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积分难道不是我自己一点点挣的?】
系统无话可说,并被商皑踢出了脑海。
面上的商皑望着纪湫,说谎眉头都没皱一下,眼见纪湫脸上就闪出了光,“不愧是你。”
商皑喉结滚了滚。
好吧,他感受到了一丝罪恶。
就夏树的话茬,商皑顺水推舟,几乎是让他们都确定了闵玉当时是不认可这份布防图的状态。
纪湫和夏树以及商皑,当然不知道这份布防图到底是真是假,但闵玉知道真的布防图长什么样,才会确定孟兰宴这份图纸是在诈他,由此,被商皑看到了三个字【糊弄我】。
分析到此,罗列结论,便应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了。
“所以,如果闵玉得到了真的布防图,那布防图会在他的住处吗?我们是不是得去找?”
商皑拧着眉头,“找确实是要去找的。不过,还得三思。你想想,孟兰宴为什么会去诈闵玉。闵玉明知道被陷害,孟兰宴没有抓到自己真正的把柄,却依旧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纪湫有些茫然不解,只依稀猜测,“有后手?”
夏树讳莫如深,把音量放到了最低,“是的。”
原以为孟兰宴只是找个借口把闵玉治罪,关进大牢以后整个事件也就算完了。
没想到,这竟然只是开始。
孟兰宴真正的目的还在后面。
“对于孟兰宴的行动,我有个推断。”商皑慢条斯理地分析,“如果我是孟兰宴,那张假的布防图,绝非是完全在诈闵玉,真正要做的,是放松他的警惕。”
“让闵玉知道‘原来他也不确定,只是拿个假的诈诈我,而我真正的计划并没有暴·露’,这个时候,闵玉被逼到绝路,只会提早开始自己的叛变。”商皑沉了沉眉,“所以,孟兰宴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让闵玉知道蓝蝎会再容不下他,逼得他开始行动,走向灭亡。”
一环扣一环,孟兰宴这鱼饵可是放得真多。
原来闵玉不过也只是一颗鱼饵。
话都说到这儿,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照着商皑的推断,闵玉极有可能会被孟兰宴假装松懈放出牢狱,只待他回到别墅,拿出真正的布防图,开始里应外合的计划,然后被孟兰宴一网打尽。
纪湫忽然记起了什么,眼睛里亮了些许狡黠,“对啊,孟兰宴还不知道秘密通道的事情,可我们知道啊。”
那处秘密通道,便是闵玉引入敌人,或是逃亡的关键。
那么苍洱的营救行动,完全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树沉思道,“现目前,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出真正的布防图,发送到外界。”
只见他的眉眼拨云见日。
“蓝蝎会基地信息防护做得无懈可击,想要不留痕迹地传送信息,以我们现目前的贫瘠技术能力和设备机器,显然不可能,但现在却有个极好的机会。”
不用说,纪湫已经心领神会。
——那就是,趁着闵玉发送信息到外界的时候,拿他作掩。
闵玉的准备工作自然会做得十分全面,且孟兰宴为了引蛇出洞,也有心放水,不可不说,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今之际,当是赶在闵玉出来之前,找到那个被他用来发送信息传递情报的设备。
但由于此刻孟兰宴定会对闵玉的住处严加看守,而闵玉也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这间住所,他们是万万不能接近的。
唯一能寻找的范围,应该是定在屋子外面的监控死角,最远也不会超出那片山坳。
纪湫力排众议,一定要参与晚上的“寻宝”行动。
商皑和夏树劝不动她,只好答应。
然而当纪湫在屋子里心急如焚地等信儿时,喜娜却告知纪湫,这俩人早就离开了。
纪湫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感。
果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纪湫气鼓鼓地等到了午夜,窗玻璃响了,打开窗户就看见商皑和夏树翻了进来。
起先夏树卖了个关子,把纪湫吓得要死,后来商皑鄙视了夏树一眼,说了实话。
