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萱脸色陡然白了下来,只觉得呼吸难受得紧。
她身子微颤,努力张着嘴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刚才说的……其实都是玩笑话。我都是开玩笑的。”
说着看向身旁的萧挽歌:“挽歌我们刚才都是在开玩笑的对吧。我们在讲玩笑话呢。”
萧挽歌轻嗤,说跟你开玩笑了?那样的玩笑她可开不起。
不待她开口,村长就说道:“玩笑话?你以为一句玩笑话就能揭过去?白采萱,你少拿玩笑话来骗我们,我们可不是傻子!”
“村长……”白采萱只觉得心里愈加慌乱。她无力的张着嘴,还想为自己辩解。
而村支书瞪着她:“太恶毒了!你真的太恶毒了!我们村子里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白采萱:“……”被村支书他们这样数落,她感觉难堪至极。她握紧了手掌,脸色一时变得更加煞白。
“原来泽言媳妇儿那样对瑾昭都是你怂恿的!我就说泽言媳妇儿明明是个善良的,她在娘家时都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怎么嫁到泽言家就变了个性子,感情都是你的错,是你在一旁搞鬼!”
赵丽娟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真是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温婉善良的白采萱,背地里竟是这么恶毒阴险。
白采萱慌乱的摇着脑袋:“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还在狡辩!都这时候了还狡辩!白采萱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是傻子,你说两句不是的我们就能相信你啊?!”赵丽娟抢断话头,语气更加不悦。
萧挽歌在一旁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脸上满是嘲讽的笑。
这白采萱的心理素质也算不错了。被当场抓住了,还能一个劲儿的否认狡辩。换做一般人,早就害怕得晕倒了。
此时不少村民们都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将晒谷场照亮了不少。
白采萱往萧挽歌瞟去,看到萧挽歌脸上那嘲讽鄙视的笑容,她磨了磨牙,心里又气又恨。
她忽然指着萧挽歌,朝萧挽歌怒道:“是你!是你在陷害我!萧挽歌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顿了顿继续说:“怪不得你突然约我,还约到晒谷场这个地方。感情你早就叫了支书他们来,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在诱导我对不对,你故意诱导我那样说的!”
说着转头看向村长和村支书他们:“村长,支书,刚才那些话都是萧挽歌诱导我说的,是她在故意陷害我。村长你们要相信我,你们不能被她骗了,我……”
“诱导你?刚才好像是你主动说昭昭不是我生的,我就算对他好也没用吧?你还主动跟我说了你外婆那边的一个后娘,就希望用那个后娘的例子,让我放弃对昭昭好。后来你让我将昭昭卖掉,也是你自己心急说的。我哪儿有诱导你的成分?白采萱,明明是你自己恶毒,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在别人头上?”
萧挽歌冷冷的说着,十分不屑的睇着白采萱面孔。
到这时候了竟然还想把责任栽在她头上。这白采萱是在痴人说梦呢!
“我……”白采萱张嘴还想辩几句,而她刚说出了一个“我”字,赵丽娟就瞪着她道:“行了,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明明是你自己约泽言媳妇儿来的,我们刚才可都是听见的。现在你竟然倒打一耙,说是她约的你。不过就算是她约的你,也改变不了你恶毒害人的事实!白采萱,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这样恶毒的害人,必须有所惩罚!”
说着转头看向了支书和村长两个:“我看得叫白采萱的父母来。当着她父母的面把这事好好掰扯掰扯!”
村支书正有这个意思:“是得叫她父母来。我倒要问问她父母,是怎么教的孩子,怎么把孩子教得这样恶劣!”
“支书,不要叫我爸妈……不要叫他们。”白采萱突然慌了。她身子发颤,嗓音也颤抖起来:“求你别叫我爸妈。”
爸妈都对她十分严厉。若知道她在背后做过这种事情,肯定不会饶她。
只是今晚不叫,第二天她爹妈也得知道。毕竟这事,瞒不住。
村长满脸厉色:“这事儿容不得你。必须叫你爸妈!”说着就叫一个村民赶紧去白家叫白采萱的父母过来。
白采萱身子一僵,脸色颓败的坐在地上。
爸妈过来了,肯定得打死她,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而这一切都是萧挽歌造成的!是萧挽歌这贱人,故意设的陷阱害她。
她忽然看向了萧挽歌,眼里满是对萧挽歌的恨意。
而萧挽歌勾着唇角,淡淡的冲她笑了笑。那笑,明显夹杂着嘲讽和幸灾乐祸之色。
白采萱看得心里发堵。
她紧紧咬了咬牙,心里的怨恨突然像潮水一样翻涌起来。
她恨萧挽歌,真是恨毒了她!
