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点了点头。
“那件事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在等队长他什么时候能亲口告诉我。”
“来都来了不搜寻信息也不可能，内战的事件在网上也有很多信息。”
“不过好在，回去没多久后队长就跟我说了。”
“他说完后等待我回答的表情倒挺有趣的。”
“我跟他说我早就知道这个，我就是等着你跟我说，如果你很快就说我不会生气。”
“我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巴基的事又不是他的错，那是九头蛇的错。”
“冷静下来后一切都很清晰。”
“据我所知你们那次队长没信任你？”Tony把话头扔向托尼。
“主要也是因为注册法案，不单独是那个……那时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挺紧张。”如今的托尼提起内战也只是平常地讲述。
“过后回想也不怪他不信任，本来关系就挺紧张，再加上这么一个催化剂……实话说要是他不阻止我我可能真的会杀掉巴基，愤怒充斥着我当时的头脑，现实与精神的压力让我根本无法短时间恢复冷静。”
“但当真冷静下来后除去愤怒他当时不在乎我的感受外我也挺感谢他的，因为如果我真的杀了巴基我也会愧疚一生。”
“内战这件事情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我遵循法律，而史蒂夫他遵循人权。”
“事情不是黑白分明，可法律是。”
“所以那样的结果是现实无奈造成的。”
Tony听后不禁叹气：“……我还是比你幸运。”
“是啊，你比我幸运，有我经历这些事情就够了，我不希望另外一个我还要经历这些。”托尼无规律地敲着手指，说道，“都有所改变了，要是在这种事情上结果还一样那改变有什么意义？”
“史蒂夫跟我说促使他下定决心的是你的史蒂夫跟他说的一句话。”Tony说。
“什么话？”
“不要后悔你做下的决定。”
“……我知道了。”托尼低下头，阴影掩盖了他此时脸上复杂的神情。
他知道Tony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才将话转述给他，而他也明白的很——
史蒂夫后悔他做下的决定。
他知道的，不是吗？之前那次，他说了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不是吗？
过了内战的那段时间后他就不怨史蒂夫了，他怨的是他自己，他没有做好准备，他没有周旋好。
不过在那个时间点里，他不去应下注册法案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如果真有人要担负这样的责任，那就是他吧。
史蒂夫是理想主义者，他代表着人类道德的最高境地，他代表着正义。
所有人都相信他，所有人都支持他，但没几个人能达到他那样的境地。
他应该一直代表着美好，一直被人尊重信任。
“好了，我们换下一个话题。”Tony摆了摆手好让气氛缓和些，“我来说说我们是怎么解决灭霸的吧，我想我们的解决方式肯定和你们的大不一样。”
“嗯？怎么说？”托尼问，他对此的确有些好奇。
“我们了解了一些内幕后就去寻找办法完美解决，虽然我们知道的不多，但那些也够了。”Tony又开始讲述起来。
“索尔回阿斯加德前我们提醒了他注意宇宙魔方，所以到后来宇宙魔方并没有被抢走，这也给我们做更充裕的准备留下了时间。”
“对了，索尔说弗丽嘉神后并没有死亡……黑暗精灵想要杀死她但失败了，黑暗精灵被一股能量弹了出去，给了他时间。”
“他说不管是谁留下的这股能量他都很感激。”*
“这么说来奥丁没有死亡？”托尼直接问道。
“是的，奥丁没有死亡，诸神黄昏也没有发生。”Tony点头，“有奥丁在灭霸也不敢明目张胆入侵地球，奥丁是天神级的人……虽然最后他还是这么做了。”
“说大战之前再说说地球这边的情况，我们来到这里后没过多久史蒂芬就找上门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既然未来已经注定改变那么你们就随意吧’。”
“说实在的，当初我差点儿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等他表示了他的来意后我就想原来如此，而有了时间宝石拥有者的保证后我就放下了心，反正怎么都是胜利还着急些什么？”
“最后的大战是在宇宙中进行的，在地球上进行毁坏的还是我们的家园，还要自己收拾，那么做太蠢了。”
“飞船索尔友情提供，我给其他人了一套能适应太空作战的战服。”
“虽说轻松很多但我们依然很小心谨慎，但事情的发展有些对不上这份小心谨慎，虎头蛇尾，结束的非常草率。”
“魔法侧的人将灭霸的其他大军都挡在外面，而我们这些人去直面灭霸。”
“说是直面也不对，因为一照面索尔就去攻击灭霸的头——他换了一个武器，貌似你们这边的也换了，他说那是奥丁特意让他去什么矮人国让他打造的风暴战斧——然后灭霸就死了。”
“是的，就这样就结束了。”
“毕竟灭霸没有集齐宝石，他就一个灵魂宝石，连现实宝石都没有，没有了加持打败他还是挺简单的……当然，我们这边的情况太不一样。”
“嗯，你说的对。”托尼再次点头，“我们这边最后的决战灭霸也没有宝石，但他的实力仍旧非常强大，还有他那在宇宙间所向披靡的军队。”
“若不是无限宝石，我想我们也打败不了他……或者很艰难。”
“既然一切都结束了就讲讲你们这边的事情吧，我已经把我们这边的讲完了。”Tony说道。
“那你可得听一段时间了，我们的情况比你们的复杂得多，将会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把前提说完后托尼才开始复述所经历的事情。
莫笙在听了一会儿后就上屋子后面玩去了，她没再坐在沙发旁。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会注意托尼和Tony的聊天，注意听他们的讲述内容。
在托尼讲完后Tony说‘你们的路程很艰难’，托尼回答‘是啊，所以知道你们没经历过我们这些艰难后我很开心’。
莫笙想她也是很开心的，在得知有一个平行宇宙的超英们如此。
对于经历过的一些糟糕事情人们都不希望它发生过，但这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所以期望毫无用处。
可在精神上它不是毫无用处，它给人以慰藉，让人有继续努力生活下去的希望。
人们同时会想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那样一个没有这些艰难困苦荆棘暗林，没有这些令人遗憾终生的决定的世界。
他们可以过得幸福，他们可以没有失去，他们可以像童话故事一样有一个幸福完美的结局。
所以当那个世界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都会由衷地祝愿，感谢另一个他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你所经历的正是我所期待的。
祝愿你，祝愿你生活的更好。
有那么多条世界线，那么多条失败的世界线，他们千辛万苦地找到了成功的一条，这怎么不值得被祝福呢？
需要相信，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旧的希望实现了，或者泯灭了，新的希望的烈焰又随之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腐三没有！
*洛基留的能量哦。
*莫泊桑。
*接下来就是be番外了，全部为第一人称。
第385章 过时之人(1)
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亡心里会升起什么样的感受？
