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鱼——乔虞
时间:2021-03-19 10:13:04

  从上幼儿园起,他就想着长得特别漂亮的念念能做他妹妹,可是每一次都会惹她生气。
  陆慕北试探性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要不我下次让你?]
  姜念妤:[这可是你说的!]
  陆慕北:[嗯,让你。]
  扒拉在门框上瞅陆慕北的陆羡鱼看见儿子嘴边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
  她儿子!该不会早恋了吧?!
  晚上睡觉时,陆羡鱼推开亲她的季北川,一脸严肃:“季老川啊——”
  随着年龄上涨,陆羡鱼对季北川的爱称又变了无数个,从年少的“季小川”到如今的“季老川”,也就不过二十年时间吧。
  季北川无奈:“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陆羡鱼把今日观察儿子日常和季北川说了,后者不以为意:“早恋而已,你担心什么。”
  “你不觉得这年龄有点儿早了吗?”
  她和季北川在一起时可是十七岁啊,陆慕北现在多大,也不过才满十三岁。
  季北川有点困,打个哈欠:“儿子随我,知道媳妇儿要从小养。”
  “也随你。”陆羡鱼伸手掐了他一下,“每天都惹我生气。”
  季北川疼得皱眉:“他惹你生气,你掐我做什么?”
  陆羡鱼理直气壮:“子债父偿——”
  “……”
  还没法反驳了。
  陆慕北开学那天,陆羡鱼觉得可能遇见未来儿媳妇和亲家母,隆重打扮了一番。
  这些年她被季北川宠得依旧是那颗少女心,容貌未改分毫,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丝成熟女人的韵味与优雅。
  等她化妆那一会儿,陆慕北又和姜念妤聊上了。
  姜念妤:[我爸爸妈妈送我来学校,你呢?]
  陆慕北回她:[我爸工作忙,我妈送我来。]
  姜念妤:[那我们学校见,记得你说过考试让我!]
  “小北。”
  陆羡鱼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又捧着手机傻笑的儿子,内心吐槽,这傻样和季北川当年追到她时一模一样。
  这小子,肯定有情况。
  陆慕北收起手机:“妈,我们走吧。”
  陆羡鱼伸手:“开学了,手机得上交给妈妈。”
  陆慕北很淡定的放了一段语音,是在小升初考试前,陆羡鱼和他约定,如果以前三的成绩考进附中,初中三年不会没收他任何电子产品。
  陆羡鱼收回手:“我这不是忘了吗?”
  “妈。”陆慕北很乖的道,“周末放假带你双排。”
  “小北——”陆羡鱼使劲儿揉搓儿子脑袋,又亲了他一口,“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大儿,不过手机还是要没收的。”
  陆慕北再次抛出条件:“你上周三更半夜点外卖吃坏肚子,我可以立马告诉老爸,从此删掉你手机上所有外卖APP。”
  陆羡鱼:“你是我亲儿子吗?”
  陆慕北:“亲的,不过智商随我爸,要比你聪明那么一点儿。”
  “……”
  陆羡鱼吃了败仗,咬牙:“陆小北,算你行。”
  陆慕北抱拳:“感谢妈妈手下留机。”
  “臭小子。”陆羡鱼拍了下他脑袋,“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为什么我又搞出了一对CP,看着专栏里的那堆预收,我收回了写文案的Jiojio
 
 
第84章 84
  84.
  附中外人头攒动,多是送学生来的家长,陆羡鱼望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长街,和陆慕北说:“小北,你先下车等妈妈,我把车……”
  还没等到她话说完,陆慕北解开安全带,提溜着书包下车:“妈,我在学校外等你。”
  “……”
  儿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羡鱼:“好好呆着,不许乱跑。”
  陆慕北无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羡鱼看着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儿子,内心升起一阵惆怅,不知不觉间,牙牙学语的那个小萝卜头居然长这么大了。
  再叮嘱陆慕北两句,陆羡鱼发动引擎找到停车位,将车停好。
  陆慕北才从车上下来,就听见有人叫他:“阿北,阿北——”
  他转头,看见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站在街对面,个子矮矮的,向他招手:“我在这儿。”
  陆慕北紧了紧书包肩带,走过去。
  “念念。”
  姜念妤比陆慕北大半岁,可身高却比他矮了将近一个脑袋,她有点儿不满嘟囔:“你吃的什么,才一个暑假过去,居然长得比我还高。”
  陆慕北勾唇:“你本来就比我矮。”
  “等着,上初中了,我一定比你高。”
  两个小孩儿在这边说着话,姜念妤一回头看见陆羡鱼过来:“阿北,你妈妈来了。”
  陆慕北回头叫了陆羡鱼一声:“妈。”
  姜念妤很乖的叫了一声阿姨,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水灵灵的。
  陆羡鱼自然认出眼前小姑娘是陆慕北打上幼儿园起就喜欢的“念念”,爱怜的摸了摸姜念妤脑袋:“念念,你妈妈呢?”
