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自己说说可以！你说什么!”赵青灵又气得红了脸。
沈舒梨目的达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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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的录制流程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经过这么久的训练，四位嘉宾选手和赛车之前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就连赵青灵在最后一次考核中都表现得很好。
到了最后，是四个人同时上场进行比赛。几位评委就站在赛场旁边，沈舒梨也一样。再次见到黄子瑜，他好像已经收拾好了心情，重新变得元气活力。可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仍旧不小，各大论坛对他的嘲讽也是持续不绝。
就在黄子瑜上车之时，两个人突然对视了一眼。
这种感觉，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单纯，而是仿佛夹杂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黄子瑜很快抽回了眼神，坐进了赛车里面。沈舒梨透过玻璃，看着头盔下的黄子瑜，凝视了许久……
小孩总该长大了。
“别看了。”
沈舒梨转过头，发现说话的是她旁边的江听寒。
“江美人，”她收回眼神，饶有趣味地看向江听寒：“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讨人厌。”
旁边的江听寒微微扬起嘴角，回道：“你也一样。”
整场结束，黄子瑜跑了第一名。
当他摘掉头盔的时候，爆发出一声释放的怒吼，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扑面而来，所有工作人员都应声为他鼓掌，包括沈舒梨。
这一次的打分跟原来不太一样，每个评委都会在单独的房间里，而艺人进到房间里后才会进行打分。这样一对一的打分，艺人可以提出异议，毕竟节目都到最后了，也该有一次敞开心扉的机会，也算是宁导的有心之举。
当黄子瑜走进沈舒梨的房间时，旁边的摄像大哥都捏了一把汗。
沈舒梨微微带着笑，看向黄子瑜。
她手上的卡片翻转，上面的分数暴露在摄影机的镜头下——
是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黄子瑜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他没有说谢谢，而是执拗地询问原因。
沈舒梨心平气和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就在刚刚的比赛里，她看出黄子瑜已经长大了。她微微提起嘴角，解释道——
“感受到了你对这项运动的爱。”
“这比任何都值钱。”
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诡异地沉默了一秒。从最初的相遇，到游泳池，到私生追车……沈舒梨的模样在黄子瑜的脑中迅速重叠交映。
那天事情被爆出来以后，他坐在电脑前，望着那些恶评，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琳姐并没有收走他的账号，只是留下一句话——
“我不管你，可你敢回应吗。”
他不敢。
那天晚上，他握着手机僵持了一个晚上，望着空白的微博栏，抱头痛哭。
那天他意识到，自己配不上她。
短暂的停顿后，黄子瑜扬起头，真诚地说道：“谢谢。”
“不客气。”
他眼眶有点发酸。
望着沈舒梨的笑，他冥冥中明白了——
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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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最后一期节目的录制，整个剧组的人一起拍了杀青照。沈舒梨被一群工作人员簇拥在了中间。当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站位，直到她后来看到照片，才看到站在角落的黄子瑜，他正冲着镜头做着鬼脸。
“拍的挺好。”沈舒梨对宁导说道。
“其实还有一张。”宁导说道，“我单独发给你吧。”
“好。”
沈舒梨收到照片。
跟上一张几乎一模一样，可当她看向黄子瑜的时候，她才明白宁导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发给她——
他们隔得这么远，可黄子瑜却仍旧看向她。
“谢谢。”沈舒梨微笑着说道，“我会珍藏的。”
“一切过去就好了。”宁导拍了拍沈舒梨的肩膀，“记得收看我们的节目。”
