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招了江助理。
江助理微微一笑,坐下去,倒酒。
二十分钟后,江助理看一眼自家老板,闻泽辛依旧面不改色,酒瓶里的酒渐少,那男人喝得却不多。
又过一个小时,闻泽辛吃一口水果,压下胃部不适。江助理起身拿了件外套给他搭上,说:“人已经送去酒店了,已经通知闻叔了。”
闻泽辛:“嗯。”
他起身。
江助理赶紧扶住他。
闻泽辛扯下外套扔江助理怀里,“没醉。”
说着,就走向门口。
*
陈依把父母送回陈家,这才驱车回了君悦,没有喝酒,但是吃了很多奶油,又是有些发胀,陈依开了一瓶益力多喝,随后去拿睡衣,一把拉开柜子,看到里面摆着的一个盒子,陈依打开盒子一看。
一个新的钻戒,一个对耳环,一条项链。
陈依看了几眼,合上盖子,随后把这个盒子推到一旁,拿出睡衣拐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陈依回到床上,开始看书。
微信群里,事务所的同事在聊天,似乎谈到开分所的消息。陈依看了几眼,很多人在群里问沈丽深,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沈丽深:“是的。”
周燕:“哇,那是不是我们有机会去分所啊。”
沈丽深:“那边小得很,你要去?”
周燕:“那算了。”
陈依看着这几条信息发呆,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陈依放下书下床穿拖鞋,走出去,从猫眼看一眼。
门外,闻泽辛插着口袋懒懒地站在那里。
陈依一顿,想起屋里的盒子,于是将门打开。闻泽辛揉着眉心,看着她道:“有热水吗?”
扑面而来是浓郁的酒味,陈依拧眉,几秒后,说:“等着。”
说着,她转身走向餐厅,站在餐桌旁倒了一杯水,接着走向屋里,将那个盒子拿出来,端起那杯水,陈依走向门口。
闻泽辛其实半醉,酒精肆虐。他支着门框,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并且看着她手里的盒子。
陈依来到他面前,将水杯递给她。
闻泽辛面色沉静地接过杯子,仰头一口喝完。陈依接过他杯子,放在鞋柜上,随后,她把盒子递给他。
“还你。”
闻泽辛看她几秒,指尖撩开盖子,看着里面没有动过的礼物,他指尖一松,看向她,嗓音低哑:“你想要什么?”
陈依笑笑。
“我想要的,你就给吗?”
闻泽辛抿唇,“除了离婚,什么都可以给。”
陈依:“这不就得了。”
她把礼盒推到他怀里。闻泽辛垂眸,几秒后,接过盒子,顺手放回鞋柜上,鞋柜还不是她的鞋柜?
陈依伸手要去拿。
闻泽辛却突然揉了下额头,晃了下身子。下一秒,他俯身,一把抱住她,在接触到她身子的时候,闻泽辛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他一米九啊。
加上体重,陈依一下子就感觉到有点压顶,而且他是真有些醉的样子,她挣扎着说,“回去……”
话还没说完。
男人就低低地说道:“如果可以,我真想重来一次。”
陈依一顿。
他紧接着说:“没了你,我连觉都睡不好。”
陈依挑眉。
“那跟我什么关系呢?”她反问。
闻泽辛却没有回她的话,他把她往里推,单手将门拉上。砰,客厅本就昏暗,此时更暗,他把她抵在鞋柜上,抬起她下巴,抵着她额头,他沉沉地看着她,说道:“是不是床上的时候,我不够温柔?”
不够温柔?
不,有时是太温柔了。
温柔到她怕。
白天她有些胆颤地做他的妻子,晚上的时候最是肌肤相贴的时候,真是每一晚比每一晚都要沉沦。
傻傻的自己。
“嗯?”
他得不到答案,又问了句。
陈依突地抬高下巴,说道:“不是,很温柔,想必,很多人念念不忘。”
“你念念不忘吗?”他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腰,酒味更浓以及他身上的冷杉味,陈依甚至有一秒怀疑这个男人是在装醉。
不过,他什么时候不耍手段呢。
她手抓着他的手臂,“闻泽辛,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服侍你。”
他说完,低头去寻找她的脖颈,刚刚碰到,他便狠狠吮着。陈依头往后靠,闭上眼睛,她想,过了这一关,她就能解开这个男人下的禁咒了。闻泽辛为她的不挣扎,有一瞬间是停顿下,他半眯眼。
心里难得地浮起一丝恐慌。
当她不害怕了,她以后还能做什么事情?