胸腔里的恨意烧毁了她的理智,她突然抓起地上的一个石头,猛然起身朝萧挽歌脑袋砸去道:“萧挽歌你去死吧!你这个贱人给我去死!”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都没想到白采萱会突然发疯一样的要砸萧挽歌。
村长和村支书两个看得呼吸发紧,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住手!”
赵丽娟也大喊:“白采萱你别乱来!”
其他人想要去阻止。
但是白采萱的动作太突然了,而她又离得萧挽歌近。所以阻止根本来不及。
就在众人以为那石头要砸到萧挽歌头上时,只见萧挽歌轻轻的一个侧身,就避开了。
萧挽歌避开那颗砸过来的石头,她淡淡的瞥着白采萱,冷嘲道:“当着众人的面你都敢行凶,白采萱你果然是恶毒至极!”
这时周围的人已经赶紧上前去制住了白采萱,就怕白采萱会继续行凶砸人。
白采萱被人猛然制住,她瞳孔一缩,脑子霎时清醒过来。
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理智好像不受控制般,好似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主宰了。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有些控制不住的,向萧挽歌砸去。
此刻看到萧挽歌那嘲讽的眼神,还有周围人那厌恶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白采萱你怎么能这么坏!当着我们面你居然都敢杀人!我原本还想着叫你爸妈来让你爸妈好好的教训下你。但现在看来,只叫你爸妈是不行的,得把你送公安局去!你行凶杀人,是犯罪了!你必须得受法律制裁!”
村长义正言辞的说着,眼眸很是失望的睇着白采萱。
刚才看这女娃子一脸颓败的样子,还想着她会不会后悔了有所改变呢。没想到他竟是高看了她,她哪里有后悔的意思!她竟然还当众杀人!这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一听要将自己送公安局,白采萱彻底慌了。
她满眼惊慌和哀求的睨着村长:“别送我去公安局,求求村长不要送我去那里。去了那里我就全毁了,去了那里我这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村长我求求你……求你别送我去。”
此刻她是真的怕了。公安局那种地方哪儿是她可以去的。她去了后就会成为劳改犯。以后谁看到她,都可以叫她一声劳改犯。而劳改犯想要嫁给战泽言那种当兵的,恐怕是不行的。所以她不能去公安局,绝不能去!
只是村长怎么能依她的。村长叫人将她绑起来,连夜就要送她去公安局。
白采萱大叫,一边叫一边求情。可是她的求情没有任何人理会。
大家都觉得将她送去局子是对她应有的惩罚。既然她犯了那种罪,那就理应接受惩罚。
白采萱见自己的求情没用,她皱了皱眉,心里又慌又怕。
她忽然将目光转向萧挽歌,向萧挽歌求情道:“挽歌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向村长说两句话。我刚才不是故意要砸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像脑子不受自己控制了,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挽歌你帮帮我……我求你帮帮我。”
虽然她恨毒了萧挽歌,可是她知道此刻只有萧挽歌能帮她。只要萧挽歌帮她求情的话,那村长就一定会放过她的。
而她今日受到的羞辱和陷害,改日她一定会还回去的!她一定会要萧挽歌,加倍奉还!
萧挽歌岂会看不懂白采萱眼里的阴狠和算计?
白采萱表面委屈巴巴的求情,可事实上她心里指不定在怎么想着害她呢。
所以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萧挽歌道:“抱歉,我不想帮你。你都要杀我了我还帮你?你说我得多缺心眼儿才能那样啊?”
“对,就是不能帮!她不仅想杀你还想杀瑾昭呢!这种人你帮了她她改日就会变着法子害你们的,不能帮!”有村民看了萧挽歌一眼,生怕萧挽歌被白采萱打动的样子,赶紧劝说道。
萧挽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帮的。”
白采萱之所以会突然发狂,是因为她刚刚悄然使出去的符印。
那符印使在白采萱身上,让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让她的怒气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
人在克制不住怒气时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容易做出错事。
所以刚才白采萱才会捡起石头,凶狠的向她砸过来。
她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白采萱设计陷害原主,还想杀死昭昭。这些她说过要找白采萱清算的。蛊虫那种东西太过玄幻,或许不能从法律上制裁白采萱。但当众杀人,却是能制裁她的!
她就是要让白采萱去蹲号子。要让白采萱,付出应有的代价!
