玩儿麻将吗?”周漾惊奇道。
“今天想学了。”
江郁一边下游戏,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刚才看你俩玩觉得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