但是,此时此刻她在怀里,他又能想些什么,一只手解开衬衫纽扣,一只手按住她的腰。身后的鞋柜哐哐铛铛。昏暗中一丝月光投进来,隐约可见男人锁骨露出,汗珠顺着胸膛往下滑,衬衫大敞。
他半跪在地上。
一直纤细白皙的手抓着他肩头的衬衫,汗水没入陈依的领口。
这个夜长着。
半夜。
外头风大,已经入冬了。
陈依抓着领口,泛红的手臂用力地关上门。下一秒,门又开,一个盒子扔了出来,闻泽辛舔着唇角,眼眸里含着少许血光,他垂眸看着那脚下的盒子,酒已经醒一大半了,他眯眼拿起手机,拨打过去:“早点睡,晚安。”
那头,女人不置一语,有少许的呼吸。
隔着话筒,闻泽辛都觉得很香甜。
*
陈依放下手机,又进了浴室,脸上脖颈都泛着红,不比手臂上少。水珠从花洒上喷下来,陈依仰头,任由它们冲刷着肌肤。
大约十几分钟后,陈依出来,擦着头发,眉宇间带着一丝妩媚,她走到床边坐下,拉上被子躺下便睡。
一夜无梦。
没有因为一场昨晚那一场而跟之前一样时时刻刻地想着他,所以格外好眠。第二天,洗漱完出门已经十点了,陈依并没有在电梯里碰见闻泽辛,陈依踩着高跟鞋,低头把玩手机,并约沈璇中午出来,沈璇在回复道:“中午你过来沈氏?”
陈依:“不,到我们事务所楼下。”
沈璇:“嗯?好。”
发完消息,陈依下负一楼去开车,一路开往事务所,这两天又要准备出差了,但是今天事务所里不少人在议论那个分所,事务所里混得好的大多数不会想去,混得不好的都想去,但是又怕自己能力不足,去那边更惨,毕竟审计没有不可替代的,周燕存了心过完明年就不做这个行业了。
所以她是一会儿想去一会儿不想去的。
陈依看她纠结,都看笑了。
周燕看向陈依:“你笑什么哦,依依,你该不会想去吧?”
陈依笑笑,没吭声,坐下后,支着额头看着笔记本。中午又开了一个会议,大约十一点半就可以提前下班吃午饭。
陈依拿起手机下楼,推开门进了楼下的中餐厅,坐下后,她发了一条信息,一个穿着套装戴着眼镜的女人跟着进门,她朝陈依挥手,陈依拉开椅子,笑道:“你们早上在楼上也好忙啊。”
“忙,两个团队都吵起来了。”这个美女叫陆佳佳,是楼上律师所事务所的律师。
门叮当响了下。
沈璇走进来,她看到陈依淡淡一笑,来到这边坐下,看到陆佳佳挑眉,看一眼陈依,陈依招服务员,给沈璇点了一杯咖啡。
沈璇看向陆佳佳,“家事律师?”
说完,她看向陈依。
陈依微微一笑说:“边吃边聊。”
*
餐厅这个时候人多,事务所楼下的餐厅一般以简餐为主,人人手里一杯咖啡,隔壁那栋大厦的电梯此时下行,闻泽辛身后跟着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身侧不少人捧着饭盒匆匆而过,闻泽辛指尖撩开袖子,看一眼腕表。
正是中午。
他顿了顿,对江助理说:“去太太楼下的餐厅。”
江助理听罢,哎了一声,转头跟其他人说一声。闻泽辛长腿一迈,走向门口,一行人抵达隔壁大厦。
这栋大厦以事务所为主,不管是审计,还是律师,都不是好惹的。
闻泽辛站在餐厅门口,拿出手机,找到陈依的号码,正准备打,眼眸却看到餐厅里的三个人,陈依穿着高跟鞋,长腿交叠,A字裙略有些紧,腿笔直白皙。闻泽辛挑眉,顿了下,放下手机,按断了还没拨出去的号。
他插着裤袋,看着她。
江助理此时也看到了,他顿了顿,凑过去,低声问:“老板,要不要进去啊?”
