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哑蝉
时间:2021-03-22 10:15:26

  “好端端的怎会走水。”萧云奕眉头一皱:“伤着人了?”
  连文闻言都快哭出来了:“圣上!有宫人看见圣上在傍晚时分,屏退众人独自进了佛堂,就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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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羽听说佛堂走水的时候,还在星月阁听淑妃讲皇后过世的事。
  皇后不知是在何时咽的气,今日天快黑了才被宫人发现,她就这么一人冷在了长春宫的凤榻上,她生前是皇宫里最爱美之人,走的时候全身上下竟干干净净,只在手上带了个鍮铜戒指。
  然而满宫尚未来得及悲伤,圣上被大火困在佛堂的消息不胫而走。
  琼羽在出门时不由自主地抱上了化雪剑,好想这样能够安心一些,她和淑妃结伴赶到,火势已大到无法控制,任多少桶水浇上去火焰愣是没有一点灭的意思。
  “殿下!”琼羽一眼在人群最前看到了萧云奕,她似感觉不到烈火热浪,奋不顾身地拥过众人来到萧云奕身边,他汗流浃背,衣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在宫外经受一场恶战,又马不停蹄地飞驰回来。
  琼羽心疼到失声,萧云奕表情却少见多的慌张,他累的声音盖不过吵嚷,琼羽目不转睛望着他唇形,辨认出他说的是:“你来做什么!”
  反正不是来找死。琼羽想起八月十四那夜,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她看萧云奕两手空空,立刻将化雪剑交给了他,这场突如其来的火与阿瓦罕脱不了干系,她知道说什么都阻拦不成萧云奕往前闯,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拿住它,我陪您!”
  从前也有这么一夜,琼羽挡在刺客身前递给他一把剑:殿下,快!拿住它!
  萧云奕怔在原地,回过神来已泪流满面。
  “阿瓦罕!”琼羽使出全部力气,替萧云奕对着火海大喊:“你罪无可恕无路可退,你出来!”
  话音刚落,火中果然出现了两道人影,永兴帝被浓烟呛到几乎昏迷,阿瓦罕这回没戴面具,坦坦荡荡地挟持着永兴帝:“大仇得报,大仇得报!梁帝啊你装模作样来到佛堂,便别想着还能出来!你身上背着疏乐近万人命,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住手!”萧云奕死死捂住心口,握着化雪几个大步冲到堂前,与阿瓦罕仅一丈之隔:“你有何资格要我父皇偿命!疏乐被屠是错,疏乐人人都有资格来喊冤讨债,独独你阿瓦罕没有!”
  阿瓦罕抵在永兴帝喉咙的刀就要镶进肉里,他气急败坏宛若被萧云奕剥/开皮囊:“谬论!我王兄王弟死在大梁剑下,王妹为萧乡雪难产而亡,我如何不能来?有何不能来!我不光能进来皇宫,我还能从柳青荣手里偷了萧乡雪留给她,作为认回孩子信物的戒指,我能将你们所有人耍的团团转,杀一个梁帝有何不敢!”
  那枚刺客腹中的戒指,是阿瓦罕偷走的信物,沈决立在人群中——原来萧乡雪给他留过信物!
  “王妹?你才是最想叫初阳公主去死的那个人!”萧云奕势必要将当年真相公布于众:“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当年疏乐没有能够练兵打仗的人才,你故意挑起疏乐内乱,就是要等大梁派出皇叔前往,你威胁无力反抗的初阳公主,假装被内乱所害逃去营地勾/引皇叔。”
  “咳!”他忍受着滚滚浓烟,音量愈大:“若我没有猜错,初阳公主正是因为会与鸟类交流方没有被你一早铲除,你利用这一点,即使在皇叔于大漠养伤时也从未和公主断过联系,你以为诡计得逞,公主有了身孕,皇叔就再也离不开疏乐,你梦寐以求的兵卒一旦建起,王位算什么,整个西疆将永无宁日!”
  “闭嘴!”阿瓦罕面目狰狞:“你闭嘴!”
  “父皇看穿了你的阴谋,他做的是绝,是狠,但你永远要记得疏乐灭国是起于你的贪念,就是要赔罪,也是你与我父皇一同叩天叩地,你逃不过!”萧云奕提未出鞘的剑指着他:“你不就想让大梁后继无人吗,你放了我父皇,本宫便去火中拔剑自尽,说到做到!”