纪湫才知,过程有惊无险。
那别墅是孟兰宴分给各高层的,房子本身不可能会有大型机关或者地下室,闵玉要藏也不会藏在屋子里。
但闵玉也是极有手段的人。
“如果不是我这样的推理小天才,就算是孟兰宴那只老狐狸也找不到机关所在。”
夏树洋洋得意,自吹自擂。
不过,他倒也没说假话。
那藏东西的地方确实难找,夏树是在一个破水缸里提了个拉环,屡次让商皑跑了几个点,才找到了沟渠底下浮出来的木头箱子。
机关和藏点分开不说,还有时间限制,这得亏是有两个人,只有一个人,估计就算是找到了拉环,也难以来得及找到藏点。
所以商皑这时也不得不说一句,“也得益于我跑得快,谢谢。”
自从闵玉事件后,孟兰宴对纪湫的掌控放松了不少。
这一大晚上,夏树和商皑在重重守卫中绞尽脑汁寻找设备点,属实花费了不少功夫,虽然他们没说,但纪湫还是依稀能从他们疲惫的神色窥见整个心惊肉跳的过程。
不过万幸,大家所料不错,闵玉确实有真正的军事布防图。
商皑已经在设备程序上埋了暗线,消息会同闵玉的情报一起出去,苍洱将第一时间同步得到消息。
一切看上去天衣无缝,闵玉引君入瓮,蓝蝎会内部混乱之际,便是苍洱带着队伍杀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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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来临,纪湫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如今了无困意。
凌晨时分,纪湫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
凉风送来花香,夜晚的寂静让她神思恍惚。
正当这时,后背贴来暖热的胸膛,商皑亲昵地从身后环住纪湫的腰身,贴在她的脸颊,带着温度的呢喃刮过她的耳廓,“在想什么?”
纪湫视线从远山收回,看见玻璃窗前的倒影。
男人侧过脸庞,漂亮优越的下颚打了一层暗影,高挺英气的鼻尖挨着她,似乎在留恋她的味道,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带着几许倦意地半抬着,在近处凝望着她,炙热的眼神于这午夜橘色的光晕中,既温柔如水,又坚定笃然。
纪湫眼梢微垂,“我有些害怕。”她实话实说,“怕像轮船上那时候一样,我们走投无路,只有……”
一同跳海。
原书的故事终于要走向结局。
但她和商皑的结局又将会怎样呢?
琢磨到纪湫那未说完的话,商皑便觉心头抽了下,不忍再去深思那股莫名的悲凉和苦涩。
“那样也不错。”他嗓音有些哑了,眼眸骤然变得深静,将她拥得更紧,“至少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纪湫忽然就觉喉头有些酸哽,双手覆在商皑手背,“你在说什么傻话。”
分明伤感的是她,但为什么入耳的话却更令她心揪。
就连责备的话语,也开始有些连不成句。
商皑叹息一声,语气亦同往常。源于商皑骨子里的一种妥当和自持,他说话时便从不含什么情绪,朴素得几乎没了人情味,让人觉得与其相处,感受不到什么人性温度。
可如今,听着却是字字真诚。
“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没有你,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越加感到无力,“我肯定是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纪湫显得有些好奇,“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
“说谎,你会是一个轻易被影响的人么。”
“是人就总有弱点,总有失足和踩空。”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失误?”纪湫装作不乐意起来。
商皑看她眼神变得无奈许多,“那你能让我一直错误下去吗。”
纪湫一愣,讷讷评价起来,“竟然也会有一天会听到你用这种语气。”
商皑有些无语,但看着纪湫,无论心里什么感觉,在脸上也都只剩下笑。
“什么语气,真诚的语气是吗?”