这三个女人在吃午饭,老板一个男人突然插进去不太好吧。希望老板识相点,别惹太太生厌,好不容易这几天又缓和一些。
虽然他也看到老板那天晚上在俱乐部里那段悲惨的视频,以至于昨晚那么重要的场合,老板看到那些女人连一点点想做戏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拒了宴哥。以至于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只不过昨晚半夜打电话给老板,想问问他会不会胃不舒服。
对方却没搭理他。
看了一会儿,闻泽辛另外一只手也插进裤袋里,转身道:“回公司食堂吃。”
江助理:“哎…好的。”
随后,一行人去开车。回到公司,闻泽辛带着一行人大驾光临食堂,引起少许的骚动,不过老板吃完嘛,很快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食堂里的员工松一口气。
电梯抵达顶楼。
闻泽辛出电梯,往办公室走去。江助理则去自己的办公室里拿文件,闻泽辛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解着衬衫袖扣走到桌子后,坐下。
门开了。
江助理进来,将文件放在闻泽辛的桌面上,说:“就是这份。”
闻泽辛拿起来,刚翻开,却停顿了下。
想起刚刚餐厅里坐在陈依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他突地掀起眼眸,看着江助理,“打个电话给鼎成事务所去问一下,太太中午找他们的家事律师干什么。”
江助理一愣。
哎了一声,立即拉开门出去,去询问。
闻泽辛目光看向跟前的文件。
一时有些没法集中,他揉了揉眉心,继续看。十分钟后,门打开,闻泽辛抬起头看去,江助理顿了顿,说道:“……咨询关于分居两年的离婚事宜。”
听罢。
闻泽辛没应,那一刻,江助理觉得他可能想说点儿什么。但是下一秒,闻泽辛面无表情地指尖挥了挥,让他出去。
江助理一顿,默默地关上门。
闻泽辛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文件。
昨晚半夜的画面闪过眼前。
下一秒,手中的文件扔在桌面上。闻泽辛低下头,手搭在后脖颈处,眼眸里泛着冷意,“依依,你到底想做什么……”
而门,再次被推开。江助理看到老板如困兽一般这样,他惊了下,老板,这是失态了?
第44章 股权转让【两更合一】……
目送陆佳佳出去后, 沈璇收回视线,支着下巴,看向陈依, 接着指尖撩了下陈依衬衫领口。
“这是什么?”
陈依放下咖啡,垂眸看一眼, 只见遮瑕膏被衣领给蹭没了些,露出了红色的吻痕,隐隐约约延伸直锁骨跟胸口。她脸猛地烧红, 推开沈璇的手,沈璇手收了回来,戏谑地看着她, “这还有吻痕呢,就咨询离婚?还是说, 你给闻泽辛戴绿帽了?”
不过按陈依那个性格不太可能,即使想开了骨子里的温顺不会变太多的。
陈依扣好纽扣,两手捧着咖啡杯, 说:“我先咨询着, 万一有用呢。”
“看你咨询得那么详细的样子,不像是说说而已,可是你们明显还纠缠在一起吧?”那吻痕一看就带狠地吻,何况还很新鲜, 估计昨晚的。
陈依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有点凉了,也有点苦,她说:“我想重新开始,不是以家族为主,只是以我自己为主。”
沈璇挑眉。
想到陈家目前的情况, 陈庆虽然挂职董事长,但是没有任何实权,他回到自己的技术岗位,做回了普通人。陈氏本身陈家人在职就不多,这么多年来陈氏的衰败跟养了一群孬种是有关的。
闻泽辛接手这段时间来,里面换了不少人,他的股份也是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多,假以时日,谁知道陈氏会是什么样。陈家没有人支撑得起来,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陈氏不再是那个陈氏。
陈依因家族而联姻,如今想因自己而离婚,再重新开始,这也没错,就如沈璇当初第一次离婚那样。
未尝不是因为想做一下自己,只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因为家族。
京都世家圈敢离婚的人其实很少很少,沈璇敢是因为沈家够强,陈依敢是因为放弃陈氏,认清现实。
“也行。”沈璇点头。
陈依笑了下,说:“我之前嚷嚷着想离婚,只是因为逃避,所以只会喊,不会做。他一句不离婚,我就放弃反抗,最终主动权还是在他那里。”
沈璇:“这人控制欲有点强。”
沈璇算是越来越认识闻泽辛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出现在某些聚会了,以前是听说但凡聚会都有闻家二少,不管是打牌,喝酒,还是射击场,仰或是赛车,偶尔拳场也能听说有他的身影。
最近确实是少了,好似真修身养性,仰或是懒得戴上面具与人周旋?这还不得知,但是人有变化是真的。
陈依又喝一口咖啡,说:“嗯,很强。”
“他以前总不让你这样,那样,比如接他的电话,会不会是怕你知道他在外面的一些事情,进而后悔联姻,结婚,而不是因为隐瞒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沈璇突然想起常雪昨晚在微信里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陈依听。
陈依一愣。
“这话…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