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隐约地听见有一群人在讨论着什么，各种语言都有，犹豫太不清晰她只感觉是一阵嗡鸣。
等了大约半分钟后她再次听见母亲的声音：“你晚上来曼哈顿这边住吧，不用定酒店，我和你爸的新住处你还没来过呢，我们给你准备好了。”
“这个……”莫笙还是看向三人，期望他们再给个办法。
“你就说你已经定完酒店交完钱了，不能全额退款。”托尼压低声音说。
“对对，妈妈我已经定完酒店了，酒店方面不能全额退款，我想浪费那些钱也不好。”莫笙重复了遍托尼的话，又自己加了些，她还是处于茫然的状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
“那好吧，浪费钱的确不好，正好我和你爸最近也忙，实验进行到关键处脱不开身，曼哈顿那边回不去多少次，好好在纽约玩吧，有时间来实验室一趟，实验室的定位我也发给你了。”莫妈的声音柔和，没有听出自家女儿的语调和往常不一样。
“好……”莫笙喃喃地说，又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人在说话，这次的说话声比之前要清晰些，但依然听不大清内容，声音断断续续的。
［实验体……数据异常……］
［这么做不对……应该减少药剂计量……］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遵守……］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也持续了好一阵，之后莫笙便听见了她妈妈的声音，她声音盖过了背景的讨论声：“宝贝，领导找我们，先挂了，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这帮人……”莫妈还小声抱怨了几句，不过抱怨的内容莫笙也没有听清。
“再见……”莫笙缓慢地说，听见电话响起“滴”的一声便知道通话已经结束，她僵硬地放下手机，裂开的屏幕划到了手也没让她缓过劲来。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她一定是在做梦吧？这怎么可能发生呢？这怎么会发生呢？
小姑娘睁大眼睛看向托尼，托尼回避了她的眼神，低头。
莫笙的眼神让托尼很愧疚，那个眼神里透露着充分的信任，可他辜负了这份信任，他怕小姑娘会怨他。
莫笙的脑海里其实闪现过许多想法，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通了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惊恐的，有那么一瞬间……
但不管怎样也只有一瞬间，因为保护机制，想法刚一冒出就不见了，说不见也不对，应该是减弱，减弱往这个方面的思考，以至于那些不好的想法不会出现。
这种保护措施是好的，至少在现在是好的。
虽然莫笙在一瞬间里有许多不好的想法，可想法里没有一个是抱怨托尼的。
她的心志脆弱，她胆小不够坚定，可抱怨超英是她永远都不会做出来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
保护机制启动后莫笙便忘记了自己先前想的是什么，也忘记了自己要想什么。
母亲给她打电话了……在这里母亲不应该打电话啊，这是为什么？
莫笙重复了一遍心路历程，但这次她只有好奇与疑惑。
“斯塔克先生。”她见托尼低着头便小声的叫道，她不知道托尼为什么看她一眼后就突然低头了，“为什么我会接到我父母的电话呀？我现在不是在复联世界嘛？”
莫笙觉得托尼一定能解答她的疑惑：“如果说是时间流速暂停的话那我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才对，母亲她也不会打电话的，这太奇怪了。”
“……这解释起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托尼克服内心的纠结再次抬头看向莫笙，他白他必须告诉小姑娘了，意外的发生让他不能拖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莫笙问道。
女孩问话时天真的语气让托尼的愧疚感更大了，他叹了口气：“唉……孩子，你知道宇宙融合吧？现在的情况就是那样。”
“我们的宇宙融合了。”
“宇宙融合？这个我知道呀。”莫笙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毕竟宇宙融合这个词她还是听过很多次的。
“在我们那边的各个同人作品里几乎都提过宇宙融合，提到个的宇宙融合都有一个共同性---人们的记忆会被消除，没人知道与融合宇宙相关的事，没人知道那曾经是虚拟的，他们只会认为一直都是这样，那些人一直都存在。”
“但我身边的人他们都还记得MCU，没有任何东西被全体性遗忘。”
女孩平静地说出疑问的样子就好像她刚刚的话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段话，如同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你吃饭了吗似的平静。
看着莫笙的表现彼得有些担心，他担心莫笙现在只是强撑着，强撑着神色平静。
他记得他被告诉宇宙要融合了的时候的惊讶与担忧，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那时他的状态不大好，但过了那阵就好了。
毕竟他打过灭霸上过外太空，也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宇宙，那么在此下宇宙融合也没什么太过超乎认识的。
可女孩她不一样，她的世界太和平了，和平地承受不起动荡，和平地没有经历过宇宙战争。
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以为今天不会下大雨但实际上下了一样，是有惊讶，但惊讶的程度太小。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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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内心独白
宇宙融合是融合了，但现在只是纽约，而且虽说纽约融合了但其实还是差些的，主宇宙的人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看到他们，要不然是不能的---特指主要人物。
现在人们好像各自生活在独立的小空间里，空间双向互通，但有诸多限制。
“或许这次的宇宙融合不一样吧，没人知道宇宙会怎么融合，融合后会发生什么。”托尼认真地说，“孩子，这和你想的不一样，它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有那么简单他也不会为此担心了，按照那样就是宇宙融合多了些曾经不认识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讲多了些人他们也不会认识到，一个人一生当中认识的人在所有人类里所占的比例实在太少。
可是现实从来不是童话，变化发生后危险要比机遇多的多。
莫笙眨了眨眼睛，还是不太理解托尼说的话：“不一样？宇宙融合还能怎么融合呢？而且大家还记得那些记忆不是会出乱子吗？”
“嗯……说实话在看那些作品时我是不大喜欢清除记忆这个举动的，不公平，自认为比记得记忆更不好。”
莫笙评价道，她的关注点始终没有在宇宙融合本身上。
“……唉。”托尼叹气，女孩的表现有些出乎他意料，他认为女孩是能明白他说的话的，虽然不明白更好，可是这很奇怪，“你能把灵魂宝石叫出来吗？”
他觉得现在是个要和灵魂谈谈的时机。
“我试试啊，看看能不能叫出来。”莫笙不确定灵魂能不能应答她的呼叫，戳着灵魂宝石小声念叨着，“在吗在吗？你家大佬有事找你。”
“在吗在……”
“说一遍就行，我能听见。”灵魂的声音忽然响起，身形出现，他这次出来时倒没有怼几句。
“莫笙，你和彼得先出去逛逛吧。”托尼看见灵魂出来后便说，“我需要问他一些事情。”
这么明显的让回避的意思女孩自然是明白，她点点头回答了好后带着满心的疑惑和彼得走出了会议室。
