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以前就觉得那个温知礼不怀好意,这下找到证据了。
身为太傅,却出现在选妃的花名册,这多半是不怀好意。
余晏咬了咬牙尖,将温知礼那一页撕掉了,撕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就没有过是的,最后撕掉也不算,索性将一整本花名册都揣进怀里。
他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竟然连花名册都不配入?想想就生气,这个花名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脚尖轻点靠近床边,明明白日刚刚分开过,但是不知为何心就像是食了蛊毒般,躁动的他难受。
他轻轻的朝着女皇的面容凑近,这才发现今日的女皇面颊透着水意,像是剥壳的鸡蛋一般,透亮的白,尖尖的小鼻子像是就像粽子尖上的红枣一般,秀气可爱。
咕咚,余晏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想去触碰沉睡少女的小鼻尖,碰是碰到了,还感受到了少女温软的呼吸,软软的,细腻的风洒在指尖上。
他将有些酥麻的指尖缩了回来,眼眸一定,眼看少女的小巧鼻子上沾了浅淡的暗红血迹。
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正是刚刚草率给自己包扎后留下的血迹,他皱了皱眉,将指尖上的血迹擦掉,还是觉得不干净,索性转身找到清水将手洗个干净,仔细擦干后转身再次小心翼翼的凑近少女。
看着她鼻尖上点点血迹,忽又想到这是他自己的血,看着她沾染上自己的血迹不知为何他有些意动。
忽然就不想擦掉了,让她身上有点他的气息也比整日被那个温知礼熏陶的好,这样想了片刻最终还是认真的将少女鼻尖上的血迹轻轻蹭掉。
他的心上人,他得让她干干净净的。
最后在少女颊边轻轻印下一吻,退开后仍旧控制不住脸上的燥热。
正准备要走,他目光移动就看到在梳妆桌前看到那金闪缭绕的流苏簪子,想起白日的少女也是佩戴这发簪便伸手顺走了,却不妨这一抬手他便轻嘶一声,动作幅度太大让原本就草草包扎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渗出血迹。
他没去管胳膊上的伤口,悄无声息消失在皇宫中,刚好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锦瑟就回宫了。
他前前后后将那附近巷子的胡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个贼子,这不由得让他面色愈发寒冷。
“陛下这边可有异常。”
负责巡逻的侍卫摇了摇头锦瑟这才看了一眼陛下寝宫的方向顿了片刻,转身离开。
又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被叫醒的凌晨,安素素一点脾气都没有,随她们折腾。
“好奇怪,陛下的发簪没了,昨日明明放在梳妆台上了,为何消失了。”
“昨日的发带也消失了,莫非宫里出了贼?”
贼?确实是有个贼,但是那个贼怎么可能那么无聊偷这种东西,估计跟锦瑟斗智斗勇都耗费了他无处释放的精神力了。
“陛下好了吗?”门外温知礼轻声询问。
宫女拿了另一套碧玉镶镂空金羽的发簪给女皇佩戴上,随即道:“太傅进来吧。”
刚迈进屋的温知礼还没说话就闻到空气中若隐若无的血腥味,他连忙几步上去,冷声问道:“陛下受伤了?”
大抵是从来没见到过温太傅如此冷声的样子,宫女都愣在原地,而还处于迷糊的安素素只觉胳膊被人摸到手腕,后又被扣住,执了起来。
这皮肤与指尖微凉的接触她瞬间就清醒了,看着温知礼半弯着腰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有些迷茫,“太傅这是怎么了?”
温知礼把脉完后略微皱着眉,低声轻轻询问她:“陛下受伤了吗?”
“没有啊。”安素素回答完也觉得莫名其妙,她就睡个觉怎么就受伤了。
“太傅……”
一旁的宫女出声后,温知礼这才注意到他还抓着少女的手腕不放,当即就放开了手,只觉指尖滚烫。
温知礼抿了抿唇,蜷缩起指尖,也没接着问,但是眼角却将屋内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种若隐若无的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并不像是几个宫女会带进来的。
能融进空气的血腥味就说明在空气里残留的时间很久,不会是几个刚进来宫女会残留下的。
安素素刚准备出门,就听久久不语的温知礼突然问道:“陛下,花名册呢?”
花名册?不就在桌子上?安素素一转头看小桌,没有?