纪湫抿抿唇,他的注视感火热得令她有点难捱,她试探着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商皑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他搂过她的腰,面对着她,拨顺她鬓角的刘海。
“我对别人都是敷衍,但对你说的话句句肺腑忠言。我以为你早就感受到了。”
纪湫内心有股绵绵酸酸的感觉,这种东西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疯长得让她单薄的土壤无力承载,她不知怎么回答,便发挥耍赖的功夫,试图模糊重点,“那你干嘛对别人这么敷衍。”
商皑摸摸纪湫的脑袋,“为了体现你在我心里不一样。”
纪湫怔然,恍惚间,她想起了彼时脱离剧情控制后,见到商皑的第一面。
男人站在人群中,却不属于人群。
挺拔颀长地立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严谨考究,神色若即若离,既存在着令人敬而远之的压迫感,又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
那时的他,隔着人群与她交汇,目光还有一丝阴恻恻的凉意。
而面前的男人,望着她的眼神那样纯粹热情,哪里有昔日的半分冷漠。
但纪湫却并非觉得虚幻,反而觉得着才该是他。
一个炙热温柔,情深似海的他。
当初的漠然,不过是早年间就戴在骨髓上的面具,只是习惯成了自然,孤独成了常态,才不知热烈为何物,然而它再如何顽固,终究也不是真正的灵魂。
时候到了,命运的轨迹走向转角,迎来另一种生活的定义,他总会分清谁才是真正的自己。
只是目前,纪湫的脑袋瓜里还装不下这些人生呐、命定啊的哲思,只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商皑也不一样了,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相处得就这样开心而自然,即便是亲密也不再仿徨迷茫,就好像理所应当。
她内心像是装了满满当当的水,心花怒放,如糖似蜜,便忍不住拿以前打趣起了他。
听到“嫌弃”一词,商皑表示既惊讶又无辜。
“邮轮上?那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
“我在抓人啊大小姐。你跑来跑去多危险,你知道么?”
“劫匪?歹徒?当演警匪片呢,你开玩笑吧。那照你这么说,我为什么一个都没遇见。”
商皑视线挪开,额头冒了点冷汗,“我、我动作快……”
其实他隐约、大概、貌似知道点实际内情。
纪湫如有所悟地长长“哦”了一声,多少有点不信的意思,但却没有继续追问。
商皑瞧她半天,像是也想到了什么,目光开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我也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有件事还没有解决。”
纪湫头上顶起一串问号,“嗯?”
当真是失忆了一般,完全没想起。
商皑眼光越加不善,搂腰变成了锁腰,“当时我说过,你变得很不一样。”
纪湫头顶的问号立刻变成了感叹号。
她记起来了。
那时候她想明白了,找商皑离婚,结果被商皑各种盘问。
今时不同往日,她倒是可以推心置腹,好好跟他聊聊当时的内心想法。
并且,她这种神奇的经历也不必隐瞒了。
毕竟商皑也出现了很神奇的经历,狗子or崽子与她同病相怜,应该很能理解这种非一般的感觉。
于是纪湫张口便道,“那我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听你解释。”
准备了长篇大论的纪湫:“……”【噎住。】
仿佛是在排斥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商皑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此刻,他看起来很是严肃,并隐约像是扛着什么巨大的精神压力。
“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纪湫:“嗯……?”
“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本原因,关不关第三个人的事。”
纪湫目前还有些迷糊,实话实说地摇了摇头:“没有第三个人。”
话音落下她顿时明白过来,变得很是生气。
“你是说第三者?我像是那种人吗。”
商皑冷漠脸,“我认为你很有嫌疑。”不说其他,单单就桃花运,就被他看出好几朵来。
话是这么说,心里仍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当时他的关注点不在这,只是觉得她跟印象中的纪湫变得不一样,突然地反常有些令人想不通,再加上他本身疑心病重,自然就对她用上了与怀疑外人的那一套。
此刻她成了心里人,关注点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应该说是变得正常了。
看似深爱自己的妻子突然要离婚,那时他想的是妻子为何这样,难道是妻子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后有什么可怕的阴谋吗?她被人掌控了?那人是谁?是对手菲利克斯,还是叛徒张三和李四?哦……难不成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要反水。
如今再细想,他脑子的问题才变成深爱自己的妻子突然要闹离婚,难不成是外面有狗了?
最可怕的答案完美避开,商皑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对她腰身的钳制。
纪湫叽叽喳喳的控诉化为了背景音。
她还在气恼,却见商皑抬起眼睫,唇瓣勾出笑,眼底却是意调幽深。
“这些都不重要,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男人好不好,不是单看某一个部位的。”
纪湫瞬时想起了什么。
部位……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要再纠结了,那真是失误,我无意对你的…emm…进行指摘。”
“emm是什么?有胆子发给我看,没胆子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