  姜念妤回头看了看,正好看见贺辞与姜离过来,兴奋挥手:“妈妈,贺叔叔——”
  在陆慕北上幼儿园时,因为季北川职位调动,举家搬迁来到明城,陆羡鱼常年做慈善,少不得和明城上流圈子的人来往。
  贺辞与姜离那点往事,在明城圈子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两人早年间曾是一对,可后来姜小姐嫁给了一位裴姓画家,画家却因病去世,她至此终身未嫁,独自抚养两人的女儿,而贺先生也此生不娶,倒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之谈。
  有说这位姜小姐手段了得,早年爬床贺先生,后来嫁了人成了寡妇,还勾得贺先生为她在订婚典礼上悔了和邬家小姐的婚约,为了她终身不娶。
  陆羡鱼曾因资助明城一特殊儿童机构,与姜离有过几次交集,知道这位姜小姐的性子如菊如梅,孤傲却不假清高。
  “姜小姐,裴先生——”陆羡鱼含笑打了招呼。
  贺辞点头:“季太太。”
  姜离只浅笑:“季太太好。”
  三两寒暄结束,姜念妤蹦蹦跳跳跑到姜离身边,挽住她手:“妈妈,我们去教室吧。”
  陆慕北和姜念妤在初一五班,是今年附中初一的重点班,陆羡鱼给儿子交了学费回来,看见和姜念妤坐在一块的陆慕北,无奈失笑。
  还真应了季北川那句话,这媳妇儿是从小养起了。
  初一开学第一天下午就是军训开幕式,陆慕北因为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附中,被班主任暂命名为初一五班的班长。
  姜念妤则是副班长。
  两人叫了几个同学去领军训衣服,又把衣服发给班上同学,男女分批去厕所换衣服。
  分来初一五班的学生多是明城权贵圈里的,姜离与贺辞那点事儿,孩子们听家长们谈论过,姜念妤去厕所换衣服时,听见几个女生对她指指点点:“我今天看见了,贺叔叔和她那个不知检点的妈一起送她来学校的。”
  “我听说姜念妤和第一名陆慕北走得很近欸,果然是像我妈妈说的一样,和她妈一样是个狐狸精。”
  “你看看她那张脸,还真是和她妈一样勾人。”
  “……”
  才上初一的孩子,就知道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辱骂他人。
  姜念妤捏紧了宽大的迷彩服短袖,抱着衣服小跑出了厕所。
  换好衣服的陆慕北回到教室,看见眼睛通红像是兔子的姜念妤,问她:“念念,怎么了?”
  姜念妤吸了吸鼻尖,瓮声说:“没事。”
  陆慕北摸了摸她脑袋:“我再多让你考赢我一次?”
  姜念妤眨眼:“真的?”
  陆慕北颔首:“真的。”
  这事就这么揭过,直到一个月后的傍晚,姜念妤去上钢琴课,被一群女生堵在小巷里。
  姜念妤捏紧了书包肩带,小步往后退,警惕看着围着她的一群人:“你、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染得一头紫毛的女生,轻蔑看着她:“你就是姜念妤?那个第二名——”
  姜念妤抿了抿唇,小声嗯了一声。
  女生有点儿不满她,一脚踹到姜念妤小腿上,她吃痛闷哼一声:“你们做什么,我要……”
  “要告诉老师啊?”女生们捂嘴笑个不停,“老师会管你吗?傻.逼——”
  小巷看不到尽头,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橘霞满天。
  第一次,姜念妤觉得无助,咬着唇摇头:“老师会罚你们的——”
  “傻.逼。”
  紫毛女啐了一口,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姜念妤,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听说你和陆慕北走得很近?我警告你,不许再和他有什么来往,否则老子弄死你。”
  “……”
  头皮的疼痛,让姜念妤红了眼睛,眸底积起水雾,她咬唇,倔强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听我的?”紫毛女抓起她的衣领,把人往墙上砸,“那你他妈就是找死啊——”
  姜念妤脊骨撞到坚硬的墙壁,痛得她低低哭出声。
  好痛。
  “芸姐,我跟你说过,姜念妤和她妈一样是个狐狸精。”
  姜念妤抬眼,认出说话的女生是她的同班同学路月桃。
  她撑着墙,艰难起身,要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被叫“芸姐”的紫毛女一脚踢飞了她的手机:“想通风报信?”
