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季旻吃了几口后来到的外卖也没再动了，手机响了下，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眼难得柔和了下。
“老师。”
“阿珉啊，你几点过来啊？我们好买菜。”
季旻揉着眉心看着油腻腻的外卖：“现在就过去。”
“这么快？你这是午饭都没吃吧？那算了，一块去市里吃，你师母之前一直嚷着要吃烤鸭。”
季旻：“好。”
季旻挂了他们电话后，又打了个电话：“找个做饭的过来，一日三餐送。”
“季总，口味有要求吗？”
季旻抿了下唇，开口：“随便。”
季旻开着车出去，按照约定好的地方，找到了个老人。
“师母呢？”季旻停好车，走过去。
陈序：“她先上去点菜了，说等你来了就可以直接吃了。这家哪哪都好，就是上菜太慢，能活活饿死人。”
老人摇了摇头。
程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旻眼底带着淡淡的温柔，向着一老人走去。
季旻扶着陈序，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陈老师。”
有点耳熟。
两人抬头，门口，一小姑娘噌噌噌的跑过来。
陈序愣了下，这是他学生？还是说别的班的？
但别的班的学生甚少会对没教过自己的老师这么热情。
程澄心头直打鼓，一个老师教了那么多年，一个班又那么个学生，还不止教一个班，应该记不住吧？
“你们来吃饭吗？”她问着。
程诺后头跟着出来，看了眼前面的情况，靠在门边，等他姐瞎扯完。
“你容我想想。”陈序看着她，“好像是在哪见过，我想想哪班的。”
程澄：“……”
别……别想了，吃饭吧。
此刻，手机响了，是钱家老二，程澄连忙走远了两步，省的陈序看着她的脸死命回想。
“喂，钱二叔。”程澄压低声音。
“澄啊！听说你首败啊！”那边声音过于兴奋，程澄低头踹了下地上的小石子。
“听尤尤说，那小子长的好看？以前家里还有钱。”
程澄闷着声：“嗯。”
“哦，想起来了！”她后头，陈序终于想起来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个！”
季旻扶着他：“嗯？”
“对啊，就是她。”陈序高兴了，想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来了，献宝似的道，“高一一进来就两眼冒光的看着我，一副誓死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拿下的模样。”
“那时候吓的我差点以为自己魅力不减，引诱学生犯罪了。”
季旻闻言浅笑了下。
“后来，发现那小丫头一直在学校打听你的事，我才明白过来，她根本是看上你了，可惜你已经毕业。”
季旻愣了下，回头看了眼那个在打电话的，他以为她对他有企图心是几个小时前的事。
“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高一还没念完，就突然走了。”陈序可惜了下，不然还真有可能进他班。
季旻眉头微皱：“高一？”
“嗯。你家最乱的那一年。”陈序摇着头。
“澄啊，含蓄点。”钱老二说着。
“不过，既然你已经暴露了，那你就明着来啊。”他翘着个腿，不远处是自家大哥跟窝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侄女。
程澄若有所思：“明着来？”
让他看到自己单纯可爱的一面？
“拿钱砸啊！”钱老二大声道，钱家老大扭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钱老二想到自己的零花钱，立马压低声音。
“英雄救美！”
“玫瑰花，气球啥啥的，全来一套。”
“你……你确定？”程澄缓缓回头，阳光下，男人扶着老人，这主意怎么听怎么馊。
钱老二：“反正当年你钱大叔就是这么被他媳妇拿下的。”
第10章 劲道 馋
钱总听到这，额前青筋跳了跳，他被英雄救美？玫瑰花？还气球？
他深吸了口气，看了眼身前低着脑袋，不学无术，只知道跟人比包包，比衣服，还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的女儿。