“行。”
宁导并没有告诉沈舒梨。
时间拉回今天早上，是录最后的采访，每个选手到录对评委的初印象和最终印象，原本录到黄子瑜的时候，宁导准备跳过沈舒梨的部分，可黄子瑜却说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沈总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凶的女人，我真的很害怕她！怕她给我打低分！”黄子瑜表情如常，“可后来，我真的很感谢她给我的每一次低分，正是这些分数，让我越来越明白，赛车最珍贵的东西。”
“她教会我热爱。”
说到这儿，黄子瑜顿了一下。
“我祝她幸福。”
……
“最后这句帮我剪掉。”
这些事，就留作无人知晓的独白吧。
沈舒梨今天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叫了沈家的司机。她坐在后座，看着赛车之家越来越远，逐渐渺小，隐匿于地平线之间。
她舒了一口气。
录节目的时候她不能看手机。
此时打开手机，她的手机突然黑屏了——
不好！
沈舒梨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手指颤抖，就在手机恢复功能的下一秒，李妍的电话迅速撞了进来。
“喂。”
“沈舒梨，你手机怎么不接啊！你知不知道——”
“我刚刚在录节目……”
“谢家的消息放出来了。”
“什么？！”
那头顿了一下，李妍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谢胜，死了。”
第57章 这就是谢沽
谢胜, 死了。
这句话从李妍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刹那，沈舒梨感觉一股凉气几乎灌入了她的体内，此时她手僵在空中, 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她本就猜到了，谢沽这次的消失肯定与谢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谢胜会就这么死去。
上次在谢宅二楼茶室见面的时候，虽然他瞳仁已经浑浊，脸上的老态也已经完全遮不住, 可沈舒梨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她见谢胜的最后一面……
面对死亡，这样特殊的事情下, 她做不到平心面对。
想到小的时候，沈谢两家还算是交好，有时候沈舒梨会跑去找谢明源玩, 那个时候的谢胜还是一个无比高大的形象。谢明源上房揭瓦，那谢胜就会挽起袖子把谢明源抓下来，而沈舒梨则在旁边笑个没完。
没想到,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今非昔比。
可能要变天了。
“舒梨……你在听我讲话吗……”李妍在电话那头没有听见沈舒梨的声音，只感觉后怕, 毕竟沈舒梨一直都是一个反应速度极快的人。
“我……”
沈舒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张了张嘴, 往窗外望去, 却已经看不到远处的赛车之家。
“沈舒梨, 我警告你！你可别发疯！”李妍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得焦急了起来, “反正只要我知道的事情我就都告诉你算了，你可千万要冷静。”
“官方宣布谢胜去世的时间是在今天早上三点半，而这个消息直到刚刚才放了出来，距离谢胜死亡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 虽然是官方消息，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确定。谢胜是因为脑梗突然入院了，当时封锁了消息，但家属一直在陪护，现在在放出来……”说到这里，李妍深吸一口气。
可见后面的话，才是最关键的。
“谢胜死亡的时候，ICU病房里，只有谢沽一个人。”
！！
这句话，就像是重锤敲在沈舒梨的脊背。
这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会是谢沽……
为什么……
沈舒梨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的后背已经渗透出冷汗。
“谢伯伯……还是厉害啊……”沈舒梨喃喃着，冷笑一声。
“沈舒梨！我现在再次严重警告你！不许话只说一半！我真的害怕你去干出什么事情来，我听不懂这些高深玩意儿……”李妍的声音带着央求的意味，“我真的怕你出事……”
“没有。”沈舒梨能感受到李妍对她的关心，强制压住自己心中渐渐失去理智的情绪，平心静气地解释道，“谢胜是想要让全天下人都怀疑谢沽，让大家议论他，把他送上钢丝，被所有人的眼睛盯着。”
如果谢沽此时让李玉崇进局，毁了谢家，那他不就坐实了忘恩负义的名头？
谢胜到底是怎么死的，就会重新被搬上议论桌。
谢胜一声桀骜，却也有过不少过命的交情。如果此时谢沽动手，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谢沽？
