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尺璧三文钱
时间:2021-03-20 09:41:58

  秦书似乎不想听他说话,只一个劲儿想着推开他,可她那点力气在他怀里无异猫儿挠痒。
  裴郁卿任她想方设法,继续道, “若说感情不行,成婚至今,臣与殿下相敬如宾和如琴瑟。”
  他蓦然更用力地收紧手臂,迫她看着自己, “若说人不行,殿下还尚未试过。”
  秦书红着脸咬唇怒视他,寻不出什么更无耻的话反驳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哪里是什么冷月,分明是见望月即变身的狼。
  裴郁卿看着她覆下的眼睫,低声细语,“或者殿下可以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秦书用力掐他手臂,手脚并用,“你滚你滚!”
  他身上肌理紧致,掐半晌酸的只有她自己的手。她在他怀里这般闹腾,委实不明智。
  裴郁卿低头深咬了她一口,呼吸变得有些沉,“殿下不试也可以,我折磨你,或是你吻我,自己选。”
  秦书垂盖的长睫轻颤,抬眼时眼尾红润,怜怜哀哀,哽咽着控诉,“你欺负人......”
  裴郁卿不为所动地看她半晌,目光落在她粉泽的唇,“这招没用,殿下真哭假哭,臣一眼即能看出来。”
  她这会儿心里定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她心性他最了解不过,若真这般容易招她哭,许多事情倒是容易了。
  秦书恨的咬牙,眼底的柔弱一扫而空,怒意轻烧,“你这个混蛋,今夜本宫不与你同归于尽,纳兰令珩四个字以后便倒过来写。”
  她说完便搂着他的脖子咬上去,真切的咬。
  裴郁卿一瞬便尝到了血色,他接住人抱着径直转身朝床榻走。
  秦书一边缠他深吻,一边扯他单薄寝衣。
  反正在春宴之前都不怎么见人,谁也别要脸。
  他压身下来,覆了满目烛影。
  先前她推从抗拒,只燃他侵略之欲。眼下却是娇卿迎之,顷刻便溃没理智。
  帘幔扬落,裙衫尽解。
  天地与夜共沉,恣意春色难藏。
  掌下凝霜玉,耳畔裹香吟。
  满盈柔软云雨,是梦境最深也未曾敢念。
  幽峰缭雾鬓,腰缠夺命刀。
  分明彼此溃不成军,亦不放弃相互折磨。
  星点燎原无处不及,烈火无处不燃。
  压枝一束坠娇花,堪折直须折。
  终是燃成了纵情痴缠不能解的肆火。
  漫花遍地零落,摘一瓣桃色作酒。
  在醉入青云溃败理智之间,秦书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喊他。
  “裴郁卿......”
  低音余喘息,教人难抵。
  她知道只要她不心甘情愿,他便绝不僭越最后一步,因此才敢这般同他叫板。
  其实到了这一步,其他一切早已经不重要了。遵循心意,爱之予之,有又何妨。
  她出声喊住他,不为别的。
  单纯为了同他负气。
  裴郁卿停了好一会儿,呼吸也未缓下来。
  甚至没有褪去半分情丝。
  他手下不规矩的发泄了一番,秦书咬唇忍着,同他赌气到底。
  “阿珩,若哪天当真是人不行,你绝无理由丢弃我。”
  他声音喑低沙哑,光听亦是折磨人心的程度。
  他翻身大步离开,连房门也未带上。
  秦书扯过被子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忍不住笑。
  她越笑越放肆,蒙着被子来回打滚。
  待裴郁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他眼底浓情退散,看到她时又沉了些。
  秦书寝衣未穿规矩,香肩半露。
  裴郁卿掀开被褥躺进去,紧紧搂过人咬了一口。
  她顿时疼清醒,推着他挑衅,“还来?”
  裴郁卿呼吸埋在她肩骨,低声笑道,“微臣错了,殿下。”
  “你若再敢仗着力气大欺负我,我们便同归于尽。”
  他闷声笑了笑,吻了吻唇边香肩。
  “若真把微臣忍出毛病......殿下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你没毛病我也不幸福。”
  秦书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裴郁卿顿觉心塞。
  回想起来,他们俩上辈子还真同和尚尼姑没多大区别。
  裴郁卿微怅地叹息,“可惜。”
  秦书抬了抬眼,“可惜什么?”
