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看似只是一小团, 可既然它是游戏系统, 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虞禾和易临天然受它的压制, 不过这两人联手, 光团也不好过。
它飞快躲闪, 可虞禾和易临总能预判它的预判。
“主神, 预备主神，你们如果愿意现在悔改，我可以原谅你们。”光球还是那种不带感情的声音, 不像是在服软，反倒是像在威胁。
它好像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认为虞禾二人会服软。
虞禾却只是冷笑一声，她攻击越发猛烈，丁点都不留情。
易临就更不会听它的了。
两人攻击猛烈，光球就算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他们，却也只是压制。
实际上它不是两人的对手，它在又一次被虞禾砍了一刀，分裂成两半再合拢之后，像是忍无可忍，一道白光笼罩虞禾和易临，两人一个光球都消失不见。
一阵很熟悉的，像是进入副本的感觉之后，虞禾和易临就换了个地方。
这里像是星空，脚下分明无物，却能有踩到实处的触感，而光球已经变大到了有等人高，甚至它还像是长出来了手脚，人形有了，就是发着光，看不到内里。
“主神，预备主神，你们真的不愿意认错吗？我很看重你们，不希望你们死在这里。”光团还是发出那种机械音，听起来好像是真的遗憾和善心。
虞禾冷笑：“不死在这里，按照你的计划为你做牛做马之后再去死吗？”
她这个主神还在这里，预备主神易临就早早选了出来。
若不是察觉到了不对，虞禾怎么会反水？易临怎么会连主神都不想当？和虞禾一起反抗系统？
当然，这些系统是不懂的。
它甚至还很疑惑：“我能让你当主神，给你力量，以及悠长的寿命，你为我做事，不本来就是应该的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交易，那当然是应该的。
可若是这其中掺杂了过多利用，从头到尾的算计，以及剥削和压迫呢？
游戏其实分为三部分组成，一是游戏本身，算是个没有神志的程序，二是系统，是维护程序的存在，三是副本。
程序负责维护游戏运转，算是最高等级的存在，而系统是作为维护程序的需求存在的，它的职责其实就是清理副本，定期消除那些即将无用的副本，将副本放回原本的世界。
然而这是需要很多能量的。
在系统没有自己的思想的时候，它很愿意去做这件事，但是当它有了自己的思维，它就无法接受这件事，于是‘主神’出现了。
‘主神’准确的说是依托了系统一部分能力的人类。
他们曾经是人类，但是因为灵魂能量足够强，被系统选中，经过交易之后成为主神，然后……被系统剥离七情六欲，只剩一个残缺的躯壳被系统利用，等到灵魂力量逐渐消散，就会有下一个主神接任。
曾经被洗去所有情绪的虞禾也没有察觉不对，但是奈何易临这人比较狗。
他从来都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何况他并没有格外想要达成的欲望，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系统，偏偏他的资质很好，上一个资质这么好的，是当了主神万年的虞禾。
这一类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系统急了。
所以易临察觉不对了，他假意逢迎，实则得到系统初步信任之后就提出要和现任主神，也就是虞禾学习怎么当好一个主神。
虽然有了自己的情绪，自私自利的系统还没遇到过易临这么狗的，敢骗它的人，所以就放易临去了，并且还监视了一段时间，确定易临没有做其他事情才放松了。
可在第一次见到虞禾之后就发现不对的易临也防备着它，在发现自己身上监控弱了之后，就立刻去试探游说虞禾。
虞禾只是失去了情绪，加上因为系统做的手脚，很是信任它，但是不代表自己脑子没了，在易临拿出足够多的证据，以及她自己也发现了一些事情之后，她也知道了，她确实就是个被利用的工具。
然后她设计脱身，将自己的力量和记忆分开存放，以最本能的自己去找自己的情绪。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记忆，只有本能的她能找回被系统藏在各个副本的七情六欲，一直到现在，虞禾将所有情绪拿了回来，也趁机在各个副本拿到了足够她反抗的力量。
可惜她体内毕竟有系统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找到。
如果再多过几个副本……
虞禾眼神幽深，她在这里和系统说话的时候，易临已经悄无声息摸到了系统背后，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毫不犹豫对着系统攻击而去。
最近的好几个副本虞禾都是和易临一起过的，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已经培养了出来，哪怕是此时没有一句话交流，都能完美得知对方的意图，彼此配合。
冷不丁的，系统还真受了好几次攻击。
可这毕竟是系统的大本营，哪怕最开始它反应不过来，可适应之后它也能应付。
何况……
系统忽然一挥手，虞禾身体陡然一僵，原本她应该配合掩护易临的，也因为这一停顿没有及时跟上，系统的手直接穿入了易临的腹部，易临闷哼一声。
“你们无法反抗我。”系统说。
“你看，她永远会听我的。”这是系统和易临说的。