  “我记得你是学钢琴的吧?”紫毛女抬起姜念妤的下巴,使劲儿的掐她,“既然你不愿意和陆慕北分开,那总得付出点儿代价。”
  “……”
  姜念妤忽然害怕起来,她奋力的想要逃跑,“你们…你们放开我——”
  那些女生笑着,刺耳,讥讽。
  她看见一只擦得锃亮的小皮鞋踩在她的右手上,姜念妤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好痛。
  那人觉得还不够,拎起一边的砖头砸了上去,她感觉到指骨被人踩碎,发出咔咔声,痛得她快要晕厥。
  可那些女生没一个会放过她,有人用手机拍下她的狼狈样,和身边人讨论道:“我要发到空间去,让他们看看这个小.婊.子的臭样儿。”
  姜念妤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她再醒来时,天边黑暗无光,她动了动右手,已经疼得没有知觉。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慈悲心大发,给她留了一只左手。
  姜念妤借着昏黄的路灯,找到被人扔到一边的手机,她艰难借力起来,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裂成蜘蛛网纹。
  她看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妈的,还有钢琴老师。
  姜念妤给妈妈拨通了电话,嘟嘟几声忙音响过以后,她压低了哭泣声:“妈妈…”
  那一晚成了姜念妤往后十年的噩梦,她忘不了这一晚遭受的苦,也在这一夜,因为指节错位,救治不及时,她再也没法弹琴。
  这一天之后,欺负姜念妤的那群人被学校给予开除处分,而她因为治疗,跟随母亲去了巴黎。
  往后十年,除了姜念妤才去法国的前三年,会和陆慕北在微信上聊天。
  前几年的联系,陆慕北在姜念妤嘴里知道一些有关她的身世,她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孩子,在被父母遗弃在路边,是现在的母亲姜离和名义上的父亲裴珏一起收养了她,后来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大约是忘不了他,至此终身未嫁。
  她偶尔会聊起巴黎的人土风情,会和陆慕北寄来她去旅游的照片,告诉他,她开始用左手写字了,打算向父亲学习拿起画笔画画。
  在陆慕北十七岁那年,跳级上了高三,以优异成绩被保送望京大学金融系,那一个暑假他去了巴黎找姜念妤。
  他从机场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里的姜念妤。
  几年没见,小姑娘出落得愈发清丽,瓷白肌,如绸的黑发乖顺垂在肩侧,眼眸似水,藏了江南的烟雨,雾蒙蒙的。
  她向他招手:“阿北——”
  声音清脆好听。
  陆慕北拖着行李箱过去,垂眸看见姜念妤藏在白色手套下的右手,因为那年事故,她的右手骨头变得畸形,十分难看。
  后来无论春夏秋冬,养成了戴手套的习惯。
  姜念妤注意到陆慕北看自己的手,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笑盈盈的问他:“你怎么想到来巴黎找我了?”
  “来玩。”
  十七岁的陆慕北身高已有180+,身高不过一六三的姜念妤站在他身边像是个小孩儿。
  她踮脚拍了拍陆慕北脑袋:“阿北,你说你这些年吃得什么,居然比姐姐还要高。”
  少女掌腹灼热,陆慕北心脏不受控制的震动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无语看她:“姜念妤,你就比我大半岁。”
  姜念妤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道:“大半岁,也是你姐姐。”
  “……”
  陆慕北看她,四年前的那场飞来横祸似乎对姜念妤没什么影响,她还是这样乐观的性子,像是那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忽视她戴了手套的右手。
  两人乘坐车去了陆慕北订下的酒店,姜念妤下午还有课,和陆慕北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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