看着安素素疑惑的眼神温知礼就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遂摇摇头不再提。
这日的早朝除了贼以外又有了新话题,催婚。
看着下面吵得急头白脸,跟他们自己要结婚是的激烈,安素素就忍不住长叹一声。
不就是想让她早点生子,然后让立个太子,让她早点退位吗,还说的那么委婉,为她着想。
要是可以她也想早点退位,这皇帝谁想当!
心里骂骂咧咧的安素素一时不查就被提了问题。
“陛下,您说呢?”
安素素一噎,她放下支着下巴的手,抿了抿唇,她说……啥?
眼见女皇微微皱眉,甚至将手放于膝上,眉眼间皆带着冷淡之色,便是不愿多提的样子。
大臣们非常有眼色的继续追问:“陛下,寻常儿女家到了陛下这个年纪早已膝下儿女成双,陛下这般着实不妥啊。”
“确实不妥啊,陛下!”
安素素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全天下都开始关心她的婚事起来,直到她眼尾一扫,看到了面带笑意的伊慧月轻声对着余晏说话的样子,虽然余晏表现的则是颇为冷淡,但是也能看出她心情颇好的样子。
安素素就懂了,原来是她的好闺蜜,好朋友搞得鬼啊!
安素素当下叹了口气,“朕想要纳夫还不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朕实在是看朕的闺中好友一人孤苦伶仃,不忍她如此落单,所以陪同她一起,怕她心里会觉得难过罢了。”
陛下的闺中好友,这几个字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空气有了片刻的宁静。
伊慧月笑容差点僵在脸上,她刚刚从男主这里赚了两点好感,没想到战火就这么被转移到她身上了。
她微微抬头,便看到所有大臣意味深长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这让她有点头皮发麻。
“陛下既然如此担忧闺中好友,不如女官……”
既然有了这个开头,那么后续故事走向就很明朗了。
劝婚的战场被安素素成功转让给了她的闺中好友,她则是‘非常’忧虑的表示,“爱卿们别逼她了,对于自己的良人,肯定要仔细寻觅。”
安素素这么一说反倒让一些大臣起了歪脑筋,纷纷想将自己儿子介绍给伊慧月。
毕竟伊慧月背后的势力是女皇,就算她现在手里没有实权,但是也不妨碍她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温知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对于安素素的举动不可置否,余晏将他的动作收纳眼底,舔了舔虎牙,黑眸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直到散朝以后这个无谓的争执还在继续,被包围在中心圈的伊慧月只觉得头大。
【男主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
系统声音响起,她抬头看向余晏,却见那少年郎早就转头离开。
而她还被围在人群中间被推销儿子。
“陛下之前特意对晏说过,太傅茶艺了得,今日晏可否领教一番。”
安素素刚带着温知礼走开就听到这一番话。
温知礼微微抬眼看着余晏,少年郎眉眼如墨,扬着朝气的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
安素素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眉来眼去,竟然有种诡异的……妙啊~?
【??】
好像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安素素将那二人带入寝宫的前厅,看看这个,然后又看看那个。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之间有点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妙!不可言
第55章 女皇和她的男臣4
【不不不,是你想多了。】
“不不,我真的觉得有点东西啊。”
安素素不由得回忆以前的时候,她还是小太女的时候,大概十几岁的时候,余晏也就是个比她小一岁的熊孩子,被老将军带进宫里也不消停,每次她那个爹都让她带这个熊孩子玩去。
虽然最后的结果总会变成伊慧月顾着他,她则是认认真真的完成温知礼给她布置的任务。
但是这熊孩子小时候真狗,每次都过来搅和她,非要她跟他玩,然而每次温知礼只要看他几眼,他就不作了。
安静如鸡那种。
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的是爱
【父子情。】
安素素:……
“陛下,喝茶。”温知礼将白瓷杯轻轻的端到安素素面前,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渡上层染光晕。
上天对这个男人很友好,至少在安素素印象里十年前的他跟现在没什么太大区别,要说有的话,应该就是气质更加沉着了。
就如同上好的茶一般,往往越品才能越醇香。
安素素接过茶,红唇刚挨上杯沿,目光一侧就见到余晏将眼前小小的茶盏举起一饮而尽。
架势颇有豪情万丈离别酒的意味。
瞥到安素素注意他动作时一顿,再续满茶杯的时候动作便缓了许多,不再那么豪放。
趁着少女敛眉轻啜茶的时候,他舔了舔虎牙,侧目看向一旁挺直如竹径自茗茶的温知礼道:“温太傅,不年轻了吧。”
安素素闻言差点被呛到,她放下茶盏敛袖咳嗽了起来。
坐在正对面的温知礼见状连忙再倒一杯茶水递过去,浅色软眸一凝,便见那小将军大手轻拍少女脊背,动作小心翼翼黑眸一眨不眨。
少女脊背纤细柔弱,仿佛没有几两肉般,指尖拂过都能摸到脊椎行纹,余晏更小心轻顺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少女感受丝丝痛意。
安素素放下袖子不再咳嗽,便见眼前温知礼端着茶盏不知站了多久,长睫微敛,面色平淡。
她从太傅手里接过那盏茶,咳嗽过后的面颊带着浅淡的红,“太傅?”