  萧云奕正经的不像在说笑,琼羽虽觉出他是要放手一搏,听到自尽二字还是瘫软在地。
  老皇帝活不了多久,这个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了,阿瓦罕看到萧云奕近在咫尺,聚力一掌将永兴帝推出火海,向萧云奕勾勾手指:“你来。”
  萧云奕扶着不省人事的永兴帝平卧在地上,毫不犹豫地走进佛堂。
  “殿下!”琼羽见状绝望大呼,然外界的所有声响都隐没在火燎之中,她看萧云奕不回头,脑海里有一声音在念:偿命,又不多她一个太子妃。
  东宫,亦不少一个没有夫君的太子妃。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要往火光里冲,说时迟那时快,琼羽莫名脚下一轻,像是被一极其有力的人扯住了后领,那人轻而易举将她抛回人群,若一阵凉风飞去佛堂。
  “太子妃!”碧波搀住了琼羽,看着那不见的背景喃喃道:“他……穿着和来东宫送化雪剑之人一样。”
  沈决定定望着前方,他方才和那人打了个照面,那人来不及跟他说话,但对他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萧乡雪的真实长相,说不明白的血缘牵绊却在引他声泪俱下:“爹。”
  爹这么简单的一声词,他怎么就没有唤给萧乡雪听。
  萧云奕在房梁倒下的前一瞬,被萧乡雪推出了佛堂,烧到只剩框架的宫殿轰然坍塌,再没给外面人留任何救助的机会。
  天空中雪还在下,雪花在烈火中化作灰气,背离不该降临的大地,飞向可望不即的天际。
  明日天亮,他定能见到他的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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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正月十五。
  东宫,绥宁轩。
  “虞将军,过年好啊。”连文对虞靖一礼,笑道:“太子和太子妃都在里面呐。”
  虞靖轻轻嗯了一声,想了又想道:“以后,不必叫我虞将军了。”
  “属下失言,属下失言。”连文笑的更欢了:“该改口作王子妃不是。”
  书房里,萧云奕正握着琼羽的手教她写字,门一开琼羽见来人虞靖,忙牵着萧云奕从书案后走出:“靖姐来啦,快坐。”
  永兴帝亲命皇后丧仪从简了事,又逢春节,琼羽的裙边点缀了朵朵红梅,虞靖注意到她发间玉簪露了个剑柄,心中了然,笑赞道:“簪子不错。”
  “快多看两眼吧,以后你嫁去南昭,见面可就难了。”琼羽托着腮故意唉声叹气:“兄长怎么就这么急着把你拐走。”
  萧云奕牵琼羽手就没松开,他温声问:“都准备妥当了?何时出发?”
  “过两三日吧,我再多陪陪爹爹,他平日里一得空闲就催我找夫婿,等到真嫁出去了吧,还愁上了。”虞靖要嫁到南昭,主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交还兵权,她是没什么不舍,今日进宫便是安排此事的:“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圣上让我来跟太子殿下汇报清楚。”
  永兴帝的状态还是没有恢复到病前,他精神越不佳,交给皇子们的差事就越多,萧永澍在皇后去世后总是郁郁的,在目送何家流放后,干脆自请去了封地。永兴帝也没多留他,只道出去历练历练也好,如此一来,监国重担无疑是落到了萧云奕头上。
  萧云奕明白自己终有一日会站上极寒之巅,可他不会要求琼羽寸步不离地作伴就是了,他更乐意在四季温暖的山脚下给琼羽一片净土,花田里种满她喜欢的玉茗,让琼羽的世界低头见花,抬头有他。
  他们的爱已经满了,等来互敞心扉,便是至死不渝的一生相守。
  “对了。”虞靖在禀报公事前想起了什么:“我跟裴段学着酿了几坛果酒,他说味道和南昭宫里的极像,明日我让人拿来给太子妃尝尝。”
  “这多麻烦靖姐。”琼羽笑眯眯的:“还是不用啦。”
  这下虞靖倒奇怪了:“你不是老念叨在京城找不着南昭的甜酒吗?”
  琼羽捂着嘴和萧云奕相视一笑,还没喝酒呢脸先红了,她抚平衣裙腰间的褶皱,神神秘秘和虞靖道:“你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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