  “可惜殿下如此娇身,微臣以往竟不曾察觉。”
  秦书凉凉笑了笑,恭维道,“裴卿也不差,本宫方才感受到了。”
  既是夫妻夜话,这脸不要也罢。
  她整个人被圈在他怀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呼吸间满是熟悉的木沉香,在他怀中好似翻天覆地也能安然无恙。
  “殿下,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裴郁卿唇贴着她额角,借此温情时刻轻声祈求。
  “不好。”
  很显然,殿下依旧不吃这一套。
  裴郁卿陷入沉思。
  要不......
  造个孩子绊住她?
  可在这之前,他必须向她坦白,向她解释,要她接受自己。
  “阿珩......”
  “别这么叫我。”
  秦书阖上眼,准备入睡。
  “为什么。”
  裴郁卿轻柔理着她耳侧长发,低头亲了一下她眉眼。
  “本宫不喜欢。”
  裴郁卿俯身亲了下她的脸,“可是微臣喜欢。”
  “你再敢亲我试试。”
  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
  裴郁卿顿了顿,收回了得寸进尺想亲她嘴巴的念头。
  安分地抱着她睡觉。
  得赶紧找机会向她坦白。
  要不经意地,情深意切地让她自己察觉。
  裴郁卿在脑海中思量了无数个场景,再一个个推翻。
  直至夜梦渐袭,枕绕清梦。
 
 
第36章 浊酒意阑珊 (一)   我当然不喜欢他。……
  昨夜落了一场细雨, 今晨一早空气湿润清透,凉凉入肺腑,似能把人也由内而外地洗净。
  宫殿内炉火碳烧着, 一片暖意。
  门外一地潮色,露珠压着绿叶。
  “娘娘, 虽立春了,天儿还是凉呢。”
  安夏说着将厚毡替娘娘裹上。
  云温仪此处清净素雅, 她喜静, 侍奉的宫女也不多, 近身伺候的都是陪了许多年的心腹。
  她立在门外看景,气质如人,静若湖莲, 年岁徒增她眉间秀婉。
  “又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云温仪说话也轻缓,温柔似水,听着都是享受。平夏最喜欢听娘娘讲话,她点点头, “是阿, 又过年了,今晚可得热闹了。”
  “不过, 奴婢看娘娘像有心事。”
  平夏直觉素来准, 云挽收了思绪, 看着她笑了笑,“嗯, 本宫是在操心,什么时候能将你嫁出去。”
  “哎呀娘娘讨厌,奴婢不同你说话了。”
  平夏害臊地跑开, 沏热茶去了。
  远处浓雾渐散,青山巍峰尽显。
  宫里一大清早便开始忙碌今夜的春宴。
  各宫各部都溢着热闹的氛意。
  温庭之同纳兰忱顺路一同出宫,踩着拨云见日的晨曦。
  “后宫毕竟不同朝前,贵妃娘娘那边到底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很难查清,小王爷今夜务必当心温仪娘娘的处境。”
  纳兰忱微微点头,“本王提醒过母妃,令她注意身边的人。”
  他说着迟疑道,“不过本王在想,太子殿下既要碰陛下逆鳞,恐怕没这么简单。只怕我皇长姐......”
  “殿下那边有裴大人,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温庭之说完想起什么,提道,“按巡御史的事情,基本可以定下了。”
  纳兰忱看向他,“是陆钦臣?”