温知礼回过神,微微弯了唇,后又回到他的位置安然静坐。
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安素素明显感觉到温知礼好像有点不是那么高兴?
毕竟也是十多年的老师父了,这点情绪感知她还是有的。
但是……为什么呀,刚刚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了吗?
余晏将手缩在桌下,用另一只手压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面色平稳,甚至咬了咬牙尖。
第一次光明正大摸到少女的身体有点激动,他得控制下。
“小将军来只是为了茗茶吗?”
温知礼说话了,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一股行云流水的味道,他微掀眼睫,轻启淡唇轻声问道。
十年前就看不上这个老男人的余晏十年后同样也看不上他,以前他只要靠近还是太女的女皇,温知礼就不动声色的给女皇增加任务量,导致他害怕女皇完不成任务根本不敢靠近。
这就是个黑心的老男人。
他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余晏舔了舔小虎牙,他接着刚刚那个话题问道:“太傅如今也是快三十而立的男子了,何不成立家室?”
温知礼将手中茶盏扣过,指尖在其轮廓上打磨一圈,他低低浅笑,随即侧目看向余晏,弯唇道:“如若陛下愿意,作为臣子,随时都可以成立家室。”
被点名的安素素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说不让他找了?
余晏暗下眸子,舌尖刮过尖锐的虎牙,他知道温知礼不会武,心里滋生一个念头,他脚尖伸向温知礼的矮凳上,还未动脚,就见那人竟手中茶盏翻过,撒了一手热水,当即便是烫的指尖一缩。
还没等他心里嘲笑活该就见一旁的少女吸了口气,赶忙走了过去,“太傅你没事吧。”
在他眼皮子底下少女软嫩的小手将那只烫红的手握在手中,不停地打量着,又皱着眉头,轻声指责“太傅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叫门外宫女进来拿治疗烫伤的软膏,而后更是亲自为其涂上。
全程温知礼只是轻皱眉,低声抚慰少女淡然笑着表示他没事,那被少女握住的手却是丝毫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
余晏胸中哽住,小虎牙磨的咯吱作响。
这不是狐狸精吗?话本里那种专门迷惑君王的狐狸精!
他脚下微微用力刚准备发狠将温知礼的凳子踢断时,又见温知礼侧目看向他,温声道:“小将军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是我怠慢了。”
安素素将烫伤刚抹完药,听这话下意识看向余晏,余晏立马止住了脚下的动作。
然而还没等他出声,咔嚓一声,他耳边传来断裂声,他当即脚尖轻点,从矮凳上旋身而起,而那矮凳当即拦腰截断。
“小将军没事吧,这凳子看来质量不太好,不如换一批吧,省着以后陛下见了心烦。”
温知礼温声温语的说完,当下便叫侍卫进来将凳子全都搬走。
余晏当即黑了脸,他站在桌子旁黑眸微眯,看着如明月清风公子般的温知礼。
“太傅好手段,晏领教了。”
随后微弯腰向安素素请示道:“今日一番讨价让晏心悦诚服,陛下若是允许,晏可以进宫跟太傅多番学习。”
安素素站在那,左手拿着烫伤药,右手拿着白布条,她对目前这个状况有点懵懂。
这是突然之间,打起来了?
好好地凳子坏了?
说是讨茶喝,变成学习了?
她的太傅,要变成别人的老师傅了?
这倒是谁攻略谁?
【好好地脑子,非要长个人。】
明明平时很聪明的宿主,偏偏此时智商下了线,看来所有的智商都贡献给了伊慧月。
安素素摸着下巴,看着小将军诚恳的态度应允了。
难不成这个小将军是个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