“彼得，你知道吗？”莫笙走出去没多久便问。
离开会议室后保护机制也减弱了，她也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想的是什么，有了一段时间的冷静后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宇宙融合……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有什么用吗？她相信托尼早就知道宇宙会融合，她相信托尼为此做出过努力，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绝大多数事情你都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莫笙联想起看到过的托尼想要说些东西却没有说的纠结的表情，她明白了那是纠结什么。
曾经没在意的许多细节都被串成了线，清晰地漂浮在脑海里。
“……我知道。”彼得回答时也在注意莫笙的表情，见她没因这句话而有什么反应时才接着说，“斯塔克先生在我回基地的时候就跟我说了。”
他犹豫了半响又说：“英雄们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们坚守着心中的正义，无论世界如何黑暗，仍然去坚持，去做那些重要的事情-”
“……毫不犹豫，慨然献身。”莫笙震惊地接着往下说，这段话她只跟一个人说过，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除非……
除非彼得就是那个人。
哦老天，她早该想到的，住在纽约名字叫彼得，声音还那么耳熟，网名还是帮助群众是我的日常，线索这么明显她还没有起疑。
“你……我说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彼得……唉，想不到也正常……太不可思议了……那个人竟然是你。”莫笙断断续续地说，脚步顿时停住。
“没错，是我。”彼得点点头，“我们约定好的，我会在机场接你，不是吗？”
莫笙不禁苦笑：“是啊，我们约定好的……”
“莫笙，对你隐瞒是我的错。”彼得道歉，目光真挚地看向女孩，“那时不好告诉……”
“不，彼得，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任何人都错。”莫笙打断了彼得的道歉，“这是-”
“这是世界的错。”
“……不能这么说，这也不是任何事物的错，这……”莫笙想要劝彼得别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可说了几句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已经发生了，是谁的错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对彼得露出笑容，希望他能因此释怀些，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表情让彼得的内疚感也更大了。
“莫笙，你不用勉强笑的。”彼得说话的声音不禁放轻，生怕刺激到女孩。
小姑娘听了彼得的话后收了笑容，抿着嘴唇，她其实笑不出来，但她要表现的失常的话其他人都会担心，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可她也做不到像真的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
“我可以对你倾诉吗？”莫笙沉默半响，问道，她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跟人说一说，她想舒缓自己内心的忧虑。
“当然，我很乐意。”彼得说道，“倾诉可以分担忧虑。”
“谢谢你了。”莫笙叹了口气，“唉……你也看过我写的文章。”
她和彼得继续走，走到一个落地窗旁靠着它聊天。
“其实我非常乐意能见到真的超级英雄，我真的非常喜欢英雄们，要不然我也不会写各种文章来表达我对他们的爱意了。”
“但是不大能接受自己的世界里有他们……因为有他们而带来的连带影响。”
“说这话别不乐意听啊，这个世界比我们的世界要危险的多，有外星人有毁灭世界的危机，有各式各样的反派，常常处于混乱中，我不希望我的世界也成这个样子。”
“有些事情可以想想可以期愿，因为知道它不会发生，但它真的发生了很少有人会愿意的。”
“从心底讲我并不希望我们的世界里有超英，因为那同时意味着超反的出现，有超反了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亡……那本应和他们毫不关系，他们本应幸福地过完一生。”
莫笙说到这儿突然笑了笑，这个笑是自嘲的笑容：“你看过我写的文，也就知道我写过超级英雄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融合，故事里的所有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没有人死亡，主角也都过着美好的生活。”
“可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什么所谓的主角光环，笔下的主角都能化解危机……我怎么会是主角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落在我头上？有那么多比我优秀的人为什么不是他们？”
莫笙低头盯着脚尖，烦闷地跺脚：“其实我很开心我是特殊的，我想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可同时我又担心我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获得这些？我一直坚信有得到一定要有付出。”
“假如不需要付出凭什么是我？我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没有特别突出的技能也没有足够坚定的心志。”
“得到的这些太多了……我没有值得得到这些东西的地方……我也没有失去什么，我怕到时候我要付出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莫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到最后她缓过神来时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地上，脸颊有泪水的痕迹，彼得坐在旁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你很好。”彼得说道，“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你值得这些。”
女孩突然哭泣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知要怎么安慰，只得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等她平复情绪。
“……谢谢，谢谢。”莫笙说了两遍谢谢，破涕为笑，“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原本心情是稍有些低沉的，经彼得这么一说好转了许多，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被夸奖，不是吗？
“没有人完美无缺，你已经做好了自己。”彼得不愿意看见女孩悲观的样子，悲观会带来很坏的影响，他体会过。
大战刚结束的那几天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天天迷茫着，不知道生活有什么意义，日子恍惚一下就过去了，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他看到女孩写的故事，温暖的文字温暖了他，给予了他动力，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