他再扭头看向后头那个更吊儿郎当，气死他不偿命的弟弟。
他走过去。
钱老二突然感受到死亡般的视线，迅速挂了电话，翘着的二郎腿再慢慢放了下来，抬头看着人。
“哥？”
“带坏一个不够，连程家小丫头也不放过？嗯？”钱总扯了下领带，随即眼眸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亲弟弟。
钱老二抬手抠了抠脸蛋：“那啥……我就建议建议。”
“建议？有你这么瞎建议的吗？等蒋静回来，让她知道你还带坏她女儿，你别给我躲着不出门。”
钱老二叹了口气，想想以前的蒋静，温柔小意，结果进了程家没几年，就变的凶巴巴的。
“我还要开会，今天你们两个禁止出门！”钱总扔下句话转身就走。
钱尤尤幽怨的看了眼亲爸，然后被瞪了一眼，她又缩了回去。
外头秘书看的可怜，于是看着钱总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钱总，副总跟尤尤会懂事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
秘书回头看了眼书房两人，如果可以，他也想过这样米虫的生活啊！
每天轻轻松松，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能有钱进口袋！还不用天天累死累活，过着赚钱没空花的日子！
可惜，为了饭碗，这话他是不会说的。秘书推了下眼镜。
钱总脚步微停，回头望向书房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他也不知道这样由着他们对还是错，但转念一想，至少没让他们过上程家小丫头的日子。
世上最可悲的是，被自己亲爷爷从小照着另一个人养，却不自知。
最后，差点画虎不成反类犬。
“钱总，怎么了？”秘书察觉到他的走神。
钱总转身继续走：“没什么。”
这事其实不止他一个人知道，早些年程老先生带着孩子四处走动过，本来两家曾经的关系就微妙，大家本着八卦的精神就容易多放点注意力，这么一注意，就发现了。
小时候的程澄，行为举止，穿衣打扮跟唐禾几乎一模一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程澄是被她爷爷按照唐禾的样子养的。
这就是很多人看不上程家的原因，格局太小，但程老先生可能在唐家做事的时候受到了什么屈辱，根本没注意到这点。
他一心想着找回尊严。
估计就是这种执念，让他想要证明给唐家看，他们程家的孩子不会比唐家的差。
可在他模仿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已经输了。
后来，他发现带着程澄适得其反，他也就不带她参加酒会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都不知道是程洲基因太强大，还是程老先生独自跑这边的次数变多了，管不到她了，小丫头越长越歪，到后来，完全朝着反方向长，等程老先生发现的时候，掰都掰不回去了。
以至于现在跟着他家这两个各种胡闹！
他拿起手机，他得跟蒋静谈谈，孩子不管不行！
那边，程澄握着手机愣了下，钱总？
可她爸不是说，当初是钱家老二被送999朵玫瑰，还送满99天，轰动全城的吗？
就是后头又感情破裂，离婚了。
程澄觉得钱老二的建议有点点不太靠谱。她转身走回去，就见刚刚一脸困惑的陈老师，此刻看着她满眼兴奋。
程澄：“……”
他不是想起来了吧？
“陈老师？”
“程澄是吧！老师记得你！印象深着呢！”陈序正打算招呼她一起吃饭。
程澄心头猛的一跳，恰逢这时候一辆电动车快速向他们冲来，她连忙看向站在最外面的季旻。
季旻也看到了，正打算往里走两步，突然，耳边响起惊呼声。
“小心！”
季旻愣了下，下一秒，腰间及胸口突然两道力量传来。
“嗖”的一瞬间，他猝不及防的砸了过去，再“砰”的两声，有人跌坐在楼梯，季旻膝盖跪地，然后对上女孩子睁的大大的眼睛，手腕上的手环亮了下，迅速又灭了。
程澄一手搂着季旻的腰，一手拽着他的胸口的衣服，一双眼睛茫然望着。
“你们在干嘛？”一道温柔又慈祥的声音带着点困惑。
季旻抬头看了眼，是师母，他头疼了下，垂眸：“程小姐，你要搂我搂到什么时候？”