易临抬眼看过去，虞禾眼中满是空茫，好似都不认识他了，只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那表情像是在看敌人。
系统看着易临，用一种很施舍的语气说：“如果你愿意继续臣服于我，我给你活命的机会。”
易临却笑了出来，他说：“和虞禾一样，到最后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死吗？到死都是你的工具？”
“你可以活很久，她活了万年，你也可以。”系统不太理解为什么易临会这么无法接受，它觉得它给的足够多了。
易临懒得和这么一个只学了点人类劣根性的玩意说话，他猛地后退两步，让系统的手从他腹部抽出，而后痞气一笑，勾了勾手指：“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主神，杀了他。”系统很遗憾。
如果易临能够臣服，它可以有一万年的时间去找寻下一个主神，可现在易临非要鱼死网破，幸而现任主神因为他们的小动作恢复了一些，应该能给它几百年的事情去搜寻下一个主神。
几百年……还是时间太少了。
系统命令下了，被它操控的虞禾直接往易临攻击过去。
易临受伤了，而且顾忌虞禾，可□□控的虞禾并没有顾忌，因此，只能看到易临身上增添了大大小小的伤。
系统看着易临，忽然问：“你后悔帮她了吗？”
本来易临如果坚定拒绝，系统可能也拿他没有办法，可现在因为虞禾，他落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易临却忽然笑了一下：“我不后悔，因为我……相信她。”
都被它操控了，还相信她？
系统觉得有哪里不对，就看到正攻击易临的虞禾忽然停止了攻击，反手掏进了……自己胸腹？
“住手！”系统不明所以，但是感知到的危机感让它喊出声，但是虞禾哪里会听它的。
以手切开自己胸腹的感觉并不好，可虞禾忍着疼，摸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然后……掏了出来。
那是个乒乓球大小的光团，和系统原本显现的光团很类似，虞禾将这个光团拿出来之后，她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但是系统更觉得不妙：“你要做什么？你住手！”
虞禾笑了一下，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她一握拳，光团被她捏碎，散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有一股沉重的气势涌现。
“你……”系统顾不上虞禾和易临了，它手忙脚乱的打开了一个显示屏，就要操作，可虞禾和易临哪里会让它成功，两人不顾身上的伤，招招涌上，打断了系统的操作，也成功让游戏——浮现。
是的，虞禾和易临的目的是游戏。
光凭他们想要杀死系统是不太可能的，因为系统是依托于游戏存在，除非他们捣毁游戏，但是游戏捣毁之后，他们无法保证玩家都能活下来，都会被遣送回现实世界。
何况以虞禾作为主神所知的消息和线索来看，游戏存在比不存在的益处大了很多，只要能够把系统解决。
因为系统的压榨，游戏已经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负担，现在的游戏都几近崩溃，所以系统才会想要用虞禾去填。
不然虞禾这个主神其实还可以做很久很久。
游戏只能算是个程序，但是程序里面是包含了杀毒系统的。
现在的系统相当于被病毒污染，没有人去动用程序的时候，系统可以欺瞒程序，可是当程序启动，系统的这点不对就隐瞒不住了。
系统被一道金色光圈笼罩，无法动弹，虞禾脱力倒在地上，易临倒是还有力气扶着她坐起来，靠在他身上：“成功了。”
是啊。
成功了。
提升实力，激怒系统，进入游戏内部，放松系统戒备，唤醒程序。
他们做到了。
虞禾胸口的伤已经不流血了，甚至还隐约有愈合的趋势，她很困，但是她更想看到系统的结局。
【滴，检测到系统病毒。】
【开启净化模式。】
“不，不能这样！”系统还想挣扎，却只是无能狂怒，金色光圈看起来纤细，却巍然不动，任由它挣扎都没有颤抖一下。
系统尖叫着，金色光圈逐渐变小，系统也被压缩了下来，从等人高逐渐变小，也逐渐变回了一个白色光团。
【启动自救模式，检测到合适人选。】
【开启权限。】
虞禾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个金色光圈在将银色光团压缩到大概一个鸡蛋大的时候，忽然紧缩，将光团切割成了一大一小两个。
一份三分之二，一份三分之一。
三分之二那份直接没入她身体，三分之一那个直接没入了易临身体。
与此同时，许多信息也浮现在他们两人脑海中。
系统意识已经被格式化，但是现在游戏负担太重，新生系统无法凭借简单智慧运行游戏，所以游戏程序选中了他们两个成为半个系统。
系统之力一个人承受不住，两个人承受刚好，因为虞禾身体内曾经有系统一部分，加上她当了万年主神，承受能力更强，她容纳了三分之二个系统，易临容纳的更少一点。
等到将游戏之中多余副本清理之后，他们两人可以选择留在游戏当系统副手，也可以选择游戏对接的任何一个世界退休养老。
光球入体一瞬间，两人身上的伤都好了，虞禾和易临对视一眼，易临懒散笑了笑：“这也算是我们原本就想做的吧？也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
易临对着虞禾伸出手：“那么……以后请多指教，我唯一的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