  “嗯,这一回户部栽了大跟头,从上到下,牵扯到的人太多,想必陛下也该重视起朝堂风气了。”
  纳兰忱有些感慨,“是阿,官官相护,层层渗透。究其根本,这一次的吏部又如何能摘干净呢。原本才识该位拜庙堂的寒门学子,被千两金银湮没,可悲可叹。”
  “所能看到的尽如此,可想而知那些未能曝露于光下的,还有多少难以企及的无奈。”
  温庭之敛了微沉的神思,悄然转开话题。
  “对了,微臣听闻过了年节,陛下便要给静嘉公主择驸马。”
  “是,父皇可能是怕她还惦记裴大人。”纳兰忱笑道,“本王听说得从文武两试之中挑选,宗族世家,高门新贵子弟方可入选。不过也没有特别严苛家世,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看静嘉有没有看上的。”
  温庭之闻言了然抬眉,“如此,依微臣看来,文武两试结果如何也并不十分重要。要静嘉公主喜欢,胜样貌出众即可。”
  纳兰忱不禁朗声笑, “本王看能和裴大人比美貌的,也只有温大人了。”
  *
  裴郁卿手腕的伤口未愈,还需每日换药。
  那醉蘼委实厉害,除了他这般自制力强的人,还有谁能撑得住呢。
  崇一见自家大人一只手给自己换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还是属下帮您换吧。”
  “不必。”裴郁卿淡声拒绝,“你走罢,待会儿殿下过来见到我一个人艰难换药,自会心疼我。”
  “......”崇一方才的不忍烟消云散,欲言又止一番,转身离开。
  爱情这回事,真教人难懂。
  裴郁卿脆弱而坚强地给自己换药换纱布,秦书来时便见他一只手缠绷带,缠了散散了缠。
  “我帮你。”
  她自然地接过来,帮他包好手腕的伤口。
  裴郁卿勾着唇,看她今天的打扮。
  青丝随绾,不是齐整不苟的尽梳,而是有些风吹凌乱的美,落在眼尾的碎发让人想抬手替她撩开。
  发髻流苏凤钗垂落至肩后,宝石蓝耳坠隐熠生辉。胭脂淡妆绘着眉目,眼尾是粉橙敷色,抬眸便是一眼多情。
  杏色立领纹绣缎裙,淡蓝罩纱一半披在肩上,一半挽搭玉臂。
  难得见她精致粉妆,在打扮上花心思。
  裴郁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轻叹气,“太漂亮了,殿下。”
  “嗯?”
  秦书没听清他说什么,给他包扎的空挡抬眼看他询问。
  裴郁卿蓦然顿了顿,抬手轻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臣是说,殿下太漂亮了。”
  他说着认真望着她,“殿下,你方才看臣那一眼,微臣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秦书不想搭理他,包扎完就丢开他的手。
  她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后坐直身子看着他,认真问,“我真的好看吗?”
  她靠过来靠的近,裴郁卿轻轻往前一凑就亲到了她,“好看。”
  秦书用力拍了下桌子,目光如炬。
  裴大人收敛距离,指腹轻拭了拭唇角,认真回答,“好看。”
  秦书沉吟片刻,暗自思量着什么。
  裴郁卿正欲和殿下培养培养感情,转廊处静嘉的大嗓门渐近而来。
  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令她生气的事情,火急火燎,走路带风。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静嘉一过来就倒了杯茶喝个见底,喝完又倒了一杯继续喊,“气死我了!”
  “怎么了。”秦书稀奇地瞧着她,能把她气成这样,十有八九是叶华年吧。
  “叶华年,叶华年是王八蛋!”静嘉愤愤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控诉他的罪行,“你知道吗阿姐,我竟然撞见他、他和其他公子哥一块去楼子里喝花酒!”
  “更可恶的是他说我没有那个什么楼里的头牌姑娘漂亮,本公主雍容华贵高高在上,他竟然说我不漂亮!”
  “他、他还说没有人愿意娶我,没有人喜欢我这样的!”
  静嘉一口气不带停地怒斥叶华年的种种罪行,说完深呼吸了两下,瞧见秦书和裴郁卿没有一点儿反应,“你们怎么不生气呀!”
  秦书喔了一声,“他太过分了。”
  “嗯,罪无可恕。”裴郁卿附和。
  面对如此敷衍,静嘉语塞。
  他们两个好过分。
  真是夫妻一对,一丘之貉!
  静嘉顾自坐在凳子上生闷气,秦书疑惑地托腮看她。
  “请问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您在气什么呢?”
  “我!”静嘉顿住,转着眼珠子想了想,“他喝花酒!”
  “噢,所以你是因为他喝花酒生气。”秦书瞅着她,漫不经心道,“可是叶华年喝花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
  静嘉愕然一瞬,莫名心虚起来。
  “他......他......”
  “他说你不漂亮,没人喜欢你。他说了又不算,你骂回去就是了。”秦书似笑非笑地望她, “管他说什么,反正你又不喜欢他。”
  “我当然不喜欢他!”
  静嘉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怎么会喜欢他,他那样的臭纨绔,我......本公主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喜欢他!”
  秦书装模作样哦了声,静嘉刚说完,叶华年便从庭门悠悠晃了过来,懒洋洋地声音一听就让人生气,“那可真是多谢小公主不嫁之恩。”
  静嘉睁大眼睛看向他,更心虚的厉害,“你干什么偷听人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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