李妍虽然没有特别明白沈舒梨的意思，但也大概能感受到这样会对谢沽很不利。但李妍并不知道谢沽和李玉崇的勾结，所以只能象征性地安慰沈舒梨。
“明早，出殡。”李妍最后说道，“谢胜早就为自己的葬礼拟好了参加人选，听说就几百号人，就连死了都要这么大操大办，有必要吗……”
沈舒梨冷笑一声。
大操大办。
他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帮他，把谢沽钉在道德的柱子上吧。
“有些谁。”沈舒梨问道。
“有我，也有你。”李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时常打照面的那些人，好像都会去。毕竟是谢家这么大的变故，所有人都在看，谁敢不去呢。”
“嗯。”沈舒梨深吸一口气，她脑中的思绪在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紊乱，无数问题都在她的嘴边想要说出来，可又乱成一团，平复半天才问道：“谢明源怎么样了？”
“疯了！”李妍刚刚太急忘记说谢明源的事情，“听说谢沽出ICU的时候，谢明源抓着谢沽的衣服，狠狠地打了两拳，直接见血了。”
“……”
沈舒梨再一次沉默，李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从以前到现在，沈舒梨只要一听到谢沽的事情就会立刻变疯狂，李妍都能想象到下一秒钟沈舒梨可能会吐出多么骇人听闻的虎狼之词……
“那我现在，能见见谢沽吗。”
？
沈舒梨的声音太过温柔。
李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像是仿佛天边的一朵云。
李妍半天没回过神来，李绅似乎正在李妍旁边。两个人在电话那头用气声交谈着什么，一阵窸窣过后，电话那头传来李绅的声音。
“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沈舒梨。”李绅正声道，“让谢沽停下吧。”
-
沈舒梨收到了李绅给的地址，是一家郊外的私人医院。医院的选址颇为讲究风水，所以就算是司机开到最快的速度，沈舒梨赶过去都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算是冬日，这里的空气温度依旧怡人，跟市区简直判若两地。
这里是会员制，只有津市名流才能在这里进行治疗，安全保密系统都是极好。
所以谢家这么大的新闻才会直到今天才被公布于世俗。
当沈舒梨进去的时候，医院里面不停有进进出出的人。原本沈舒梨被门口的警卫拦下，最后还是被熟人给带了进去。
她现在的心情极为复杂。
李绅跟她说，他也不知道谢沽具体在哪里，只知道这个大概的地点。如果没有找到谢沽，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沈舒梨在心里祈祷，她今天必须要见到谢沽。
她进到医院里面，洁白的墙壁与地板，此时都带着死亡的肃杀。
“请问——”沈舒梨拉住一个护士。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
“请问谢沽在哪？”
“谢总正在顶楼VIP区上药，请问您是？”
“沈舒梨。”
“沈……沈舒梨……沈总……”这里的医护人员大都了解津市这些豪门的恩怨，可当护士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沈总时，还是被她的美丽与年轻迷住，慌神片刻才指明道路。
沈舒梨跟着护士上楼。
跨过冗长的楼梯，沈舒梨感觉自己的心提到的嗓子眼。
再穿过漫长的走廊，她的脚步越来越轻。一个个科室从她的眼前掠过，最后再转了一个弯，才到达最里面的VIP病房。
护士离开，沈舒梨站在门口，她推开门的手几乎是抖的。
冬日的黄昏异常绚烂，她看到谢沽的背影。他坐在窗边，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异常寂寥。
上药的护士看到沈舒梨，立刻明白了沈舒梨的意思，放下手上的上药棉签，快步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谢沽转过头。
他的眼角有干掉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沈舒梨上前，接过药盘里的棉签。她靠近谢沽，一条腿跪在谢沽两条腿之间的空隙中，左手托着谢沽的脑袋，右手帮他擦药。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
冰凉的触感从谢沽的眼角，蔓延到眉骨。
“还有哪儿。”沈舒梨问道。
“没。”
再次听到谢沽的声音，却感觉已经隔了好久。
下一秒，沈舒梨放下手中的棉签，她刚想要向前倾去吻住谢沽，却已经被谢沽拉住双手带入怀里，一个激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唇。两个人疯狂地啃食着对方，沈舒梨在谢沽的怀里扭动，含住他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