白采萱被绑了起来。被绑好后村长和村支书便和几个村里的人要带她去镇上,将她送进镇上的局子里。
白采萱不停的扭动挣扎,嘴里也哭哭啼啼的求情。可先前就没有人理会她,这会儿是更没人理会了。
大家都冷漠的押着她往镇上方向过去,恨不得立刻将她交到公安手里。
白采萱更加“委屈”的哭哭啼啼,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夜里跟女鬼哀叫似的,听得人瘆得慌。
白采萱被带走后,赵丽娟突然睨着萧挽歌,向萧挽歌道:“可能明天你得去镇上一趟。毕竟你是受害人,得跟公安说一下白采萱害你和瑾昭的事情。”
萧挽歌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赵丽娟拉着她,又道:“幸好今晚你聪明,将白采萱引来了这儿。要不然,大家还不知道她真面目呢。”
周围人跟着点头,是啊,要不是萧挽歌提前将他们叫来了这儿,让他们听清了白采萱说的那些话,他们还不知道原来白采萱,是那样一个人。
萧挽歌笑笑:“吃了那么多亏,总要聪明一回的。”
原身确实在白采萱手上吃了不少亏。但还好,今日都讨回来了。
“希望公安能多关白采萱一阵子,让她好好的受受罪!”赵丽娟狠狠的说着,一想到白采萱想害死瑾昭,还想杀了萧挽歌她就气得不能自已。
萧挽歌微微勾唇,杀人未遂,估计白采萱要在局子里待不少时间了。
一想到接下来好些时间都不用看到白采萱,她心里,就高兴。
“对了泽言媳妇儿,你先前说蛊虫?蛊虫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是害人的玩意儿?”赵丽娟想到蛊虫这个东西,开口有些疑惑的问萧挽歌道。
萧挽歌点点头:“嗯,是害人的东西。那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虫子。那种虫子若进到人的身体里,那人就会宛若病了一样难受。可是蛊虫这东西,一般的医生根本就检查不出来。就算去城里的大医院,也没有办法。中了蛊虫之后除非有懂蛊虫的人帮忙,否则,人只有等死的份儿。”
听言,赵丽娟和周围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蛊虫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吗?那白采萱是从哪里弄到这玩意儿的?
赵丽娟将这疑问问了出来,萧挽歌道:“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的。但她能弄到,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赵丽娟和周围人想了想,也是。能将苗疆的蛊虫弄来这里,这不正说明白采萱很有手段吗?
这么有手段的一个人出自他们村里,还真是叫人有些害怕。他们是愈加希望,公安能够多关白采萱一些时日了。将这样的人放回到村子里,他们心里也不安稳啊。
“瑾昭的蛊虫好像是泽言媳妇儿你自己解的?泽言媳妇儿你真厉害。”有村民看了萧挽歌一眼,对萧挽歌道。
萧挽歌微微笑了笑:“也是恰巧我跟爷爷学过那东西而已。都是我爷爷教导有方。”
她的能力早晚要体现出来。而那些能力总得有一个出处。恰好原主的爷爷,就是一个出处。
村民们想起萧挽歌的爷爷。萧挽歌爷爷是远近闻名的道士,她爷爷在世时,十里八村儿的有丧事总会找他。听说他还会驱鬼,听说他曾经还到大城市里,给有钱人家驱过鬼。
原以为萧挽歌的爷爷只在捉鬼和办丧事一方面厉害,没想到竟还懂蛊虫。萧挽歌爷爷,真了不起。
众人一时都赞美着萧挽歌的爷爷,直把萧挽歌的爷爷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当然也夸了萧挽歌,说萧挽歌年轻有为,以后能继承爷爷的衣钵了。
萧挽歌淡淡笑了笑,没有回这话。她灵魂的年龄大得可以当原身爷爷的祖宗了。若说继承衣钵,应该是原身的爷爷来继承她衣钵才对。不过这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估计要吓死这些人。
“泽言媳妇儿,走,跟我回家吧。瑾昭还在我家里呢,你赶紧带他回去睡觉。”赵丽娟看了萧挽歌一眼,对萧挽歌道。
萧挽歌不放心将昭昭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将他送去了支书家。现在他正在支书家里等着她。
萧挽歌听言连忙点了下头:“好,那咱快回去吧。”
回支书家里的路上,赵丽娟又拉着萧挽歌说了不少话。无非是说白采萱过于阴狠歹毒,竟然连一个孩子也算计。说白采萱这样的女孩,一点都不像勤劳善良的丹水村人。
也说战泽言回来后可能会责怪萧挽歌。毕竟萧挽歌虐待昭昭,这是事实。就算萧挽歌虐待昭昭是被白采萱怂恿的。但昭昭受的伤害,是实打实的。所以战泽言这个父亲,可能会生气。
但赵丽娟说她到时候会帮忙劝说的,劝说战泽言不要生气。让他不要纠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