程澄连忙松手，季旻这才站起身，程澄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季旻理了下衣服：“没事，刚刚差点被撞了，程小姐……”季旻看了眼还在发呆的程澄，“拉了我一把。”
虽然瘦弱身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最后双双砸向楼梯。
蔡明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这样啊？”
然后看向自家老头子，就见自家老头子嘴巴张的大大的。
蔡明芬：“……”
要你何用？
“吃饭吧。开始上菜了。”她又看向程澄，小姑娘明媚又漂亮，她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干脆问道，“程小姐要一块吗？”
“谢谢，我们吃过了。”程诺看了半天，淡定上前拉走魂不附体的程澄，“我们先走了。”
蔡明芬看着离开的两姐弟，对着季旻道：“那姑娘挺好看的。”
季旻扶着陈老师。
“真挺好看的。”蔡明芬又补了句。
季旻：“……”
不远处
“姐。”程诺嘴角抽了下，“你突然让我想起来电视剧里女主救人的场景。明明那小女孩跟着球跑就能在车撞到之前就能跑开，但女主非冲过去，抱着她蹲在路中央等车来撞。你说，女主跟人小孩有什么仇？”
程澄没听到，依旧低头看手。
“弟弟。”
“说。”程诺心头想着，还好那个电动车车主没被他们吓到，不然，他也不知道万一人家出事，这种情况下他家要不要赔钱。
“他的腰捏起来好像挺有劲道的。”程澄看着手，瘦瘦的，却不羸弱的那种。
程诺：“……”
她馋人家身子了。
那边，季旻皱着眉，腰上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
第11章 辅导 “学渣”
“那个好像是徐珉？”一男人捅了捅身旁的王岳，刚刚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漂亮的女孩子拽了人家一把，齐齐摔在楼梯上。
王岳脸色不是很好，他刚刚被两姐弟“不小心”泼了下水，只得去找服务员借吹风机，等他好不容易吹干，他又被自己的朋友叫住，他再脱身时，他们那桌已经空了，然后又看到了那一幕。
徐珉这个名字他只是听过，因为那时候程澄满心满眼都是徐珉，不加掩饰，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高一新来的小美人有了心上人。
那人是曾经学校的风云人物。
“那又如何？也就一落魄优等生，家里早破产了。”王岳带着人走过去，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想径直撞过去。
一服务员突然出现，拦住他：“先生，小心看路。”
王岳愣了下，低头，那服务员个子不算高，可笑起来的样子莫名诡异。
他心头怵了下。
等他回过神，季旻已经带人走远，他只好作罢。
季旻跟着两老人去了座位，陈序无奈的看着自己曾经最优秀的学生。
“老大不小了。”
季旻抬手揉着眉心：“还有点事要做，没空。”
蔡明芬低声叹了口气：“等你真做完，别整个人都没了。”
季旻没说话，指尖扣在桌面，看向外头拥挤的车道。
“我这回回来，就是想做个了断。”
陈序低头戳碗里的糖醋排骨，当年徐家他们做的也太不人道了。好好一孩子，根正苗红的，非被逼成现在这样子。
“你想逼的他们破产，有的是方法，干嘛特地回来，害的我以为，你要带姑娘回来给我们两看看。”
季旻：“……”
“吃饭吧。”季旻揉了下眉心。
“吃吃吃。反正这店他有股份，不吃白不吃！”陈序气呼呼的。
季旻靠在椅背上看着两老人，浅笑着，一服务员忽然走过来，跟他说刚刚有人想撞他的事。
季旻皱了下眉，看向外头，是陌生的男人。
外面街道，程澄带着程诺走到路边，拦下辆出租车。
程澄有点好奇，徐珉今天怎么突然跟老师来吃饭。
一般跟老师恰好碰到，要么逢年过节，或者平常关系就极好。
程澄脚步微顿，看向一旁的弟弟。
“弟弟。”
“嗯？”程诺不明所以的应了声，他在想他们之后的饭怎么解决，不可能顿顿出来吃。
“你离高考没几天了。”
程诺抬头：“嗯？高考？”
“也就几千天了，你该准备了。”
程诺：“？？？”
“陈序老师以前是教重点班的。”