我曾经经历过一次，而现在还要再经历一次。
虽然第一次到后来被证明没成立，可那次的感受也不是假的。而且第二次真真切切地成立的，因为我看着他死亡，看着他的生命消失。
我听到了他渐渐微弱的心跳声，我看见了他胸口的光暗了下去。
我看见了太阳的陨落。
你知道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感吗？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感总是在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冒出，永远能再给你致命一击。
看见托尼抢走了无限宝石后我就意识到了不好，当时我已经能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死亡——
但我无法阻止，因为那是那时的唯一办法了，牺牲了那么多我们必须胜利，哪怕还需要再一些牺牲。
我理智上接受但我情感上并不接受，我忽视我的直觉，我期待奇迹发生。
可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是因为它几乎不会发生，那只是人们对于美好的一个向往罢了，给濒临绝望的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稻草。
托尼的身体被无限宝石的力量摧毁的严重，救不回来了。
他倒在那里的时候我没有走上前，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走上前，毕竟那是最后一次拥抱他的机会了。
我清楚，但我就是没有。
现在想想或许可能是因为害怕吧，我害怕直面托尼的死亡，我心里仍旧保存着一丝见鬼的可笑幻想。
但是现实就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摧毁我的心里防线，它从不知收敛，肆无忌惮地做着一切让人崩溃的事情。
我头一次憎恶起了自己的四倍感知力，因为这让我清楚地感知到了托尼的生命流逝，那就像是涓涓的流水，只能去伸手触碰。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有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叫嚣着。
你应该做些什么，你应该去救他！快啊！你可是美国队长！快去救你的朋友啊！
可我能做什么吗？
我这么质问我脑海里的声音。
我能恢复他的伤势吗？我能转移他的痛苦吗？哪怕我是美国队长我能逆转生死吗？
……
我脑海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我在心里苦笑了两声，看吧看吧，连自己的潜意识都愧于面对这个，自己可真是失败啊。
曾几何时我希望我有更强大的能力救助更多的人，但往后我就越来越意识到即使有更强大的能力也不一定能救助更多的人。
耳边的心跳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托尼死了。
我意识到。
这个认知出现在我脑海里时其它想法都自觉地滚出了脑海。
我看着托尼，跪下来以示敬意。
他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英雄。
托尼的葬礼算不上多么庄严盛大，只是我们这帮熟悉的人参加罢了，就在那个小木屋，就在他家附近的小湖泊旁。
葬礼的时候摩根看见我便问我她的爸爸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出现。而我告诉她她爸爸是去一个快乐幸福没有烦恼和压力的地方了。
“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伤心呢？”小家伙问道，眨着那双和托尼如出一辙的焦糖色的大眼睛，眉目间带着只属于孩子的天真与单纯。
看着那双眼睛，我压抑着的悲伤一下子涌了上来，像是奔腾不息的河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奔向远方。
但为了不让摩根担心，我还是强行压抑住泪水：“因为大家都在祝福他。”
祝福他能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过得更好。
祝福他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去休息了。
摩根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在问完这些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处理事情，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我站在摩根旁边，看着摩根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脸，叹息了一声。
摩根是个聪明的孩子，可能她现在没意识到这变化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不用过多久她一定会意识到的。
而这对她来说会是种巨大的压力——人们无可避免地会对她说你的爸爸是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你要更优秀，不能辜负了他，不能辜负他留下来的一切……
但对于孩子来说这太不公平了，被迫承受来自他人的压力，被迫背上所有期许。
可没人能不这么想，即使是我也得承认，我希望摩根能更优秀，能继承托尼的意志。
而同时我又不希望摩根继承托尼的意志，这看似很矛盾，但只要稍加思考就不矛盾了。
摩根要是继承托尼的意志就难免走向跟他一样的道路，而那条道路……太苦了，她不应该承受那些苦的。
摩根有这么多人爱着她，她应该过的轻松快乐，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但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无论我或者其他人现在是怎么想的，摩根未来的道路绝对不会顺利。
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想象摩根也会选择成为一个英雄，但……
最光荣的牺牲，是英雄的宿命。
佩珀弯腰将放着托尼最初的反应堆放在花圈上，然后将它放在湖面上，再然后轻轻一推。
花圈向远方飘去，带着它象征的东西。
我目送着它远去。
而在目送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句话，一句让我再次抑制不住翻涌心情的话——
Proof that Tony Stark has a heart.
托尼·斯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
他有一颗温暖的心，一颗谁也比不上的温暖的金子般的心。
那时我就在想，到头来还是托尼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而我错得彻底。
我曾说他在战争时绝不会带着战友穿过铁丝网。
他说他会直接把铁丝网剪断。
那是我嗤之以鼻，想着这样的‘英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然而事实证明，他才是那个带着战友穿过铁丝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